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衆人齊聚一堂,今天木月又過來,當真好不熱鬧。雨晨心想:“此刻若木子在,又不知是多麼高興呢!”
她想起晚間赴約之事,便匆匆吃完晚飯。永華見她平日裡吃飯也沒有這麼急的,便問道:“晨兒,今日爲何吃飯這麼快,小心得胃病的!”
雨晨說道:“姐姐,你晚上帶雨揚先睡吧,今天我有個客戶跟我談約稿的事情,我要出去一下,估計要稍微晚點才能回來。”
永華見天色已經較晚,便說:“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出去我怎麼放心呢?我看讓木月陪你去吧。”
雨晨說道:“沒關係的,我現在的功夫至少比以往要好些,你就放心好了。”
木月見她說話的態度堅決,當下也不方便過問,他想起日間所發生的事,心想:“這時候約什麼客戶啊,莫非那日間蒙面女子和那白髮男子所約?”
他想起這兩個神秘人,心下便感覺不放心,當下他並不言語,心下早打定了主意,不論如何,他不可以讓嫂子去孤身涉險。
雨晨當晚告別衆人出來,便驅車往虞山公園而去。
木月見她下樓時,便偷偷和永華說道:“姐姐,我委實放心不下雨晨姐姐一人出去,因此只有暗中跟隨她去了。”
永華晚間見雨晨臉上神色異常,眼中便跳起來,心中正七上八下,如今見木月如此說,心下就大爲高興。她微微點點頭,應允下來。
木月欲待下樓時,小敏早跟了上來,說道:“你當我不知你要去做什麼嗎,豈能不帶上我的。”
她衝永華姐姐眨眨眼睛說道:“好姐姐,我也是雨晨姐姐的徒弟,今番和木月一起去看看。”永華豈有不應允的,再說小敏跟隨雨晨學過一陣子功夫,這或許萬一有什麼事情的話,對雨晨也是一種幫助。
二人告別永華,便緊隨雨晨偷偷下樓來,他們看雨晨從小區裡上了車,驅車而去,便趕緊到小區門口叫了輛出租車,遠遠地跟在雨晨車子後面。
其時大約八點鐘,雨晨開車向虞山公園而去。
虞山公園離雨玄的貝塔餐廳大約也就五里之遠,而雨晨的居所距離貝塔大約需要二十分中左右。她想起日間蒙紗女子所約時間,一點不敢大意,因此便早早起身。
她驅車到達虞山公園的時候,公園裡唯有小徑兩側的路燈還亮着,夜幕下,燈光潔白如玉,此外再無人跡。
她踏着鵝卵石地面,腳下“嘎吱!”作響,夜風颳着竹林、松柏,發出輕輕的響聲,她畢竟藝高人膽大,心中又十分牽掛關於木子的任何一點消息,早將個人安危置之度外。
木月和小敏從出租車下來,便給了錢,讓駕駛員先行離去,他們二人躡手躡腳跟在雨晨的身後,不敢發出一點響聲,等雨晨走到亭子中央石桌邊石凳子上坐下時,他們便找近處一個便於藏身的松柏間蹲下。
這時才大約八點半左右,距離雨晨約會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
雨晨靜靜地坐在石桌邊,耳邊聽着無數的枝葉在夜風中輕輕摩挲的聲音,月光從竹林和松柏間透進來,正將石桌周遭照的透亮。月光與燈光相互交匯,亭臺在這光影中顯得靜謐幽邃異常。
雨晨輕輕仰頭朝樹影間望去,在這些樹影的縫隙裡,更遠的是碧藍碧藍的夜空,一輪金黃的月亮正從東方升起。這輪月顯得格外的圓潤而滄桑,雨晨的心在這靜謐而寬闊的夜裡靜如止水,波瀾不驚。
她微微擡頭望着這月,而若有所思,她心中想:“這遠方的月啊,是否能照見此刻的木子,他在異鄉還好嗎?”
她忽然想起那個美貌如玉的心雨,心中不禁一陣疼痛:“他們是如何相識的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她輕輕揉了揉前額,她感覺頭皮有些脹痛。
小敏和木月藏身於離她丈許的地方。
月光下小敏和木月離得是如此之近,她能感受到木月的深深的呼吸之聲,而她鼻子中除了嗅到的是松竹的馨香,便是這木月身體散發出來的特殊的男子氣息。
她的心“砰砰!”亂跳起來,她從未與任何男子這般肩靠肩地擠在一處。而木月正是微側地對着她,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木月的鼻息輕輕地吹在她的臉上。
她的臉漲得通紅,她心下暗罵一聲:“哼......這小子越來越放肆了,看我明天怎麼收拾他。”她心下雖如此想,卻不敢做聲不敢動彈,她擔心因爲自己的魯莽而暴露目標,這樣的話,豈非十分糟糕。
木月這時正微微斜對着小敏,小敏離雨晨的位置更近些,他因爲關切雨晨,便不得不穿越小敏的方位。小敏看着他,正微微地蹙眉,他感受到這美麗女子身上迷人的香氣,甚至她身子微弱的起伏,他都能感受出來,他離她是如此之近,剛纔二人跟隨雨晨走的躡手躡腳,如此倉促,連如何立足都沒有想好,這下雨晨靜止下來,他們倒反而不敢動彈了。
他看着小敏正對自己怒目而視,顯然自己的呼吸濃重已然干擾了她的存在,但在如此擁擠的林間,他沒辦法再去調整方位,任由自己的呼吸散發出去,小敏呢,當然也是不敢動彈。
他心下不禁偷樂,心想:“嘿嘿......師姐,你白日的狠辣勁哪裡去了。”他既如此想,看着小敏滿臉的憋屈,就差點笑將起來。
時光一分分流淌,月光慢慢地移動,雨晨在靜待那蒙面女子的到來,小敏和木月卻是如坐鍼氈,每一分鐘對他們來講都是煎熬......
雨晨看看手錶,剛剛到了九點,她充滿希翼地朝園子四周望去,卻人影全無,她立起身來,心想:“不知今番那人是否會爽約?”
她從亭子間輕輕地走出來,四下裡除了夜風吹枝葉的聲響,並沒有人走動的聲音,她慢慢朝木月和小敏這便走來。夜色下,月光照的幽靜,小敏只感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雨晨正一點點朝她靠近而來。
“她是否已經發現了自己?”她心下揣摩着,卻不敢說出話來。
雨晨走到這路邊的松柏叢邊,用手在樹枝上來回摩挲着,木月和小敏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美麗的臉龐,月光下,她的神色顯得有些茫然。
他二人離她就只有一尺來許,他們摒住呼吸,感覺整個空氣似乎都快凝滯了。
忽然雨晨向後縱身一躍,月色下,正有兩個人影如鬼魅般飄到亭子外。
雨晨乾咳一聲,問道:“請問是白日那位女俠嗎?”那二人在亭子外定下身形,其中一名女子,正是白日那蒙面之人,此刻她已然摘去面紗,月光下只覺美貌異常。她不緊不慢地說道:“正是,雨晨,你很準時嘛!”
雨晨心下一驚,說道:“不知女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那女子說道:“哈哈......我不僅知道你的姓名,我還知道你丈夫木子!”
雨晨心中一顫,厲聲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對我這麼清楚?”那女子微微一笑,對雨晨說道:“不僅是我知道你的底細,我身邊這位前輩同樣知道!”
雨晨向那人望去,只見這人大約五十餘歲,這人頭髮本來已經蒼白,這時在月光下更覺滿頭銀絲飛舞。木月在月光下瞧得明白,這二人正是白日見到的水岸亭臺中之人,心下不禁十分震驚,卻不知這二人是否會對雨晨做出什麼居心叵測之事來。
他欲待闖將出來,小敏在一側早緊緊拉住他的手臂,他此刻再無暇顧及這美女在側,心中緊張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