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餘長寧這般模樣,陳若瑤淡淡笑道:“玉珠人兒雖已遠去,但整個心都牽掛在你的身上,夫君常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現在又何必傷感呢?”
餘長寧想想也是,點頭笑道:“娘子說得不錯,反正也最多三四個月時間,待到玉珠歸來後,便是我們好事將近的日子,不知你可有做好準備?”
陳若瑤臉泛紅霞,擡起螓首美目怔怔地望着愛郎,柔聲道:“爲了與你在一起,我已經等候了許多年,豈會沒做好準備?不過孃親還不知道我們的事情,餘郎,你看多久告訴孃親爲妥?”
餘長寧思忖了一下,笑道:“待過幾天我有空閒,便和陳大娘說說此事,哎,若是她不同意怎麼辦?”
陳若瑤故作嗔怒道:“她若不同意你就不知道想辦法麼?”
餘長寧笑嘻嘻地說道:“陳大娘對我印象頗好,只要是我親自去說,我相信她一定會同意的,你就等着做新娘子便是。(?址訪問?”
聞言,陳若瑤大感羞澀,低聲提醒道:“我回酒肆去了,你可不要忘記。”
當看見餘長寧笑着點點頭後,陳若瑤嫣然一笑,這才轉身而去。
望着陳若瑤的背影消失不見,餘長寧微微一笑正欲返回公主府,不料一個影子突然從旁邊閃了出來,似笑非笑地說道:“郎君不愧是情場高手,連陳若瑤這樣優秀的女子都對你死心塌地,看來以後我的姐妹一定會愈來愈多。”
餘長寧回身一看,眼前伊人綠色長裙淺笑莞爾,正是漢和公主瑤瑤,想必剛纔自己與陳若瑤那番對話都被她聽去了。
注視着她美麗的容顏,餘長寧笑盈盈地說道:“今天午宴陳醋放多了麼?公主的口氣爲何這般酸溜溜的?”
瑤瑤冷哼一聲,突然又笑道:“我可不管你有幾個妻妾,只要你對我好便行。”
餘長寧知道瑤瑤最容易滿足,淡淡笑道:“若瑤和玉珠都待我情深意重,所以我不能辜負她們,待到她們過門之後,我相信公主你也一定會喜歡上她們的。”
瑤瑤輕笑點頭,猶豫了半響,突然正色道:“郎君,不知你和蘇姐姐之間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
聽她提及蘇紫若,餘長寧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待到明天開春,我便親自前去崑崙劍齋一趟,不管如何,都要讓紫若跟着我回來。”
瑤瑤默然片刻,說道:“紫若的師傅可是正道名宿天尼師太,傳聞天尼自視甚高心胸狹隘,紫若乃是她關門弟子,也是未來劍齋的門主,此事只怕非常不容易。”
餘長寧微怒道:“你的夫君好歹也是朝廷命官,難道還怕一個山野門派不成?天尼若是不同意,我便領軍蕩平崑崙劍齋。”
瑤瑤聽得心頭一驚,急忙勸阻道:“夫君不可,崑崙劍齋乃是正道第一名門,在江湖武林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即便是朝廷也會給她們三分薄面,昔日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也是靠了崑崙劍齋的歐寧羽,才取得了勝利,你若前去冒犯崑崙劍齋,必定會惹得天下衆怒。”
餘長寧不屑地撇嘴道:“歐寧羽有什麼了不起,我早就已經將她得罪了,也沒看見她能奈我如何?”
“啊?郎君見過歐寧羽?”
“當然,數月前我從漠南返回長安,經過華山時正好聽見武林盟在華山集會,所以就上山一看,不僅遇到了紫若,更認識了歐寧羽。”
餘長寧說罷一笑,將自己得罪歐寧羽的經過一五一十對瑤瑤說了。
及至聽完,瑤瑤震驚不已地瞪大了美目,哭笑不得地說道:“夫君,你真是太胡鬧了,若那歐寧羽出手傷了你可如何是好?”
餘長寧冷哼道:“她阻撓我和紫若見面,我自然要給她點厲害嚐嚐,最後被我戲弄了一番,她還不是無計可施。”
瑤瑤搖頭道:“歐寧羽成名已久,那是她不屑與你計較而已,夫君,以後這樣冒險的事情可不能再做了,我可不想年紀輕輕便成了寡婦。”說到這裡,她已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餘長寧聽得滿臉黑線,只得苦笑着點了點頭。
……
翌日朝參,李世民向羣臣宣佈了七天後將去南山秋之事。
大唐馬上得天下,武功建國,李世民更是弓馬嫺熟,昔日還是秦王的時候便領軍縱橫天下,爲大唐立下了赫赫戰功,眼下雖然已經成爲九五之尊多年,但依舊改變不了縱馬狩獵的習慣,每年秋季更是定期舉行秋,今年舉行秋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
餘長寧不喜弓馬,對於狩獵並沒有多少興趣,不過作爲天子帝婿,那還是免不了要一起前往的,想及自己憋足的射藝,餘長寧不由暗暗苦笑,這次狩獵只怕又會出醜於人前。
下得早朝,餘長寧走出大殿,卻見不少大臣對這自己投來憤怒的目光,當他看過去的時候,大臣們很快又轉過了視線,竟不敢與自己對視。
餘長寧二丈摸不到頭腦,心裡雖有些疑惑,然而也不容多想,朝着吃廊下食的殿堂走去。
穿過皇宮廣場拐進了一條宮道,不料一個人影突然從旁邊閃了出來,卻是同爲天子帝婿的蕭銳,他四下張望眼見沒人,這才低聲說道:“餘駙馬,你爲何又闖了大禍?”
餘長寧心頭一驚,伢聲問道:“蕭駙馬此言何意?我多久闖了大禍?”
蕭銳嘖了嘖嘴,好氣又好笑地說道:“現在大臣們都在傳言,說你在陛下面前揭發了一大批王公貴胄用三成利息向民間放貸,弄得大家人人自危擔驚受怕,現在只怕所有人都恨你恨得牙癢癢的。”
“什麼,竟有此事?”餘長寧愣怔了半響,哭笑不得道,“那天我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只是針對韋氏而已,與其他人又何等關係,世間本無事,真是庸人自擾之!”
蕭銳沉吟了一番,猜測道:“這股謠言來得猛烈,不消兩天便傳得人儘可知,若餘駙馬當真沒有做過,那一定是有人針對你。”
“韋氏!”餘長寧雙目一閃,立即冷冰冰地吐出了兩個字。
蕭銳輕輕一嘆道:“不管散佈謠言者是誰,目的都是不想讓你好過,餘駙馬,此事幹系甚大,你一定要謹慎從事,莫不要成爲衆矢之的啊。”
餘長寧拱手道:“多謝蕭駙馬提醒,放心,我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