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弘匆匆來到鳳家,本是想告知鳳舉醫館出事了,卻意外得知鳳舉重病的消息。
“沐先生……”
看着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鳳舉,沐景弘默默攥了攥拳頭,滿腹的話都難以開口了,最終只是爲鳳舉開了些藥便離開了。
目送沐景弘離開,檀雲說道:“這位沐先生看着年紀不大,倒也是個明白人。”
謝蘊神色複雜,看向身邊的鳳瑾,問道:“夫君,如此真的好嗎?”
“哎!”鳳瑾嘆了口氣:“不好!可這卻是最簡單直接、影響最小的辦法,若非如此,阿舉也不會去了趟東楚府便生了病。”
“可若是阿舉事後得知,她……”
“到那時事情已經解決了,隨她如何。”
沐景弘出了鳳家,同行而來的中年大夫許離急忙問道:“如何?大小姐可有對策?”
“沒有。”
“什麼?那、那你可曾向太傅大人……”
許景泓打斷他的話,說道:“我並未將事情告知阿舉,她染了風寒,高燒臥榻,此時實在不便。”
“大小姐病了?那你可否向太傅大人求助?雖然這是有些唐突,可蘇煥已經被府衙帶走,若是再不想辦法,恐怕很快便要定罪了。害人性命,對方還是世族崔家,蘇煥免不了一死的!”
許景泓鬢髮低垂,遮住了眸中的愧疚閃避。
醫館出事,死的又是崔家之人,若是鳳家出面力保,此事必會鬧得不可開交。
但若鳳家不插手,犧牲的便只是一個醫館,甚至只需一個蘇煥。
聯繫到這些,鳳舉在此時生病便有些蹊蹺了。
鳳家不可能不知道醫館出事,但至今既沒有告訴阿舉,也沒有出面,顯然,這是有意選擇犧牲醫館,又不想讓阿舉知道。
既然如此,他開不開口又有何意義?
……
第二日,兩帖藥劑下去,鳳舉的高熱終於緩解,人也稍稍清醒了。
鳳恆說是來看她,自己卻在一旁魂不守舍。
鳳舉喝過藥,將屋中奴婢們都屏退了。
“二哥,可是出了何事?”
“啊?沒、沒有。”鳳恆盡力掩飾情緒,說道:“阿舉,你此次風寒太重了,要好生照顧着身體。”
“中毒病了這麼多年,小小的風寒又算得了什麼呢?”
鳳舉自嘲玩笑,可隨即她又發現鳳恆仍是那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狀態,當下嚴肅了起來。
“二哥,究竟出了何事?你連我也要瞞着?”
“阿舉,我……我不能說。”
鳳舉冷着臉,當即掀了錦被起身:“好!你不說,我自己去查!”
鳳恆忙攔住她:“阿舉,你這纔剛有好轉,不可再胡鬧!”
鳳舉不說話,只是擡眸定定地看着他。
理智告訴鳳恆,此事鳳家任何人都不能插手,但他終非冷漠之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好,我告訴你,是醫館,醫館出事了。前兩日楚雲帶着一個六七歲的男童去醫館療傷,本只是手臂上的簡單包紮,男童離開醫館時還安然無恙,可當天楚雲將那男童送回家,第二日男童便莫名其妙地死了,關鍵是那名男童是恭定侯崔鈺的侄兒。崔家到京兆尹府狀告醫館,當天負責包紮的大夫蘇煥已經被壓入大牢,大概今日便會被結案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