慶封逃走後,齊國政務由高蠆、欒竈主持。
因爲盧蒲嫳跟慶封走的太近,把他流放到北燕,盧蒲癸也隨着去了。
慶封囤積着一百多車木材,衆人商議給陳家。陳無宇把這些木材分給都城內的人,因此齊國都城的人感陳家的恩,讚揚陳氏的仁德。
第二年,欒竈去世,他兒子欒施繼承父親職位爲大夫,和高蠆共同掌握國政。
高蠆忌恨高厚的兒子高止,認爲二高並立不好,就驅逐高止,高止也逃到北燕。
高止的兒子高豎,佔據盧邑叛變,齊景公派大夫閭邱嬰領兵包圍 了盧邑。高豎說:“我不是叛亂,我怕高家後代不存。”閭邱嬰答應爲高氏立一位繼承人,高豎就逃亡到晉國去了。
閭邱嬰向齊景公回報,景公便立高酀以存高傒一脈。高蠆生氣地說:“本來派閭邱嬰爲除去高止一家,去掉一個,又立一個,有什麼區別呢!”就向景公進讒言殺了閭邱嬰。
公子子山、子商、子周等人都忿忿不平,紛紛議論。高蠆很生氣,就用別的藉口將他們都趕跑了,齊國京城的人對高蠆都不敢正眼相看。不久,高蠆死,他兒子高強繼承他爲職位,但是高強年齡小,大權全都歸欒施掌握。
再說齊大夫高強,繼承了父親高蠆的職務,年少嗜酒,欒施也嗜酒,二人嗜好相同,經常聚在一起喝酒,逐漸的與陳無宇、鮑國疏遠了,四個大姓家,自然而然分成了二派。
由於高強的父親高蠆與高止、閭邱嬰爭權,最後驅逐高止,進讒言讓國君殺了閭邱嬰,所以滿朝文武對高家不滿。
欒施、高強二人喝酒的時候,時常評論陳無宇、鮑國兩家,發一些牢騷;陳無宇、鮑國知道以後,對欒施、高強產生了猜忌。
有一天,高強喝多了,不知道爲什麼用鞭子打一位侍從,欒施在旁邊也幫着打。
這位侍從懷恨在心,晚上跑到陳無宇府上,告密說:“欒施、高強聚集家中衆人,準備襲擊陳無宇、鮑國二家,日期定在明天!”然後又跑到鮑國府上告密。鮑國相信了,急忙派人聯絡陳無宇,一同攻打欒施、高強。
陳無宇集合家將,把盔甲武器交給他們,自己也穿戴好,登上戰車,準備去鮑國家匯合,路上遇見高強,乘車迎面而來,高強半醉半醒,在車裡向陳無宇拱手打招呼,問:“率領兵甲去哪兒啊?”
陳無宇撒謊說:“往追討一各叛奴!”也問他:“你去這是哪兒啊?”
高強帶着酒氣說:“去找欒大人喝酒去!”說完二人告別。
陳無宇催促車馬,很快到來鮑府。只見車徒濟濟,戈甲森森,鮑國也頂盔貫甲,斜挎彎弓,正要登車。
二人合兵一處商量,陳無宇對鮑國說:“路上遇到高強,他說去欒府飲酒,不知是真是假?不如派人去打探真僞。”
鮑國遣人打探,回報說:“欒、高二位大人正在飲酒,二人都解開衣服,摘掉帽子,喝得正歡。”
鮑國和陳無宇對望一眼,鮑國說:“看來,高府來人欺騙我們了!”
陳無宇說:“雖然是謊話,但是高強看到我帶了這麼多兵甲,如果知道我說了謊話,一定會起疑心,我們與他們早晚勢不兩立,倘若他們先動手,我們就被動了,不如乘他倆飲酒,沒有準備,先攻打他們!”
鮑國說:“好。”
二人率領兩家甲士殺向欒家,把前後府門團團圍住。
欒施正端着酒要喝,聽到陳、鮑二家兵到,手一哆嗦酒撒了一地,高強雖然已經醉了,但是還是有主意,對欒施說:“抓緊聚集家人,發給他們盔甲兵刃,咱們衝出去,找國君,奉主公命令討伐陳、鮑,一定能夠戰勝他們!”
欒施把家中的人動員起來,高強在前,欒施在後,從後門突圍,殺出一條血路,直奔齊景公的後宮,陳無宇、鮑國也看清了形勢,恐怕他倆人挾持了齊景公,那就不好辦了,隨後緊緊追來,高家的人聽到變故,也聚集人來幫忙。
齊景公在宮裡,聽說四家族相互攻打,不知道怎麼回事,命令緊閉宮門,派人召晏嬰入宮。
宮門緊閉,欒施、高強沒衝進去,不敢強攻,攻打齊景公就是造反,他們哪裡敢攻打宮門,就佔據了宮門右邊的地方;
陳、鮑兩家來了以後佔據了宮門左邊,都沒有把握必勝,沒有發起進攻,僵持起來。
不一會兒,晏嬰駕車到了,兩邊四家都向晏嬰示好喊話,晏嬰只顧向前走,不理睬他們。
宮門開啓,只放晏嬰一人進去。
晏嬰拜見齊景公,齊景公慌忙讓他免禮,然後說:“四家族相互攻伐,現在在宮門,怎麼辦?”
晏嬰說:“欒、高兩家依仗國君累世恩寵,專斷獨行,已經不是一天了。高止被攆走,閭邱被死,國人皆怨。現在又要攻打宮門,罪不可恕。陳、鮑兩家沒有國家命令,擅自動用兵甲,也不是沒有罪,請主公裁決!”
齊景公說:“既然欒、高的罪比陳、鮑的最重,應該除掉他們,派誰去做這件事呢?”
晏嬰回答:“大夫王黑可以!”
齊景公派人向王黑傳命,讓王黑率領國君的兵馬幫助陳、鮑攻打欒、高。這次派去的人沒有走正門。
王黑兵到,向陳、鮑透露消息後,一齊向欒、高進攻,欒、高敵不過,逃往魯國去了。
陳、鮑趕走欒、高兩家妻子,分了兩家的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