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衆人都完全看傻了,這兩人,竟然是早就認識的。
不錯,眼前這名男子,沐寒煙的確是認識的,他不正是那個對趙四小姐一往情深,也因此對此沐寒恨之入骨,卻又亦敵亦友的趙思寧。
不過沐寒煙怎麼都沒有想到,趙思寧竟然有了如此一頭白髮,以至於剛見到他時都不敢完全確定,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直到趙思寧開口,她才知道,自己沒有認錯。
“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沐寒煙有些好奇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來這裡之前時時想起靈仙,便如同她在我身邊一樣,後來頭髮漸漸就白了。”趙思寧淡淡的說道,語氣中卻滿是思念之情,甚至還有一點小小的甜蜜和幸福。
沐寒煙這才恍然大悟,也不知道趙思寧對趙四小姐日思夜想到了何種地步,竟然連頭髮都想白了。隨着趙靈仙的死,沐寒煙對他的怨恨早已煙消雲散,對趙思寧這份深情,倒是有些莫名感動。
“你過得還好嗎?”沐寒煙問道。
不管怎麼說,趙思寧都是沐寒煙曾經的同伴,甚至還曾生死與共。再次相遇,沐寒煙還是有一種故人重逢的親切之感。
“還好。”趙思寧答道。
“精神怎麼樣?”沐寒煙關心的問道。
“精神比以前好多了。”趙思寧道。
比以前好多了……一聽這話,沐寒煙心中一顫,然後擔心的看着趙思寧,自從趙思寧得了精神病以來,精神是越來越好,反而清醒的時候倒不那麼好。
趙思寧的精神比以前好多了,豈不是意味着病情又加重了?
“還在按時吃藥沒有?”沐寒煙接着問道。
“我已經全好了,腦子從未有過的好用,就連修習祭司神術都是事半功倍,不用再吃藥了。”趙思寧自負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沐寒煙更擔心了。
以前趙思寧雖然不肯承認,但肯吃藥,說明他還是知道自己精神不太正常的,現在覺得自己全好了,而且腦子還前所未有的好用,顯然是病情更重了。
道理很簡單,精神病越重的人,越不會承認自己有病。
旁邊,看着沐寒煙與趙思寧有問有答,雖然平平淡淡,但又透出一種異樣的熟悉與親切,趙志遠等人的心都已經沉入谷底。
看這樣子,兩人不但認識,而且還非常的熟悉,沐寒煙甚至都關心起了趙思寧有沒有按時吃藥的問題,顯然更是交情不淺啊。
按照趙興鴻的說話,這趙思寧不但天資逆天,修爲一日千里,而且性情極其乖僻,連他都指使不動,憑他們幾人的面子,又怎麼可能讓他對朋友出手。
唉,要早知道兩人認識,先前就不該說那番話的,枉做了一回小人不說,還讓沐寒煙更加的記恨他們。趙思寧又不可能永遠陪着他們,別說趙思寧了,就算是趙興鴻都不可能一直護着他們,沐寒煙若是存心要他們的小命,遲早有的是機會,而且還沒什麼難度。
趙興鵠和趙志遠越想越是後悔,真恨不得狠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讓你嘴賤,讓你沉不住氣,先等一等看看情況再開口不行嗎?
旁邊,費長樂等人更是臉色煞白。他們剛纔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一個個死心塌地的站在趙家叔侄的一方,就差沒把幸災樂禍幾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本以爲沐寒煙今天必死無疑,誰知道繞來繞去,她跟趙思寧竟然是朋友,看這架勢,她是怎麼都死不了。
她不死,趙家當然早晚就要倒大黴了,趙家一玩完,就該輪到他們了……哦不對,也許不等趙家玩完,
他們就先完蛋了。畢竟趙家勢力不小,沐寒煙要收拾他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可是要收搶他們,就實在太容易了。
“沐寒煙,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就在趙興鵠等人又是後悔又是擔憂的時候,趙思寧突然開口問道。
“什麼話?”沐寒煙疑惑的看了趙思寧一眼。
“有朝一日,我必定會殺了你,爲靈仙報仇血恨!以慰她在天之靈。”趙思寧緩緩抽出了長劍,眼中血光一現,身上再次涌現出那強烈的殺伐之意。
這是怎麼回事?正在懊悔擔心的趙興鵠等人同時一怔,本以爲趙思寧和沐寒煙交情很深,怎麼都不可能對她出手的, 卻沒有想到他居然出手了。
聽那話中之意,他與沐寒煙竟然還有生死大仇,如此深仇大恨,你們那麼親熱幹什麼,這不是讓人白擔心一場嗎?
他們現在知道趙興鴻所說的性情乖僻是什麼意思了,何止是性情乖僻啊,簡直就是神經病嘛,前面還噓寒問暖親熱得跟啥似的,一轉眼就拔劍相向要拼個你死我活,這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如果讓沐寒煙知道他們心裡的想法,一定會讚揚幾句,這一次總算是有點眼力勁了,這都讓你們看出來了。不過他們看的還是不太準確,趙思寧是精神病,不是神經病。
“好吧,那就讓我看看你現在的實力。”沐寒煙也抽出了長劍。
她早就知道,趙思寧和自己之間,早晚還是會動手,除非自己殺了他,或者是被他殺了,否則永遠無法改變。他對趙四小姐的執念太深,爲她報仇,已經成爲他活着的唯一信念,也是唯一的動力。
“沐姐姐,你馬上走,我拖延他片刻,以我的身份,他應該不敢傷我。”
“主祭大人,我擋住他,你走,以我的身份,他們不敢殺我。”就在這時,沐寒煙的耳中突然傳來蘇寶兒和高威兒兩人的聚神傳音。眼色餘光一殷,便看見他們倆憂心忡忡的目光。
和趙興鵠等人一樣,看到沐寒煙和趙思寧親切的噓寒問暖,他們也以爲兩人交情不錯,不過和趙興鵠等人的懊悔沮喪不同,兩人都是長長舒了口氣,高懸着的心也落到了實處。
可是哪知道一轉眼,趙思寧就要和沐寒煙拼命,兩人的心,也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