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霺焰坐在窗口的躺椅上,沐浴着從窗戶外投來的陽光看着手中的一本厚厚的小說書,陽光淡淡軟軟地照射在她的臉上,給她蒼白的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讓她的皮膚看上去近乎透明般的精緻。
程霺焰的眼睛看着手中小說書上的內容,下意識地動了動身體,想讓身體底下的椅子隨着自己的動作搖動起來,但是在躺椅絲毫沒有出現她想要的反應後,程霺焰放下了手中的書,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總是下意識地做這個動作,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總是下意識地想讓自己身體底下的椅子搖起來,她身下坐的的是躺椅又不是搖椅,爲什麼總是想着搖動它呢?難道自己以前總是坐着搖椅搖啊搖的嗎?
不記得了呢,以前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所有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連“程霺焰”這個名字她還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只是這個名字對她來說不是很陌生,應該就是她的真名吧。
程霺焰微微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書,肩膀上全部癒合的傷口還是隱隱約約地微微抽痛。
她是一個出生在這個小鎮裡面的還算富裕的家族裡面的女孩,今年十八歲了,每天過着完全無憂無慮的生活,而在最近去鄰國旅遊購置結婚用品的時候遭遇到了強盜的襲擊,不只受傷了還因爲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失去了記憶,身上的傷
總算是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記憶無論怎麼治療也無法恢復。
——這些都是她那個未婚夫喬曾銳告訴她的,當然未婚夫的這個“身份”也是喬曾銳告訴她的。
程霺焰覺得自己應該不是腦袋被什麼重物敲擊了才導致失憶的,大概是因爲受了什麼巨大的刺激,這刺激導致她的思維好像有點奇怪,腦中時不時地會閃過一些她完全無法捕捉的片段,她完全都沒有捕捉到那些片段究竟是什麼樣的內容,因爲每到這種時刻,如果她想要認真地去捕捉這些片段的話,那麼腦袋就會很適時地劇烈地疼痛起來,疼痛到讓他忘記繼續去捕捉。
這些大概是因爲在這種情況下腦部運作太快導致牽扯到了原本受損的地方——這個說法依舊是她那個“未婚夫”喬曾銳告訴她的,並且很溫柔地囑咐她不勉強自己,就保持現在這樣就行了。
面對喬曾銳程霺焰除了陌生還是陌生,她完全不記得喬曾銳,對於他更加沒有什麼親密的感覺,對他絲毫沒有對自己戀人的親密和依戀,程霺焰甚至都不太想接近他,在她見到他的時候程霺焰的心中就會升騰起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更別說和他做出什麼親密的舉動了,不知道爲什麼無論他對她多麼地體貼溫柔和有耐心,她都絲毫不想過分地接近他,儘量地避免一切和他見面的機會,所以她經常地待在自己房間裡,幾乎不出門。
幸好喬曾銳白天總是出
門,一般不到晚上是不會回來的,有時候會幾天都不回來,聽她的父母說是他很忙,忙着處理她遇到強盜的事情,還有工作方面的事情,每到這個時候她的父母總是用一種很深切的語調感激似地勸導她,解釋着他幾天不回來的原因,讓她不要介意,然後就開始講述他以前對她是多麼多麼地好。
其實程霺焰完全不介意,她一點都不介意,她隱隱約約地還巴不得他就一直這麼不要回來了,她的父母這些勸解的話只是讓她覺得有點怪異地厭煩似地,就像叛逆期的小孩一點都不聽到自己父母的說教一樣。
喬曾銳以前對她多麼好她完全不記得,她對這些事情完全不記得,這些事情對她來說是陌生的空白的,而一直在她的耳邊說着喬曾銳的好話的父母,他們對於程霺焰來說也是陌生的,一點都不親密一點都不依戀的陌生。
一般情況下對於失去記憶的人來說會恐慌地想要尋找一個能夠讓她有着歸屬感,能夠依賴的人或者家,而現在這些人和家擺在她的面前了,她爲什麼一點都不想要呢?說實話她的心裡面一點都不害怕,也沒有什麼恐慌的感覺,有着的只是懷疑和平靜。
喬曾銳和讓她絲毫沒有依賴感的父母經常給她講述以前的事情,大多數時候程霺焰都安靜地聆聽,基本不開口說話,只是安靜地聆聽,彷彿他們講述地不是自己的故事
她,其實很想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