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到駕馭役鬼,恐怕在場沒人比張琪瑛更熟悉了。
庾獻向秋寧招呼了一聲,隨後帶着張琪瑛離開。
路上的時候,庾獻誠心誠意的請教道,“小師君,你可有什麼駕馭役鬼的法子傳授?”
張琪瑛嘻嘻笑道,“重玄子道長的弟子,和我是平輩。叫我、叫我一聲師姐就行。”
庾獻當即改口道,客客氣氣的求教,“師姐,不知道役鬼之術到底有什麼說法?”
張琪瑛當即細細講解了一番。
這役鬼的法子並不難,只是小術。
不過選擇什麼樣的鬼魂駕馭,就關係到以後修行的方向了。
鬼魂本身就帶着強烈的精神執念,修行中,這種極端的執念會越發精純。
修煉巫鬼之術的巫師固然可以憑藉着這精純的執念收束心思,加快修行,但是隨着這念頭的純淨,也會產生許多不利的影響。
比如說那白山鬼王以“小氣鬼”作爲役鬼,之後無論是修行還是戰鬥,都受到極大的影響。
張琪瑛的役鬼冬兒,乃是一個被遺棄而死的女童,她的天賦本能的就剝離所有有依附的東西。
在催動役鬼時,可以剝離祭煉的法寶,以及對方的法力。
同樣的,這股純粹的執念也會作用在張琪瑛身上,等修行到極致時,還會剝離她的親情,愛情,友情,以及心靈上的各種羈絆。
“所以咯,修煉役鬼是快速成長的路子。因爲相比來說,鬼魂的心念更純粹,只要契合了自己要走的路,就可以讓人的修爲突飛猛進。但這種法門,也會給你帶來某種負面的影響,獲得的修爲,不像道法那樣堅實。”
庾獻聽完心中有些蛋疼了。
他修行道法本是堂皇正路,如今改修這個法門,還要考慮利弊。
不過看郭嘉都弄了只小鬼跟在身後,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庾獻糾結不已,不知道該如何決斷。
張琪瑛見庾獻猶豫,自告奮勇主動表態,“我的外祖乃是川中首巫,十方鬼王都給些面子。不如我帶你到處領略一番,見識一下各種役鬼的無窮妙用。”
庾獻聽了大喜,“若是如此,最好不過了。”
就算川中本地的巫師恐怕都不能有機會見識這麼多的役鬼修煉方法,若能依靠張琪瑛的面子把川中諸巫的役鬼看上一看,庾獻就有更多把握了。
張琪瑛聽了,臉上神情一時豐富,旋即板起臉來問道,“師弟,我來問你,你除了重玄子師伯教你的木行功法,還有沒有別的手段?”
庾獻詫異,“怎麼,莫非師姐還有要我效勞的地方。”
張琪瑛連忙道,“怎麼會。只是此次出行代表我首巫世家的顏面,萬一有小輩兒刁難,總不能丟了我外祖的面子吧。”
庾獻一聽也是這個道理。
仙俠小說裡這種時候一般都會有逗比的中二少年出來挑釁。
庾獻也不得不防。
他仔細把自己的本領梳理了一番,道門功法就不提了。
其他能用的手段……
好吧,也只有老吳教給自己的兵法了。
庾獻不敢明言,只說道,“我之前曾經趁那妖怪不備,學到過一些體術,可讓肉身強大,氣力不絕。”
張琪瑛聞言頗感興趣,“你試演來看。”
庾獻當即裝模作樣一番,驅動了一母之力。
在一母之力的催動下,庾獻的身體迅速拔高了一尺,身上的肌肉也鼓突暴漲。
張琪瑛嘖嘖兩聲。
接着眼珠一轉,鼓動道,“你試着催動之前那個剋制役鬼的法訣。”
“剋制役鬼的法訣?”
庾獻很快醒悟,張琪瑛說的應該是自己身上的周公之血。
他回憶着當初周公之血被役鬼激發時的情景,主動試着催動。
接着庾獻感受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開始滾燙,一些細微的血管開始破裂。
滲出的血液順着奇特的軌跡蔓延至皮膚,那皮膚彷彿受了什麼刺激,如同點燃了一般,一股光明正大的血光沖天而起。
庾獻強壯的肉身撐着破裂的衣物,周身血氣翻滾,熊熊烈烈!
如同立於血焰之中的神明!
張琪瑛的目光越發明亮,她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看上去很強大。”
庾獻歪頭問道,“這樣可以嗎?”
張琪瑛回過神來。
她皺眉思索了一下問道,“能不能把你的秘法壓制一些,這血焰熱烈滾燙,不像是我巫鬼道中的功法。”
庾獻心中一動,大致猜到了張琪瑛的想法。
他試着減緩對周公之血的催動,那沖天而起的血光,果然緩緩黯淡。
那熊熊烈烈的血焰,最終如同暗淡的熔岩,緊貼着庾獻的身體慢慢流淌。
庾獻感覺了下,發現隨着血焰的萎靡,血液的消耗陡然降低,那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也慢慢消失。
“估計對役鬼的剋制也會降低不少吧。”
庾獻有些心安,這樣一來起碼不用那麼扎眼了。
真要是拼起命來,憑藉瞬間沸騰的血焰,足以讓對手吃個大虧。
張琪瑛打量了一會兒,有些失望,“看着還是不夠邪氣。”
說完之後,彷彿想起了什麼,從腰間的荷包翻動起來。
那荷包是個儲存之器,不一會兒,張琪瑛就從裡面翻出來幾個小巧的竹簡。
她伸手一攤,“你挑一個。”
庾獻接過一看,正是幾部修煉血系巫術的法訣。
“血神錄”,“化血功”,“拘血咒”,“血丹先天功”……
庾獻正看着,忽然看到一個格格不入的名字。
——“靈秘。”
庾獻隨手拿起來問道,“這本也是血系功法嗎?”
“是吧。”張琪瑛回了一句,“這本功法已經太過久遠,大量內容殘缺不全。不過開頭入門的功法是全的,嚇唬嚇唬人應該沒問題。”
庾獻隨手開啓,查看前面的總綱。
這“靈秘”乃是一門奇特的巫術,它以鮮血爲引子,可以施加許多奇特的咒術。
比如說抽取對方的力量、和對方建立奇特的聯繫,補足自己的命數,甚至可以用此法避劫。
庾獻讀着讀着就覺出了一種熟悉的坑爹氣息。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