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霺焰放下手中的小說書,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然後伸出手,下意識地去看拇指和手腕中間繪製的蓮花花紋,紅色的花紋帶着妖嬈,又給人一種燃燒着的火焰的感覺,一時間程霺焰的心情複雜了起來,而心情複雜的結果就是腦海中再次閃現出那些她完全無法捕捉的片段。
下意識地不死心地想要去捕捉其中的一個,但是果不其然,那種劇烈的疼痛感迅速地蔓延開來,程霺焰皺着眉揉着額頭放棄捕捉,安靜地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等待着這股疼痛的過去,然後很習慣似地伸手去拿放在櫃子上的能夠抑制緩解這種疼痛的藥,從裡面拿出一顆褐色的藥丸放進了嘴裡,接着沉默地等待着這種疼痛的緩解消失。
這種藥的效果很好,能夠很迅速地讓她擺脫這種疼痛,幾乎就在服下藥物的兩三秒之後,她的頭就完全不疼了,也不需要躺着休息或者什麼的,就能夠直接進行她所要做的事情了。
程霺焰一直都對自己手上的那朵蓮花花紋感到很好奇,但是她把這份好奇放在了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她從來不會在喬曾銳或者她那對父母面前表現出對這朵蓮花的好奇,同樣包括她手腕上那根像把所有星光都聚集到一起的銀線以及自己拇指上的藍寶石戒指,她都不會把自己對這些事物的好奇表現出來,倒是喬曾銳大概解釋過一次,說這些東西都是他送給她的,不過程霺焰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聽過就忘記了,彷彿他從來就沒有說過這句話似地。
只是不知道爲
什麼,從來不在別人面前表現出對這些東西的好奇,只是在獨自一人的時候沉默地看着這些東西,沉默着,看着,什麼都不想地去看着。
彷彿在這裡只有這三樣東西能夠讓她徹底地安心下來了。
她,爲什麼會對身邊的人保持着戒備,保持着不信任,保持着那種強烈的距離感,是因爲自己失去記憶的緣故嗎?失去記憶的失落感使得自己的思想朝着這種詭異的方向發展,導致她只想一個人待着,一個人獨自度過這一段格格不入的時期。
程霺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長長地嘆息出來,她慢慢地走出自己的房門,準備去外面轉轉。
喬曾銳和她的那對父母從來沒有阻止過她出門,他們反而鼓勵她經常出門散散心比較好,但是必須要帶上一個陪同的女僕,理由是她的傷沒有完全恢復,還是有人陪伴比較好。
程霺焰對這一點完全無所謂,她對女僕這種職業不知道爲什麼有着一種很友好的心理,雖然她不會主動接近她們,她們也在除了送飯打掃的時候纔出現,但是程霺焰並不覺得她們陌生或者什麼的,放一個並不覺得陌生的人跟着自己對她來說完全沒有什麼關係。
程霺焰一走出家門就直接帶着女僕轉向大街上,她拒絕了司機的好意,選擇徒步這種比較適合放鬆心情的方式慢慢地走到並不怎麼遠的商業街上,然後慢慢地順着商業街的右邊一邊走一邊看。
商業街兩面都是商鋪,偶爾幾家商鋪的店家會微笑着向
她打招呼,親切地叫着她的名字詢問她最近的身體情況,對於程霺焰來說他們都是陌生的,而他們既然能夠這麼親切地面對自己,那麼也就是說他們都是認識自己的吧……
程霺焰勾着嘴角保持着禮貌的笑容很禮貌柔順地回答他們的問題,然後安靜地聽着他們感慨般的說一些以前的事情,然後提到喬曾銳,感慨他這段時間是多麼地費心費力。
這些本來都是很普通不過的對話,這些本來都是很正常不過的話語,這些本來都是再自然不過了,但是程霺焰就是覺得他們所說的事情根本和自己牽扯不上任何的關係,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在說自己身邊的人,她……一點都不想聽。
不知道微笑着敷衍了多少個商鋪的店家,程霺焰在面對一家花店女店家滿臉憐惜和感概的語氣繼續詢問和敘說那些她幾乎不想再聽的事情時,她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家店鋪,一家賣毛絨玩偶的店鋪。
這家店鋪有點陌生,這些日子她算是逛過很多遍這條商業街了,爲什麼從來都沒有發現過這家店鋪呢?是因爲它太小了,地理位置太過角落了嗎?
微笑着和花店的女店家告了別,帶着女僕慢慢地走向那家小小的角落裡的賣毛絨玩偶的店鋪,程霺焰趴在小小的櫥窗上面透過玻璃去看櫥窗裡面的展示品,那是一個差不多有兒童身高大小的麋鹿,看上去香香軟軟的還帶着某種莫名的讓她安心的感覺。
於是,程霺焰趴在櫥窗上,勾起嘴角安心地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