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馬思哲擡腳剛要走的時候,我清楚的聽到警笛聲越來越近。“完了!過來了!”馬思哲一下頓在那裡。我趕緊拽起愣神的馬思哲超後門跑過去!
“哎哎哎!行李不要了?”
“不要了!警察見屋子裡沒人不會隨便進來,估計就是來找我們瞭解瞭解情況。”赫奢這房子設計的很巧,從後門出去是一片小樹林,用來躲藏非常方便。我和馬思哲隨手關上了後門,貓腰鑽進了樹林。
我大概感覺到了警車停在了別墅的門口,但是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憑聲兒硬猜。估計是昨天晚上的大雨把地上土給衝了,有人路過看見埋在下面的屍體這才報了警。這場雨下的不好卻也好,腳印還有其他線索應該也被衝了個一乾二淨,現在就怕這個屍體的身份會不會暴露什麼資料。
“我咋覺得有點蒙呢。”馬思哲說。
“咋了?”
“這人也不是咱倆弄死的,咱倆跑啥。”
“你是腦子歇傻了吧你,人不是你殺的,屍是咱倆埋的不?這不是罪?”
馬思哲嘆了一口氣“這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好端端的還把警察招來了。”
我隨便找了個地方一坐“我豈不是更倒黴,本來的五好青年,現在變成了見警察就躲的嫌疑犯。”
馬思哲輕笑了一下“我看你躲的還挺麻溜的,沒準你血液裡有這種基因。”
“滾犢子,拐着彎罵誰呢!”
昨晚上剛下過大雨,我和馬思哲藏身的地方一片潮溼。坐在地上沒多大會,褲子已經被完全浸溼了。我能感覺到溼氣鑽過褲子的布料一點一點貼在我的屁股上。雲南這地方多溼熱也多蟲子,最好別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鑽進去。
馬思哲倒是屬野草的,在哪都能紮根。坐下沒多大會竟然睡起了回籠覺。這也是個能力,不服不行。
我仔細留意着外面的聲音,不一會,車聲說話聲,走步聲都不見了。應該是帶上屍體回去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也沒聽見有多少人圍觀,看來這地方還真是偏僻。
我小心的順着牆邊摸出去,往外面看了一眼,人羣都散了。
“哎哎,別睡了。”我叫醒了馬思哲。
馬思哲一下子驚醒“嗯?人走了?”
“嗯。咱倆趕緊回去收拾收拾東西,估計過幾天警察還回來詢問情況,咱倆不能在這多呆。”
馬思哲費力的爬起來“哎呦!不好了孫乙!”
“咋了?你別說你腿麻了,我給你打折你信不!”
馬思哲臉皺成一團“不是不是,我屁股疼!”
“啥玩意?”
馬思哲哎呦哎呦的叫着“不對啊,這好像讓什麼咬了一樣。”
我突然意識到是不是樹林裡的毒蟲,這些蟲子的毒性可不容小看。“你轉過去,我看看!”
馬思哲費力的把身子轉過來,我從外面看不出有什麼破洞的地方。
“這麼看沒什麼事,咱倆先進屋你把褲子。。。”
“這是霧瘴爬蠍。”身後突然穿來一個聲音。
我回頭看了一眼,是張出!
看來到了能用上我和馬思哲的時候了。馬思哲聽見有人來了,趕緊掉過去,收起了不雅的姿勢。
“有毒嗎?”我問張出。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收拾收拾東西跟我走,他這傷耽誤不得。”
“啊?這麼嚴重?”馬思哲齜牙咧嘴的說。
“你先跟他上車,我回去收拾東西。”我交代完馬思哲趕緊開後門跑進去。其實我們也沒什麼行李要拿,就是隨身帶着的行李,還有之前我放在這的通獄,再一個就是我在瓦雲寨帶出來的行李箱。我把所有東西都扔在那個黑色旅行箱裡,剛準備拿起來就走。突然在門口停住了步子。
張出不是什麼值得信賴的人,我要是把東西都帶着他跟我來硬的,我也硬不過他。看來隨身帶着不是個好辦法,我趕緊把隨身衣物還有赫奢之前給我準備的槍,剩下的資料還有銀龜鬼方都收進了地下室。直到把地下室的門落了鎖以後我才放心的關門出去。
“怎麼纔出來?”張出打量了我一眼,問道。
“我找了一下赫奢之前給我留的槍。”槍在我手上早晚張出都得直到,我還不如現在就坦白,而且也給自己磨嘰這麼長時間減去點懷疑。張出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我的揹包,看樣子還是有點不信任我。我索性把其中一把拿出來扔給在後座撅着的馬思哲“你的,收好。”
馬思哲看都沒看一眼,豆大的汗珠直往地上掉“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屁股疼疼成這樣。”
我問張出“馬思哲這傷你有辦法治嗎?”
張出開着車,目不轉睛“我沒辦法,有人有。”
我不知道張出這個有人指的是誰,我也不關心,只要他能有辦法就行。
“聽見啦,再忍一會。”我回頭對馬思哲說。
張出開着車帶我們往市裡的方向去,眼看着周圍的街道越來越密,人也越來越多。我竟然有種不安心的感覺,是不是野人一樣的生活過多了,突然回到文明世界有些不適應。
張出把車停在一家檯球廳的門口,檯球廳名字起的還挺好聽,叫格調空間。
“把他背進去。”張出對我說。
合着這個檯球廳也是張出的一個盤口之一,表面坐着檯球生意,背地裡是自己和別人接頭見面的隱蔽場所。我把揹包掛在脖子上,費力的把馬思哲拖進去,馬思哲一路直嚷着腳趾頭疼,我回頭一看他鞋頭都快被我磨起火了。
我們前腳剛進來,後腳就有人把檯球廳大門的卷閘門放下來,屋子裡瞬間黑了不少。那人繞到我面前,做了一個這邊走的收拾,我乖乖的跟在後面。
從檯球廳進來,穿過一樓擺着的桌子,櫃檯後面通着地下室。剛走進去就聞見了一股潮溼陰冷的味道。我在前面那個人的指引下,左轉右轉的來到了一個地下室前。那人把門輕輕一推,“請進。”說完把門帶上就走了。
屋子裡面光線很弱,全憑上面三個漏在地面的小天窗照亮,四周都擺放着一些泡滿了溶液的瓶瓶罐罐。安靜放着的手術刀和鑷子鉗子,在昏暗的光線下已經沒了光澤。馬思哲趴在我背上小聲的嘟囔“這怎麼像地下器官交易一樣。別一會我治屁股他再順便把我腎割了。”
“心放肚子裡,我給你看着你的腎。”
藍色屏風後突然走出來一個人,帶着金絲邊眼睛和藍口罩,跟醫生的差別就是缺了一件白大褂。
“他之前。。。”
“中了霧瘴爬蠍的毒,張剛纔已經告訴我了。”
“這種蠍子的毒很厲害嗎?”我問。
“你把他放在這上面。”藍口罩說。
我把馬思哲放在地下室中間的大牀旁,讓他自己爬上去。馬思哲一步一哎呦,總算躺在了上面。
“霧瘴爬蠍並不是蠍子,而是蝨子的一種。但不要小看它,它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爲一隻成年霧瘴爬蠍的毒就相當於一隻劇毒的蠍子,所以纔會有這個名字。”
“藍。。。”我剛叫了一個字就意識到不對“那個,你貴姓?”
“免貴姓陳。”
“陳先生,你會解這霧瘴爬蠍的毒嗎?”
“我不會,擋頭也沒必要帶你們來找我了。”他說的擋頭應該就是張出。
“那就麻煩你了。”
“哎,你幹嘛去。”看我擡腳要走,他叫住我。
“我可以留在這?”
“當然了,你不在這誰給我遞東西?”我看電視劇裡的情節都是,我們要開始手術了,請家屬在外面等候云云。。。但是事實並不像我想象的那樣,不僅沒被趕出去,而且留在裡面做了兩個小時了助理護士。
藍口罩把馬思哲的褲子剪破,裡面漏出來通紅一大片。馬思哲的屁股上大包小包急得滿滿都是,我看的一陣一陣起雞皮疙瘩。
“刀。”藍口罩冷靜的說。
“啊?不用打麻藥嗎?”我問。
“我這沒有那東西。”說完接過我我手裡的手術刀,對着馬思哲屁股上最大的包直接割了下去。血水四濺,膿包被藍口罩割開。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從包裡面鑽出來一個紫紅色的肉蟲子,看起來像水蛭一樣。
那東西在離開馬思哲皮膚的時候還在蠕動,等到藍口罩把它放到旁邊器皿的時候,那蟲子突然僵直成了一根草一樣的東西。
我拿着手裡的鑷子捅了捅蟲子,它一點反應過來的動作都沒有,就像風乾了一樣。這東西怪事,怎麼像冬蟲夏草一樣。
看來馬思哲的屁股上,每一個包裡都有一個霧瘴爬蠍。藍口罩非常鎮定的繼續下刀,一點不被那東西吸引。
馬思哲疼的豆大的汗珠直掉,臉皺成一團。兩隻手死死的抓住身下鋪着的藍色消毒布,一臉等我站起來我要弄死你的樣子。
折騰了好一陣,終於,最後的一個霧瘴爬蠍被藍口罩放在器皿裡。馬思哲骨節泛白的手終於放鬆了,開始慢慢緩過來勁兒。
“我的媽,這跟關公刮骨療毒一樣,那可叫割肉啊。”
藍口罩摘了臉上的眼睛,走了一會回頭跟我說“旁邊有房間。”
我架起馬思哲,準備到旁邊去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