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武道館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滿了觀衆,這些人非富即貴,都是東瀛國的高等人,平日裡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在一方攪起風雲,而今天他們不是主角,只是觀衆罷了。
蘇瑾率先來到武道館,這裡是花野優子準備的,不過蘇瑾和花野真衣都沒有反對,在什麼地方比試不是關鍵,關鍵還是比試之人的實力。
蘇瑾換下了一身西裝,換上了武道館準備的武道服,黑色的武道服讓蘇瑾看起來多了幾分颯爽之氣,蘇瑾活動了一下,也覺得確實利於活動手腳。
稍候宮本澈也來了,他手中的木刀被一柄真正的武士刀所取代,那把武士刀的刀柄看起來已經非常破舊了,似乎是從古董堆裡淘換出來的古物一般。
宮本澈走到蘇瑾的身前,向蘇瑾微微躬身,蘇瑾也抱拳還禮,兩個人一個用的是東瀛禮節,一個用的則是華夏禮節,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眼前對手的尊敬。
“蘇先生!”宮本澈忽然將手中的武士刀抽出,刀鋒現世,居然讓武道館中多了一絲涼意。
“咦!?”蘇瑾有些驚訝,那柄武士刀居然給了他一種靈能裝備的感覺,只不過等級應該不高,難道這柄武士刀也是從地獄手冊中流出的不成?
“此刀名爲秋水,傳聞是大唐年間傳入東瀛,一直爲我宮本家的傳家之寶,歷經千年風霜,依舊鋒利無比,吹毛斷髮更是易事,今日……請君試其鋒芒!”宮本澈輕撫刀背,秋水居然傳出吟唱之聲,而且非常悅耳。
“那就是秋水,聽聞有人願意出百億日元購買,但是宮本家卻執意不肯出售!”
“名刀是武士的夥伴,一名優秀的武士絕對不會爲了錢出賣自己的夥伴。”
“好漂亮的刀,不知道它飲血之後會不會更美?”
“大唐傳來,那麼說這柄刀原來就是華夏的刀?今天用來殺華夏的人,再好不過了!”
周圍觀戰的人比場上的兩人更加興奮,這種最爲原始的,血與肉的廝殺,很能激起觀戰者的情緒,這也是爲什麼這些高層貴族願意一擲千金,站在這裡觀戰的原因。
蘇瑾向花野真衣招了招手,花野真衣立即將一柄裹着白布的剔骨刀送了上來,宮本澈見花野真衣親自送上武器,雙眉立即緊鎖在一起,但並沒有多說什麼,作爲一個武者,他現在全身心所想所繫的都應該是眼前的對手,而不是其他的人。
蘇瑾一把將剔骨刀上的白布扯掉,緩聲道“剔骨刀,昨天剛剛弄來的,沒什麼特別的經歷,也沒有經過千年風霜,不過……它也很鋒利。”
“哈哈,一把殺豬的剔骨刀,居然想和宮本家的名刀爭鋒,簡直不知死活!”
“唉!虧我之前還這麼期待,以爲是華夏國來了高手,還下了重注!”
“之前我就提醒過你把,山崎議員,一個來歷不明的華夏人而已,你居然在他身上下重注,簡直……哈哈!”
“剔骨刀?開什麼玩笑,這個人難道是在侮辱宮本澈麼?”
衆人見蘇瑾居然拿出一柄剔骨刀,立即嘈雜的議論了起來,比武場下,宮本家的高手也在觀戰,宮本澈的父親,這一代宮本家家主宮本武更是雙眉緊鎖,宮本澈是他最自豪的兒子,而今天他兒子的對手,居然想用剔骨刀與其交手,這是對於一個劍道大師的侮辱。
宮本澈也皺了皺眉,顯然對蘇瑾居然拿出一柄剔骨刀有些意外,他冷聲道“蘇先生,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麼?如果是的話,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請你換上其他武器。”
蘇瑾微微搖頭,他緩聲道“武器這種東西,順手就行了,你的秋水是千古名刀,價值連城,我的剔骨刀價格低廉,但當他們刺入人體的時候,所帶來的傷害不會有區別,不是麼?”
宮本澈一愣,他看着蘇瑾的眼睛,發現蘇瑾的眼神是認真的,便不再多說,而是向後退了一步,將秋水刀放在腰間。
“要開始了!”宮本武沉聲說道。
他話音剛落,宮本澈便拔刀揮出一擊,一股刀氣順着比武場的地面掃了出來,武士與大師的區別,便在於大師可以初步凝練刀氣,只不過不能持久,想要傷敵更是要將距離控制在三米之內。
蘇瑾有些意外,沒想到凡人經過苦修後還真的能夠運用刀氣這種凝實的能量,不過他只是身體稍稍一偏,便避開了宮本澈的刀氣,實際上蘇瑾如果願意的話連躲避都不用,這種級別的刀氣就算砍在他身上,也和被風吹了一下沒什麼區別。
不過當蘇瑾躲閃的瞬間,宮本澈已經欺身上來,原來剛纔那一刀微弱的刀氣,只不過是讓蘇瑾分神的手段而已,真正的殺招便是趁着蘇瑾分神的瞬間,這一刀近擊。
叮!
宮本澈全力施展,一刀斬出足以砍下一隻犀牛的腦袋,但他這一擊卻沒有得手,蘇瑾以一種非常古怪的姿勢,將剔骨刀橫在了自己的身前,擋住了這一刀。
“好快的身手!”宮本澈神色一變,只看蘇瑾這一次防禦就是能夠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不懂武功的普通人,這個人……很強。
蘇瑾防禦結束後,下意識就是一擊橫掃,他在地獄手冊中進行了長時間的武道練習,說起來如果單純談論武道的話,地球上絕大多數武道家都不是他的對手,甚至可以說武道已經融入了蘇瑾的血脈中。
“什麼?”對於蘇瑾這一擊橫掃,宮本澈完全沒有想到,蘇瑾的橫掃以一種非常詭異的角度切了進來,這讓宮本澈不知道該怎麼防禦。
“喝!”宮本澈怒喝一聲,他做了一個驢打滾的姿勢,順着蘇瑾掃出的剔骨刀滾了出去,這纔算是脫離險境。
周圍觀戰的人都是一愣,武士之間的比試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看了,這種驢打滾的姿勢……一般還真看不到。
宮本武瞪大了眼睛,宮本家的劍道講究一往無前,所以防禦的招式不多,但是那個蘇瑾剛纔的一刀看起來也平淡無奇,爲什麼自己的兒子會用了這麼一招難看的姿勢去躲避?
宮本武不知道,宮本澈剛纔完全是無奈,蘇瑾的橫掃出於本能,幾乎封死了宮本澈所有能夠防禦的角度,如果宮本澈用秋水進行格擋,那結果必然是什麼都攔不住,自己白白挨蘇瑾一刀。
可以說宮本澈不愧天才的名聲,剛纔的驢打滾幾乎是唯一能夠躲過蘇瑾這一刀的辦法了。
蘇瑾並沒有追擊,而是等待宮本澈調整好狀態,宮本澈起身,當他喘息了一下之後,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剛纔的躲閃是他本能爲之,而現在他身爲武者的素質讓他明白了,蘇瑾剛纔那一刀是多麼恐怖。
“是巧合,還是他真的有這樣的實力?”宮本澈額頭冒出冷汗,只是巧合吧?那樣的一擊看起來很平淡,卻殺招盡出,那不可能是經過計算後的出手,人世間所有的武學,都不可能在一擊之中掌控對方的所有角度,必定會有所遺漏纔對。
想到這裡,宮本澈心裡漸漸穩定下來,一次意外的攻擊而已,自己只是運氣不好。
“繼續?”蘇瑾笑了笑問道。
宮本澈剛剛穩定的心緒又起波瀾,他暗道這樣不行,他必須搶攻,不管對方是不是意外打出那樣的攻擊,自己都要徹底鎖死對方,不給對方任何機會。
想到這裡,宮本澈再次激射出去,他將自己的注意力提升到了極限,眼花繚亂的攻擊彷彿遊戲中的特技一樣傾瀉而出。
“厲害,這就是宮本家的天才麼?”“恐怖的速度,恐怖的技巧啊!”“宮本澈,他未來一定會成爲宗師級的人物!”
觀戰者議論紛紛,被宮本澈這一連串的攻擊震懾,他們試想如果自己站在宮本澈的面前,恐怕已經被砍成碎片了。
花野優子更是狂喜,有什麼人能夠在宮本澈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中活下來?
可慢慢的,他們的臉色大變,因爲宮本澈的攻擊雖然狂暴迅猛,但被他攻擊所籠罩的人卻不慌不忙的進行躲閃,就好像在調教自己弟子的老師傅一樣。
“你們從一開始就認爲宮本澈必勝,卻不知……結局剛剛相反。”花野真衣嘆了口氣,她眼中滿是對蘇瑾的信心,不,不是信心,而是理所當然。
“哼,澈君是東瀛最好的……!”
“他只是東瀛最好的,但是他面對的……可不是一個小小的東瀛能夠容納的人啊!”花野真衣打斷花野優子的話。
此時比武場上,蘇瑾失望的搖了搖頭,從開始到現在,只有那一記刀氣讓他稍微驚訝了一下,剩下的就只是失望了。
“該結束了。”蘇瑾緩聲道。
宮本澈忽然寒毛倒立,在蘇瑾話音落下的同時,他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氣息,他瘋狂的想要後退,但忽然腳跟踢到了什麼東西。
“決勝負,定生死……是吧?”蘇瑾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宮本澈的身後,他一隻手掌抵住宮本澈的後背,微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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