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茹錦拉着張氏略顯冰涼的手，“娘，都是女兒不好，讓你操持女兒的生辰宴，您病了女兒都不知道。”
張氏看着蘇茹錦一臉緊張的衝進來，本還以爲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剛想開口詢問，就聽到蘇茹錦說了一番話。
張氏當即就明白過來，這一定是嬤嬤同蘇茹錦打的幌子。
張氏也就順着嬤嬤的話說道，“是嬤嬤同你說的吧？爲娘哪有這麼金貴，不過是精神頭有些不好罷了，養幾日就是。”
蘇茹錦聽到張氏這麼說了，心裡頭多少還是有些擔心，非要下人去把府醫請來，張氏坳不過蘇茹錦，也只好讓人去請了府醫。
來回好一陣折騰，得到府醫口中所說，“夫人一切都好，只不過是精神頭有些不濟。”
蘇茹錦這才放心了下來，趕忙謝過府醫，又叫人將府醫請了回去。
張氏心中又暖又哭笑不得，她拉着蘇茹錦，“好錦兒，孃的身子娘是最清楚的，下回可不要這麼胡鬧了。”
蘇茹錦也只好乖乖點了點頭，“是，女兒知道了。”
張氏擡手撫了撫蘇茹錦光潔的額頭，臉上充滿了不捨，“孃的女兒，是這世上最好的。”
蘇茹錦不知道張氏爲何突然說起這個，陡然有些臉紅，不好意思的說道，“娘……您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張氏笑着同蘇茹錦說道，“好了，娘不打趣錦兒了，娘有些疲了，錦兒先回去吧。”
蘇茹錦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張氏臉上一直帶着笑，直到眼眶微紅。
過了好一會兒，張氏收拾好心情，她深吸了一口氣，“眼前的事，要一步一步收拾纔好。”
張氏想了想如今的情況，知道自己這回做的事情恐怕已經觸及到了蘇劉氏的底線，但此時也只有蘇劉氏能救她了。
張氏定了定神，也沒帶旁的小丫頭，隻身就往蘇劉氏那兒去了。
蘇劉氏聽到外頭小丫頭來稟，她很是頓了一會兒，才說道，“既她來了，那就讓她進來吧。”
一旁的宋嬤嬤小聲說道，“老夫人，夫人如今過來，恐怕是要同您說這回的事情了。”
蘇劉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她還算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今誰能救她。”
宋嬤嬤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轉身吩咐小丫頭去備好茶點。
張氏走到廳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母親，兒媳有錯。”
蘇劉氏聽着張氏跪在地上發出的聲響，雖然不想承認，但張氏這一下子算是相當重的了。
蘇劉氏看了一眼宋嬤嬤，宋嬤嬤也領着一衆小丫頭從房裡頭退了出去。
蘇劉氏淡淡瞥了一眼張氏，“怎麼？你有何錯？”
雖說蘇劉氏和蘇茹薇不對盤，但畢竟還是祖孫，在冷眼對待張氏時，模樣還是相當相似的。
只不過現在的張氏壓根就不敢擡頭，她只能垂着眸子，聲兒特意壓得細細的，“母親，兒媳千錯萬錯，錯不該拿相府的顏面做文章，也不該糊弄母親。”
蘇劉氏見張氏還算誠實，冷哼了一聲，“既然有這麼大本事，還來老身這兒做什麼？”
張氏自知理虧，並不敢多同蘇劉氏爭辯，只能垂頭喪氣的說道，“兒媳是萬萬不敢在母親面前誇大的，母親若是心氣不順，就責罰兒媳吧，只望母親能留兒媳一口氣，讓兒媳還能伺候母親。”
張氏這話已經算是把自個兒放到了相當低的地位了，蘇劉氏半晌不曾開口，而後冷冷開口，“你以爲這般說，老身就會勸家主，讓他當你一回？”
蘇劉氏此話一出，張氏心當即就涼了，但如同蘇劉氏瞭解張氏，張氏對蘇劉氏自然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張氏狠了狠心，“此事本就同母親毫無關係，兒媳又怎敢如此？”
此話算是很好的取悅了蘇劉氏，蘇劉氏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既如此，那你今日來是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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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一聽蘇劉氏這話，知道有戲，她趕忙說道，“母親，兒媳來只不過是想討責罰罷了，並無他意。”
蘇劉氏頓了一頓，這才用正臉看向張氏，“老身素來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之前對付沈碧是，如今對付薇兒也是。”
說到這兒，蘇劉氏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但你要清楚，什麼事情都不能牽扯到相府的名聲。”
蘇劉氏起身來到張氏身前，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是想害薇兒，但若是此事傳出去，旁人只會說是相府家教不嚴，纔出了這檔子齷齪事。”
張氏知道此時不能再對蘇劉氏有所隱瞞，不然按照蘇劉氏的性子，是真的能做出來壯士斷腕的事情。
張氏深吸了一口氣，整理好心情，她開口說道，“母親，錦兒也大了，兒媳是想……是想讓大小姐早些嫁人。”
張氏將這句話說出來，蘇劉氏心裡頭最後的疑惑也是迎刃而解。
昨日蘇劉氏還有些疑問，如今算是茅塞頓開，但聽到張氏這實話，蘇劉氏沒有半分高興，只是心中的怒火更盛了些。
她繞着張氏很是走了幾圈，這纔在張氏面前站定，“老身知道你是爲了你自個兒的女兒，但你也不能不把太后的懿旨放在眼裡！”
聽到這兒，張氏趕忙擡起頭來，“母親，若是兒媳此事能成！那太后的懿旨也是不管用的！她一直在府中，鬧得衆人雞犬不寧，旁人看我們相府，也是諸多不滿。”
這一番話的確是戳中了蘇劉氏的軟肋，蘇茹薇自個兒不在乎閨譽，但的確是影響了京中不少人對相府的看法。
眼看蘇劉氏臉色越來越黑，張氏心中的希望卻越來越大，因爲她清楚，蘇劉氏這份感情是對着蘇茹薇發的。
張氏趕忙追了一句，“若不是當日有言大人在，此事定是能成的！”
蘇劉氏冷眼看着張氏好一陣子，而後才蹙眉說道，“事已至此，家主不差是不可能的，但怎麼查，查到哪兒……你自個兒去下功夫就是。”
張氏大喜過望，擡眸看向蘇劉氏，“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