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府中衆人倒是都聚齊了,氛圍也是一派和樂融融。
蘇茹薇只是冷眼旁觀着一旁的母慈子孝,悶聲吃菜。
酒足飯飽,蘇秦和蘇茹薇去送崔家家主和崔玄英。
到了要告辭的時候,方纔一直沒有開口的崔玄英突然開口了,“恕玄英唐突,玄英倒是一直有個疑問在心頭。”
崔玄英略微一頓,而後問道,“相府氣派,怎的嫡出大小姐的院子還不如正廳大?也沒幾個丫頭伺候着。”
崔家剛剛上京,對蘇家並沒有多大的瞭解。
如今聽到崔玄英這一番話,這下子蘇秦的面子多少有些掛不住了,剛想解釋,就聽到身旁蘇茹薇盈盈一笑,“是我自個兒的意思,玄英費心了。”
見蘇茹薇面色如常,崔玄英也就沒當回事,只福了福身,“玄英唐突。”
蘇茹薇替蘇秦解圍,蘇秦也就順着蘇茹薇的話頭繼續接下去,將事情圓了回來。
看着崔家的馬車漸漸遠去,府門口便只剩下了蘇茹薇和蘇秦。
蘇茹薇衝着蘇秦一福身,“父親,若是沒什麼旁的事,我就先回院了。”
蘇茹薇是一刻都不想多在蘇秦身旁待。
蘇秦有生氣的趨勢,但想着蘇茹薇方纔在外人面前沒有丟他的面子,變了幾番臉色,還是淡淡“嗯”了一聲。
蘇茹薇就帶着彩蝶往府裡頭走。
彩蝶跟在蘇茹薇身後,瞧着身旁沒人,開口說道,“小姐,您又何必解釋,反正相爺也是會圓過去的。”
蘇茹薇隱隱有些頭疼,不準痕跡的微微一搖頭,緩過神來才答彩蝶的話,“他要什麼模樣,我便做出什麼模樣,省了許多事。”
彩蝶聽到蘇茹薇這麼說了,也只好閉嘴跟在了蘇茹薇的後頭。
蘇秦讓蘇茹薇去結交崔玄英的事情,是府中上下親眼所見的。
沒過幾日,府中就開始流傳起,雖然蘇茹薇品性不好,但畢竟還是相府嫡女,蘇秦對她還是高看幾眼的消息。
這消息本沒什麼,但落到了某些對蘇茹薇本就心懷怨恨的人耳朵裡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蘇劉氏坐在椅子上,手敲着扶手吭吭作響,“她好大的臉面!”
身旁的老嬤嬤趕忙上前好言相勸,生怕蘇劉氏拍疼了手,“您這是何苦動這麼大的火兒呢?”
蘇劉氏面色陰沉,“我是沒想到,在家主心裡頭,還是那蘇茹薇最擡得上臉面。”
老嬤嬤眼珠子一轉,把四下的小丫頭都遣了出去,這才輕手輕腳的來到去蘇劉氏跟前,“擡得上臉面,也是因爲她娘。咱們之前的流言被壓下去了,就再換一個壓不下去的就是……”
這老嬤嬤一番話正中蘇劉氏的心,蘇劉氏當即說道,“怎麼個壓不下去法?”
老嬤嬤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當初她娘是怎麼損的,如今就放到她身上不就好了?”
蘇劉氏頓時茅塞頓開,一雙眼睛看向身邊的老嬤嬤,笑着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主僕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滿滿的對蘇茹薇的惡意。
蘇茹薇此時並不知道將在自個兒身上發生什麼,而這場變故又到底會帶來些什麼。
後頭沒幾天,蘇秦就遣着管家去給蘇茹薇院裡頭送了一些下人。
蘇茹薇知道是崔玄英的話起了作用,她本是一個都不想留,但想了一想,還是點了幾個看着老實的留下了。
自從崔家上門,蘇茹薇面前很是消停了一段時間。
但蘇茹薇心裡頭清楚,平靜只不過是一時的,府裡頭沒有幾個人是希望自個兒能過得安生。
這日,從宮裡頭傳來消息,說是太后有請。
蘇茹薇想着也是許久不曾見太后了,在確認過來人是熟悉面孔後,蘇茹薇領着彩蝶就往宮裡頭去了。
在蘇茹薇出府兩個時辰之後,外頭來了個蘇秦身邊的人,張嘴就是要請蘇茹薇。
巧兒以爲是蘇秦又來故意找事,氣沖沖的往院門口去了,“我們小姐被太后請到宮裡頭去了,相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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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一副有些震驚的神色,“巧兒姑娘所言可是真的?恕我唐突了。”
來人說完這話,也就是轉身就走。
巧兒站在門口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還是幹自個兒的事去了。
不過巧兒沒有想到,在她往府門口去的時候,有個平日裡老實憨厚的丫頭輕手輕腳的溜進了蘇茹薇的寢房。
手腳輕快的在梳妝檯下頭丟了個東西,又往櫃子深處塞了個東西,轉身就往外頭去了。
巧兒一門心思都方纔那個不太自然的人身上,一時間也沒留意到房裡頭。
這邊蘇茹薇已經到了皇宮,見到太后後盈盈一拜,“薇兒給太后請安。”
太后笑盈盈的虛扶了一把蘇茹薇,“薇兒來了?上回薇兒跳的舞,哀家很喜歡。”
蘇茹薇被太后說得有些臉紅,畢竟她不是什麼自幼就學舞的,上回也只不過是在後頭跟着混了陣子,如今聽到太后這般誇獎,實在是有些卻之不恭。
蘇茹薇趕緊搖了搖手,“薇兒才疏學淺,實在是經不起您這誇讚。”
太后笑着拍了拍蘇茹薇的手,“好孩子,哀家說你擔得起,你就是擔得起。”
蘇茹薇心裡頭暖暖的,臉上的笑容也是更甚了幾分,“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薇兒也只能多謝您了。”
太后將蘇茹薇拉倒身旁落座,同她輕聲說道,“那天你推了獨舞,可是事出有因?”
蘇茹薇考慮了一會兒,想着雖然太后對趙慈趙悠兩姐妹並不喜歡,但畢竟她們兩人的身份還放在這兒,又何必讓太后多加煩惱?
蘇茹薇這麼說道,“薇兒舞技不如人,自然是擔不起獨舞的。”
話頭一頓,蘇茹薇笑着接着說道,“再說了,薇兒在宴上看到皇后娘娘,就知道此事沒有那麼簡單。”
蘇茹薇輕笑看向太后,臉上的笑意說不出有多靈動,“您說可是?”
太后笑着拍了拍蘇茹薇的手,“你這丫頭,凡事都看得仔細,也難怪你會在宴會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