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水再次的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日後,她此時感覺身體已經不再那麼的冰冷了,便準備起牀,發現頭有些昏沉,想到了昏倒前的事情。再看了眼房間,還是在醫館中。
“孟萱。”她喚了聲,孟萱端着藥走了進來,見她坐在窗邊,立即的將要放在牀頭,從旁邊的衣架上取來一間外衣給她披上。
“小姐醒了,彆着了涼,正好這藥熬好了,小姐趁熱喝了吧。”
她瞥了眼褐色的藥汁,詢問:“儲哥哥呢?”
“去打聽華京的消息了。”
“那日是他在湯藥中下了迷藥是嗎?”
“小姐是身子病的太重了,加上着急,身子沒有撐得住。這兩日經過大夫的調理,已經好了許多。”孟萱端起藥碗準備喂她,“小姐快喝藥吧。”
清水沒有再去碰藥碗,爲了阻止她回華京,竟然在給她的藥中下迷藥。面前的這湯藥會不會還有迷藥她不能確定。
她站起身,一邊穿衣一邊吩咐:“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回華京。”
“小姐先將藥喝了,等儲暉回來我們再出發。”
“我等不及了。”清水系好腰帶,便直接出門,頭腦中還是嗡嗡的響,有些暈眩,但還不至於影響她正常的行走。
“小姐也不急於這一會兒,等等儲暉,看他打探到什麼消息。”
“不必,我們先走,他後面定然能夠追上我們的。”她毫不聽取勸說,大有一種你們都不走,我一個人走的架勢。孟萱無奈只好匆匆忙忙的收拾一下東西。走的時候請大夫告知儲暉一聲。
清水頭暈的無法騎馬,只能夠乘坐馬車。快馬加鞭一日,抵達下面一個州城,穿過整個州城,天黑了才投宿北城門附近的一家客棧。客棧大堂內坐着幾個粗獷的男子正在喝酒吃肉。其中一個色迷迷的眼神給其他的兩個遞了個眼色。其他看着她們兩人的容姿,也露出一臉猥瑣的笑。
她們正在櫃檯邊登記入住,三個男人便湊了上來。“兩位姑娘,好容貌,好身段啊。獨自出來,沒人陪着啊?姑娘是要趕往哪裡,我們哥幾個陪你啊?”
清水白了他們一眼,和孟萱轉身上樓去。
“誒,大家都是寂寞,不如相互快活快活。”其中一個男子攔在她們面前,吐着一口的酒氣,滿臉的橫肉,鬍子邋遢,看着便是讓人作嘔。
“讓開!”孟萱斥道。
“姑娘生氣了?來,哥幾個安慰安慰你。”一隻油光光的大手就想孟萱的胸前伸。
孟萱擡手狠狠的打開,拉着清水準備上樓。後面的兩個男子一人一隻手臂將清水給拉了回去。“真是個美人啊。”
“可不是麼,哥幾個已經好些天沒有碰女人了,幾日還有這樣的貨色,可真是豔福不淺啊。”
清水掙扎,卻渾身使不上任何的力氣。顛簸了一天,現在頭更加的昏沉。孟萱轉身要去打開那兩個惡棍,卻被身後的人直接的截住。“姑娘,別掙扎了。”
孟萱對那男子動手,男子更是來了興致,立即的撲了上去。兩個人正在廝打,另一邊兩個男子已經開始對清水動手動腳了。
清水無力地對旁邊的掌櫃和夥計呼救。兩人畏縮在櫃檯裡面,根本不敢出來,也是怕惹事上身。
“救命……”清水嘶聲力竭的呼喊,聲音衝破整個客棧。
就在此時,忽然面前一道銀光閃過,左右兩個男子一聲沉悶叫聲,轟然的倒在地上捂着脖子,血汩汩的從指縫間涌出,直直的瞪着她身後,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儲哥哥?”清水驚喜的轉身,卻原來是在胥州酒樓見到的那位男子,皇甫卓的人?她臉上笑容一下子消失的乾乾淨淨。
另一位男子見到自己的同伴被殺,嚇得腿都軟了,雙目驚恐地看着持劍男子。孟萱上前狠狠的兩個耳光,一腳踹在男子的下身。男子一聲慘叫蜷縮在地。
“滾!”持劍男子吼道。這男子捂着下身慢慢的爬起身步態扭曲的離開客棧。
櫃檯後的掌櫃和夥計嚇得縮成一團。這怎麼一句話不說就殺人了。
持劍男子拱了拱手問道:“姑娘沒事吧?”
清水瞥了眼地上兩人,一句話未說轉身上樓。
孟萱放下東西,一邊收拾房間一邊道:“看來小姐猜的沒錯,他就是皇甫卓的人。一直都在跟着我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現在陵州山莊被查封,殷府這麼長時間一點消息都沒有,情況一定不會比陵州好。這一切都是皇甫卓所爲,他還能夠做什麼?不過是怕我們逃了罷了。”
“小姐,牀鋪好了,你今日累了一日,快些休息吧,我們明早趕路,後天便能夠到華京了。”
清水頭腦此時也的確是昏沉的不行,也便躺下休息了。
當兩日再次的有意識的時候,竟然雙雙躺在了顛簸的馬車內。清水撩起車簾,駕車的是竟然是儲暉。喜出望外更是疑惑。
“儲哥哥,怎麼是你?”
“屬下昨晚上巧合與你們住在同一家客棧,半夜我出門方便的時候見到一個黑影鬼鬼祟祟,揹着兩個人出客棧,其中一個人似乎是小姐你,屬下便跟了過去。發現此人將你們迷昏然後抱上馬車,我便從他手中將小姐救了下來。”
清水心中第一個反應,此人便昨晚上出手救了他的持劍男子。果然跟着她們是別有用心。
“小姐,你先進車廂內休息吧。”
“好。”清水放下車簾。
片刻,一陣風吹動車窗的布簾,左手邊的窗簾被吹開,一排樹木,一縷陽光透過枝葉射了進來。清水拿起水袋的手頓住了。現在是上午,左手邊是陽光,那現在的馬車是向南行駛。他們要去華京應該是向北行駛。
她撩起車簾再次的確認,太陽在自己的左前方,的確是向南走的。
“儲哥哥,停車。”
“怎麼了?”
“先停車,我想方便一下。”
儲暉故意讓馬車在原地打了幾個圈停了下來,馬頭正向東橫在路中間。
清水跳下馬車,孟萱也跟着下來,準備陪着她一起過去。
清水卻是轉臉冷冷的看着儲暉,聲音陰冷的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小姐……是什麼意思,屬下沒明白。”
“自離開陵州後,你就一路上阻止我去華京,甚至對我下藥,現在眼看着就要道華京了,你卻反其道南下,你到底想幹什麼?”
知道被她發現了,儲暉也不強行辯解。只是回道:“昨日屬下收到公子的傳信,讓屬下帶小姐回陵州,說具體的事情到陵州歐陽嫂子會和我們說。”
“表哥的信呢?”她不相信。
“屬下怕被別人發現,已經將信燒燬了。”
“你還想騙我是嗎?表哥現在根本就不可能傳出信來。他現在也根本不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信又如何能夠傳過來?你不過是想阻止我進華京。是不是華京出了大事了?是不是?你時不時打聽到了什麼消息?”
“屬下真的是奉公子的命令,帶小姐回陵州。”
“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華京到底發生了什麼?”從陵州被查封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了,我未有聽到華京的任何消息,你都是故意的在隱瞞我是不是?殷府到底如何了?”她忍不住吼出聲來。
“小姐……跟屬下回陵州,到了陵州必然會知曉得。”
“陵州距此兩千多裡,我爲何不去華京看個究竟?”她衝到馬車邊,跳上馬車,掉頭揚鞭駕馬。
“小姐……”儲暉立即的上前一把拉住繮繩,“小姐就聽公子的安排,先回陵州吧。”
“這根本就是你的安排,你還要冒充表哥的意思嗎?你讓開!”
“小姐,華京去不得。”
“殷府出事了?”清水想用力的打開儲暉緊抓繮繩的手,奈何力道根本不及儲暉。
“你鬆手!”
“小姐,屬下求你了。”
清水握緊手中的鞭子狠狠的向儲暉抽去。鞭子從肩膀而下,鞭尾從脖頸處劃過,帶出一道血跡。儲暉依舊沒有鬆手,她又是一鞭抽在了儲暉的雙手上,又是兩道血口。
“你……鬆手!”伴隨着一聲怒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孟萱也上前的勸儲暉,“你就成全小姐吧,小姐不入華京便不會死心。你讓小姐回了陵州,小姐依舊還是會想方設法的去華京,你難道想囚禁小姐嗎?”
儲暉望着清水痛苦的模樣,心也軟了。他無法攔得住清水,抓着繮繩的手慢慢的鬆開。清水立即揚鞭北上。
看着清水着急的模樣,坐在駕座上顛簸。他伸手抓住繮繩,勸道:“屬下來駕車吧。”
清水看了眼他的雙手手背上的血痕和脖頸處的血口,並沒有讓給他,只是問:“華京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朝廷給殷府安加前太子皇甫津同黨和叛國謀逆的罪名。諸葛總管、唐焰大哥、蘇娘被殺,朝廷正在朝中和軍中徹查我們的人,凡是有爲殷府求情的全都視爲同黨被抓被殺。殷府所有人都被囚禁,二小姐也被囚禁在捷星宮內,香雪閣也被查封,現在華京各個城門守衛極嚴。都是搜捕我們的人。”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瞞着我?”
“屬下不瞞着小姐,小姐回去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