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武進入客店後,在火場中四下搜尋,沒有找到小殤,也沒有碰到半個生還者,當四頭阿默茲狼同時襲來,那些詭異的異種瓢蟲也羣起飛來,孫武心驚肉跳,自己的金鐘罩雖說能抗千刀萬刃,卻不曉得能否承受這些怪異生物的攻擊。
金鐘罩是孫武自幼苦練,堪稱千錘百煉的神功,孫武對它是充滿信心,不過,這種成名武學太過樹大招風,要是敵人特別針對金鐘罩設計了什麼法寶,自己不曉得這一點,卻傻頭傻腦地撞上去,後果不但很可憐,還會非常可笑。
相較於這些瓢蟲的未知,威脅性已明的阿默茲狼倒沒有什麼好怕,只不過四頭魔狼一次掉落下來,有點不好應付。經過短暫的考慮,孫武決定了應敵策略,雖然以自己現在的身體,這麼做相當吃力,但爲了不浪費時間,減少風險,孫武還是決定直接以強招決定勝負。
如來神掌.佛光初現!
一掌轟天,耀眼強光伴隨着強大沖擊波出現,剎那間的強盛白光,不但將少年籠罩在內,更迅速往外吞噬。白光籠罩內的所有事物,全數失重上浮,飄蕩於空,跟着被蘊含強大能量的白光粉碎瓦解,既像是受到高溫熾焰焚燒,又像是承受巨力加身,直至完全毀滅。
明亮耀眼的白光,將魔狼、奇形瓢蟲盡數吞噬毀去,化作一道雪亮光柱,從火場中撞天而出,光耀方圓十里,更形成滾滾氣浪,分襲四面八方,將熾烈燃燒中的烈火撲滅,偌大的火場一下子熄滅殆盡,而窯洞建築不堪多股巨力摧殘,在烈火熄滅的同時,也徹底崩塌下來。
於是,當白色光柱消失,一切歸於平靜,正努力平復胸中紊亂氣血的孫武,就站在一片焦黑的平地上,驚愕地看見眼前的情形。
敵人的出現、魔狼的存在,這些倒沒有讓孫武嚇着,自己在客店內遇襲,外頭也有敵人圍攻,這種各個擊破的手法沒啥好稀奇,但是看到羽寶簪單膝跪地,血流滿面的樣子,這卻不能不讓他大吃一驚。
“是什麼人在這裡傷害我的朋友?”
這不是簡單的問話,而是一句怒喝,甚少表現出自身憤怒的孫武,此次確實是一股激怒攻心,既氣憤又緊張,一句怒喝出口,整個人也高飛躍起,朝這邊的戰場趕來。
身在半空,孫武已經認準了那名白衣女騎士,相信她就是魔狼羣的操控者,但狼司祭卻對少年的激動恍若未聞,甚至連看也不看一下,冷哼一聲,身旁的巨大黑馬忽然高聲嘶鳴。
馬鳴聲沒有什麼了不起,可是當大黑馬額頂的獨角對準孫武,空中卻突然颳起高速狂風,風如利刃,孫武只覺得周圍風嘯陣陣,有若千刀萬刃遍體亂割,要不是有金鐘罩護體,普通人瞬間就被大卸八塊了。
(哇,駿馬我看得多了,這麼厲害的還是頭一回見到……)
孫武心中驚歎,正想設法在狂風中穩住身形,卻察覺周身的氣流有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狂風掩護下逼近,連忙提升金鐘罩關數防禦,但真氣甫運,眼前頓時一黑,左臉重重地捱了一記,也不曉得是什麼東西,在金鐘罩的真氣護體下,那件物體好像完全無視金鐘罩的存在,重轟在左臉上。
自從孫武修練金鐘罩有成,除了碰上一皇三宗那級數的絕頂高手,還是首次這麼痛地捱上一下。一瞬間的痛楚,孫武明白羽寶簪爲何會血流滿面,因爲這件物體一下重擊,自己眼冒金星不說,左半邊臉高高腫起,嘴內滿是鮮血,連牙齒都在搖晃。
如此痛楚,讓孫武想起還沒修練金鐘罩之前,每次挨小殤的拳頭、被姊姊熊抱時的痛,自己金鐘罩越練越強後,捱打的功夫變好,可是忍痛的能耐好像變得差勁了……其實,現在倒也不是很痛,就是頭暈得厲害……
飛躍中的孫武,被這一擊打得從半空中摔落,落地時很吃力地睜開眼睛,看到那名白衣女騎士右掌平託胸口,掌心上方飄浮着一顆石頭,外型就像普通壓泡菜缸一樣的笨拙無奇,不過就是體積大了些,然而隨着浮動,這顆石頭卻是五色彩光流轉,不停地釋放強大能量。
“嘖,今天真是出師不利,五色神石連發兩記都打不死人,使用次數快到了,這種實戰效果遠不如預期,要回去再調整了……”
狼司祭輕聲說話,羽寶簪聽見了這幾句話,但在自己的記憶中,卻從不記得有一件法寶叫五色神石,而這法寶委實厲害,孫武身負慈航神功,金鐘罩又是強項,自己盡得樓蘭真傳,但這件法寶竟似全然無視護身真氣的存在,只要命中,一定造成傷害,讓自己與孫武都吃了大虧。
雙臂仍難以動彈,捆仙索的綁縛一時間難以掙脫,羽寶簪腦中連閃過幾個念頭,想要幫助孫武,絕不能讓他獨力赴戰。情急之下,顧不得上半身仍受綁縛,羽寶簪站了起來,卻看到孫武一面邁步衝向狼司祭,一面雙掌凝氣,澎湃氣浪滾動翻騰,似乎是要使用神掌攻擊。
在當前這種情形下,敵人的奇異法寶層出不窮,若是再有什麼神奇法寶發出,己方勢將一敗塗地,孫武必是顧忌這一點,所以想趁着仍有反攻能力時,把所有勝算賭在最強招數上,搶在敵人動手之前,先發如來神掌決勝負。
這個戰術羽寶簪也認同,但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她不認爲孫武能夠成功打出這一掌。
果然,孫武跑出幾步,忽地身驅一晃,單膝跪倒,雙掌所凝聚的沛然真氣消失無形,這一掌還未發便已敗了。
(……怎、怎麼會這樣……我腑臟經脈都沒有負荷過重,這一掌我該打得出去的,爲什麼會……唔,頭好暈,怎麼什麼東西都分成好幾個……)
孫武嘗試站起,可是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劇烈的暈眩感,讓他好不容易站起了,也仍是搖搖晃晃,險些再次跪倒,更別說凝氣發招。
這些情形,全部被狼司祭看在眼中,如若她這時候指揮魔狼襲擊,勢將佔盡上風,但她卻只是凝視着搖搖欲倒的孫武,再轉動目光,望向已被夷爲平地的客店,彷彿在尋找着什麼東西,半晌之後,她右手一翻,漂浮在掌心的五色大石消失不見,而羽寶簪上半身的麻痹感也消除,捆仙索被她以某種看不見的手法給回
收了。
“不打了,再戰下去,一定會鬧出人命……”
狼司祭冷冷的語調,似是威脅,羽寶簪有些不解,狼司祭居然會顧忌鬧出人命?她要擒回虛穀子是不錯,但對於自己與孫武,她沒有理由會顧忌傷人命,現在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蠢蛋,你們三個的死活關我什麼事?就算通通死在這裡,也不值一毛錢,我不在乎。”
狼司祭寒聲道:“不過,這個用神掌的小子就算腦震盪了,要拼命去亂髮一兩下神掌還是作得到的,我武功不好,被神掌給沾到必死無疑,冒這種風險來工作太不值得,就姑且放過你們這次吧。”
聽起來很莫名其妙,居然在大佔上風的時候想要罷鬥,羽寶簪看出狼司祭的武功、身手確實不佳,覺得她說的應該是實話,但她居然當着敵人的面把這種實話說出,又太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羽寶簪甚至懷疑這會否是個以退爲進的陷阱?
然而,狼司祭卻根本不管她怎麼想,在這一段話說完後,狼司祭踢了巨大黑馬一腳,那頭大黑馬很有默契、很溫順地低下身,讓狼司祭用一種只能用笨拙來形容的姿勢爬上馬背。
“虛穀子,這次算你運氣好,旁邊多了幾個便宜保鏢,否則別說是五色神石,光靠阿默茲狼就送你上路了。”
狼司祭道:“但這個好運不會有下一次,因爲我失敗而回,下回會輪到誰出現在你面前,你自己心裡也有數。況且,這兩個便宜保鏢總不會一直在你身邊吧?搞不好……沒過多久他們就先被你幹掉了。”
冷笑聲中,狼司祭策騎巨大黑馬揚塵而去,現場的魔狼羣也隨之撤走,在滾滾黃沙中化作一道長長煙塵。
孫武看着這道煙塵消失,好不容易纔鬆了一口氣,一跤跌坐在地上,半天也站不起來,好不容易腦裡的暈眩感覺平復,伸手往臉上一摸,發現半張臉又腫又脹,碰一下都疼。
“慘了,看不見樣子,但一定腫成豬頭了……”
“這個就不用擔心了,雖然是腫得滿厲害的,但應該沒有傷到筋骨,過個幾天就會痊癒的。”
羽寶簪來到孫武面前,看了看孫武的狀況,露出了安心的微笑。她與孫武同樣都捱了一記五色神石,孫武腫了半邊臉,羽寶簪的額頭被打破,雖然能運涅槃不死身癒合傷口,但在擦拭去鮮血之前,看來仍是一副血流滿面的悽慘模樣,比孫武還要狼狽得多。
“寶姑娘,這個五色神石好厲害啊……”
“確實。在我所熟知的各種強8888寶中,並沒有五色神石這種東西,應該是新制作出的法寶。”
“新制作出的法寶啊……”孫武皺眉道:“五色神石的殺傷力是不強,沒有什麼大地神戟、赤龍腕那麼驚天動地,但我們兩個也算高手,能把我們整得那麼慘的法寶,以級數來說該位列超級法寶了……超級法寶可以被製作出來嗎?”
羽寶簪爲之默然,那個五色神石看來笨拙粗重,但發動起來卻迅如疾風,防禦不易,最要命還是那無視一切護身真氣的異能,只要命中,就一定會造成傷害,雖然說傷得好像不是很重,但如果多挨幾下,別說傷重,連腦袋都會被打扁。
“或者……也不用多打幾下,只要在神石上塗抹見血封喉的劇毒,就足夠要人命了。”
在各類法寶之中,有許多單獨使用看似平凡無奇,但如果搭配得當,與其他法寶配合使用,往往就能發揮無窮威力,甚至可以說是無敵組合,羽寶簪心思細密,很快就想到了五色神石的潛在可能。
不管怎麼說,莫名其妙輸了一仗,而且還輸得如此狼狽,這確實讓孫武和羽寶簪大爲氣餒,假如是碰上敵方的領袖人物,那還輸得服氣一點,但那個狼司祭卻是一個很荒唐的人物,敗在她手裡的感覺……
孫武皺眉道:“奇怪,那個狼司祭給我的感覺,怎麼和某個人好像啊?”
羽寶簪心念一動,道:“你說的人是……姍拉朵.伊凱爾?”
孫武道:“是啊,你不覺得這兩個人的言行有點像嗎?不過,肯定不會是姍拉朵啦,比起狼司祭,她還要更變態得多……嘖,怎麼這些玩法寶的高知識分子,一個變態過一個啊!”
只是隨口說說的東西,聽在羽寶簪耳中,卻讓她腦中靈光忽現,想起了一件事,或許……這個狼司祭……
“虛穀子前輩,你認識那個狼司祭嗎?她也是你們河洛九子其中之一?”羽寶簪的問題,引起虛穀子沒好氣地回答,“河洛劍派上乘絕學不傳女子,河洛九子之中也沒有女人的,我哪知道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怪人?”
一面說着,虛穀子從懷中取出藥丸,分別遞給羽寶簪與孫武,“這是我偷跑時候帶出來的傷藥,致命重傷是治不了,但治你們的瘀腫沒問題,吃下去之後運功化開,過沒多久就會好了。”
孫武和羽寶簪分別服藥,將傷藥吃下之後,羽寶簪不忘提出疑問,“前輩你是河洛九子之一,怎麼好像對河洛派的事不太熟悉呢?你到域外這麼久,心眼宗內部的秘密你該很熟,不用裝得那麼一問三不知吧。”
“老夫會很熟心眼宗的事?此話從何說起?”
“你不是心眼宗的人嗎?”
“他是心眼宗的人?”
孫武從火場躍出,對於整個情勢發展搞不太清楚,聽見羽寶簪的問話大吃一驚,想不到心眼宗的人已經來到自己身邊了。驚訝之餘,身體劇震,居然站立不穩,踉蹌後跌幾步,一下子摔倒地上,暈死過去。
“啊,孫掌門?”
羽寶簪驚叫一聲,卻也表現出相同的徵狀,整個人好像天旋地轉似的,一下子暈倒在地,不醒人事。
三個人瞬間倒了兩個,剩下的一個卻沒有露出錯愕表情,反而得意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兩個小鬼,枉費練了這樣一身武功,居然這樣蠢笨,別人拿東西過來,問也不問就吃了,不知人心險惡,如此天真蠢笨,真是不死也沒用。”
虛穀子笑了幾聲,自言自語道:“河洛派這幾年是怎麼搞的?莫名其妙一堆的人不說,搞得烏煙瘴氣……那個女人又是何方神聖?那幾個法寶好厲害,尤其是五色神石……古怪了,從沒見過這種東西……”
低聲說話,虛穀子收拾了身上的東西,預備離去,“兩個小鬼算是好運氣,老夫現在火燒屁股,要儘速離開,又不想與萬紫樓、慈航靜殿結下深仇大恨,用的只是普通麻藥,並非毒藥……念在你們替老夫擋災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們,以後行走江湖,可得小心啦。”
虛穀子邁開大步急行,腳下雖然有些晃盪,卻仍算得上步履穩健,被火炮轟上一記的傷害沒有看起來那麼大,剛纔的弱勢有一半是演技,河洛劍派的耆宿高人仍保有着相當實力,但在他走出百餘步後,似乎有什麼捨不得的東西,讓他再次回頭。
這一次,虛穀子是來到羽寶簪的身邊,用一種心癢難耐的垂涎眼神,來回掃視着這名昏睡中的絕色美人。
“嘖……真是好美的一個小娃娃,就算比起當年的三美神也不遜色,人漂亮身材也好……這麼細的腰,要是錯過就可惜了……娃娃,你的魅力真是大,老夫肯爲你冒生命危險,逗留下來搞一次……”
滿溢着色慾的言詞,當然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這名急色的猥瑣老人付諸實際行動,伸手急向美人高聳的胸口探去,希望洗刷上一回的恥辱。只可惜,江湖實在是一個非常險惡的地方,不僅老人家的心意難測,就連年輕人也同樣陰險歹毒。
“喂!好色就好色,不要把責任賴到別人的魅力上,就算要把這當誇獎,我
也高興不起來的。”
往少女胸口探去的手,忽然劇痛欲斷,虛穀子驚得魂飛天外,剛想要逃走,卻與羽寶簪目光交接,一瞬間,他發現少女的眼眸中並無怒意,只有一種獵人盯着獵物的冷靜與信心,而一隻纖纖玉掌則在這時按上自己胸口。
“前輩,生命有限,老是爲了同樣的事而浪費,是一件很沒意義的事,您說是嗎?”
“你、你是怎麼……”
虛穀子說到一半,忽然省悟,望向羽寶簪的手腕,再次見到一抹熟悉的嫣紅,仍然是同樣的法子,操控真氣震破血脈,逼出毒素。太過急色,沒有仔細觀察,居然失敗在同樣一點上,這讓虛穀子極爲扼腕,但真正讓他覺得失敗的,卻是後頭響起的聲音。
“別用你,用你們會好一點。”
伴隨着這個聲音,一隻手掌貼放在老人的後腦,只要掌勁一吐,就算不是如來神掌,也足以打碎腦袋。虛穀子終於明白,那個看似老實的少年竟然也在扮豬吃老虎,看來現在的江湖果真險惡,什麼人都信不過,但……自己到底爲什麼會
失敗呢?
“那還用說嗎?你是出了名的淫賊耶,而且是專門用藥**人的那種,你給的東西誰敢吃啊?我又不是第一天出來走江湖,怎麼會吃陌生人的藥?”
孫武理直氣壯地說道:“就算我真的傻傻地什麼都沒想,那個女人臨走之前不是也說過,你搞不好馬上就會幹掉我們,這麼明顯的提醒,我們總不會沒聽見吧?你遞藥過來的時候,還把我嚇了一跳,人家都說得那麼白,你還照樣下手,難道真以爲我們是白癡嗎?你這樣的人……怎麼在江湖中活到今天的?人心很險
惡耶!”
“夠了!”虛穀子老羞成怒,氣得麪皮脹紅,怒道:“要殺就殺,不要在老夫面前說廢話。”
這句話說得很有氣勢,但對照目前的情況,未免欠缺說服力,羽寶簪強忍着笑,差一點就要大笑出聲。孫武的話並非存心諷刺,只是他爲人直率,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但遲鈍如孫武,都能這樣提醒江湖險惡,被提醒的虛穀子真是丟臉到家了。
“你們……咳……你們爲什麼能……”
氣歸氣,虛穀子仍是想弄清楚,自己的麻藥爲何會失效?就算羽寶簪有奇特功法護體,金鐘罩在抗毒方面並無特長,那個毛頭小子沒理由能抵抗自己的藥物,這是自己的專長,總不成連專長都不長了。
“喔,藥爲什麼沒效嗎?其實是有效啦,我含在嘴巴里一陣子,覺得嘴巴有麻一下,但我合用洗髓經、易筋經驅毒,麻麻的感覺很快就沒有了。”
孫武輕描淡寫地說着,虛穀子瞪大了眼睛,剛纔看到這小子運使如來神掌,已經令自己大爲吃驚,沒想到他居然集慈航四大鎮派神功於一身,這等成績,照理說該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天才,怎麼外表看起來如此笨拙?
“還有啊,幾天前我們進入樓蘭遺蹟時,曾吃過姍拉朵女士爲我們準備的防毒套餐,聽說效果可以維持幾天,對你的藥應該也有點作用吧。我也是因爲想到這個,纔敢吃你的藥,裝暈倒地,本來想要看看你往哪跑,放長線釣大魚的,想不到你馬上就回來採花………嗯,前輩,看到漂亮女人不上,真的有那麼痛苦嗎?我個人很難理解耶。”
“你給我住口!黃毛小子,怎麼問那麼恬不知恥的問題!”
虛穀子漲紅了臉,氣得破口大罵,旁邊的羽寶簪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大笑,完全不顧形象地笑跌在地,讓虛穀子更添惱怒。
只是,再怎麼火大,虛穀子還不至於忘記命懸人手的事實,恨恨罵了兩聲後,陰沉着表情,問道:“丫頭,你剛纔開出的條件,是不是還算數?”
“當然。”說到正事,羽寶簪的表情變得正經,“剛纔發生的小小玩笑,只要您不把它當回事,我們也不會認真,先前提出的條件全部算數,並且保證您的安全,絕對會把您安然送到中土,不過……現在有些問題,需要您的配合,希望您能把您所知道的事實告訴我們。”
“你想知道什麼?”
“說來也不多,但有關於心眼宗與河洛劍派的糾葛,我希望能從您這邊瞭解狀況。”
虛穀子思索片刻,道:“成,我答應你,但要是我給的資料不如你預期,這責任可別算在我頭上。”
這邊兩人在交談,孫武則是憂心地審視周圍。整間客店被夷爲平地,裡頭的人早已死光,下手殺戮的魔狼也全數退走,事情應該算是暫告一段落,但……小殤到哪裡去了?
要說是臨時有什麼意外,屋頂塌塌、爐火爆炸什麼的,傷到了小殤,孫武還能相信,但搞到這麼大陣仗,又是魔狼、又是異種改造生物,若說小殤會爲此而亡,這點孫武就死都不信。
(小殤哪有這麼好乾掉?敵人的陣仗搞得越大,她越有縫隙可以鑽,這種小陣仗她不會放在眼裡的。)
也許小殤不能使用什麼殺傷力強的法寶,但要全身而退,相信不成問題,以她一貫的作風,躲起來隔岸觀火是很正常的事,可是現在敵人退走,小殤卻遲遲沒有現身,這又是爲什麼?
“小殤!出來吧,別在那邊躲了。”
等候片刻,孫武終究是忍耐不住,出聲叫喚,但連叫了幾聲,沒有迴應,這讓孫武開始有些着急。
“你在不在啊?快點出來,小殤,別鬧了,我沒本事上天下地去找你啊!”
孫武的聲音裡帶着急惶,讓旁邊的兩人感到吃驚,虛穀子不曉得孫武這名失蹤的同伴是何方神聖,露出戒備之情,羽寶簪則是發現小殤失蹤,側頭想了想,道:“我想……殤小姐恐怕是發現了什麼,決定甩下我們,自己行動了。”
“自己行動?可、可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能……”
“殤小姐的狀況是不好,不能使用耗能大的法寶,然而,這不等於她全無自保之力,更何況,她堅持要做的事情,我們根本沒有插嘴的份,現在她應該已經不在這裡了,你要在這裡等她回來嗎?”
孫武不是沒有這個想法,但細思一層,他自己也覺得沒有意義,小殤如果因爲什麼事情而離開,就沒有理由再回來這裡,會等事情辦完後自行與己會合。
不過,小殤爲什麼會離開呢?想不出什麼事情會引起她的興趣,進而採取行動啊?
孫武想着這個問題,腦裡卻浮現了那個怪怪的狼司祭,這個騎着大黑馬的白衣女騎士,說正派是絕對說不上,但行事作風好像也沒有太多的邪氣,與其要用正邪來分,倒不如說是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和小殤有幾分相像,或許,小殤就是受到這個同類所吸引,尾隨跟去了也未可知。
“我們不等小殤,先出發吧,她辦完事情後會回來的,可是……我們現在要去哪呢?”
孫武有了決定,卻沒有方向,照理說是要往龜茲趕去的,但虛穀子一副巴不得馬上去中土的樣子,如果要拉這個猥瑣老人深入域外,他多半是死都不去吧。
正盤算着這問題,虛穀子上下打量孫武幾眼,道:“剛纔聽說……你是鳳婕的弟弟?”
“是啊,怎麼了嗎?”
“一派胡言,從沒聽過鳳婕還有弟弟的,她父母親戚早就死光死絕,哪裡來的弟弟?”
虛穀子斜睨着孫武,道:“瞧你這傻頭傻腦的醜樣子,怎麼看也不像與她有血緣關係,當初她可是武林第一美人呢……對了,你該不會是她和西門朱玉偷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