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新羅王金德曼,她美目仰望了這座九層高的佛塔一眼,右手置於胸前行了一個佛禮:“大師不必多禮,今日到此,本王是準備前去千佛塔誦經唸佛。[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主持大師微微頷首,側身一讓,抖動着白花花的鬍鬚恭敬道:“王上請!”
金德曼展顏一笑,也未讓侍衛相陪,孤身一人走入了佛塔之內。
這座千佛塔爲石雕堵坡式實心塔,每層通高一丈,底徑約三丈,下設須彌式塔基,上置覆鉢形塔身,共九層,下大上小,各層雕滿結枷跌坐佛像,精雕細刻,衣紋清晰,神態慈祥,總共約千尊,故稱千佛塔。
金德曼佛心虔誠,每一層都親自點亮油燈叩拜衆佛,行至塔頂之際,已經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
塔頂比起其餘各層面積要狹小許多,佛像也只有一尊,爲釋迦牟尼佛像,釋迦是佛祖種族名,意思是“能”,牟尼意思爲“仁”、“儒”、“忍”、“寂”,合起來的含意就是“能仁”、“能儒”、“能忍”、“能寂”等,也即是“釋迦族的聖人”的意思。【愛去】
金德曼無比認真地點燃三根清香插入佛前香爐中,回身跪在蒲團上深深叩拜九下,這才低聲祈禱道:“佛主,信女金德曼,在此誠心懇求佛主憐憫我新羅國,保佑新羅度過此次危難,信女願用自己的壽元換國之太平,請佛主成全。”言罷,又是深深叩拜,久久沒有起來。
突然,空無一人的塔頂響起了一個渾厚的男聲:“心誠自然靈,本尊已經聽到信女之聲,故特來相見。”
陡然之間,金德曼如遭雷噬,驚得差點跌坐在地,一張俏臉也是瞬間蒼白,顫聲問道:“是誰?誰在哪裡?”
沉默了半響,男聲似乎有些疑惑,說道:“本尊時纔在天竺大雷音寺悶得發慌,聽到信女之聲,故萬里遙遙趕來相見,信女爲何不識我佛呢?”
金德曼美目中閃爍着不可思議的神光,半響後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是佛?”
“對,本尊名爲釋迦牟尼,乃萬佛之佛。”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金德曼儘管有些懷疑,然而作爲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她還是不敢將懷疑展現出來,秉持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思,她雙手合十恭聲道:“信女金德曼,拜見佛主。”
“阿彌陀佛!”一句渾厚的佛號立即響徹塔頂。
金德曼出言道:“佛主,信女心頭有一疑竇,請佛主指點迷津。”
“信女但說無妨。”
“啓稟佛主,信女乃新羅國國君,即位十三年以來,自問勤政爲國,躬勤政事,在內關心庶民疾苦,糾判民間冤案,在外停息兵戈,與鄰爲善,今番百濟大軍攻伐新羅,屠殺我國人萬餘,整個新羅爲之泣血,爲何善心卻得不到善報,信女實在委實不解,請佛主指點迷津。”
好大一陣沉默後,渾厚男聲才說道:“衆生皆苦,因由在於執着追求不肯放棄,信女即位國君,追求的無外乎是國泰民安,國祚連綿,信女認爲善心沒有得到善報,其實不然,本尊可以在此透露天機,得知新羅國之事後,本尊已經派出天兵天將特來相助,信女寬心便是。【愛去】”
“天兵天將?佛主此話何意?”
“九天之上,有神名爲齊天小聖,今番本尊令他率天兵天將十萬,前來相助新羅擊退強敵,這位齊天小聖姓餘,名長寧,乃美貌與智慧並重,英雄與俠義的化身,人稱玉樹臨風勝潘安,風流倜儻如門慶,人品能夠改變社會風氣,引導萬千少女之心,有他相助,新羅國一定能夠度此危難。”
金德曼越聽越覺得不對,起身冷冷喝斥道:“是誰在這裡裝神弄鬼?還不快快出來!”
話音落點,立即響起一陣清朗的笑聲,佛像後走出一個玉冠青年來。
這青年頭戴三寸白玉冠,身着藍底白邊的錦衣,此刻拿着一柄摺扇輕輕搖動,望向金德曼的目光竟是止不住的震驚。
今日金德曼上下穿錦繡衫裙,鳳綃衣宜寬宜窄,蝶練裙不長不短,發盤雲髻似堆鴉,未着半分頭飾,卻依舊光彩奪目,俏臉兒上長眉入鬢,鳳眼含嗔,玉容細膩,珠脣紅豔,依稀是越國西施,婉轉輕盈,絕勝那趙家合德,豔冶銷魂,容光奪魄,看一眼便令人爲之沉醉。
半響後,玉冠青年才恍然回神,收攏摺扇驚歎道:“盛名之下無虛士,十城美人果然是名不虛傳。”
金德曼冷冰冰地望着突然出現的玉冠男子,玉面沒有絲毫的害怕之色,從容不迫地問道:“閣下何人?爲何躲在此處做這樑上君子?”
玉冠青年微笑作揖道:“大唐平壤道行軍大總管、國子監祭酒、檢校晉王府長史,駙馬都尉,襄國郡公餘長寧,見過王上。”
金德曼聞言一愣,不能置信地失聲道:“你,你說什麼?你是大唐平壤道總管?”
餘長寧微笑頷首,上前一步掏出懷中的印信,正色說道:“此乃證明本官身份的印信,請王上勘驗。”
金德曼謹慎接過,仔細地翻看了半響,俏臉上漸漸露出了激動之色,喃喃自語道:“果然是貨真價實的官印。”
言罷,她長吁一聲壓抑心頭激動的心情,斂衽爲禮恭聲道:“新羅王金德曼,見過天國上臣。”
餘長寧想要伸手相扶,卻覺得男女有別終究不妥,深深一躬道:“王上乃朝廷封賜的柱國、樂浪郡公、新羅王,應該是外臣向你行禮,王上客氣了。”
金德曼微笑頷首,有些焦急地問道:“餘元帥既爲平壤道行軍大總管,不知可否是大唐援軍抵達了?”
“對,我部於三天前在貴國登陸,晝夜兼程行軍,目前正隱匿在金城十里之外的河谷中。”
“不知餘元帥帶了多少人來?”
餘長寧笑道:“除了留守樓船的兵卒,我部共有一萬五千。”
“什麼,才一萬五千人?”金德曼美目霎那間瞪圓,俏臉止不住的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