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澈感覺自己的脊椎一陣酥麻,他好像發怒的豹子一樣,一股恐怖的氣息從他的身上瀰漫開來。
“咦!?臨陣突破麼?”蘇瑾有些意外,這個宮本澈在武道上的天賦果然不錯,居然在最緊要的關頭可以臨陣突破,從劍道大師向劍道宗師過度。
“要突破了!?”宮本武露出狂喜之色,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能夠臨陣突破,在面對強敵之時,突破自己的極限,到達更高的境界。
自己的兒子如果完成突破,將立即成爲東瀛千年以來最驚人的天才,不到三十歲的宗師,簡直就是神話。
但是宮本武也知道,宮本澈想要突破談何容易,臨陣突破最危險的就是敵人根本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更何況現在蘇瑾的手就在宮本澈的肩膀上。
“喝!”宮本武低吼一聲,他腰間一道寒光閃過,居然直接插手比武,向蘇瑾襲殺而去。
周圍的人一臉目瞪口呆,宮本家作爲東瀛武道的翹楚,最重要的不是族內的武學,而是宮本家長久以來塑造起的形象,而宮本武此時忽然襲擊蘇瑾,顯然是連宮本家的臉皮都不要了。
宮本武自己何嘗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宮本家來說將是奇恥大辱,但是相對得到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宗師,臉皮又算的了什麼?只要宮本澈能夠活下來,能夠成功突破,那麼宮本家的榮耀只會越來越多。
宮本武的刀比宮本澈更強,作爲宮本家這一代的家主,他的實力無限接近宗師,只不過沒有想到今天他的兒子率先走出了這一步,但相比沒有邁出這一步的宮本澈,宮本武要強的多。
刀光璀璨,一道逼人的刀氣斬向蘇瑾的手腕,宮本武好歹沒有徹底不要臉,他現在想做的就是逼退蘇瑾,給宮本澈安全突破的機會,在他看來,只要宮本澈突破成功,進階宗師,那麼戰敗蘇瑾將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好強的刀氣,比起宮本澈的刀氣簡直不在一個境界。”“凝實如刀鋒一般,這就是宮本家的現任家主麼?”“不愧是我東瀛的武道高人,就算是華夏也未必有如此的強者吧!?”
蘇瑾按住宮本澈的手腕沒有躲開,他的另一隻手猛然一揮,只聽見咔哧一聲,蘇瑾手中的剔骨刀居然揮出一道更加磅礴的刀氣,將宮本武的刀氣擊碎,狂放的刀氣擊碎宮本武的刀氣後依舊未衰弱半分,直接轟在武道館的牆壁上,打出一個巨大的坑洞來。
“什麼!?”宮本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蘇瑾居然如此強大?就算是宗師也未必能夠隨即轟出這樣的刀氣來吧?
在場觀戰的人倒吸一口涼氣,宮本澈的刀氣斬出時他們紛紛誇讚,宮本武的刀氣斬出時,他們更是唏噓感慨宮本武的強大,但當蘇瑾的刀氣斬出時,他們心裡就只剩下恐懼和不可思議了。
“鬥戰之時行偷襲之事,閣下還真是……不要臉啊!”蘇瑾冷笑,他按住宮本澈的手掌微微一壓,突破中的宮本澈立即臉色一變,他在最緊要的關頭被蘇瑾壓住,居然無法繼續突破。
宮本武臉色漲紅,心裡卻爲宮本澈提了起來,他自然是能夠看出,宮本澈的突破被阻擋住了,現在進退兩難。
觀戰的人們也看向宮本武,就算他們再怎麼不要臉,但這種臉面上的事情還是看的很重的,宮本武在人家比試的時候出手偷襲,怎麼也說不過去。
宮本家其他的武者也都面面相覷,他們哪裡有宮本武的眼界,在第一時間就看出宮本澈在突破階段,所以對家主的行爲都表示不理解。
宮本武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起身,向蘇瑾微微躬身道“閣下,我剛纔出手確實不和規矩,但是……我的兒子臨陣突破,身爲武者,我想你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只要交手雙方都在最強大,最完美的時刻,戰鬥纔有意義,這是武者的驕傲,我想閣下應該會理解纔對。”
蘇瑾露出古怪的笑容,他冷笑道“是麼?你兒子已經落於絕對下風了,但是出於你所說的武者的驕傲,我就要給他翻盤的機會?不給他機會,就是我沒風度?似乎沒這個道理吧?”
當然沒有道理,若是普通的切磋比武,那麼給對方機會也不是問題,但這是一場決勝負,定生死的生死戰,或許有些武癡會和宮本武所說的一樣,給宮本澈突破的機會,但不代表那就是規矩,蘇瑾也沒有義務按照他說的去做、
宮本武語結,他最終鄭重的向蘇瑾躬身道“蘇先生,難道您真的沒有一絲身爲武者的驕傲麼?我們東瀛武道源自華夏,所謂武道,武與道本身就是分開的兩個意思,武爲技巧,道爲道義,東瀛的武道還在,華夏的武道不知道……還在不在?”
宮本武的話有些誅心了,如果蘇瑾真的不給宮本澈突破的機會,那麼也就是沒有道義,而且不是在個人上,而是站在整個華夏的角度上,華夏武道已經丟失道義!
宮本武利用蘇瑾華夏人的身份進行概念偷換,給蘇瑾安上了一個大帽子,如果這是在其他地方,或許效果還不強,但這是他的主場,周圍觀戰的都是東瀛人,他們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天才被一個華夏人殺死。
特別是當衆人知道宮本澈居然臨陣突破,原本看起來要輸的局面,馬上就要逆轉,一個個立即高聲呼喊起來,痛斥蘇瑾不講道義。
蘇瑾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他玩味的看着衆人,而蘇瑾的這種笑容讓宮本澈內心極度不安,他的一番言論或許能夠給宮本澈打開一條生路,但也有可能因此激怒蘇瑾,讓蘇瑾痛下殺手。
蘇瑾看了眼臺下觀戰的花野真衣,花野真衣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蘇瑾擔心過,她在東瀛長大,最清楚東瀛武士的實力,別說是宮本澈,就算是宮本家族所有的人一起上,也不夠蘇瑾殺的。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了,如果我不給他突破的機會,你們輸的也不會甘心吧!”蘇瑾的手指指向臺下觀戰的人,這些人可都拿自己下了注,其中覺得自己會贏的可不多。
宮本武狂喜,他長出一口氣,只要自己的兒子能夠突破到宗師境界,那麼殺蘇瑾如同殺螻蟻一樣,這個愚蠢的華夏人,真的會因爲三言兩語而做這種作死之事,還真是蠢的可愛。
蘇瑾放開抵住宮本澈後背的手,下一秒宮本澈發現攔住自己的阻礙消失不見了,他的氣息迅速攀升,很快他的頭頂上有層層白氣騰起。
“啵……!”十幾分鍾之後,一聲輕響,隨着這身輕響,臺下的宮本家武士們激動無比,這是宮本澈突破的跡象。
果然,下一息宮本澈睜開眼睛,如果說之前他的雙眼如同鋒利的名刀一樣,那麼現在的他就是一汪不知深淺的池水,深邃且寒冷。
“多謝你給我突破的機會,爲了答謝你,就讓你成爲第一個死在宗師手下的人吧!”宮本澈忽然爆喝一聲,他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普通人忽然被他這樣吼一聲,恐怕會被嚇得癱倒在地上,更別說戰鬥了。
“東瀛人啊!這就是根性麼?”蘇瑾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擂臺之上,都說了要定生死了,也不能怪他,不過自己給他機會突破,不也是因爲好奇,想看看大師和宗師的區別麼。
宮本澈的手腕一抖,數道刀光激射而來,這速度遠比他之前沒有進階的時候快的多,說不可同日而語也不爲過,而且每一道刀光都非常凝實,可以比擬剛纔宮本武的那一擊。
“宮本家的天才,哈哈……這就是我宮本家的天才,今日我宮本武的兒子,斬華夏武者,成宗師之道,諸位當賀!”宮本武開心的說道。
“自然,自然,宮本澈成就宗師之道,我等要祝賀的。”“恭喜宮本家族,今日又多一位宗師,日後當爲我東瀛揚威。”
觀戰衆人都紛紛祝賀,在他們看來宮本澈已經贏了,那可是劍道宗師,武道的極限,別說在東瀛,就是在全世界,每一位宗師也都是最爲尊貴的人,宮本家能夠有現在的地位,壓制東瀛其他武道世家是爲什麼,還不是因爲他們家族中有一位宗師存在,而今天……宮本家又多了一位宗師,而且還是一位不到三十歲的少年宗師!
“不過如此,讓我有些失望了。”而就在此時,比武場上,蘇瑾不滿的搖了搖頭,他隨意一指點中宮本澈,只見宮本澈渾身一震,眼中帶着不可思議的神采,他張口噴出一股鮮血,其中一些看似像心臟一樣的碎塊撒在地上,之後他便轟然倒地!
“什麼?”宮本武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雙眼都快從眼眶裡飛了出來,他的兒子剛剛進階宗師,就當所有人都以爲宮本澈必將獲得勝利,未來成爲東瀛最尊貴的人之一時,他卻在比武場上丟掉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