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從軍、男、28歲,籍貫:津門市南泉區人。
受教育程度,區一所小學,津門市普通初高,大學華東商學院,出國留學三年。
高銘躺在招待所的牀上,無聊地用手機瀏覽着警務網頁裡的信息,看到這裡讓他皺了皺眉頭,這個大兵的原身,似乎那兒有問題……哦對了,曾經聽洛寧的同行鄧燕講過,這傢伙不但通兩種外語,而且聽得懂很多地方方言。可對比這個簡歷,似乎蒼白了點,不足以培養出一個身手矯健,而且能做高智商犯罪活計的人。
警察不是一天能養成的,罪犯同樣也是,他把大兵在洛寧襲擊精神病院醫生、勇擒歹徒、被刑警詢問、以及自己被襲擊的幾次放一塊對比,越來越覺得這個人的特殊。
特別是在襲擊那四位暴力收債分子的時候,簡直有一夫當關的悍勇,他拿出來又看一遍,當看到那傢伙一腳把人胳膊踏折,又一刀把人手釘在磚縫裡時,他莫名地打了個寒戰。
眼光……對,那種眼光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嫌疑人的眼光。
高銘放大了拍下的視頻畫面,找了到這個疑點。
刑警看人的角度是不一樣的,眼睛是最重要的一個觀察點,往往眼光裡,能意會到這個人表面反映不出來的氣質,他看到大兵被刑警詢問的錄像時,那股子讓他後背發麻的凜然依然沒有消退。這傢伙的眼光平靜的像一泓秋水,打殘了三個人,居然沒起一點波瀾。
這種眼光他很熟悉,那是一種悍不畏死,而且死不悔改的人,纔會有這麼平靜的眼光。
“究竟是什麼人啊?表面是一個金融騙子,骨子裡卻是一個悍匪……一腦殘,又成了個傻呵呵的民工?”
他疑惑地想着,在執行這次任務時,錄得最多的是當民工的經歷,那傢伙天天樂呵呵的跑前跑後,一度讓他認爲是上面錯了,這樣的人根本不會有什麼危險。
想不出所以然來,正糾結時,嘭嘭敲門聲響,他上前拉開門,範承和鑽進來了,隨口道着:“八點半開會……尹指揮讓咱們準備一下,哎高隊,這個尹指揮什麼人啊,還挺漂亮。”
是來叫開會的,高銘早得到通知了,沒頭沒腦的任務裡,也有這麼一個沒頭沒腦的上級,高銘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不過他猜得到,在這種指揮位置上幾乎少有女性,可但凡要有一個,那來歷肯定會很嚇人的。他有點落寂地告訴範承和:“別亂評論,咱倆熬到退休加一塊,估計都沒有她現在的警銜高……承和,打好行李啊,完事取車,回津門。”
“啥意思,不開會呢嗎?”範承和奇怪了。
“你懂個屁,會上認真做個檢討,做完咱們趁早滾蛋。態度一定要誠懇啊,千萬別跟在隊裡一樣敷衍。”高銘教道,他是過來人,從普通的片警一步一步走到副大隊長的位置,類似的事見得多了,預見自然有了,範承和明顯嫩了點,傻怔怔瞧着,高銘斥道:“我仔細想了一下,這肯定是級別很高的秘密任務,讓特麼咱們搞砸了。”
“沒覺得很級別很高啊。”範承和道。
“第一,你看看大兵的身份,和他這個人,匹配麼?”高銘道,把自己的發現,讓範承和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範承和恍然大悟,愕然道着:“對呀,這傢伙不管當民工,還是當顧總,都毫無違和感……而且動手的時候,根本毫不留情,對了,我槍頂着他,他眼皮都不眨一下。不會是那些地下錢莊,僱的影子吧?”
影子,那是些亡命徒,叫影子的原因是,他們自己都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有可能,金融詐騙,需要大量的資金藏匿,爲了安全起見,那些作資金掮客的,身邊少不了這種人,既是保鏢,關鍵時候又能當清道夫。高銘一念至此,不確定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您這又點頭,又搖頭什麼意思?”範承和問。
“那些人可都是刀尖上摔打出來的,渾身戾氣,和大兵不一樣。”高銘道。
“大兵也兇着呢。”範承和深有體會道。
“對,他是殺氣,等閒不露,你看不出來。而那些走黑路的,你一眼就能看出來。”高銘道。
這話聽得範承和微微點頭了,開始相信隊長的判斷了,他出聲問着:“還有第二?”
“第二在院子裡。”高銘道,指指院裡泊的一輛大衆警車,然後拿着手機,給範承和看一組舊照片。
車號,津a***,屬於省公安廳公務車輛,那級別是一位二級警監,而且是兩人仰望到不可攀附的人物。
“是咱們省副廳孫啓同?打非專案組組長來了?”範承和睡了一夜,沒有比這個消息更讓他驚醒了。
打非專案組,全稱是打擊非法集資專案組,公安系統裡統一成立的,地處沿海的津門類似的社會問題尤爲突出。
“所以我說,一會兒檢討要認真,誰訓也別犟嘴啊。”高銘教唆道。
範承和憤憤發着牢騷:“高隊,萬一被髮配到交警隊查酒駕去,你可罩着我啊。”
“成,咱哥倆一塊查夜班,省得白班碰見熟人。”高銘道。
兩人看看時間,正正身形,準備把可能是在彭州的最後一天,要認認真真過好。
八時三十分,會議準時開始,陣勢比想像中大,雖然來的都是便衣,可會議記錄下來的名字都如雷貫耳,孫啓同,打非專案組領導組長,省廳主管經偵的副廳、市經偵局一把手;馬文平,經偵局副局長;鞏廣順、孟子寒,兩位佈置會務的都是警督銜人物,至於那位坐在孫啓同身邊的尹白鴿,身份終於明瞭。
廳機關政治部一位副處,年輕貌美又身居高位,由不得高銘和範承和要胡思亂想一些,兩人是從做記錄的同行筆記本上瞄到的,那位做記錄的發現這兩人瞄,白了他們一眼,一搬筆記本電腦,把兩人的視線隔絕了。
“不用介紹了,我是孫啓同,在座的來自三個警種,經偵上的、刑偵上的,還有廳機關政治部的,咱們這就開始啊,我就開門見山來一句,今天所有空話、套話全部省略,我和老馬是專程學習來了啊,一場影響深遠的大行動,可能從這兒打響……萬一從這兒打不響,那我們商量好,儘早換地方,小鞏,子寒,你們倆開始……”
孫啓同簡單一句,果真和全員大會上滿篇廢話不同,一句也不多餘,直入主題地開始了。
看樣子,好像不是追究責任,高銘看尹白鴿,可那是位被政治浸淫的女人,甭指望看到有什麼表情,不過一開始就是案情介紹,他慢慢地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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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伊始,映入眼簾的是一所老年大學的招牌,身處的城市是睢溪市,車程一個多小時,隨車人員甚衆,秘書劉茜跟在身邊,萬江華帶了一隊,公關和財務上都有人,大兵只認得公關部張芬,以及財務上那位大辮子妞,名字還是問秘書知道的,叫田曉萍。
就財務那妞特別一點,辮子大、胸大、黑裡透俏的麥色皮膚,大兵心癢癢的總想找機會和她獨處,奈何被秘書纏得緊,反而是這位花枝招搖的秘書他不太喜歡。
連自己一共九個人,有不正當男女關係的就有三個,大兵不知道自己當顧總的時候是怎麼應付場面,反正他很尷尬,每每那些女人有意無意的一瞥一笑,他老覺得在給自己拋媚眼似的。
還有這位形影不離的秘書,這不,一下車就站在身側,保持着隨時聽從召喚的樣子。
不過大兵心裡卻是很不爽,是被上官嫣紅給攆出公司的,讓他隨行跟着熟悉業務。其實真實目的,大兵估計是怕自己偷跑出去再惹事,他想到此處就愈發的不爽了,總覺得上官像是故意拒他以千里之外一般。
“顧總,這是我們其中做得最好的一個服務網點,萬助理建議您來看看。”劉茜微笑道着,核心圈裡都知道顧總失憶,不過沒人敢提這事。
“讓我來看老頭,老太太有什麼意思。”大兵顯得心不在焉,嗯,他忽然想起來了,側頭問劉茜:“我們提供什麼服務?”
“免費理療啊,您看,多熱鬧。”劉茜道,指着大門內,一羣排隊的中老年,還有的拿着小凳子,看樣子是來遲了,得等好久。
對於自己這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公司,大兵是有心理準備的,不過還是被現場嚇了一跳,他稍顯緊張地悄悄拉着劉茜,劉茜不好意思地道:“怎麼了顧總,您別這樣,多少人看呢。”
說得好不嬌羞,躲過幾步,大兵看這羞紅的臉蛋蛋,提醒她道着:“別發花癡,我問你個事。”
“什麼?”劉茜被斥,好不懊喪。
“咱們是從這些老頭老太太身上下手?誰出的餿主意,也太不地道了吧?”大兵道,要是從這兒開刀的話,在現在的思維看來,是特麼斷子絕孫的生意。
“這叫營銷,就像您想看免費視頻,得忍受廣告一樣……您自己看。”劉茜沒解釋,笑眯眯地對他講。
萬江華和這裡的負責人見面,帶着財務和公關人員,估計是要覈對一下賬目,作爲閒置的領導,大兵有機會欣賞這個聞所未聞的“營銷”網點了。
整個大廳有四十多個座位,都是高檔的按摩椅,清一水躺着老頭老太大叔大媽,那享受的表情、那愜意的樣子,你都不好打擾。這都還不算意外的,廳裡數位身着鑫衆logo制服的女子,個個脣紅齒白,年齡不大,她們在來回穿梭着,或給這位大媽倒杯水,或到一處喚醒那位睡着流哈嗽子大爺,這服務,比特麼親閨女都貼心,不知道的,你得當成提前步入共產主義社會了。
必須是共產主義社會,茶水、按摩,以及一位醫生模樣的提供健康諮詢的,全是免費的。
大兵震驚到直捏自己的腮幫子,有點懷疑自己在夢裡。對於這個表現,劉茜非常滿意,她也加入的服務的行列,和那些小姑娘一起,笑吟吟地噓寒問暖,間或把時間到的某位請起來,到健康諮詢旁邊量血壓什麼的,然後空出來的座位,又補充上了新人。
對了,還有電視可看,是一組循環播放的宣傳片,互聯網+企業的未來,畫面很精美,有很多是截取ccav的畫面拼湊的,逼格很高,滬指、港指、紐交所都有,邏輯很嚴密,從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直到現在,升值最高的是什麼?
別覺得是講炒股啊,不是,是原始股。
蘋果公司一位800美元轉讓的股權,現在值十幾億;最早一萬三千元買原始股的一位老教授,現在資產已經一點七億了。
別覺得是推銷啊,絕對不是,講着講着,就給你講到防騙指南了。
一些“三無”企業沒有任何實際項目,沒有經營資產,更沒申請上市,卻自稱馬上要上市需要融資,這是詐騙……還有一些企業以證券投資爲名義,用高額回報爲誘餌,通過股權衆籌的名義,也是詐騙……投資怕上當,鑫衆來幫忙,防騙要看準三點:一,是否有健康經營的企業實體;二,企業是否有發展前景;三,是否正規註冊成立的合法企業……云云。
大兵的眼球被吸引住了,這傢伙說的有理有節,好像是在給別人做防騙指南,一邊教大家防騙,一邊告訴大家,什麼樣的公司纔不會騙大家……對了,叫鑫衆。
這就到主題了,廠房、倉儲、物流、生產車間,一幕一幕放過,配着精心編制的解說,就大兵也對這樣的企業開始肅然起敬了,瞧瞧,每年交多少利稅,支援貧困山區多少資金、支援養老建設多少捐贈,那一組組數據加畫面……應該不是真的,正經八百電視上的廣告都全是水份,何況這種自己製作的影像,肯定是上樓抱屁股,自己擡自己。
“咦?莫非我搞錯了?”
大兵心裡暗暗道,想着這種萬一情況的可能。不過他知道,這年頭指望商人不缺良心,真的太奢求了。但眼前的事實卻在顛覆着他的認知,好像自己名下的公司,的的確確是在履行社會責任,反哺社會的良心企業,就像電視裡說的。
“怎麼回事啊?我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大兵憂心重重地沿着牆角踱步,不經意地聽到有位老頭在談話時,他駐足了……
“王校長,您賣了多少?”
“五萬,一季度我賣了兩萬,這季度五萬,款都存本上了。那酵素不錯,基本等於白用了。”
“保險嗎?現在騙子可太多。”
“放心吧,我讓我閨女去他們廠考察了,哎呀,那生意做得可大了,現在可都搶着買呢,年前賣是得說好話,結果有其他大公司在收購鑫衆的原始股,量就開始限制了……”
“別的家收購?”
“對,那一上市,肯定要漲,原始股每股九塊九,將來漲到幾十上百都有可能。”
“真的假的?我覺得有點玄啊。”
“膽小沒辦法,就跟股市瘋漲一樣,進去傻子都賺,等聰明人看眼熱了進去了,得嘞,開始賠了……啥事得趕早不趕晚,等上市了,還輪得到咱們?”
“…………”
大兵慢慢踱過,交頭結耳的、竊竊私語的,無一例外都在討論能幹不能幹,而幹過的,似乎都在一致叫好,聽話音好像手裡的原始股真的出手了,而且……賺了,有人賺得還不少。
我的天嘞,我怎麼成了懶婆娘上雞窩……笨(奔)蛋啊。
大兵越聽越糊塗,被這個聞所未聞的所見,直接把思維拉到笨蛋水平無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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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鞏處講了,利用原始股詐騙的案例在我國多地已經發生多起,涉案金額最大的目前有四億多元,這是非法集資的一種,我們成立成立打擊非法集資專案組的初衷也正在於此,目的就是要遏制此類案件的泛濫勢頭,鑫衆這個案子是一年前進入我們視野的,根據我們長達一年的外圍調查,他們的運營模式,可能算得上是創新了……之所以用創新這個詞,是因爲我們不但用法律無法準確界定,那怕選擇一個正確的詞表達都難……今天,我就從經營異常開始吧。”
孟子寒道,是位三十年許的經偵,學者型的,說話條理清晰,給人以好感,就聽他解釋道。
“他的經營模式很奇怪,最初發現異常是因爲,他們在建一個互聯網商城,提供多種商品,手機、電腦、百貨等等,售價奇高,流量很小,而交易量卻很大……比如這個叫酵素,據說能調製人體內分秘,售價六十多;這種刺棗酒,一瓶九十九,成本都是十幾塊錢,我們查過他們峰值時候的交易量,一個月能達一個億……各位相信不?”
孟子寒在笑,而其他人臉色凜然,實在無法想像,那些奸商的鬼域伎倆。
“所以我們列爲經營異常,一般情況下,比較成功的民營企業,說句難聽話,在目前這種條件下,能苟延殘喘沒倒閉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而這家很奇怪,名氣不算大,但絕對屬於悶聲發大財的,我們上半年對他們的財務外圍調查發現,往來流水賬,總額有四十多億……這是三個銀行的賬戶,而且,這個公司參與了數家投資、擔保公司的項目衆籌,初步估計,他們的盤子應該到百億規模了。”
在座的倒吸涼氣,還好是經偵上的,都見過錢,那兩位刑偵上的就傻眼了,似乎沒有想過,這個案子的級別,比他們想像的要高。
“集資這個事不好說,沒崩盤,沒跑路之前,我們可能無能爲力,民間借貸雙方,誰也不會把真本合同在事前給警察看……我們着重看鑫衆公司的運營,他們創新的搞出一套,銷售贈送原始股,消費養老,等級返還,以及回收股權的模式。”孟子寒放着錄像,蔓延三省數市的鑫衆,全部選在二三線小城市,像蝨子一樣爬在電子地圖上。錄像加實物,孟子寒掏出了一張蓋着公司財務章的紙,笑着道:“這就是他們的殺手鐗……原始股。”
傳到了孫啓同的手裡,這位老警觀摩片刻,有點明白了,他揚着問:“意思是,消費他們的產品,就以消費額贈送原始股?”
“對,從九百九十九,直到九萬九千九百九,三個檔次,只有贈送,相當於自然人持股,可以變現。”孟子寒道。
“變現?”高銘不和諧地發了一聲,然後引來了一堆詫異目光。
尹白鴿笑着提醒他道:“萬騙不離其宗,比如最早的算命騙局是這樣的,先生告訴你,你家三天之內有火光之災,你信嗎?”
“那我肯定不信。”高銘道。
“是啊,所以隨後就有人到你家放把火,當你再見到那個算命先生時,你信嗎?”尹白鴿問。幾位經偵笑了。
高銘一摸腦袋,瞪着眼道:“我明白了,其實回收股權的,和他們是一夥?”
“對,這正是我們發現問題所在,在長達兩年的時間裡,有數家投資公司,不同地點的,都在回收鑫衆的原始股,價格在逐步提高,去年是百分之五十五,今天已經到百分之七十五了,正符合上市前的看漲預期。”孟子寒道。
“這其實是一隻羊身上的毛來回蓐吧?”孫啓同說話了,有點愕然道着:“比如這種酒,按一百塊算,賣的雖然高,可送你等值原始股,你把酒喝了,還能換回五十五塊錢來,等到現在,說不定換七十五塊錢……就即便鑫衆把所有送出去的原始股全部回收回來,七十五加不到二十的成本,他們可以基本持平?”
“對,正是這樣,銷售回款形成龐大的現金流,可以讓他們幹更多的事。”孟子寒道。
這時候,可能發生的事就呼之欲出了,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等不知不覺水一熱,青蛙就是死路一條。這個模式,也是在用溫水養着大批量的散戶,只要任何時候停止回購,那積累下來的銷售收入,足夠釀出一個數額驚人的大案。
所有局中人都會像溫水裡的青蛙一樣,死路一條!
棘手的就在這兒,孫啓同難爲地撫着下巴,拿着這張紙,此時已經重逾千斤。這種事不管查,還是不查,都將會出現一個同樣的場景,大量被騙的羣衆欲哭無淚,大筆資金去向不明,接踵而來的是,涉案人跑路、公司被砸、甚至那些可憐的地方政府又要被當成替罪羊,被圍堵。
“我有個問題,可以提嗎?”高銘打破了沉默,實在是這件案子,比他接觸過的兇殺案還要刺激。
孟子寒笑笑點頭:“請講。”
“我有點奇怪,濟一張紙賣這麼貴,怎麼賣出去……還有,怎麼能讓人相信,這原始股是真的,而且還賣給這麼多人,究竟有多少?這麼長時間,沒人查?”高銘問。
“呵呵,有句話叫,羣衆的智慧是無限的,我們在外圍摸了很長時間,才搞清這個很厲害的營銷模式……我暫且用營銷這個詞,因爲他們的每一步裡,都挑不出違法的大毛病。”
孟子寒找着電腦上的資料,然後把幾個營銷片段都放出來了。
老年大學的,產品展示會的,旅遊觀光車的,保險推廣現場的、甚至有廣場舞訓練班的,幾幕之後,高銘和範承和目瞪口呆了,這是專以中老年人爲目標的營銷活動,從警務上講,這一類是較容易受到侵害的羣體。
是營銷嗎?肯定不是,除非奸商也人格分裂,良心知良知能回來纔算。
高銘心提到嗓子眼了,長年基層的摸爬滾打,他最清楚,這種事的危害能到多麼難解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