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洛陽,繁華依舊,大街小巷,過往行人,川流不息,商賈雲集,熱鬧非凡。
柳師師、沐白月、柳玄風三人行走在大街上,目光四下游走,看這看那,只覺貨物極多,應接不暇,看見這個好,剛想買下來,卻又發現另外一家還有更好的,如此循環往復,真正買到的貨物,只有那麼一兩件。
“太熱鬧了。”沐白月感嘆。
“是啊,洛陽,千年古城,自古以來,被不知多少王朝作爲帝都,商賈雲集,商業繁榮,十分繁華。”柳玄風點頭道。
突然,柳師師眼睛一亮,因爲她看到了一塊瑪瑙玉。
這塊瑪瑙玉呈紫紅色,被能工巧匠雕刻成觀音,在陽光的照射下,綻放出絢麗的光彩,一下子就吸引了她。
丟下兩人,柳師師擠了過去。
“喂,師師,你在看什麼?我們要走了。”柳玄風着急的道。
“爹爹,你們先走吧,我隨後就來。”
攤位上,柳師師輕輕拿起那塊瑪瑙玉,細細觀看,越看越喜歡。
“這小妮子,真是的。”沐白月搖頭嘆氣。
“月兒,那邊有一家胭脂水粉店,我們去瞧瞧吧。”
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柳玄風格外珍惜,今後,他要好好陪伴妻子女兒,以彌補過去二十年對她們的虧欠。
沐白月瞧了一眼柳師師,見她興味正濃,也不去打攪。
“這小丫頭,算了,不管她了,我們走吧。”
兩人向那邊一家胭脂水粉店走去,不再管柳師師。
“客官,這可是上等的瑪瑙玉,您要是喜歡,價格可便宜一點。”見有人來買,老闆臉上堆滿笑容。
擡起瑪瑙玉,對着太陽,在陽光直射下,瑪瑙玉色澤更濃,而且可看到裡面隱約有一些特殊的線條在遊動,柳師師心頭越發的喜歡。
“老闆,這塊玉怎麼賣?”
老闆面帶微笑:“二十兩紋銀。”
“這麼貴?”柳師師嘟嘟嘴,對價格有些不大滿意。
老闆含笑不言,女孩子是天生的購物狂,特喜歡講價。
“十兩,要賣不賣?”
“好的,姑娘,十兩就十兩。”
看了一下瑪瑙玉,從袖底取出銀子交給老闆,交易完成。
“客官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柳師師收起瑪瑙玉,戴在脖子上,正將走,突然聽到了喧鬧聲。
“臭酒鬼,給我滾。”
聽得聲音,柳師師好奇望去,卻見一家酒樓門口,店小二將一個黑衣男子給拋了出來,扔在了大街上。
那黑衣男子衣衫襤褸,頭髮蓬亂,渾身散發着濃烈的酒氣,刺鼻難聞,一些靠得近的行人在聞得那股惡臭味時,都緊捂着鼻子,走得遠遠的,生怕沾染了晦氣。
妙目眨動,柳師師歪着腦袋,細細打量着這醉酒男子,他蓬頭垢面,髮絲凌亂,遮住了面顏,讓人看不清他真實樣貌。
不知爲何,看着這黑衣男子,柳師師總覺熟悉,似乎曾經在什麼地方看到過,而且深心處,莫名涌現出憂傷,彷彿那男子,是她生命中某個非常重要的人。
略略猶豫,柳師師決定上去探個究竟,突然,有人叫住她。
“師師,有沒有買好,我們要走了?”
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爹孃,他們已買好了東西,正朝她走來。
“師師,你在看什麼?”
見柳師師神色有異,正盯着一個方向看,沐白月好奇問。
“哦,沒,沒什麼。”柳師師搖頭,否定了。
拍拍她肩膀,沐白月柔聲道:“既然買好了,那就走吧。”
柳師師愣愣點頭,應了一聲,跟着柳玄風和沐白月,一起離開。
臨走之際,她還偷偷瞟了一眼那黑衣男子,此時,那男子似乎清醒了些,掙扎着想爬起來,但或許因爲醉酒太厲害,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師師,你還在看什麼,趕快走吧。”
前頭,見柳師師沒來,仍傻愣愣站着,柳玄風督促。
柳師師眼神一晃,回過神來,悶着頭,跟了上去。
走了一刻鐘,沐白月發現女兒神態不對,彷彿丟了魂,心中擔憂,問她道:“師師,你怎麼了,精神狀態這麼差。”
一直以來,柳師師都是活潑好動,精靈古怪,現在一下子變得傻愣,靜悄悄的,她這做母親的,怎麼不擔心。
一旁,柳玄風也注意到了,微微擡眸,靜看了她片刻,道:“師師,你別擔心,你軒大哥不會有事。”
柳師師雙手輕撫臉畔,竟是觸得一片涼意,微微一驚,神色哀傷道:“孃親,我做錯了麼?”
只有她明白,那個男子,對雪夢琪感情有多深,而她,卻親手毀了他的夢,今生今世,他都不可能再原諒她了。
“師師,你沒錯。”嘆了口氣,沐白月正色道:“換做其他人,也照樣會阻止他。”
揚起小臉,柳師師看着沐白月,臉上憂傷不減:“孃親,你說的是真的?”
沐白月點頭,摸着柳師師如玉小手,勸道:“師師,我相信,你軒大哥是明白人,等他冷靜下來後,就會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九幽之術,太過邪惡,爲諸天六界所不容,這樣的法術,縱在上古時代,便爲可怕禁術,一旦發現,必遭六界共伐,天人共棄。
“師師,你也別太擔心了,回頭我們勸勸他,我相信,他是明白事理的人。”沐白月安慰柳師師。
柳師師愣愣點頭,她相信沐白月所說。
但不知爲何,腦海中總浮現出那個醉酒的黑衣男子身影,這讓她覺得很對不起心愛的軒大哥。
淡淡搖頭,驅逐出腦海中紛亂思緒,收斂心神,柳師師繼續走,不再去想。
酒樓門口路上,那黑衣男子掙扎了好一會兒,努力想爬起來,但無一例外,均宣告失敗,最終也只得放棄了努力,索性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堂主,前面有一家酒樓,我們進去歇息一下吧。”
恰在此時,一隊持劍黑衣女子邁開大步,朝酒樓大步流星走來。
“讓開讓開。”
走在最前那女子揮劍開路,周身透着一股冰寒之氣,令人望而生畏,周圍行人莫不避之。
走到黑衣男子近旁,見有人居然敢擋她們的路,不由惱怒,劍指向他,冷喝道:“臭乞丐,趕緊給我們滾開,我的劍可不是吃素的。”
黑衣男子正呼呼大睡,夢遊周公,哪裡還理會她。
見他理都不理,那女子暴怒,擡起腳來,就衝他一頓猛踢,用力極大,出腳毫不留情。
“要你擋路,要你擋路,要你擋路……”
那黑衣男子哪裡承受得了,很快就傷痕累累了,在地上來回翻滾,痛苦哀嚎,聲聲悲切。
很快的,周圍便聚集了許多人,一些頗有正義感的人實在看不下去,紛紛出言斥責,但懾於那些黑衣女子威勢,又不敢上前相助。
他們都是普通人,又哪裡敵得過修行者。
那黑衣女子狠狠踢了他幾十下,覺得還不過癮,於是乎命令後面兩名黑衣女子上前來,將那黑衣男子給攙扶着,打算狠狠教訓一番。
“臭乞丐,活膩了是不,膽敢擋我冰葵的路,看我不打斷你四肢。”
冰葵猙獰冷聲,右手持劍,對準黑衣男子右腿,就要劈下去。
“住手。”
後頭,白羽及時喝住了她,蓮步輕移,嫋嫋娜娜走來。
“堂主。”冰葵垂劍拱手,先前的囂張氣焰頓時消得無影無蹤。
白羽不理,只上下打量着黑衣男子,感覺他的身形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出於這層考慮,白羽命令:“把他頭髮分開,看看他到底是誰?”
左側女子依言,伸手將遮住黑衣男子面顏的頭髮給分開,顯露出一張令白羽霍然驚變的臉龐。
“軒源。”
看着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龐,白羽猛地拍了一下胸口,心中震驚,無以復加。
隨即,她更是愕然,對方爲何會變成這樣,如此的頹廢,如此的失落,彷彿心都死了一樣。
旋即,她想到了什麼,在這個世界上,估計只有“情”這一個字,才能打垮這個男人。
失樂園一戰,已傳遍整個修真界,雲飛陽一爪穿透了雪夢琪身體,殺死了她,自己也遭同心蠱反噬,死在了蠱毒之下,縱是服用了長生不老丹,亦無法挽救。
不由嘆了口氣,如果宮主得知,一定會傷心吧。
細細觀察,白羽發現,儘管軒源精神頹廢,失魂落魄,但他的雙手,卻是攥握成拳,他握得是那麼的緊,以至於指甲都深深地嵌進了肉裡,彷彿要抓着什麼。
但是,在他手心,分明空無一物,那他到底在抓什麼東西?
冷冷道:“冰葵,你自己回去,跟宮主解釋吧。”
軒源在月琉螢心中地位,遠遠超過了她自己,如果她知道,有人膽敢對他不敬,那人下場,可想而知。
冰葵嚇得臉色慘白,魂不附體,登時跪下,哀求白羽:“堂主饒命,堂主饒命。”
白羽轉身而去,得罪她或者宮主本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千不該萬不該得罪軒源,冰葵之命,誰也無法拯救。
“將他帶回去,交給宮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