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酒樓,茶行四起,芬香亂人沁人心鼻。琴瑟暗起,珠簾成畫,美人含淚倒是多了一絲別有趣味的一面,留住了多少英雄客?
寰天面上清冷卻被一羣的女子給攔住了身子,面上更是冷了一片,他從不知原來女子也可以這麼的煩人。真正是讓人難受,卻根本沒有辦法將她們趕走,偏生這樣難纏的人兒,着實讓人頭疼。
一杯杯的濁酒灌入了寰天的肚子裡,寰天意識越發的渙散,恍惚間看到了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
寰天第一想到的便是沐小狐,輕聲道:“沐小狐。”
說完便暈了過去,那女子一愣,抿了抿脣,手劃過了寰天英俊的俊臉。面紗之下挑起了若有若無的笑容,眸子中閃過一絲的邪魅,道:“倒是俊,多少年沒有看到一個這樣的男子了?本宮便就原諒你認錯了本宮,下一次本宮可不許你再這般說了。”
女子低轉如黃鶯卻帶着說不盡的淒冷的聲色在房內傳響,身上散着說不盡的罌粟之味,讓人慾罷難休。紅衣一甩在空中劃過了一道痕跡,一腳踩在了窗邊,回頭看了眼寰天,笑着飛了出去。
而那些原本被定住的女子,頃刻間化成了灰燼,消失的無聲無息。屋內只剩下一個睡得安然的男子,酒水緩緩地流了下來,穿透了灰塵,留下了一道說不盡的溝鴻。
雅閣之中,沐小狐踩着步子,腳上繫上了鈴兒,手臂之上卷着紅綢,穿着肚兜。下身一條喇叭褲。長髮便成了一隻鞭子,正在舞蹈房內練着屬於自己的舞蹈,紅綢飛盡了天際,劃下了難說的弧度。
巧笑豔梅,好似紅遍了漫天的臘梅美得讓人無法忽視,更讓人無法說盡這其中的風情,只願意與她一同共邀盛宴。
“姑娘這支舞落得真美!”丫鬟在一旁鼓掌,笑意盈盈的將帕子送了上去,道,“說來也巧了,今晚上正好也是花魁大賽,若是姑娘登了榜,那便就是一輩子的事兒。婢子瞧着姑娘的技藝覺着確實不錯,便就自作主張給姑娘報了名。”
一邊說着一邊還將一旁的一嬤嬤推了出來,接着道,“姑娘這是秋嬤嬤,是從宮裡出來的嬤嬤,今兒個就給姑娘排個舞出來,至少也要讓人一眼便記住姑娘的名兒。如此姑娘就算成不了花魁,也能夠讓人記憶深刻,這對姑娘以後的日子會好很多得。”
沐小狐接過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擡眸看了眼秋嬤嬤,朝着她欠了一禮。目子隱晦的垂了垂,僅是一刻便就恢復了往日的模樣,玩世不恭。
一手勾起丫鬟的下巴,笑道:“我倒是覺得小丫頭你的舞姿也不錯,怎就不見你上臺去?或者你來教我?秋嬤嬤雖好,可我並不認識秋嬤嬤,只怕我天資愚笨討不了秋嬤嬤的歡心啊!”
“姑娘盡打趣婢子,婢子不於姑娘好了,婢子走了!”丫鬟聽了這話跺了跺腳,轉身便走開了,目子中劃過了一絲的憂傷。
沐小狐脣角彎了一彎若有若無的笑容,目送丫鬟離去,見他消失的徹底。這才轉過身來看向了秋嬤嬤,朝着她一彎禮,道:“有勞秋嬤嬤了!”
若是這秋嬤嬤真是皇宮的嬤嬤又怎麼會給她這個無名之族排練?若是在召國或許還有可能,然而在煉國她並沒有什麼熟識的人。沐小狐眸子中劃過一絲的詫異與不解,卻在下面的排練之中化成了灰燼。
這嬤嬤跟她有仇,而且是殺父殺母的仇,沐小狐自認爲自己在現代學舞已經是魔鬼訓練了。碰上了秋嬤嬤這才知道了什麼叫狠,什麼叫痛不欲生……
“嘶——”“嘎吱——”“砰——”“起來接着來!”
一下午沐小狐便就在這個聲音中度過了堪稱悲慘的日子,終於隨着丫鬟那一聲呼喚解脫出來。沐小狐從沒有如現在這般的期待丫鬟的到來,而今她的聲音在沐小狐的耳中就如同天籟之音一般。
“秋嬤嬤辛苦您了,這是您今天的報酬。”丫鬟將一塊包着紅布的包袱給了秋嬤嬤,小心的將秋嬤嬤送了出去。
這纔回來看向了已然累趴下的沐小狐,將人扶了起來,送到了牀上。又出了門去,剛開門便被沐小狐叫喚住:“姑娘能給我準備洗澡水嗎?”
“好,姑娘先先休息一會兒,姑娘可喚婢子爲胭脂,婢子先去準備了。”胭脂朝沐小狐欠了一禮,這纔將門關上出了門去。
沐小狐雙手枕在腦袋後面,一絲怪異的思緒劃過了腦海之中,不過片刻便就睡了過去。房內那薰香正在燃燒,煙霧瀰漫着整個屋子,穿透了整個房間。整個房內透着安詳卻又詭異的氣息,片刻後房內出來了一人。
一時間房內恍惚間忽的亮了一下,奪目且耀眼,片刻便就暗了下去。
朱雀上神,緩緩地走到了牀前,看着正在熟睡的人兒火紅的目子不禁有一絲詫異。轉身看向了蠱雕上神,道:“這麼一個少女真會是打破平衡的人?蠱雕我並不覺得這樣一個看着正氣的人,會爲獲衆人!”
朱雀上神一手按在沐小狐的腦袋之上,竊讀沐小狐所有的記憶,猛地發現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然而對於沐小狐的往生卻極其的同情,畢竟這個孩子着實可憐了,可這麼一個人兒在世間。
然這件事並不能告訴蠱雕,不然依照他的性子一定會讓沐小狐挫骨揚灰的,一個外來的靈魂。本就不應該呆在這個世界之上,然而朱雀卻覺得也是可以的存在的,這世間也是需要活力的,然而這個女子真的不該在這個世間存在。
朱雀上神施法進入了沐小狐的腦海之中,已進入便看到了沐小狐正在看着一個兒童跟婦人在玩遊戲。女孩顯然就是沐小狐年幼的模樣,那時的她天真爛漫,笑容也是純真得。不如往後那般充滿了諷刺的意味,更是看透世間的淡然。
“那是你?”朱雀問向沐小狐。
沐小狐這才轉過身來看向了朱雀,此刻的朱雀已然是人形的模樣,黑髮黑眸。脣角淡笑,眉若遠畫,脣若點櫻,笑意之中隱隱透着聖潔。傲如白蓮,卻又如同紅蓮一般火熱,說不出的美,灼了沐小狐的眼。
沐小狐一如往昔的挑起朱雀上神的下巴,巧笑道:“這位小美人兒,打哪裡來?”
“爲你而來!”朱雀上神彎了彎脣角,將沐小狐的手掰了下來,柔聲道。
若是忽略她手上的力度或許會更好,沐小狐的手已然被她折了下來,脫臼的掛在肩頭。朱雀上神卻依舊無害的笑着,好似這件事與她無關,作爲神她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如此挑釁,猛地碰到一人倒是詫異。
然,更多的是笑意,畢竟這世間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如同沐小狐這一般挑釁朱雀上神,卻只是脫臼這麼簡單得了!
沐小狐僅是一笑,淡淡地看了眼手,將手接了回來,笑道:“爲我而來?”
沐小狐雖然不知面前的女子是誰,然卻能夠感到她很特別,而且很強大。對於強大的人沐小狐依舊是無視,她需要去管這人是誰嗎?沒必要吧?
在幼年之後沐小狐便很少在乎什麼了,所有的事情在她的眼中只是有意義,或者沒有意義這麼簡單。正如同沐小狐爲什麼千方百計的要將那場比賽毀了,最簡單不過的理由不過是不想看到家破人亡。如此簡單卻沒有一人能懂,也沒有人支持。
只因爲這裡承載的一切是他們永遠無法拒絕的誘惑,而這個誘惑是他們必勝所求的,可是勝利了又如何?又能如何?
沒人問過,也沒人去問,只認爲勝利了便就能夠功成名就,然真是這樣嗎?
誰也無法回答,只有神明與那些進入了頂峰的人知道,可是沒有一個到了頂峰成了第一的人。活着回來過,沒有一人回來,衆人只當他們在上界有了自己的名就。
真的嗎?是真的嗎?
誰問過?誰又親眼見過?誰又真正知道這一切的後果?
“爲何要阻止三年一度的比賽?”朱雀清楚沐小狐如她一同一樣會僞裝,更清楚單刀直入會有更好的效果,便這屆切入了正題。
朱雀上神在來沐小狐這裡之前便就到了蘭家看過,蘭家已經是人去樓空,再也沒有一人。大火蔓延着整座蘭府,昔日輝煌一世的亡靈師一脈已經不知流落何方……
朱雀與蠱雕清楚沐小狐是做不到這件事,然而這件事與她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若不是沐小狐被抓也絕對不會造成這件事。寰天畢竟是他們無法阻擋的人,寰天只能由統治者親自解決,然而沐小狐雖然無辜這件事卻與他有關。
放過可以嗎?蠱雕不會放過!
朱雀只能爭取時間幫助沐小狐,這是天狐那時請求她的,畢竟是她底盤上的子孫。
沐小狐歪過腦袋來,看向了朱雀笑道:“那爲什麼不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