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馬思哲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回到了林子裡。因爲避免不了的要淌過那條河,所以鞋裡再一次灌滿了水。
上了岸以後我才發現我和馬思哲剛纔回去拿火柴的行爲是多麼的多此一舉。這烏漆墨黑的地方再點個火,薛景求他們走了還好說,萬一沒走就相當於給人家打了個信號。爲了避免暴露行蹤,我和馬思哲決定就這麼陰乾着。
夜深。四下寂靜。
我和馬思哲和地上躺着的那個箱子大眼瞪小眼。盯了一會,馬思哲道“要不咱倆就別糾結了,等出去之後找個開鎖的得了。”
“那萬一裡面什麼都沒有,咱倆費這麼大勁把它帶走了,豈不是很傻逼。”
“咱倆傻逼的事幹的也不少了。”
“那萬一裡面有什麼不能見光的東西呢?”
馬思哲嘶了一下,撓撓頭“那你說咋辦?”
“要不給我看看?”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我驚恐的回頭看了一眼,竟然是薛景求。
馬思哲嚥了一口唾沫,立馬換了個語調“呦,求爺,我們倆剛纔還找你呢。”
薛景求看着我們倆冷冷一笑“咱們講好的條件,可不能反悔啊。”
馬思哲從地上站起來“這話說的,我們倆這不是走散了嗎。”
這個時候馬思哲的解釋無異於垂死掙扎,連我聽來都覺得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毛都沒長齊的東西,跟我玩心眼。”薛景求惡狠狠的說。馬思哲見情況不妙,估計這次落薛景求的手裡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馬思哲把手繞到背後捅了我一下,意思是趕緊跑。
我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拽起馬思哲就要往後跑,卻迎面裝上一堵人牆。幾個身材高大的人就擋在我們身後,看來這薛景求不是一個人來的。。。
“帶走。”薛景求一聲令下,面前的幾個人走過來把我們倆的眼睛蒙上。“哎,求爺,這是幹什麼啊這是,我可是自己人啊”馬思哲不死心的說着。
我和馬思哲被這幾個人像拎雞崽子一樣的拎了起來,連帶着地上的箱子被一起拖走。
“馬四爺呢!我要見我四叔!我可告訴你們,這就是在雲南。要是在杭州你們敢這麼放肆小爺我分分鐘做了你!”馬思哲這一路嘴就沒消停過,威脅,恐嚇,商量,各種方法用了個遍,就是沒人理他。喊到最後我都覺得煩了,真想索性跟薛景求說放了馬思哲,有事衝我來。不因爲兄弟情義,就因爲他太鬧騰了。。。
好像走了很久的樣子,我的胳膊被人捏的生疼。只覺得旁邊人一鬆手,我就被扔在了一堆什麼東西上,有點彈性,但卻不柔軟。薛景求讓人把我們的手腳綁上,免得我們倆逃跑。馬思哲實在沒有再說話的力氣,嘶啞着嗓子問我“這是哪啊?”
“別逗了,你在問我?”
馬思哲搖了搖頭,靠在一邊“算了,不問了,我可得歇會,這嗓子太疼了。”
“他們兩個怎麼辦?等馬四野來了以後,還是現在就。。。”薛景求這句話說的畢恭畢敬,明顯不是跟我們倆或者手下說的。難道說還有另一個人?如果有的話,這個人的身份地位一定在薛景求之上,這從他的口氣中完全能聽出來。
薛景求冷冷的聲音接着響起“那你們倆就在這等着,你四叔馬上就來。”馬思哲瞬間來了精神,我感覺到他好像瞬間彈起“我四叔?你們倆不是一起的嗎?”
薛景求沒有回答馬思哲的問題,耳邊傳來了步子落地的聲音,再接着就是鐵門落鎖的聲音,我和馬思哲被軟禁了。。。
旁邊的馬思哲好像坐着久久沒動,我隱隱聞到了一股膠皮的味道。這是哪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薛景求剛纔什麼意思?他和我四叔反目了?”馬思哲問我。
“也許一開始就沒達成共識,只是互相利用。”我說。
“媽的,箱子還給我拿走了。”馬思哲突然跳脫到箱子,還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個不重要,咱倆得想想怎麼能出去。”
馬思哲說“哎!你過來!”
我狐疑的往馬思哲旁邊湊了湊“你要幹嘛?”
馬思哲把臉湊到我肩膀上使勁的蹭,我一下子躲開“你惡不噁心,往哪蹭呢!”
“哎呀,不是鼻涕啊。”
“那你蹭啥玩意呢?”
馬思哲有點無語“咱倆就這麼一直摸着黑聊天嗎?”
我這纔想起來,矇眼睛的布還沒摘。我們倆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這麼蹭倒是個好辦法,就是姿勢看起來,有點莫名的詭異。。。
“快點過來!”馬思哲叫我。
我心裡覺得彆扭,但是又不得不過去。索性硬着頭皮堅持住。馬思哲連拱帶推,總算蹭掉了臉上的布。我用同樣的方法也掙脫了下來,雖說手腳還綁着,但是眼前總算能看清東西了。
怪不得我剛剛聞到了膠皮的味道,我和馬思哲背後靠着的東西是一堆輪胎。輪胎沒有磨損,但是卻有被風吹日曬的裂紋,看樣子輪胎是沒被使用過的,只是放在這裡許久。我往左看了一眼,依稀看見牆上掛着一條水管,我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忽然想起來,這不是蛇林外面的那個廢棄工廠嗎!薛景求爲什麼把我們倆綁在這裡?
“眼熟嗎?”我問馬思哲。
馬思哲搖了搖頭,我剛要提醒纔想起來之前一起來的人不是他。於是簡單的跟馬思哲描述了一下這裡的地理位置。
“我們倆從瓦雲寨前面的林子裡出來走了沒多久就到了這,說明蛇林和瓦雲寨距離的並不遠。”馬思哲道。
“而且,我們剛剛逃離的古滇祭坑,就在蛇林和瓦雲寨的正下方。”從蛇林起,到瓦雲寨止。
突然馬思哲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立馬會意閉上了嘴。
薛景求這麼大方的沒封上我們的嘴,可能就是希望我和馬思哲攀談間說出點蛛絲馬跡。現在工廠裡看似一個人都沒有,但只要我和馬思哲跳窗出去,一定就會出現無數把對準我們倆的腦門。薛景求竟然把我們倆帶來了,就絕對不會讓我們倆輕易逃走。
馬思哲在地上蠕動了一會,把背面衝向我,動了動手,應該是讓我把他手上的繩子解開。我彎腰試了試角度,發現不趴下根本夠不到,索性直接躺在了地上。
馬思哲納悶的回頭看我“你幹嘛?”
“我給你解繩子啊。”
馬思哲無奈的嘆了口氣,壓低聲音“我褲子後面口袋裡有個小匕首,拿出來就行。”
我往他褲兜的位置看了一眼,果然鼓鼓囊囊的,便從地上打了一個挺子坐起來“你不早說。”
我靠近馬思哲,用手指夾出了匕首,慢慢的割着馬思哲手上的繩子。我正一下一下割的正歡的時候,馬思哲突然臥槽了一聲。外面看門的人呼啦啦的衝了進來。
見我和馬思哲還老老實實的坐在地上,隨便看了兩眼就退了出去。我使勁拱了他一下“你叫什麼叫!狼都讓你招來了!”
馬思哲憤怒的低吼“你他媽自己看看!我再不叫手都讓你割斷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我一不小心割到了馬思哲的手腕,現在正往外冒着血。
“一下一下割的還挺歡,按着節奏來的唄!”馬思哲憤怒不減。
我不好意思道“我沒看見,我注意,我注意!”
馬思哲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我這麼一個豬隊友,除了我別無選擇。
這繩子看起來不粗,但是想割斷還要費點力氣,加上有了剛纔的事,我的動作更加小心。過了一會,馬思哲兩手用力一撐,繩子終於斷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