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納悶的時候,樓下傳來腳步聲,我伸頭往下看了一眼,發現是馬思哲回來了。我三步並作兩步跑下去,只見馬思哲失神的靠在房前,眼神呆滯,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怎麼了?’我問。
馬思哲轉過頭看向我‘瓦雲寨裡的人,都死了。。。’
原來馬思哲剛纔去了旁邊的鄰居家,本來是想問問有沒有看見裡吉和阿夯,卻震驚的發現他們家的人早已經不知道死了多久。血流了滿地,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屋子裡同樣傳來一陣一陣的腥臭。馬思哲當時就慌了,想了一下跑到旁邊的一家確認,推門卻看到了同樣的場景。。。
‘這麼說,現在整個瓦雲寨除了我們兩個就沒有活人了?’話剛說出口,背後一陣風吹來,我汗毛頓時立了起來。
馬思哲突然眼睛一亮推開我,好像想到了什麼,開始房前屋後瘋狂的找起來。
‘裡吉和阿夯,我還沒有見過他們倆的屍體,沒準逃走了也不一定。’馬思哲道。
我和馬思哲一起把院子翻了個遍,還是沒有看見阿夯和裡吉的身影。馬思哲跌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一天沒看見屍體,就說明裡吉和阿夯最起碼還有生還的可能,不至於一點希望都沒有。
‘誰會和這個村子有這麼大深仇大恨?至於一個活口都不留?’馬思哲納悶的說。
‘誒?’我突然想起了什麼‘你說會不會是之前你在山上看見的那夥考古隊的人?’
‘那夥人不是薛景求的手下嗎?你的意思是薛景求乾的?’
‘你這麼想啊,能把這一整個村子的人都殺了,肯定不是單槍匹馬能做到的。要是說一夥人的話,我能想到的也就是那些人了。’
‘但是理由呢?薛景求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倒是個難題,雖說人數和時間點上吻合,但是這個動機不充足。難不成薛景求認爲這村子裡的人有人串通了赫奢,逼問無果才動了殺心?現在赫奢不在,薛景求一手遮天。我和馬思哲就算認定了這件事和薛景求有關也束手無策,更何況現在一點證據都沒有。
但是我偏偏算漏了一個人-張出!
我一拍腦袋‘你說會不會是張出?’
‘張出?’馬思哲好像對這個名字很陌生,我這纔想起馬思哲好像不知道之前的很多事。剛剛的情況也不允許我多說什麼,現在總算找到了點時間,我便把我到杭州之後所有的經過,包括老宅的監控,髮廊的錄音,張出和赫奢的糾葛都整理清楚講了一遍。
馬思哲聽過之後最大的疑惑就是他叔叔到底要幹嘛。其實我對於馬四野的目的也一直覺得不明瞭,肯定不止要找馬思哲這麼簡單。
我說‘而且你不覺得你叔叔和薛景求之前就有什麼交易嗎?在水道里說的那些話絕對不想是剛剛達成的共識。’
‘我之前還真沒聽過薛景求這麼個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
‘而且這個人和赫奢的關係也不一般,想知道怎麼回事估計要問赫奢了。’我道。
‘赫奢?他不是出事了嗎?’
我搖頭‘我覺得應該不能,赫奢其實是裝暈,在赫奢意識清楚的狀態下,想讓他出事恐怕很難。’
馬思哲嘆了口氣,沒再說話。我看出了他的心思,故作冷靜的說‘放心吧。’
‘啥?’馬思哲低聲問我。
‘寨子裡所有人的屍體都在,單單少了裡吉和阿夯的說明什麼?兩種可能,一是逃出去了,二是被人帶走了。’
‘你也編個像樣點的,爲什麼要帶走他們?’
‘如果這個人是衝着你來的呢?帶走裡吉和阿夯沒準能威脅你呢?這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馬思哲還是覺得有點說不過去‘他怎麼就知道用他們倆能威脅我?’
‘可是事實就是能。’
馬思哲低着頭不說話,我推了他一下,拍拍屁股站起來‘差不多行啦,娘們唧唧的。’
馬思哲抓了一把頭髮站起來‘咱倆走吧,別在這呆着了。’
這個寨子都籠罩在一股死亡的氛圍裡,空氣中的陰森揮之不去,確實不是個適合過夜的地方。和這裡相比,我還是寧願去樹林裡過夜。馬思哲低着頭走在前面,褲腳上的水還沒幹。我不說他不說,我們都知道,裡吉和阿夯都是凶多吉少。我攔着馬思哲不讓他找的原因也是爲他好,就衝他剛纔的興奮勁,萬一真找到了裡吉的屍體恐怕還要難受個一段時間。
‘咱倆要不要帶個火什麼的,晚上林子裡太溼了。’我說道。
‘二樓鍋臺邊有火柴,你去拿來吧。’馬思哲說。
我想了想剛纔樓上瘮人的場景,又看了看馬思哲,算了還是自己去吧。馬思哲在樓下等我,我硬着頭皮蹬蹬蹬幾下跑上了樓,儘量避開牀上的人快速掃了一眼竈臺,果真發現了馬思哲說的火柴。
我拿起來剛要走的時候,餘光看見了努貴牀下的一個東西。藉着窗外的光,我大概看清了,那是一個黑色的旅行箱,非常隱蔽的藏在牀底下,要不是這個角度根本看不見。
我心下覺得有點疑問,腳就不聽使喚的走了過去。都說這狗改不了吃屎,我是怎麼也改不了這好多管閒事的毛病。我把火柴放進口袋,貓腰勾到了裡面的箱子拉了出來。
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Rimova家的旅行箱,市價怎麼說也要一萬多塊,努貴家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我看了一眼箱子,果真是上了鎖的,這不免讓人懷疑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馬思哲可能在下面等得久了,怕我在上面遇見了什麼狀況,不放心的來看。
‘幹什麼呢?’馬思哲納悶的問。
我趕忙招呼他‘你趕緊來看,我在牀下找到了一個箱子。’
馬思哲邊走邊說‘箱子咋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這小一萬的箱子出現在一個古老的苗寨?難道不奇怪嗎?’
馬思哲這纔看了一眼箱子,也覺得納悶,跟我一起蹲下來研究。‘怎麼能想辦法弄開呢?’
我道‘估計難,你以爲一萬多百花的?’
馬思哲撥弄了一下密碼鎖‘密碼?000?’馬思哲撥了一下,然後一臉吃驚的看着我。
‘怎麼了?開了?’我問道。
馬思哲把手拿開呵呵笑了一下‘沒有,逗你呢。’
看他能開玩笑也是好現象,我滾字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兩個人就這麼蹲在地上研究着地上的箱子,注意力完全不在牀上的那個人身上。
‘不就是三位數嗎,實在不行咱就碰。’馬思哲說。
‘拉倒吧,你知道三位數的組合都碰一遍有多少種可能嗎?’
‘那就把這箱子帶上走。’馬思哲站起來把拉桿往出一拉,拖着箱子就下了樓。我跟在後面‘咱倆不會真要在林子裡睡一晚吧?’
‘那就看你想睡這還是睡林子了。’
‘那還是林子吧。。。’這裡面可不是一般的詭異。
‘或許我們倆連林子都不要去了,直接摸黑下山吧?’馬思哲明顯心急的很。
‘那不行。’我果斷拒絕‘這又不像別的地方,晚上還能有個路燈照亮。黑漆漆的一腳踩空掉山下了都不知道。而且就算你走,你認識路嗎你。’
‘可是林子裡,到了晚上。。。’馬思哲說。
‘晚上怎麼了?’
‘有蚊子’
。。。。。。。。
‘你是滿血復活了嗎你是?’
馬思哲苦笑了一下‘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了。’
‘放心,沒事。’我厚着臉皮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