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鐘大呂奏着優美的曲調,歌舞、戲劇一一地上演,展現出一片繁華錦繡。
看着看着,太妃卻是輕輕一嘆,螓首也是微不可察地搖了搖。
李世民將太妃的表情看在了眼裡,不由關切問道:“太妃娘娘,莫非你對今晚的歌舞戲劇安排不滿意?”
太妃微笑道:“皇帝,歌舞雖美,戲劇也很精彩,但畢竟本宮都已經看了很多遍,特別是那些戲劇,每一段情節,每一句對話幾乎也能背下,所以也就乏善可陳,了無興趣了。”
聽到太妃有些不滿意,李世民頓覺有些掛不住臉,環顧臺下亢聲問道:“太常卿何在?”
聲樂曲調和大型宴會歌舞籌備都是由太常寺負責,所以李世民纔會有此問。
一聽陛下發問,太常卿立即快步而出拱手道:“微臣參見陛下。”
李世民沉聲問道:“愛卿,不知今晚的歌舞是如何安排的?”
“啓稟陛下,今夜太常寺共準備了歌舞十場,各類戲劇六場,以供陛下與羣臣欣賞。”
“那歌舞戲劇共有那些?”
太常卿偷偷瞄了李世民一眼,老老實實回答道:“都是皇宮宴會時常上演的一些戲劇歌舞,全爲我大唐教坊經典之作……”
李世民搖頭輕嘆道:“雖是經典之作,但你這樣每宴必看,場場必演,看了許多年想必大家都已經膩煩了,不知可有什麼有新意的節目?”
不難聽出天子口中的不滿之意,太常卿額頭頓時滲出了涔涔細汗,後背也是一陣發:“陛下,我們現在表演的歌曲多來源於各朝各代的精粹,究其而論,這幾年創新之作也只有《秦王破陣樂》而已,太常寺雖然精於鑽研,但一些歌舞還是登不上大雅之堂。”
聞言,李世民不悅道:“歌曲戲劇皆可以取之民間,何須你們自行鑽研排練?況且場場都是了無新意之作,若是不能創新,要你太常寺何用!”
李世民此話可謂嚴厲,太常卿渾身如同浸在三九冬天一般寒冷,囁嚅道:“陛下……微臣……”
正在他吞吞吐吐難言之際,猛然心田一道光亮閃過,已是喜聲開口道:“啓奏陛下,今夜倒是有一場新穎的戲劇,名爲《西廂記》。”
李世民還未開口,太妃已是饒有興趣地問道:“《西廂記》?不知是什麼戲劇?可否好看啊?”
太常卿心裡對這《西廂記》也不甚瞭解,只得硬着頭皮回答道:“這《西廂記》乃是由余長寧駙馬進行創作,精彩絕倫,扣人心絃,更值得一提的是今晚長樂公主與餘駙馬將親自上臺表演,出演《西廂記》裡面的男女主角,的確大有看頭。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李世民哭笑不得地開口道:“什麼?長樂公主與餘駙馬竟要登臺演出?”
“是的,公主殿下一片孝心,得知太妃娘娘喜歡看戲劇後,所以要求餘駙馬編撰了《西廂記》,專門在今夜用此劇獻壽。”
李世民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覺得堂堂一國公主登臺演出還是有失體統,不由望着太妃苦笑道:“太妃,長樂這孩子太不懂事了,朕還是讓她取消此劇如何?”
太妃搖頭笑道:“長樂畢竟是一片孝心,如此用心之舉本宮也是一片感動,皇帝,本宮覺得今夜就由着她吧。”
聞言,坐在太妃旁邊的衆公主都是面有異色,顯然沒想到長樂公主竟是如此懂得討太妃娘娘的歡心,蕭銳與王敬直更是在心裡暗暗後悔,餘長寧前兩天可是邀請過他們倆,卻被他們斷然拒絕了,顯然回想起來真是悔不當初。
李世民沉吟了一番,終是頷首同意,問道:“太常卿,不知長樂公主與餘駙馬錶演的《西廂記》還要等多久?”
太常卿眼見過了這一關,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亢聲回答道:“便在下面這一出,馬上開始了。”
李世民捋須笑道:“那好,太妃娘娘,衆愛卿,咱們就好好欣賞長樂公主與餘駙馬錶演的《西廂記》!”
此刻在高臺之下,長樂公主已是脫去了慣穿的宮裝,換上了一身尋常大富人家小姐穿着的綾羅長裙,高盤的雲鬢也梳成了少女的髮飾,人兒清純得猶如山間的泉水,看得餘長寧一陣發呆。
眼見表演快要開始,長樂公主不由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捂着胸口艱難笑道:“駙馬,本宮感覺自己心臟似乎都快要跳出來了。”
聞言,餘長寧一臉關切地正色道:“哦,哪裡?快讓本駙馬摸摸看!”說罷,賊手已朝着長樂公主高聳的胸部摸了去。”
長樂公主見狀一驚,急忙打開他的手怒聲道:“你這登徒子,表演馬上開始,大家全部都如臨大敵,你卻還有心情來欺負本宮?”
餘長寧一臉委屈地開口道:“本駙馬好心好意想要幫幫公主舒緩心境,你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對我大吼小叫?”
長樂公主頓覺啞口無言,不由一陣沉默,紅着臉道:“雖是如此,但也應該分清場合纔對,現在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餘長寧笑嘻嘻道:“我生性如此,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特別的正經了,不信你問問長靜與長遠。”
餘長靜無奈搖頭道:“公主,你就不要與二哥拌嘴了,對付他最好的辦法便是不和他一般計較,要不了多久他便自討沒趣。”
長樂公主聞言一愣,頓覺餘長靜之言說得很有道理,不由展顏笑道:“還是小姑目光如炬,的確是抓準了駙馬的死穴。”
餘長致笑道:“公主,我們四兄妹從小一起長大,對於彼此自然知道喜好缺點,長寧他天生就是這個模樣,以前還要玩世不恭一些,現在已經好多了。”
聽他如此說,長樂公主微笑點頭,心裡不由暗暗羨慕他們兄妹這種親密無間的關係。
說笑了一陣,餘長寧突然正色道:“公主,現在是否心境平穩了很多?感覺沒那麼慌亂了?”
聞言,長樂公主驚訝道:“咦!的確如此,你怎麼知道?”
餘長寧笑道:“嘿嘿,剛纔一番說笑只不過是爲了沖淡你的緊張,讓你不要老往演出上面去想,也算轉移注意力,看來還是很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