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紅白彩排的時候,葉昭也和藤彩子打過幾個照面,不過感覺都很平常,沒有覺得怎麼樣。
但是現在,從屏幕裡看到她這樣的打扮,再配以音樂和表演,才深刻的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種鬼魅感。
她的氣色比起之前來也更加好了,簡直像是來到了狀態的巔峰一樣。因爲這樣,反倒讓她身上的那種鬼魅感更加強烈了。
“葉君替藤桑供曲,這麼說來,一定也見過她本人了吧?”倉持陽一問道。
葉昭看着屏幕,隨口回道:“是啊,見過。”
……何止是見過。
奧田民生在旁邊不客氣的對倉持陽一說:“之前的彩排,倉持君不是也見過她了嗎?”相比倉持陽一,看來,他對藤彩子這樣的類型是免疫的。
相比之下,倉持陽一卻被藤彩子迷得不行。
“只是打了個照面而已,不作數的……”倉持陽一嘀咕道,有點酸溜溜的對葉昭說:“竟然不聲不響的就爲藤桑提供了曲子,你這傢伙還真是神通廣大。”
“被倉持桑這麼一說,簡直像是我偷偷摸摸做了什麼壞事似的。”葉昭有點無語。
“不過,作爲第一首提供的演歌曲,還是可圈可點的。”奧田民生則更加關注歌曲本身,“所以,藤桑肯起用這首歌也不是沒道理,何況和你合作還能增加話題度。”
實際也是,因爲這個合作的話題度,這張單曲的熱賣程度空前,除了原本的演歌受衆,甚至有年輕人也受到影響,去買了這張單曲。
“倉持君,”說到這,奧田民生不忘打趣着補了一刀,“如果真的想當面見到藤桑本人,不妨從現在開始學習寫歌謠曲,然後送試聽帶給她的製作人。”
倉持陽一嘆口氣,啜了點燒酒,“有這個勁兒去費,我看,還是去看她本人的演唱會或者去參加dinner show更加快一些。”
在演歌歌手之間,dinner show的形式非常普遍,和過氣與否並沒有關係,或者說越紅辦起來越有勁。
上到北島三郎和五木宏那樣的超級大物,下到剛有點兒名氣的演歌歌手,都在舉辦這樣的活動。
一定要說的話,演歌的受衆決定了dinner show在粉絲當中的受歡迎程度。中老年人肯花大錢,又追求高級的與特權的,演歌歌手也投其所好,也算是互惠互利。
當然,除了演歌歌手,流行歌手也都在辦,總之,把它當做是一種特別的回饋粉絲的方式就好,雖然高昂的票價也不是一般的粉絲可以消受得起的。
聽了倉持陽一這自暴自棄的話,葉昭和奧田民生都大笑起來。
藤彩子的演出結束,緊跟着登場的白組的五木宏剛剛開了個頭兒,工作人員過來請他們準備返場。燒酒三個人每人都只喝了一點兒而已,所以氣色都還很不錯,收到了提醒,也就都停下來,漱了漱口,走出休息室。
紅組的最後一組歌手是阪本冬美,她要唱的則是《夜櫻お七》。
關於這首歌,葉昭曾經在和BEING的各位聚會唱演歌的時候唱過一次,並且因爲唱得太爛,還被自個兒老師明石昌夫一頓嫌棄。
這首歌講的是江戶時代有名的蔬菜店阿七的故事。
她因爲失火被疏散到寺廟裡避難,在那裡遇到了心儀的對象。回到家以後,因爲對喜歡的人念念不忘,異想天開的以爲只要再失火就能見到他,所以又動手放了把火。
……要說喪心病狂,就服本子羣衆。
這樣一首歌曲在阪本冬美最後的哽咽當中結束,鏡頭掃不到的地方,紅白兩組的歌手們都紛紛返場,分別站在了舞臺的兩側。
葉昭和奧田民生倉持陽一三個人躲到了最後邊兒,在鏡頭之外盡情的神遊。
作爲最後壓大軸的大物,紅白節目組給足了北島三郎排場,演歌界的後輩們也捧他的場,各個親自裝扮一番上臺替他伴舞。
北島三郎替本屆的紅白歌會收了個尾,演出結束以後,歌手們紛紛走上舞臺站到一起,等待着現場統計出紅白兩組分別的票數。
最終,本屆的紅白歌會由白組獲得了優勝,古館伊知郎則連續兩年從NHK放送局長手中接到了象徵着優勝的那面錦旗。
一回生兩回熟,當全場再一次一起唱起了《螢之光》的時候,早早就藏到了最後邊兒渾水摸魚的葉昭,跟着音樂的節拍,一副很享受似的樣子跟唱着。
等《螢之光》也唱完,本屆紅白歌會徹底結束。散了場,歌手們三三兩兩的往後臺撤去,要麼直接打道回府,辛苦一點兒的,還得再奔赴下一個演出現場。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後叫住了他,“葉君。”
用不着確認是誰,轉過身的同時,葉昭先禮節十足的鞠了個躬,“北島桑。”
全國的北島桑裡,能在紅白歌會的現場被他這麼對待的,也就只有北島三郎一位而已。這老爺子,打從第一次去看藤彩子演出的時候見過他一次,也就是在紅白歌會和唱片大賞這兩個地方還能打個照面。
但饒是如此,當初他第一次開個人演唱會的時候,北島三郎還給他送過花籃。
要說北島三郎在業內牌面大,老中青的演歌歌手們都對他尊敬有加,也不是沒理由的,因爲這老爺子確實挺照顧後輩。
“好久不見了……”北島三郎笑呵呵的說。
雙方寒暄了一番以後,北島三郎向他遞了個邀請,“年後在熱海有個茶會,葉君有時間的話,要不要也過去坐坐?”
“北島桑發話,自然沒問題……只不過,演歌界人士的茶會,我過去的話會不會有些唐突?”葉昭道。
對他突然邀請自己參加茶會這事兒有點摸不着頭腦。
“也不全是演歌界的人士出席……”北島三郎含蓄地說,“而且,葉君也爲藤村寫過曲子,姑且也算是同演歌有所關聯了,不是嗎?”
“拙作讓您見笑了。”聽他這麼說,葉昭自謙道。
心中倒是也多少明白爲何會收到這樣的邀請了。從他給藤彩子供曲的時候,他就算是進入了演歌的領域,既然如此,有些山頭也得去拜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