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門關閉前的那一刻清水的馬車駛進了華京,此時的街道已經開始冷清了起來。清水沒有想過要進宮,而是急忙要回殷府被儲暉攔了下來。此時殷府周圍都是官兵,一旦她們出現便會被發現。
她們在殷府隔了一條街道的客棧住了下來。儲暉擔心清水會被認出來,畢竟這附近很多人對她都熟悉。便讓在在客棧內休息,他和孟萱出去查看消息。
半夜的時候,兩個人回來稟報。現在的殷府裡外三層官兵,他們根本接近不了,香雪閣被查封,裡面黑洞洞的沒有任何的燈火,閣中的人都不知去向。
“殷府那邊我們是取不得任何的聯繫,現在朝中我們的人還有多少?我們必須和他們取得聯繫知道具體的情況如何。”
“朝中的人,公子並未與屬下說過。屬下知曉得也只有大理寺的獄長塗廣。屬下這就去打聽。”
“千萬小心注意。一旦被發現,不僅塗廣,你也難逃。”
“屬下會注意的。”說完便離開了。
孟萱便留在的清水的身邊保護。一直到深夜儲暉還沒有回來,清水也睡不着,在房間內坐立不安。聽到了有敲門的聲音,孟萱立即的去開門,門外什麼人都沒有,她探出頭看了看左右也沒人。正準備關門,見到門前有以白色紙團。她立即的拿起來然後關上房門。
將紙團打開,丟下里面的石頭,遞給了清水。
紙上寫着一個時間和地點,讓她們明日到制定的地方,有人會將殷府的事情告知。之上沒有落款。
“這可信嗎?”孟萱很是不放心的問,現在是緊要時候,不能行差踏錯。
清水將手中的紙張展平再次的看了看,對孟萱問:“你是否覺得這個字體眼熟?”
孟萱湊過來仔細的看了看,腦中也的確有這麼個印象,“好像是之前見過。”
清水將紙張拿到燭燈底下再次的看了看,最後想了起來。
“是在明月樓給我們留信的人。”
經她這麼的一說,孟萱也想了起來,這的確是明月樓中那個神秘人的筆跡。
那神秘人雖然只是去過一次,對她們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但也是給了她們鼓勵,給了她們一束光。現在危難之際,她選擇再相信這個未知的神秘人。
儲暉徹夜未歸,直到次日她準備前往之上地點的時候,人還沒有回來,她便將留了張字條給儲暉然後離開。
相較燕湖,青湖顯得安靜了許多,加上已經是夏初了,春遊的時間已經過去,這裡的人就更少了。馬車緩緩的駛近青湖,遠遠的便見到了青湖邊上有一小船,看着不過只能夠承載四五人。但船上並不見人。
清水與孟萱遠遠的便下了馬車,然後走了過去。這是從船艙中走出一人。一身深紫色的長衫,正是那客棧救她們的持劍男子。
“是你?”清水驚訝的看着他,無論在哪兒他都會出現,“你到底什麼人?”
“姑娘不是早已經知道了在下的身份了嗎?”
“皇甫卓到底想幹什麼?”
男子瞥眼四周,遠處有兩個人散着步朝這邊走來。他笑了下客氣的道:“姑娘還是先上船,這裡有人有些話不方便說。我們到湖中再說。”
清水想到那紙團筆跡,面前之人現在應該還不會傷害她,再看向旁邊原來越近的人,便和孟萱上了船。
男子將船劃到湖中心,此時的湖中只有兩三條船,在距離岸邊不願的地方划着,整個湖面很平靜,也很安靜,這的確是個適合密談的好地方。
男子停下了槳,走進了船艙中坐下。
“你到底是誰?”清水再次的開口問,幾次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卻只能夠記得他和皇甫卓有關,但想不起來最初是在哪裡見過。
男子拱了下手道:“在下之前隱瞞姑娘,也是爲了姑娘安全着想。在下是平王府的侍衛冷逍。不知姑娘是否還記得三年前的一個冬天曾經救過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名叫蕭纖雲,她就是在下姐姐的女兒。”
清水回憶起來,當年她本要去燕湖看雪的,路上見到一個昏倒的小女孩,爲了救這個小女孩最後沒有去成燕湖。那小女孩的確是有個舅舅在平王府當差。她想起來了,她的確是那個時候見過面前這個男子。
“你是爲了報恩所以幾次救我嗎?”
“並不是。在下是奉平王之令保護姑娘。平王在出徵前有給在下命令,命在下保護姑娘。所以在姑娘南下和北上的一路上跟隨姑娘。只是因爲怕在下平王府侍衛的身份會給姑娘帶去不便,所以並未有告知。”
“明月樓從樓頂挖洞,用繩索系下來信的人也是你?”
“是,在下給姑娘信後,接下來便想給姑娘傳信,詢問姑娘的情況和姑娘又什麼需要,或者是讓在下幫忙傳達的消息。奈何宮中守衛森嚴,明月樓周圍不僅有太皇太后的人還有皇上的人,甚至還有其他宮外之人,在下幾次與他們交手,爲了不暴露身份,每次不得不撤了回去。以至於姑娘在樓中的時候沒有保護好姑娘,也沒有幫上任何的忙。是在下失職,還請姑娘見諒。”
也難怪他只出現了一次,之後便沒有了任何的動靜。儲暉也曾經說過,在去明月樓探望他的時候發現了另外有人,並且動了手。原來動手的是他們兩人。
“這也是皇甫卓的意思?”
“是平王的吩咐。”
清水懷疑的目光打量着冷逍,皇甫卓?他想做什麼?一邊將殷府推入絕境一邊假意的要來救她,他有什麼目的?
“他爲什麼這麼做?”她沒有任何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平王對姑娘的心,姑娘應該知曉。平王出征期間,經常飛哥傳書詢問姑娘的情況,對姑娘掛念,只是不方便直接與姑娘通信。”
清水嘴角冷笑,殷府現在的情況,不已經說明了皇甫卓對她如何了嗎?還有比這更加直觀地解說了嗎?
冷逍也讀出了她的心思,接着說道:“殷府現在被冠上叛國謀逆的罪名,這不過是一個名頭,實際是因爲什麼姑娘也是清楚的,大周的朝廷是容不下一個威脅大周安穩的勢力存在,特別是這個勢力已經滲透到大周的朝堂和軍隊之中。所以殷府不得不除。”
“平王早已知曉殷府人的身份,其實不僅平王,華京還有其他的人也知曉。平王一心想隱瞞這個消息,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別人給揭開了,釀成了現在的局面。平王上書皇上爲殷府求情,若非是平王現在身在邊關,也必然會被扣上同黨叛國的罪名。”
“安國公府那邊不知道從何得知殷二公子就是當年刺殺蜀國公主的主兇,殷府和陵州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從此開始。現在安國公等一衆老臣便是抓住此不放,問罪殷府。如今殷府幾乎成爲了華京的禁地,一旦接觸便會視爲同謀。現在朝廷已經下達了全國搜捕令抓捕殷二公子。所以殷公子的處境十分的危險,隨時都可能喪命。”
“姑娘現在回來根本是幫不上任何的忙,甚至還會將自己的性命無辜的搭進去。平王現在已經從邊關趕了回來,平王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救殷府。姑娘最近一段時間還是不要露面了,客棧人來人往比較危險。在下在青湖邊買下了一個小院子,姑娘就暫時居住在此,朝中有任何的消息在下都會想辦法通知姑娘。”
聽了他的話,她心中更加的慌亂,但是他的話又有多少能夠相信?即便是其他的都可信,那此時和皇甫卓毫無關心還可信嗎?他是大周的平王,他一直都如此的謹記自己的身份,在危害大周之人的面前,他怎麼可能會任由其妄爲?
清水心中絕不相信殷府落到今天的地步,沒有他皇甫卓德“功勞”。所謂的從邊關趕回來,絕不會是爲救殷府。
“冷侍衛,你若是沒有了別的要說的,就將船划到岸邊吧,我還有別的事情。”
“姑娘,這是小院的地址,如果姑娘需要便可之間住進來。”說着將一張紙條遞到清水的手中,“只是請姑娘一切小心,現在的華京已經不是你離開時候的模樣了。”
“多謝了。”清水冷冷的道。
船回到岸邊,清水和孟萱便上了馬車,剛回到客棧門前,便覺得客棧有些古怪。這個時候已經是晌午了,客棧進出的客人應該絡繹不絕,而現在卻無人進出。
清水和孟萱對視了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客棧的夥計笑着打了聲招呼,但是笑的勉強尷尬。
她打量了四周,大堂內就只有一桌客人在用餐,看上去並無什麼怪異之處。她走上樓,準備回房,當踏上二樓的樓梯,便見到了一位弱冠年紀的少年,一身錦緞華服,站在樓臺上衝着她笑,旁邊是十幾個護衛面容嚴峻。
此人清水認識,他是如今的留王,皇甫澤的六弟皇甫溶。
“雅貴妃,臣弟可是等了許久了。”旁邊的護衛衝上前將她們團團的圍住。
“你想幹什麼?”
“臣弟是奉了皇兄的旨意是來接雅貴妃回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