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4

樓清被他看的不自然, 不是因爲季長風的目光猥瑣,而是太過熱烈,樓清心頭一顫, 曾經出現過的感覺又冒了回來。

他本能的將身子往後仰, 季長風卻忽然拉住他的手。

“寨主。”樓清喊的很小聲, 生怕自己大聲一點就嚇走了季長風的理智。

但其實季長風的理智一直在:“天氣熱, 一塊洗。”

見季長風正想用力拉他下水, 樓清急急道:“我不熱。”

季長風挑眉:“在絕頂山寨時不是吵着要我帶你玩水?”

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樓清正想婉拒, 季長風卻先斷了他說話的意圖,用力一拉, 樓清整個人往他撲去。

“噗通。”有些重量的身子下水, 自然激起一片水花。

立即一股清涼透過衣衫將身子包裹住, 樓清心頭顫慄間,腰身以下已站在水潭子裡, 而季長風還是靠在大石頭上,只是手臂正攬着樓清的腰。

水花撲面,樓清用手拂拭掉水花,雙目睜了開來,季長風結實的胸膛就落入眼眸。

明明潭水清涼, 他面上卻一片火熱。

“你怎麼...”樓清懊惱, 季長風動作也太快了些。

季長風摟着他的腰, 怕他栽進水裡:“你是在怪我不先脫了你的衣服?”

“亂說。”樓清上下看了自身一眼, 他穿的是紗衣, 溼了水,紗衣漂在水面上,

青色的紗衣,清澈的潭水,相映得彰。

怕季長風亂想,樓清又補充了一句:“我未同意我要下水。”

季長風悠悠道:“你還是在怪我沒有脫你的衣服。”

樓清瞪了他一眼,正想拂開他的手上岸去,季長風卻將他摟的更緊。

季長風道:“反正都溼了,不如陪我待會。”

樓清皺眉:“溼溼的不舒服。”

季長風乾淨利索的說道:“那就脫了。”他正想幹淨利索的幫忙脫衣服時,樓清阻止了他。

“我待着便是。”樓清嘆氣。

季長風笑了下,幾乎是微不可見。

樓清上身相對乾爽,卻也沾了水,髮尾更是溼漉漉的的黏在衣服上,季長風見狀,乾脆解下他的髮帶,一頭青絲自然散開。

“你又做什麼?”樓清一把搶過自己的髮帶。

季長風阻止了他想要重新綁回去的手:“就這樣,好看。”

是真的好看,樓清眉眼精緻,散開頭髮卻不會顯得女氣,可眉眼帶了羞澀,就像是一抹霞光,吸引着他的心神。

許是此時氣氛太過和諧,又是之前季長風曾心頭不快,樓清想讓他開心些,便未拒絕他的提議,將那一頭青絲散着。

可頭髮太過長,有些已經漂在水面上,被水波逐流着。

“我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情,僅僅是因爲與你待在一起,就這樣快樂。”季長風望着他,深情的說道。

幾乎是第一本能樓清就要揚起脣,可卻被他生生忍了回去。

見樓清憋紅了臉,季長風更覺心猿意馬,手臂不由得用力,拉近了他與樓清的距離。

胸膛貼着胸膛,距離之近,讓兩人分享着彼此的呼吸,樓清回過神來,心跳如擂鼓:“待着需要靠這麼近?”

有些人自帶清香,樓清就屬於這種吐氣如蘭的人,若不是樓清心神緊張,怎會注意不到季長風的不同。

“哪樣都是待着,這樣待着更好。”

他不覺得好,而且很危險,樓清心想。

“先生,我們成親多久了?”

樓清忙道:“我們還在談戀愛。”

季長風將他垂落在肩頭的發用手指勾起,纏繞着:“我不會強迫你。”

樓清鬆了口氣,可剛吐出,又被季長風提了起來:“可是先生,我還在生氣。”

樓清覺得好笑,他生氣關他什麼事?的確關他事,因爲季長風說:“先生,我想吻你。”

這回樓清不管臉不臉紅,心跳的多快,氣氛有多和諧了,忙用手掌推季長風的胸膛。

可季長風早有準備,一隻手摟着他,猶如山一樣:“我不會強迫你,可我不介意強吻你。”

樓清頓時安靜了,又氣又羞:“你怎能這樣?”

季長風順着他炸毛的模樣,笑道:“反正我是山賊。”

“我是你夫人。”說完樓清就後悔了,他跳進了季長風的言語陷阱。

季長風笑眯眯道:“那爲夫可否親吻夫人?”

樓清乾脆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逃也逃不走,說也說不過季長風。

季長風見他這樣,啞然失笑:“你這樣,倒真像是我強迫你。”

可不是強迫嗎?樓清氣呼呼的瞪着他。

季長風將手鬆開:“回去吧。”

這回換樓清傻了,他都已經做好被強迫的準備,怎麼他半路喊停了?

樓清看着季長風,一不小心對視到他眼裡的深情,心頭一顫,呆在當場。

季長風道:“那有乾衣服,換了再回去。”

見他想要潛進水裡,樓清連忙拉他,可季長風力氣太大,樓清腳下不穩,隨着季長風栽進水裡。

季長風忙將他托起來,可爲時已晚,樓清身上全溼了。

“咳咳咳...”猝不及防被嗆了兩口水,脫離潭水的第一時間便是咳嗽。

季長風順着他的背,將他靠在石頭上,上半身露了出來,紗衣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腰線。

“可還好?”季長風的聲音含着擔憂,他沒想到樓清會去拉他。

樓清一手捂着嘴,一手搭在季長風的肩膀上,咳了幾聲,垂下了手:“我沒說不願。”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應的是哪一句?季長風狐疑的看着他。

那張大鬍子密佈的臉遮住了大部分輪廓,一雙深邃的眼卻完全的露了出來,樓清紅着臉,慢慢的將自己貼近季長風,在季長風錯愕的目光下印住他的脣。

“我不會。”親了一下,樓清如是道。

季長風很擅長啊,而且他早已忍不住,當即二話不說吻了回去。

畢竟樓清是第一次,季長風怕嚇着他,先細細舔吻他的脣瓣,待他適應。

季長風的大鬍子有些扎人,紮在樓清細嫩的臉頰上,癢癢的,細細的舔吻又似一隻指甲修的圓潤的貓,撓在他的心上。

樓清滿臉通紅,又有些煩躁,本能的張脣,剛張開一條縫,季長風的舌頭便擠了進去,溼滑而快速。

樓清全身僵硬,他從未想過舌頭可以做此用,特別是那舌頭還那樣靈活,在嘴內四處挑撥,他有些好奇,試探的用舌尖迴應,而對方得到迴應,轉瞬就纏住他的舌頭。

靈活的糾纏,像是兩條滑膩的蛇。

異樣的感覺襲過身子,從體內蔓延開來,親吻的聲音衝擊着耳朵,樓清本能的抱緊了季長風。

無意的貼近讓季長風顫抖了一下,隨即下腹有股熱流涌上,季長風連忙鬆開樓清。

樓清此時雙眸含水,顯然也是意在情中,但季長風知道,若是他現在更進一步,樓清定然會後退兩步。

手臂箍着樓清的腰身,季長風將他平穩放好:“你在這等一會,我去游水。”

不等樓清反應,季長風已經反身往水潭中心遊去。

樓清無力追他,他還沉寂在親吻帶來的快感裡,若不是季長風將他放好,後背又有石頭靠着,他此時定滑進水裡。

樓清從未有過□□,自然不知季長風此時正經歷什麼,只是望着季長風背影的眼神開始模糊,樓清靠在石頭上,閉眼睡去。

等季長風靠清涼的潭水和內力壓下□□回到樓清身邊時,他已經靠着石頭睡着了。

季長風無奈的笑了笑,也不知該說什麼好,與他親一下就能睡着,那若是...季長風不敢再想,目光又觸及樓清透着誘惑的腰身,怕□□席捲重來,趕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擡手拂過樓清的脣,又不甘心般,俯身親了下,抱起樓清,用乾衣服將兩人蓋着,一路飛回山寨。

夏夜月光清亮,月華如水,屋內氣氛卻與之相反,緊張,不安。

李龍從田間回來,越想越不對勁,樓清要他向季長風道歉,他拉不下那個臉,而且,向季長風道歉又能怎樣?

婦人不懂他的緊張,只是聽鄰居說起今日發生的事,在想自己這愛佔小便宜的相公作何打算?

“樓先生不肯原諒你,陳大人的判決你便沒有做到,日後不管是在樓先生還是陳大人面前,你都擡不起頭來。”婦人擔憂道。

燭光在李龍露着焦急的那張臉上打轉,李龍飲了一大口茶,卻壓不下心悸:“我如何能不知曉,只是先生一定要我向季長風道歉,我如何做的出來?”

李龍的小兒子道:“若非爹貪心,又怎會有今日之事?”

李龍對他吼道:“還輪不到你來教育老子。”

小兒子紅了臉,急道:“是非對錯,爹怎還分不明白?”

李龍自知理虧,可他也是爲了這個家,家中情況本就不好,幾鬥米對長風山寨可能不算什麼,可對他們一家卻極其重要,本來他們交不起學費,是樓清免了學費,他兩個兒子都是在樓清名下受教。

今時出了這事,他也知對不起自己兩個兒子,所以只是哼了一聲,不再說小兒子。

婦人還擔心他打罵孩子,忽然見他這反應,知是今日的事給了他刺激,故而柔聲安慰道:“樓先生所言並無道理,長風山寨雖建寨二十年,可從未爲難過百姓,你...”

李龍看了她一眼,在妻子臉上看見爲難,急切,期盼:“我知道,可我...”

婦人知他爲何遲疑,縣民與長風山寨針鋒相對已不是一日兩日,提防之心雖不及初時那樣濃烈,可也防着長風山寨,怕的就是他忽然發難,經過二十餘年,這心思根深蒂固,忽然間要自己對針對了二十餘年的‘敵人’道歉,換誰也做不到。

小兒子見自己父親神色鬆動,又道:“夫子常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爹,錯了便是錯了,咱們認了,還是好漢一個。”

李龍瞪着他,卻始終罵不出來:“你這孩子...”

婦人也勸道:“你若是捉摸不定,不如明日與李興商量商量再定奪。”

李興是李龍的一位堂哥,平時意見最多,李龍一想,也同意了婦人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