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銘和範承和離開110指揮中心的時候,天都快黑了,這回算是李逵被李鬼剪徑了,跟頭栽大了。
車沒走就被110堵上了,彭州現今爲了維持日漸混亂的治安,巡邏執勤已經是荷槍實彈了,110圍路,幾把微衝頂在車後,那架勢比抓嫌疑人還要恐怖,兩人乖乖舉手,然後被銬了一傢伙。
什麼?你們也是警察。
這年頭扮國家領導人親戚詐騙的都有,誰信啊?等着覈實。
槍支、警證、工作單位,一查二查傻眼了,抓回來的是津門市刑偵九大隊的副大隊和一名偵察員。內網一查,九隊可是重案大隊,系統裡的功勳單位。可功勳隊伍裡出來的人,不能慫成這樣吧,兩人一對落湯雞一樣,羞得在同行面前愣是一直沒擡頭,也不解釋。
不過情況他們知道了,那位大兵,也就是顧總軍,不但把人踹下河了,把車胎紮了,而且回頭就報警說瞅見倆持槍暴徒,地方警力哪敢怠慢,還不是傾巢出去堵人去了。
大水衝了龍王廟,兩人坐着是唉聲嘆氣,出來是垂頭喪氣,那位送兩人的地方警察,好歹說了句暖心話:“兄弟,誰也有栽跟頭的時候,這不丟人。”
丟人倒不在乎,可人丟了,這項任務可就中止了,高銘拱手道着:“謝謝,你們反應挺快。”
“別客氣,我們差點把二位當壞人了。”地方上人道,這個不用解釋,都能理解。
“還好,沒動傢伙。”範承和心有餘悸道,要是現場再亂一點,真要走個火什麼的,那這身官衣得扒嘍。
兩人匆匆告辭,鑽上了一輛吉普越野,車旋即發動,冒着煙駛離了。
駕車的是位女司機,如果大兵在的話,肯定認得出,這是給他諮詢的心理醫生“王耀萱”。此時她卻又是一個樣子,大副的墨鏡,挽着的長髮,潔白長裙已經換成了利落的短衫,像野外行軍的那種既酷又靚的裝束。
“二位,說話啊……被個腦殘扔河裡,又進兄弟單位轉了一遭,多少有點感想吧?”尹白鴿頭也不回地問。
“還真有,我說尹指揮員,這可是您指揮的啊,這叫什麼狗屁任務啊,這號人還用我們保護他安全,擱我這樣的再來幾個,都不是他的對手。”高銘怒道。
一說這個範承和想起來了,他納悶地道着:“對呀,我槍指着他,他眼皮都不眨一下……還有,在一品相府小區,我想拉住他,結果被他揍了一頓。我根本沒還手機會。”
“江湖的異人奇士多着呢,就你們那點三腳貓功夫還真上不了檯面……他練過巴西柔術,這還是不清醒了,要腦袋沒出問題更厲害。”尹白鴿道。
“哎尹指揮,您認識他?”高銘問。
“上次犯事見過面,不過他已經想不起我來了……之所以調你們保護,是因爲他提供過很有價值的消息,可惜了,這腦傷的,他把該記的事都忘了。”尹白鴿鬱悶地道。
“臥槽,這個貨居然還是個兩面派?這種人信不得。”範承和道。
尹白鴿回頭瞥了眼,好奇問着:“爲什麼?”
“絕對是想禍水東引,置身事外。”範承和道,對於大部分嫌疑人的反水,警察會習慣性地打一個問號。
尹白鴿一笑道着:“是信不得……但他不是終極目標,只是一把……”
思忖了片刻,尹白鴿若有所思地道着:“鑰匙……一把鑰匙。可惜這把鑰匙,現在不攢在我們手裡。”
對於有組織性的犯罪,其中意志不堅定的成員,可以收買,可以攏絡人心,可以威逼利誘,可獨獨現在無計可施了,這個人的腦袋失憶,不管你用什麼方式,恐怕都不會取得預期的效果。
“我明白了,您是想讓他想起以前的事來?”範承和如是道。
“對,其實今天我受的打擊比你們還大,我直接扮他的心理醫生,他都沒認出來,是根本就忘乾淨了,而且,他現在對警察有很強的警惕和敵意……就失憶,也不至於這樣啊,畢竟在洛寧,還是警察把他救回來的。”尹白鴿疑惑地道。
“會不會這樣。本來是腳踩兩隻船,但這回來一失憶,再一看自己乾的事,就死心踏地上賊船了……我看這陣勢,他們犯的不是小事。”高銘道,這麼費盡周折,能暗示出來的東西太多了。
“只能有這種解釋了。”尹白鴿道。
“尹指揮,這是去哪兒?我們車還撂在湖邊呢。”範承和看方向不對,提醒道。
“來了一個專案小組,見見面,你們暴露了,外勤暫時做不了了……對了,鑫衆可能又要有大動作了。”尹白鴿道,隨手掏着手機扔回去。
提醒在截屏相冊了,高銘和範承和湊一塊瞧瞧,卻是電子報紙已經開始報道一個千萬富翁見義勇爲的故事,故事的主角自然是兩人印象深刻的大兵同志,那笑吟吟的傻臉,高銘現在都恨不踹上兩腳了。
“這算大動作?”高銘問。
“吹個牛逼吧,民營企業就喜歡這一套。”範承和道。
“你們錯了,警察眼光裡看到的都是嫌疑,而商人的眼裡看到的,都是機會,你這樣設想一下,一個千萬富翁,一個見義勇爲的,那他名下的公司會是什麼樣子?這麼高的道德水準,難道有人懷疑他們的誠信?普通人還就吃這一套……看着吧,他們會用這一個不起眼的支點,撬起更大的財富。”尹白鴿道。
“噢對了,他們在洛寧又是捐錢,又是贊助,不會從哪兒下手吧?”高銘驚訝道,一直不太理解鑫衆那麼花冤枉錢,現在看來,是藉機做了一個很好的鋪墊。
“猜對了,那兒是第一站……就像在彭州,他們會在幾個月的時間裡,滲透到縣鄉鎮。”
輕輕地噓了一聲,尹白鴿卻重重地踩着油門,連續加速,直駛剛剛到站彭州的專案小組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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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離開泉山區分局的時候,也快天黑了,公司的公關、秘書、上官副總、萬助理,來了一行人車,那幾輛鮮亮的豪車,登時把一個偌大的分局都比得寒磣不已。
聽到襲擊了兩個警察的事後,在公司上官嚇得花容失色,她緊急召急若干心腹議事,商量最好的方式就是耍賴了,反正是個失憶的人,有醫院證明,你還能讓他負刑事責任怎麼着?
不過更進一步確認的消息讓他們看到機會了,被襲擊的是兩個便衣,顧總不但襲擊了,還自己跑到分局報案,攪得泉山區出動了一大隊警車圍捕,結果整成烏龍事件了。
攪來攪去,攪得警察彷彿理虧似的,有一位分局的負責人聯繫公司,讓去接人,據說顧總坐那兒不走,威脅要通知媒體來報料呢。
什麼事都是適可而止,這個時候不能坐觀了,一行人直奔分局,幾乎是危機公關的標準模式,有接洽具體處理人員的,有問候分局領導的,不出半個小時,把事情搞得妥妥貼貼了。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搞妥,最起碼接案的兩位小警,就一直用厭惡的眼光看着大兵,對了,是顧總,很有錢的人,在這裡很囂張,偏偏上面的買賬,他們就明知道是故意的,也得放人。
“你可以走了。”小警揮手,打發着大兵,這時候,劉茜出現在詢問室的門口。
大兵慢慢起身問着:“得給我的說法吧?我報案,怎麼把我當壞人滯留了?”
“沒人把你當壞人,我得總得查清情況吧。”小警道。
“那查清的情況,您沒跟我說啊。”大兵道。
“我有義務向你彙報嗎?”小警道。
“但是你有義務尊重公民的知情權,我問你,那兩人帶槍的,那兒來的?爲什麼一直跟着我,還試圖襲擊我?他拿槍指着我啊,好恐怖的。”大兵顛倒黑白了。
“他們……正在處理,有處理結果,我會告知你的。”小警道。
“一瞧您這就是火燒大公雞啊。”大兵道。
“什麼……什麼意思?”小警愣了,沒聽懂。
“耍官僚(冠燎)……呵呵。”大兵道了句,得意洋洋地走了。
小警半晌纔回過神來,氣得嘭聲直摔筆錄。
小秘書在,好欽佩地看着顧總,萬江華居然也在門口,不過今天很奇怪,莫名其妙地很欣賞大兵,豎了個大拇指,送了個笑容。
“小萬,女人這麼笑咪咪地看我,我喜歡。可你這麼看我,我就有點不理解了,啥意思?”大兵問。
萬江華放低了聲音道:“你可把這把警察給整得夠嗆,到底怎麼回事,他們沒怎麼你吧?”
“我發現一直有這麼兩個尾巴,我特麼,就一腳把個踹湖裡了,嘎嘎。”大兵得意地笑道,萬江華怔了下,然後和大兵一起,兩肩亂聳地奸笑,這事真爽,他媽的警察跟螞蝗一樣叮着,讓你又疼又癢又沒治,還就得這種法子整他們。
“小心點啊,顧總,您被監視居住着呢。”秘書劉茜心虛地提醒道。
“切,服刑的還有在家住着的呢。”大兵道。
走着的萬江華又是怔了下,這一怔大兵發現了,好奇問他:“怎麼了?你好像很同情警察?”
“不是不是……是您和以前大不一樣,以前是謀定而後動,步步小心,現在是縱橫開盍,風格相差太大,我一時接受不了。”萬江華道,不知不覺間,那稱呼換成您了。
大兵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他笑笑沒有問萬江華,卻回頭問着秘書道:“劉茜,那你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對你不避諱,我是受了點傷,腦袋有點失憶,很多事想不起了。”
“啊,真的呀?”秘書緊張地問。
“別問我,我等你回答呢。”大兵道。
“嗯,以前的您,很威風……現在的您,很親和……我……”
“都喜歡?”
“對。”
劉茜回答了,然後緊張兮兮地看了萬江華一眼,生怕兩人姦情被窺破似的。
“違心之言,我不喜歡,你要是做事沒有性格,做人沒有個性,別人對你喜歡的時長,會是非常有限的……哎,小萬,你來,我們以前是不是關係不怎麼樣?”大兵問。
“哪有?”萬江華否認道,一看大兵質問的眼神,他笑道:“反正您要想起來,可以說,雖然我是營運總監兼總經理助理,但我們的關係確實差點。”
“原因呢?”大兵問。
“這個……”萬江華沒想到,會是這麼直白地問原因。
“醜話當面說,我們在一條船上,要沉了可誰都沒好。”大兵道。
萬江華被刺激到,這丫顧總真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沒幹好事一樣,他定定心神道:“真沒什麼原因,估計是理念不同,您會想起來的。”
“那理念不同,不會成爲僱兇的原因吧?我這個位置似乎你最合適?”大兵突來一句。
這句把萬江華噎得不輕,劉茜知趣地快走了兩步,不敢聽,萬江華也不是省油的燈,微怔之後笑着道:“您找錯了,絕對不是我,而且我們之中誰被人收拾了,另一位都不會意外。”
“很深奧,什麼意思?”大兵問。
“意思您剛纔說了,我們在一條船上啊,而且是條賊船。”萬江華笑道。
這個白麪小帥哥有點陰,大兵看了他一眼,笑笑拍拍他肩膀道着:“對,不是你,你膽量沒有野心大,呵呵。”
莫名其妙地道了句,大兵快步上前,和劉茜打了個招呼,然後奔向在車前佇立的上官嫣紅,在上官面前,他卻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上官嫣紅斥了句什麼,他乖乖地上車了。
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看來顧總,還是隻能被上官降住。這個場景似乎讓劉茜有點嫉妒了,她放慢了步幅,有意無意地和萬江華並行了,萬江華嘆了句道着:“這是以前的顧從軍嗎?受了回傷,倒有蔡總的氣勢了。”
突來的問話讓他心有餘悸似地看了一眼,秘書道:“幾乎徹頭徹尾變了,以前小心翼翼,猶猶豫豫……真奇怪,人的氣質能一下子變化這麼大?”
“人格分裂,這是他的另一重人格,按科學的定義,你可以把他看成另一個人。”萬江華道,實例比什麼都有說服力,現在他信了,一個人真能有多面。
“那我豈不是……”秘書喃喃道,想起了很難堪的事。
他姑奶奶的,以前以身相許恐怕是白忙乎了?
“他有目標了,不會騷擾你的。”萬江華撂了句,兩人心事重重上了車,追上了前車的路線,萬江華幾乎瞥眼看副駕上的劉茜,這秘書,彷彿還悵然若失似的。
“怎麼了,還想做總經理的地下情人?”萬江華幽幽地問了一句。
劉茜白了她一眼,把玩着自己的美甲,卻像一點也不在乎萬江華這個助理兼總監一樣,挖苦了句:
“喲,萬助理都學會嗤笑人了?我就喜歡他,怎麼了?”
“呵呵,不怎麼。”萬江華似乎忌憚什麼,沒有啓恤,不過他在心裡卻是一百遍一千遍地暗罵着:
蔡總都膩了才把你扔這兒,誰不知道你什麼貨色似的,還逼上擦口紅……裝純(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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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車裡,上官嫣紅在駕車,大兵幾次想說話又咽回去了,上官那專心致志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和他說話的興趣,於是大兵饒有興致的欣賞着這位美人。
她的手,輕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紋理細膩,膚色嫩白,連美甲都沒有做過,卻更顯得玲瓏有致,像一座渾身天成的玉雕一樣養眼。
她的胸,不說了,大兵覺得身上有點躁熱,特別是眼光不經意瞥到端坐的雙腿時,失憶遺忘許久的情愫在慢慢升起,那腿輕輕合攏着,偶而踩油門微微動着,修長、圓滑,縷空的黑絲,莊重中帶着某種奇怪的誘惑似的,讓他的眼神像被粘住一樣,總是往哪兒瞟。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從窗戶裡進來的景像,總會和心裡的舊象重合一部分,或許是心情格外爽的緣故,此時的景象,能勾起大兵心裡很多回憶,恍惚間,似乎是在酒店,酒意微醺的時候,抱着一個女人在吻;恍惚間,又在是別墅的家裡,他在上面,下面的女人在放浪的淫叫;恍惚間,又是一個寬敞的車裡,他壓在一個女人身上,有點侷促地幹同一件事。
涌起來的思緒讓他莫名地有點負罪感,就像在喜歡的女人面前,羞於提及和想起和其他女人的事一樣。這個念頭一來,讓大兵很是失望,他想像不出,以前自己是因爲什麼原因濫情,卻恰恰忽略了這樣一位值得珍惜的女人。
“我以爲,你應該解釋一下,爲什麼悄悄跑出去。”上官嫣紅突然問。
大兵啊了聲,然後順口道着:“我有點悶,想到處走走,找找記憶。”
這是最佳的說辭,大兵自動隱去了和那個“心理醫生”見面的事,而那件事也成了心病了,由不得他不懷疑,自己似乎曾經出賣過這個救他回來的人。
“那怎麼會和警察發生衝突,他們不會主動找你啊。”上官嫣紅奇怪地問。
“嗯,我站在湖邊,他們以爲我尋短見,就上來勸我,我就……把他踹下去了。我故意的……我出門就發現有兩個尾巴,是警察。”大兵道。
上官嫣紅輕輕地吁了一聲,像是心事襲來,卻久久未語,大兵按捺不住了,輕聲道着:“嫣紅,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想問什麼?”上官道。
“我想問,以前是不是警察一直在盯着我們?”大兵問。
“這個我不擅長,不過就被盯着,我倒不意外,盯着我們的不光警察,那些投資商,那些投機的,還有想撈一把的散戶,還有,很多很多……”上官嫣紅語焉不詳地道,她意外地瞥了一眼,似乎覺得說多了,對方也未必能聽懂一樣。
“那我還要說一遍,該抽身就抽身,我覺得這個雪球滾得不小了……我隱隱約約對這種操作好像有記憶,這像地基沒打好的房子,壘得越高,就坍得越快……我好像覺得,快到了。”大兵若有所思道,而且隱約覺得,自己在這個騙局裡已經沉緬很久了。
“知道爲什麼,那麼多集資明知道都是陷阱,還有那麼多人上當嗎?”上官嫣紅這樣回問道。
“貪婪?”大兵給了個簡單直接的答案。
“錯,是因爲聰明。”上官道。
“聰明?聰明還上當?”大兵不解。
“對,正是因爲聰明,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能掌握,而且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運氣不會那麼差,所以在這個騙局運轉的時候,每一個局中人,就自然而然,也成爲騙子……當然,在沒有崩盤以前,沒人會覺得這是騙局。如果永遠運轉,就永遠不會是騙局。比如你投資的期貨、股票,明知道有莊家在操縱依然投資,這是什麼心態?你看準了,賺了一筆,你是什麼角色?那看不準,賠進去了,就覺得自己是受害者,別人都是騙子?”上官嫣紅道。
這個理論,讓大兵一下子抓腦袋了,似乎並沒有錯誤,就像八喜常嘮叨着十億人民九億騙,還有一億在犯賤一樣,有歪理存在的土壤,那就有成爲合理的可能。
“資本都是骯髒的,搞資本運作的人怎麼可能會乾淨?我有點奇怪,你好像想起來一部分東西,可卻從骯髒變純潔了。”上官嫣紅笑着道。
“我以前很骯髒嗎?”大兵問。
“你現在有多緊張,以前就有多骯髒,你是蔡總倚重的助理,彭州的產業是你帶頭做下來的,你說呢?”上官嫣紅笑道,嫣然一笑,側眼回眸,那一笑的風情足以讓大兵心旌飄搖、失守,不過這位如玉美人嘴裡的話卻和形象大相庭徑,就聽她說着:“你來到彭州,半年時間,鑫衆膨脹了十倍不止,錢、女人,應有盡有;如果不是出事的話,你現在都快坐到區人大代表的位置上了……”
“我明白了,這就是我以前抑鬱、焦慮、失眠的原因吧,是明知道是錯的,卻沒法回頭?”大兵問。
“對,要麼成功,要麼成仁,沒有第三條路可走。除非你把別人都賣了,可惜現在,你連這種機會都不可能有了。”上官嫣紅幽幽地道,又給了大兵一個肅穆的,飽含深意的眼光。
“看來,我們之間似乎並沒有信任。”大兵道,隱隱抓到了和這些舊識之間那種微妙。
“現在好了,都信任你。”上官嫣紅笑了。
大兵卻黯然了,他媽的腦子成空的了,知道的都忘了,當然能取得大家信任了,他喃喃道着:“我其實是有點擔心你,本來我想勸你走的,不過看你這麼確定,我就不多說了,反正橫豎都是一條命,撿回來,就已經賺了。”
“對,富貴險中求,大難之後必有大福……現在,安心地做你的總經理,你不是那條非宰不可的大魚。機會還有很多。”上官嫣紅道,隱晦地道。
大兵看不出,是什麼讓上官的心情如此之好,說了這麼多,而且他隱隱地覺得,好像自己和她之間,還有着什麼的秘密。
肯定不是好事,可卻讓他有着莫名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