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聶美晴得意洋洋地拖着隨身小行李箱,邁着貓步、扭着水桶腰走向安檢口。
“哎哎,摸哪裡呢?”她擰着眉,張着抹得豔紅的嘴,不滿地瞪向安檢人員,“你能隨便摸我的身體嗎?”
“對不起女士,我是提醒您,小包也要過安檢 。”安檢員好脾氣地指了指前面。
“我的包包是鉑金包,十幾萬呢,弄壞了你賠得起嗎?”聶美晴白了安檢員一眼,繼續往前走。
“女士,對不起女士,大包小包都要過安檢,請遵守制度。”安檢員又把她攔了回來。
聶美晴往四周看看,見有警察過來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小包給了安檢員。
“哎,你們小心點啊……我的包……別弄髒了,乾不乾淨呀……”她嘀嘀咕咕地衝過安檢門,一直盯着安檢機的出口看。
突然一隻手搭到了她的肩上,她不耐煩地打開了那隻手,抱怨道:“行了,我拿到我的包包再檢查不行嗎?不然弄丟了你賠得起嗎?”
“拿好了嗎?”戲謔的聲音從她身後響了起來。
她楞了一秒,轉頭一看,只見趙晶正笑嘻嘻地看着她呢。
“趙小姐啊,你也坐車?”她有些心虛地往趙晶身後看了一眼,打算腳底抹油趕緊開溜。
“不是,我這個司機是奉我們老闆的命令,把你帶回去。她借給她叔的錢,不想給你用。”趙晶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拎出了安檢門。
聶美晴嚇到了,又抓又咬又踢又打,想掙開趙晶的手。
“你這個婆娘,還挺能打的……變得這麼沉了……”趙晶手起腳落,才兩招而已,就把她給摁到了地上,扭着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警察匆匆跑過來了。
“哦,我打小三,這女人偷我男人。不麻煩你們啦……”趙晶拖着聶美晴就往外衝。
她跑得飛快,後面又有同行故意阻擋警察的視線,把警察給甩開了。
聶美晴被趙晶兩巴掌扇得暈頭轉向,等被塞上了車纔回過神來。
“趙晶,大家都是女人,何必爲難我呢?我給你錢,你讓我走。”她拱着拳,可憐巴巴地向趙晶求饒。
“我作不了主,我只是一個司機。”趙晶撇撇嘴,催着司機開車。
聶美晴怕趙晶,也不敢跳車,只能一路求饒,直到被帶到了醫院。
莫越琛和童心晚都在這裡。
聶美晴被趙晶推進門,看到這兩口子,立刻搓着雙手求饒。
“莫院長,心晚,我只是想回孃家想辦法啦,你們也知道的,說不定找到我買精子的地方,可以讓孩子生父給孩子移植啊……若是腎不好就腎,若是肝不好就肝,只要出錢,人家肯定願意對不對?”
“哪兒也別想去,你是孩子的母親,孩子需要你。孩子活着,你就能好好的,孩子若不快活,你也別想快活。”童心晚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像這樣只圖享受的女人,根本不配爲人母親。但是兩個孩子畢竟是從她肚子裡出生的,大寶一天沒見到她,一直在哭。
聶美晴一臉愁怨地看着童心晚,小聲嘀咕道:“那我把孩子帶回去還不行嗎?你也不能管我的家事吧。”
“我不管啊,但是你要是敢離開,我就告你遺棄,你就坐牢去吧。”童心晚揮揮手,讓人帶她出去。
“童心晚你怎麼這麼討厭啊……”聶美晴嚷了一句,話沒嚷完,在看到莫越琛的表情之後,調子慢慢低下去了,扁着嘴說道:“莫院長,您也不能由着您太太這樣吧?她好好當您的太太不就行了嗎?”
“出去。”莫越琛擰擰眉,收回了視線。
聶美晴慌了,若真的被這兩口子扣在醫院,等童耀光找過來,她還不得被童耀光給打死啊?童耀光白天那狠勁兒,她可還記得呢!
“這樣……我有件事告訴你們,我們做交換好嗎?這件事很重要!”聶美晴往前急走兩步,慌慌地說道:“就是有一個人哪,一直請我替他傳遞消息呢……”
“嗯?”童心晚和莫越琛對視了一眼,盯住了聶美晴。
“反正,我把這件事告訴你們,你們必須保證讓我走!還要給我一筆錢!這件事你們肯定想知道,是很重要的事。”聶美晴眼珠子轉了轉,大着膽子豎起兩根手指,“我只要兩百萬!”
“你這個女人,你是不是腦子進了水呀?”趙晶聽不下去了, 上前兩步,一巴掌扣到她的後腦勺上,“你看清楚這是在什麼地方!還敢要錢?你趕緊說,不然馬上給你打針,讓你變傻子,天天去臭水溝裡撈東西吃。”
聶美晴捂着嘴尖叫,“我要報警。”
“媽呀,我看你是真傻啊!你這個二百五!童耀光是哪隻眼睛瞎了,居然會娶你。”趙晶又給了她一巴掌,把她的包扯開,拿出了手機放到莫越琛的面前。
這是一隻限量版手機,還鑲着鑽。
“我還沒用這麼貴的手機呢,我叔對你可真捨得。”童心晚擰擰眉,小聲說:“聶美晴,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不能好好和我叔過日子?”
Wωω⊕ttκǎ n⊕c o
“他都老了……什麼都不行了,我還年輕呢……”聶美晴哭喪着臉說道:“又沒情趣……你也是女人,你應該能懂的啊。你看莫院長,又年輕又強壯又有錢,哪個女人都想嫁這樣的啊。我倒黴,和你叔結婚了……”
“你當時看上我叔有錢才嫁的,沒錢你就跑了,有錢你又厚着臉皮回來,拿着別人的孩子騙他是他的。發現孩子有病,你兩個孩子都不要,你怎麼好意思做人的?”童心晚氣憤地指責道。
聶美晴張張嘴,不出聲了。
“讓你傳遞消息的是什麼人?”莫越琛讓她打開手機鎖,翻看裡的消息,沉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心晚爸爸出事的那個星期,耀光也被抓了,我正不知道怎麼辦時。有個人打電話給我,讓我去心晚家裡,把心晚爸爸書房裡的東西偷出來。給了我一個單子,有蠻多東西的,偷到了,給我五十萬。我那時候很缺錢,每天有人上門要債,所以很想離開,於是就去偷了。”聶美晴囁嚅了半天,小聲說道。
“都是一些什麼東西?”
“有帳本呀,印章呀,還有合同類的。那些東西對我來說也沒用,心晚也不懂那些,能換回一點錢來當然好了。”聶美晴小心翼翼地看了童心晚一眼。
童心晚頓時就明白了,後來一個星期債主上門,而欠她爸爸錢的人卻因爲沒有了單據,錢要不回來了。這個偷東西的人肯定是拿着這些東西去換錢了,一點小錢換回單據,肯定有不要臉的人願意幹。可是,難道這事是顧辭做的?他爲什麼要這樣?
“後來,這個人又聯繫上了我,讓我繼續替他通風報信,老童和誰往來,童心晚和我們有沒有來往,都告訴他,也能換點小錢。我看這些小事對你們也沒有什麼損害啊,就……”聶美晴繼續說道。
“你還真有臉說!什麼叫沒損害?你告訴我,什麼叫損害?”趙晶又扇了她的後腦勺一下。
“啊……你別打了……”聶美晴跺跺腳,抱着後腦勺往旁邊躲。
“就是這個人?”莫越琛舉着手機問聶美晴。
聶美晴點點頭,“對啊!你找他吧,讓我走好不好?”
“走你妹!照顧你兒子去!你要不好好照顧,我真的會讓你變傻子!”趙晶揮起拳頭,作勢要打。
聶美晴抱着腦袋,躲到了沙發後面,拖着哭腔求饒,“心晚讓她別打啦,我告訴你這麼多消息,你不能這麼不領情啊!”
“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三觀?你腦子裡裝的全是屎嗎?”趙晶氣極反笑,還真不想打她了。打這個二百五有什麼用?這個二百五腦子就不正常。
莫越琛拔通了那個號碼,讓聶美晴和對方說話。
“還有什麼事?”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
非常陌生的嗓音,還浸染着些許痛苦情緒。
“沒事……就是問問你……以後還合作嗎?如果不合作的話,我可就走了,以後不聯繫了呢。”聶美晴按着莫越琛的指令,抖着嗓子慢吞吞地說道。
“不合作。”對方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周楓立刻和人聯繫,查清這個號碼剛剛使用的範圍。
“就在你家附近。”過了半個小時,周楓收到了回饋,錯愕地說道:“而且很可能就在同一個小區裡面。”
莫越琛猛地站了起來,“回去,讓物業拿所有的住戶名單。”
夫妻二人匆匆趕回家,拿到名單再排查出來,鎖定那家住戶時,已經清晨了。
童心晚躺在沙發上,腦袋枕在他的腿上,眉頭緊皺,分明睡得很不安穩。莫越琛輕輕地撫過她的小臉,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來。
他的腿有些發麻,她枕着他的腿睡了有兩個多小時了,他以那個姿勢坐了這麼久,站起來時肌肉好半天都不能適應。
輕手輕腳地走出去,到了後面一棟1103號房,物業打開了門。
房間裡黑漆漆的,有一股藥味兒撲面而來。
打開燈,只見房間裡收拾得非常乾淨,簡直不像住過人。連牀上鋪的用品都換了,梳子牙刷都沒留下。
“已經走了。”周楓在每個房間裡檢查了一遍,朝莫越琛搖了搖頭。
“真的是顧辭嗎?”童心晚也跟過來了,讓趙晶推她進房間。
“不能確定啊,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周楓還是搖頭。
房間的痕跡清理得非常乾淨。
“這麼幹淨,更可疑了,不正是怕我們去做檢測嗎?”莫越琛現在完全相信了舒琰的猜測。若真是這樣,顧辭這小子要惹出大麻煩了。他敲詐的那些人,哪一個是他能對付的?舒琰爲了自保,肯定會把他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