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夢幻走後,葉辰方纔不解道:“爲什麼放了她?你不是非常想殺了我和那個女人嗎?”
黃凌薇道:“被關的太久,關得我忘掉了仇恨。”
葉辰道:“你的恨還是不夠。”
黃凌薇道:“不是恨不夠,而是愛不夠,夜兒能活着,我就已經非常滿足了。而且,我實在不想這溫馨的場景出現血腥。”她舉起右手,再次祭出空間之光覆在白夜的胸膛,因混沌真火灼燒而產生的光芒更加閃耀,它們好像蠕蟲一般,在白夜身體緩慢爬動,隨着黃凌薇空間之光的指引,匯聚到白夜胸口的陰陽之印上。那裡,是白夜與九嬰的溝通靈印,當混沌之光全部聚集時,又在其外圍加上一層黑紫紋路,顯得異常詭異。
葉辰道:“你不用白費力氣了,被混沌之火燒到,他已經沒得救了。”
雪仙子沉聲道:“你是在炫耀嗎?”
黃凌薇阻止了發怒的妹妹,自信道:“我的兒子比我厲害多了,只是一記混沌真火還殺不掉他,更何況,他體內陰陽合一,恰好與混沌真火屬性相合,誰能降服誰,還是不一定的事情。”
葉辰哼道:“隨便你說好了,這小子也算個人物,能不死更好。來說說我們的事吧,你今日解開封印,我的一大遺憾也了,十八年前分別,我曾答應你再見之日就是我們一決勝負之時。如今,我完成了我們的約定,別說我不給你報仇的機會,來吧,讓我看看你這些年的實力有何長進。”
黃凌薇道:“我們之間的確該做個了結,四靈界已成同盟,與你原靈界勢必有一大戰,若這場大戰能由我們單獨解決,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葉辰道:“沒問題,三個月之後,我會親自前往古靈峰,你在那裡等我就行。”
和夢幻僵持大半個月,葉辰的力量早就消耗殆盡,不安心恢復一段時間是絕對不可能回到巔峰。黃凌薇自然知道這點,不過她和白夜不同,不會趁着這個機會殺了葉辰,而是爽快道:“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破碎的蒼天已經使用五彩石填補,黃凌薇也被救了出來,葉辰再無留戀,帶着一衆殘兵敗將離開幽靜之海。
被封印在這裡多年,黃凌薇現在一看見冰封就頭疼,因此,幫白夜封印了體內的混沌真炎後,她帶着妹妹和孩子離開了幽靜之海。不過,她們可不是飛出去的。黃凌薇已經初步掌握空間之力,一如將時間魔法用的非常熟練的夢幻,只見她伸手一劃,半空赫然出現一個神秘的空間黑洞,黑洞之後,竟是造化靈宗的霞光山上。
三人來到望月峰後的小居,雪仙子不禁感嘆道:“姐姐,你的力量好神奇,居然直接來到了望月峰,現在的你應該比爺爺還強吧?”
黃凌薇道:“爺爺是依靠修煉得來的力量,而我是走了捷徑,得到天麟的妖力,恰巧能夠使用妖尊玉,一系列的機緣巧合下讓我獲得空間力量,兩者其實沒什麼可比性。”
雪仙子道:“我該問你個問題嗎?”
黃凌薇笑道:“你這丫頭怎麼還委婉了,想說什麼就說吧。”
“以你現在的力量應該能打敗夢幻吧,剛纔,爲什麼不殺了她?我不相信你說的什麼母子重逢,不想見血。”
黃凌薇望着昏迷的白夜,嘆氣道:“若她真的死了,恐怕夜兒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什麼意思?”
“一言難盡啊。”
兩姐妹邊走邊聊,很快就來到了黃凌雪的住所。一晃經年,淡雅小居往日那百花爭豔、芳草萋萋的場景已然不在,唯有蕭瑟的秋風,偶爾帶來幾片黃色的落葉。
走在這條小路上,黃凌薇頗感物是人非,以往也能見到這裡的荒涼,只是現在的感情卻更深刻。帶着白夜進入小居,黃凌薇等兩姐妹對他悉心照料。混沌仙火威力不言而喻,萬幸之事乃白夜擁有陰陽之力,與天地混沌之初的仙火有異曲同工之妙。沒有法訣,單純的火焰攻擊是殺不死白夜的。
白夜這一睡便是三天三夜,等他醒來之後,頓時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女子的閨房之中,身上還蓋着清香淡雅的被褥。白夜眼皮一挑,立刻就想翻身而起,可剛剛一動作,他身體就傳來劇痛,全身的骨骼像是要散架,一點力量都提不出來。不自覺的,白夜發出一聲痛苦的大叫。
在客廳聊天的兩姐妹聽到聲音後,立刻衝進了臥室。黃凌薇扶住白夜的脖頸,關心道:“你的傷還沒恢復,動作起來不要太大。”
“你?”白夜望着這個面容陌生的女子,心裡一陣茫然,看着小姨在她身側,白夜猜測這個女人可能就是自己的母親,昏迷之前似乎在朦朧中看過這個女人的樣貌。
雪仙子展顏道:“夜兒,她是你母親,發什麼楞,還不快喊人。”
白夜抿了抿脣,身前的黃凌薇滿臉憐愛,他的確有一絲絲的欣喜,可讓他喊一個陌生的女子做母親,實在有些難。因此,他嘗試了大半天,就是沒有把那句母親說出口。
黃凌薇當然懂他心思,立刻安慰道:“剛剛纔醒過來,不要想太多,你安心休息就好了。”讓白夜舒服的躺下之後,黃凌薇坐在牀邊,喜逢愛子,她是怎麼也看不夠。
相比母親的開心,白夜則是尷尬多了,黃凌薇因爲有千年妖力,外貌很年輕,除了頭髮讓她看着略顯成熟,白嫩的面容最多也就是二十多的小姑娘模樣,比成熟誘人的冰雪仙子年輕多了。而且,黃凌薇的個子不算高,白夜站起比她還高,這麼一個小丫頭,如果不是小姨說出她的身份,白夜說什麼也不會相信她是自己的母親。
“那個,我想睡覺。”白夜實在不舒服,只能請她們兩個出去。
黃凌薇道:“沒關係,我就守在你身邊,你安心睡吧。”
白夜大感頭疼,他實在受不了那炙熱的眼光,無奈之下,他運起妖力,打算先恢復傷勢。剛剛一運,之前的劇痛再次襲來,胸口熱的發脹,整牀被子差點燒了起來。黃凌薇大吃一驚,立刻以空間之法壓抑住白夜的胸口。
白夜哪管他事,立刻震驚道:“怎麼回事?爲什麼我一運妖力胸口就像火燒般痛苦?發生了什麼事情?”
黃凌薇心疼道:“你被混沌之火打中,短時間內不可能使用靈力或妖力,千萬不要勉強。”
“短時間?”白夜無助的揉着腦袋,不耐煩道:“短時間是多久?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
黃凌薇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體質特殊,這纔沒被混沌真火直接燒死,我已經將它封印在你的身體,等它餘溫消散之際,你的力量一定會恢復如常。”
白夜生氣道:“消散?等待號稱創造之炎的神火消散,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黃凌薇着急道:“你別急,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你的力量一定能夠恢復如初,你相信我。”
白夜頹然道:“我想靜一靜,你們可以先出去嗎?”
“我……”黃凌薇還想說話,可雪仙子看不下去,拉住姐姐示意她先離開。黃凌薇無可奈何,只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小居。
屋子陷入安靜後,白夜煩躁的拍打着牀頭,身處通天塔時,他是真的生無可戀,一心赴死,可沒有死成不說,還將自己弄成了一個廢人,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幾乎崩潰。
恍惚的度過了一個下午,直到傍晚,黃凌薇纔再次來到小屋中,她端了一碗白粥,來到牀前:“餓了嗎,吃點東西吧。”
白夜心情不佳,只是搖頭道:“我渾身發痛,什麼都不想吃,你吃吧。”
黃凌薇道:“夜兒,時隔十八年,我們母子再度重逢,這是娘第一次給你做飯。我知道,你只喜歡鄭婆婆爲你做的飯,我確實做不出那種味道,可我相信,我對你愛,絕對不會比她的少。”
白夜一愣道:“你怎麼知道她?”
黃凌薇輕輕一笑,握住了白夜的手腕,剎時間,四周景色大變,兩人再也不是身處望月峰中的小屋,而是在一個滿是水晶的地下山洞中。山洞之內,大勇左右翻飛,正在和一堆紫色的蛇妖戰鬥。一顆顆水晶槍刃翻飛,而大勇乘着月芒,與其猛烈對拼。
“大勇,這是什麼地方?”白夜起身就想幫忙,可劇烈的痛疼根本不由得他動作。
黃凌薇趕緊扶着他,驅散四周的畫面:“放心吧,那孩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白夜道:“我明白了,你可以探視到遠處的畫面,對嗎?”
黃凌薇從懷中拿出一顆妖玉,笑道:“這個妖玉是你父親的,象徵着空間的力量。”
“妖尊玉?”白夜奇怪不已,因爲面對的乃是母親,他也沒有見外,隨手將自己得來幾顆的妖尊玉拿了出來:“你那顆和我這幾個相同嗎?”
黃凌薇道:“它們都是妖尊玉,本質上一樣,但這顆是天芒金猿族的傳承妖玉,其中的妖力自然不是你這幾顆能比的。”
白夜不解道:“都是妖尊玉,顏色、外形、大小的區別都不是很大,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別。”
黃凌薇笑道:“這世間的人類都有一顆腦袋兩隻手,可有的人是王者,有的人是乞丐,你說爲什麼?”
白夜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一對黃凌薇的笑臉,他又有些尷尬的低着腦袋,恰值此時,黃凌薇又將米粥喂到白夜嘴邊,就算白夜再倔強,也不好再說一個不字,只得吃下盛放在嘴邊的粥飯。溫熱的粥中加入了清香小菜和鬆軟肉粒,入口即化,脣齒留香。入得腹部之時,帶來一陣溫熱,此股熱量蔓延到內臟和四肢,令白夜不禁舒爽的輕哼一聲。
“這是什麼粥,蠻香的。”白夜情不自禁,又是從黃凌薇的遞喂中吃了兩口。
“慢慢吃,別燙到。”黃凌薇用手絹擦拭着白夜嘴角,溫柔道:“你下午睡覺的時候,我去了一趟仙界,去了一趟妖界,把一些調理身體仙藥都加到了粥裡。”
白夜道:“不可能吧,加入了藥材粥的味道應該變的……下午你去了仙界和妖界?”
黃凌薇道:“不瞞你,孃親做飯真的一般,所以我在這裡加入了心想事成草,粥裡的味道是孃親最喜歡的味道,我想你應該也會喜歡。至於仙界和妖界,我現在可以自由穿梭空間,到達任何想去的地方,等你調理好了,我就把這招教給你。”
白夜大喜道:“空間穿梭,你真的可以將這一招教給我嗎?”
黃凌薇笑道:“有什麼不可以的,不教給你,我還能教給誰。”
想着自由穿梭到任何地方的能力,白夜心裡難免泛起一絲興奮。黃凌薇見愛子開心,自己更是別無多求。小居中,牀頭前,母子多年後重逢的畫面十分溫馨,白夜雖然沒有完全放得開自己,但也不會因爲力量盡失而感到頹廢,偶爾,還會和母親相視一笑。
食用完母親的愛心晚餐後,白夜身體一陣舒暢,可不自覺的,他也有點頭暈,黃凌薇似乎早料到他的舉動,悉心扶他躺下,替他蓋上被子,悄悄的離開。
“姐姐,看到你們兩個能有說有笑,我真的好開心。”守候在門外的雪仙子也受到他們母子二人的感染。
可誰知,黃凌薇沒有想象中的歡呼雀躍,而是死死的握着拳頭,臉上悽苦不堪,隱隱落淚。雪仙子大驚失措,連忙抱住她。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一直陪在他身邊,他也不會變成一個冷血無情,六親不認的人,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沒有外人的情況下,黃凌薇終於將憋在心裡的情緒發泄了出來。
雪仙子驚訝道:“發生了什麼,夜兒做了什麼事情嗎?”
黃凌薇淚流不止,哽咽道:“我真的好害怕,夜兒從小孤苦無依,嚐遍人間冷暖,世間百態,他見了人間太多的黑暗面,心中根本沒有善惡,狠毒起來,多少人命都不在乎,我好怕不能將他帶向正途。”
雪仙子目光一僵:“姐姐,你?混沌真火主力破壞,卻根本沒聽過什麼封印力量,難道你是故意將他的力量封印住的?”
黃凌薇低頭道:“小雪,我真的好希望教好他,你一定要幫我。”
雪仙子嘆道:“姐姐,雖然我感覺你做的不對,但是,我會幫你的。”
……
白夜的傷勢可不是幾天就能恢復的,從幽靜之海回來後,他一直躺在牀上,屬於半癱瘓狀態,黃凌薇兩姐妹一直悉心照顧他。身體動彈不得,只能躺在牀上,這是一件非常寂寞的事情。黃凌薇開始幾日會讀書給他聽,講一些故事,可白夜哪聽得進去,每次都以勞累爲名,阻止她繼續講那些幼稚且無聊的故事。
這一日,當黃凌薇繼續來到時,白夜搶先道:“娘,你不是說自己是看着我長大的嗎?那你應該知道我都經歷過什麼,我也沒必要瞞你,我不會聽什麼大道理,更不會考慮其他人的感受,我就是我,不會因爲其他人做任何事情而改變。”
黃凌薇道:“夜兒,我沒打算改變什麼,只是怕你無聊,給你講講故事而已。”
白夜道:“統治者爲了穩固統治,通常會編造出一些利於發展的神話,歌頌忠誠、仁義、善良,我也做過同樣的事情,你講這些,不如講講你的故事,我蠻想聽聽你和父親的事情。”
“我?”黃凌薇笑道:“你想聽什麼?”
白夜道:“你和父親是怎麼認識的,靈界與妖族是死敵,是父親救了你,你才愛上他了嗎?”
黃凌薇輕聲一笑,坐到愛子身邊,回憶道:“這個你就想錯了,我認識你父親時啊,他就是一隻小猴子,是我救了他。”
“小猴子?你是說幼年期的天芒金猿嗎?”
黃凌薇感慨道:“是啊,我怎麼說也是造化靈宗第一美女,怎麼會倒追一個妖怪,是你父親對我死纏爛打,那時候,你娘我的力量還不強,可你父親不同,手持靈星第一仙劍帝乾,爲我闖異族,入仙山,戰妖帝,敗星君,活活混出個靈星第一高手的名號,人間妖界,哪有其對手,我一個沒忍住,就答應和他在一起了,嘻嘻。”提起往事,黃凌薇心情不錯,也就忘了對白夜的教育。
白夜眼神微挑,質疑道:“小姨號稱人間界第一美女,是世人公認的,我見到小姨的第一眼都被她迷住了,她比你美啊,你這個靈宗第一美女是自封的吧?”
黃凌薇臉色微紅,在白夜額頭輕點道:“這就是你不知道了,小雪很少露面,比她稍微差一點的我自然當選了。”
“哦。”白夜用眉毛都能猜到她在吹牛,但也不點破,繼續問道:“那紫熙呢?我一直想知道,她是紫雲仙子,是你的長輩,德高望重,爲什麼會對你和父親趕盡殺絕呢?”
黃凌薇嘆了口氣,忽然將乾坤袋拿了出來,緊接着,一系列的寶貝都被她從其中取出,包括至靈玉,妖尊玉,斷界聖斧。上古仙器的外表是非常拙劣的,白夜一眼根本認不出來,但他隨手拿過生着鐵鏽的小斧子後,其斧紋上立刻開始閃動光芒,一陣聖潔的力量向外蔓延。
“這個是?”白夜驚訝的喊了聲。
黃凌薇道:“這是上古仙器中的斷界聖斧,天麟爲了治療我的傷勢,殺掉燭龍,從其腹中取出。這個是上古仙器乾坤袋,來自金猿一族。這個是至靈玉,我和葉辰大戰之後得到的。”
白夜不解道:“我大概能猜到這些是什麼東西,孃親拿出這些是什麼意思?”
黃凌薇道:“夢幻想得到上古仙器和帝乾劍,並得到它們的正確使用方法。至於真正的目的,我這些年來也想了很多,也許她並不是想稱霸天下,而是在謀劃一件大事,這件事很可能與仙界被滅,靈星大劫有關。千百年前,靈星橫現一個頂級異界高手,也就是你見過的異魔,他,毀掉了我們靈星的歷史,幾乎屠戮盡靈星的頂級神獸和守護仙人。你可能不相信,但這件事確實是真的,三十三重天上,如今不剩下一個仙人,只有一片斷壁殘垣。抽空,我會帶你去仙界看看的。”
白夜目光平靜,緩緩道:“李亞楠……”
黃凌薇愣道:“你說什麼?”
白夜道:“那個絕頂的異界強者,名字應該叫李亞楠。”
黃凌薇震驚道:“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
白夜道:“因爲我見過他,周天迷塔中與滅道聖君爭執,我曾觸摸過帝乾劍,那時,我見到了帝乾劍的主人。”
黃凌薇連忙道:“沒錯,夢幻也曾說過,帝乾劍就是那個大惡魔的配劍,可惜我的空間感知並不能觸及一些力量較強之地,你冒險的很多地方,我都沒辦法看到。對了,你知道這個名爲李亞楠的大惡魔被封印在哪裡嗎?”
白夜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但那個男人和我說了不少因果,他應該不是在靈星搗亂的人,罪魁禍首應該是他那個黑暗分身。李亞楠自號月神,曾說自己是因爲一場大戰的原因,導致分身穿越空間來到我們靈星。而且,他曾告訴我,處在靈星的異魔都是幻月大陸中人。帝乾劍又名裁決,是他的配劍,他本想幫助我們這裡,但因爲空間法則的限制,他能使用的力量非常有限,最後是一個叫做星河戰神的傢伙把他分身封印了起來。”
“星河戰神?”黃凌薇不禁叫了起來。
白夜奇道:“娘也聽過這個名字?”
黃凌薇笑答道:“看來這位月神說的應該是真的,因爲我遇到的事情基本能和他對上,他還說了什麼?”
白夜道:“他囑託我一定要湊齊上古仙器,趁着他的分身打破封印之前,這樣就能知道所有事情的因果,同時,李亞楠非常想得到一件名爲太古聖石碎片的寶貝。”
“太古聖石碎片?那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
白夜搖頭道:“我也沒有,而且我發動過所有手下尋找關於這件東西的消息,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是聽過這個名字。”
黃凌薇思索一會後,感慨回道:“看來夢幻想做的事情應該和李亞楠有很大的關係,但她幾乎沒怎麼用過帝乾劍,應該不知道李亞楠的存在。”
白夜沉默了,不禁在心中思考起來:“紫熙她做了這麼多事情,究竟有什麼目的呢?她和李亞楠又有什麼樣的關係?”
黃凌薇猶豫一會後,忽然言辭懇切道:“夜兒,也許孃親看到的只是你的表面,我無法改變你的心意,但我希望你能改變對這個世界的看法,除了醜惡,罪孽之外,這個世界仍然有許多美好的事情,就好像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好兄弟大勇,就像對你忠心耿耿的大貓,就好像對你至死不渝的幾位紅顏知己,還有無論如何都會陪在你身邊的我和小雪。親情,友情,愛情,無論哪一樣都是我們這一生的瑰寶。”
白夜道:“怎麼忽然說起了這個?”
黃凌薇淡然一笑,將至靈玉,妖尊玉,聖斧,乾坤袋等三樣上古仙器都交到白夜手中:“你是孃親的全部,哪怕你殺了人,我也會是那個替你償命的人,但我更希望你是一個英雄,就好像你父親一樣。如今,我把這幾樣東西都交給你,將來,假如那個恐怖的魔王再降靈星,孃親一定會和他拼死一戰,假若我輸了,你也有機會爲我報仇。”
白夜心裡一暖,不禁笑道:“一別十多年,你沒養過我一天,我們纔剛剛見面,你就準備和我告別嗎?”
黃凌薇連連捂住他的嘴:“別亂說話,我纔不是對你做什麼告別,只是希望你能代替夢幻,成爲那個集齊上古仙器和帝乾劍的人。”
白夜道:“遇到孃親之前,我已經有了太極仙圖,周天迷塔和星辰印鍾,再加上今天的乾坤魔袋,至尊聖玉和斷界神斧,上古九仙器我已有其六,剩下的只有造化明鏡,輪迴寶玉和萬龍葫蘆吧?”
黃凌薇道:“萬龍葫蘆在九轉魔龍一族的手中,這一點我可以確定。至於造化明鏡,它應該在我的師妹錢曉彤那,她啊,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至於最後的輪迴寶玉我就不知道了。”
白夜把自己的幾個妖尊玉還有黃凌薇的全部融合到一起,包括黃凌薇那顆擁有着空間力量的妖玉,近十顆妖玉合一後,形成一顆與至靈玉相近的寶玉。靈玉屬靈力,妖玉屬妖力,其他人定不得使用之法,這世間,唯有擅用幻陰、妖陽之兩儀破的白夜方能將運用自如,可令人奇怪的是,白夜雖然能自由驅動兩顆寶玉,卻始終不能將它們合二爲一,它們如同太極的黑白魚一樣,相互追逐,始終不得融合。
黃凌薇道:“也許是妖尊玉不全,兩者力量不適的原因吧,等將來你集齊了妖玉,再試着將它們融合成至尊聖玉吧。”
白夜嘆道:“只好如此了,不過孃親,你將妖玉給了我,你還能使用空間力量嗎?”
黃凌薇道:“修煉就好像學知識一樣,當你真正懂了一本書,你就再也不需要它了。”
白夜淡然一笑,把玩起手中的幾件上古仙器。剛剛有了母親,白夜感覺良好,別的母親都是送什麼糖葫蘆,小泥人,自己的母親倒好,直接將這世間最珍貴的上古仙器都送給自己當玩具。這種感覺,真讓白夜有種莫名的安心感,自己以後也是有人疼的,我看誰還敢欺負我……當然,現在也沒人敢欺負白夜。
黃凌薇以前只是看着白夜長大,並沒有真切的與白夜交談過,經此一番交談後,她願意將一切的希望都寄託在虧欠太多的兒子身上。可由於自己的私心,黃凌薇並沒有解開封印,一方面是讓白夜修身養性,另一方面,她也很想享受這難得的相聚時間,好好陪着兒子。
因靈盟成立之故,造化靈宗並不似往日繁華,門下弟子紛紛聚向古靈峰新建的神宮,再加上李修潔等高手全部被白夜派出執行任務,因此,靈宗弟子唯有寥寥幾人。白夜可不是能經受寂寞的人,在牀上待了大半個月後,他就拜託母親帶着他到處走走。
黃凌薇不忍違背,就想帶着他去十念靈樹下,講講自己小時候的趣事,可一到地方,黃凌薇才發現靈樹居然被人毀掉了。轉念一想,這可是自己兒子做的好事啊,不由得,黃凌薇埋怨的看了眼白夜。
“事先聲明,李修潔叔叔自己作孽,派那麼多人追我,不關我的事。”白夜聰明絕頂,自然第一時間撇清關係。
黃凌薇道:“這是孃親長大的地方啊,你還真下的去手,小時候,我經常帶着你父親在這棵樹上玩,可現在,唉。”
“娘,你一提起爹眼神就特別溫柔,你是不是很想他?”
黃凌薇笑道:“他一直都活在我心裡,冥冥之中,他也在保護着我。”
白夜好笑道:“這個世界,我們能靠的只有自己,如果爹真的保護你了,你也不會被封印這麼多年。”
“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
白夜聳肩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不過以後媽媽多了一個小守護神,有我在,沒人敢碰你一下。”
“你的靈力都沒了,現在就像一個孩子,怎麼保護我,還是讓娘來保護你吧。”黃凌薇輕聲一笑,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可忽然間,她面色一愣,向左方伸出手掌,白嫩的手掌中泛起一陣黑光,遠處傳來一聲大叫,一個造化靈宗的弟子從遠處飛來,栽在兩人的身前。
“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靈宗弟子,怎麼偷偷摸摸的。”黃凌薇對靈宗弟子非常親切,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
那弟子年歲尚小,不識黃凌薇,但卻認識白夜,被空間之力拉過來後,單膝下跪在兩人身前,慌忙道:“參見盟主!”
“盟主?”黃凌薇稍有一愣。
白夜道:“你是哪個堂下的?”
那弟子恭敬道:“啓稟盟主,我是神符堂下的趙明。”
白夜道:“是來這裡幫忙轉移物資的嗎?”
“是的。”
白夜道:“去忙吧,別出現什麼遺落。”
“屬下告退。”那弟子恭敬一拜後便離開。
見這弟子如此懼怕白夜,黃凌薇不禁笑道:“你這個盟主的威嚴還真是大,他眼神裡寫滿了恐懼,好像你一個不開心就會殺了他一樣。”
白夜道:“哎,娘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們得跑路了。”
“你在說什麼?”
白夜道:“剛纔的人是我對頭那邊的,孃親剛纔無意中說我靈力盡失,他一定會向上報告,我估摸着,不用多久,他們就會派人來殺我。”
黃凌薇奇怪道:“剛纔那個弟子看起來蠻恭敬的,你怎麼知道他是你敵人。”
白夜笑道:“我問他兩個問題,他的回答都是謊話,神符派弟子必須擅場符咒,手指因畫符之故,幾乎都會沾染一些顏色,可他的手指十分白皙。另外,靈盟最忌職權混亂,搬東西這種事只會給後勤。”
黃凌薇道:“那你剛纔怎麼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白夜道:“孃親不是不想讓我隨便殺人嗎,能放就放吧,再者,把這個消息告訴敵人,關鍵時刻說不定能起到點作用。”
黃凌薇哼道:“又想耍什麼小聰明嗎?”
白夜笑道:“不知不覺就想陰人,這種感覺蠻好玩的,孃親你有空也可以試試。”
黃凌薇道:“我通常都是用拳頭和壞人交流,改天你也可以試試。”
“少來了,娘,帶我回古靈峰,我的手下都在那裡,好好整頓一下這羣不乖的傢伙。”
黃凌薇猶豫一瞬後,輕聲道:“古靈峰不急,我們去拜祭一下你父親吧。”
“我父親?”白夜心裡一跳,嘆氣道:“我們要去古猿山嗎?”
黃凌薇道:“不,天麟安眠於海外仙島蓬萊,並不在古猿山中。”
白夜道:“那座仙人居住的海外島嶼嘛?我從沒聽說任何人去過那裡,沒想到孃親居然知道那座島嶼在哪。”
黃凌薇想了想後,有些懷念的說道:“其實我是被人帶去那裡的,也是他從夢幻手中救了我和你爹,只是,我一直不知道他是誰,這也是我今生的一大遺憾,若能知道他是誰,我定會好好報恩。”
白夜道:“他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有何特徵,用的又是何種功法?”
黃凌薇道:“時間過得太久了,外貌的話,記得不是特別清,因爲那時我心裡想的全是天麟,和他只是匆匆一見,不過……”黃凌薇臉色忽然露出壞笑,調皮道:“他長的和我的乖兒子蠻像的,都是一個大帥哥,讓人一見傾心的那種。”
白夜臉色一抽,尷尬笑道:“沒想到孃親也喜歡帥哥。”
“哈,哪有女人不喜歡帥哥的,除非她是瞎子。”
白夜倒是蠻贊同她的說法,這本來就是一個看臉的社會,女人長的美,男人長的帥,就會擁有天生的優勢。
因爲暴露了自己位置的緣故,白夜非常不想繼續停留在霞光山,所以黃凌薇帶着妹妹和兒子,第二天就正式啓程。黃凌薇本是想用空間穿梭到達黃海,隨後直接前往蓬萊島,可空間力量極耗妖力,這些天來,黃凌薇爲了替白夜治療身體,從仙界、人界、妖界找來不少天材地寶,也因此消耗了不少的力量,她並不想繼續消耗力量,再加上路途也沒多遠,朱雀鳥飛得幾日就能到達,於是乎,三人也就當做旅遊前往目的地。
較爲可惜的是,白夜的身體一直沒有復原,一運靈力和妖力身體就難受的打緊,拖着這無用的身體,他心底深處其實是蠻悲傷的。
虛弱的身體加上壓抑的心情,飛行於高空的白夜居然感染了風寒,靈力和妖力對疾病的抵禦極強,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愣是發起高燒。黃凌薇和雪仙子實力高強,一個是空間女神,一個是冰雪女神,可她們兩個一個也不會治療感冒,只能停歇在一間旅館中,找來一些治療感冒的藥草。
從來沒有生過病的人,一生起病來最嚇人,白夜身體滾燙,連日連夜咳嗽,嗓子嘶啞,肺中出血,痛苦的不得了。這可把黃凌薇兩姐妹嚇壞了,兩人分別行動,找來一大堆天才地寶,病者,極忌藥不對理。白夜虛不受補,病上加病,差點一翻眼不醒人事。
黃凌薇哪能忍受這種事情的發生,將方圓五百里之內的名醫都給找來,旅館裡三層外三層,幾乎都是大夫的身影。妖仙之子,豈是一般藥物能理,面對昏迷不醒的白夜,這羣大夫大眼對小眼,沒一個敢打包票能治好白夜,居然還將白夜推諉於其他名醫。
黃凌薇大怒不已:“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治不好我兒子,我就把你們的招牌都砸了,不就是一個尋常感冒嗎,怎麼能治不好?”
場中數十名大夫瑟瑟發抖,唯有一位年邁的醫者敢於上前,解釋道:“仙子,令公子確實只是感染風寒,可他體質極其特殊,免疫百毒,免疫毒素的同時,自然也能免疫我們開的藥,所以草藥對他無效。再者,令公子身體堅如鋼鐵,我們的銀針根本刺不破他的皮膚,如此一來,鍼灸之法自然也無效。我們真不是不想幫他治療,是真的治不了啊。”
黃凌薇氣道:“那就不能想點別的辦法?難道讓我眼睜睜看着他這樣病下去?”
場中名醫面面相覷,紛紛搖頭。就在此時,一名皮膚白淨,長着小鬍子的年輕大夫忽然走了出來,他的身材比較矮小,穿着不合身的外褂,好像是江湖術士一樣。
“那個,能不能讓我試試啊?”年輕大夫有些猶豫的問道。
黃凌薇正無措,眼見有人毛遂自薦,她立刻大喜道:“你有什麼辦法,快給我試試。”
那大夫聲音清脆悅耳,令人十分舒服,只聽她小聲道:“我家祖傳一套按摩秘法,可強身健體,治癒百病,說不定能對令公子有些效用。”
一聽用按摩治感冒,場中一大羣名醫立刻鄙視的搖頭,還口出不遜。
黃凌薇哼道:“至少人家敢試試,你們除了乾瞪眼還能幹嗎,小兄弟,你試試吧。”
年輕大夫面色一喜,快跑幾步來到牀邊,拉開簾曼,熟練的解開白夜的上衣,使其裸露上身,並對其頭頸,胸間,腰肋等部位實施按摩。這大夫按的非常認真,且一按就是大半個時辰,將黃凌薇和一衆名醫看的眼皮發重。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睡着的時候,昏迷不醒的白夜居然張開眼睛,迷糊叫道:“娘,好熱啊……”
黃凌薇大喜,立刻趕到牀邊:“夜兒,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好點了沒有。”
白夜沙啞道:“頭還有點暈,不過比之前好多了,這是誰,怎麼這麼多人。”
黃凌薇抓住白夜的手,安慰道:“他們都是來幫你治療的,不過現在好了,找到真正的名醫了,你安心休息,一定會好的。”
白夜溫柔一笑,輕輕的點頭。
找到真正的名家後,黃凌薇將其他大夫驅趕出去,只留下這個年輕大夫。這年輕大夫在按摩過後,又說道:“按摩只是輔助治療,真正治好他還需要一些藥草,我家祖傳有一秘方,治療感冒的效果極好,我給他煎一副藥吧?”
黃凌薇心道:“你家祖傳的東西還不少。”不過,他畢竟是醫生,黃凌薇哪能這麼說,只是笑着道:“麻煩大夫了,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說,後廚那邊我早就吩咐好了。”
“嗯,我很快就回來的。”年輕大夫背起大大的醫藥箱,前去煎藥。
黃凌薇歷經風雨,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小大夫怪異無比,因此,在安慰白夜幾句,讓他睡覺後,她親自跑到後房,躲在暗處看這個大夫煎藥。此時已過一段時間,只見這個小大夫挽着袖子,拿着一個紙扇,認真的對砂鍋下方的火焰扇風,因爲距火焰較近的緣故,大夫的額頭留下一道道汗水,可他也不在意,用兩臂的衣物擦拭後,就繼續看火,好像這壺藥是黃金寶玉一般。
“難道我遇到了一個醫者仁心的好大夫?”黃凌薇不禁在心中爲這個大夫點贊。
煎了約莫兩個時辰後,年輕大夫終於將藥煎完。黃凌薇實在不相信他別有居心,所以就沒有阻止他,親手喂白夜喝了下去。
剛喝第一口,白夜蒼白的臉色就變黑:“這是什麼,苦死了,我不喝。”
黃凌薇急道:“夜兒,乖一點,這碗藥大夫煎了很久,喝下去病就會好的。”
白夜道:“我命沒有那麼薄,一點感冒而已,幾天就好了,你放心吧。”
“聽孃的話,喝一點吧。”
“我不想喝。”
黃凌薇無奈道:“你就喝一點吧。”
“說了不想喝,不要這麼煩好嗎?”
第一次見白夜如此倔強,黃凌薇進退不得,端着一碗藥,不知該好好勸還是直接離開。前些日子,母子二人沒發生過什麼對立,如今因爲一碗藥,黃凌薇是真明白這個兒子有多倔。
還好,小大夫善解人意,他見黃凌薇尷尬,快跑幾步走上前來,小聲道:“那個,你別生氣,對病情不好,我幫你按摩好嗎?”
“滾。”白夜只說了一個字。
黃凌薇氣道:“夜兒,他是治療你病的大夫,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
小大夫趕緊擺手道:“沒關係的,沒關係的,他可能心情不好,我們先出去吧。”
黃凌薇是又生氣又心疼,但她對白夜實在無可奈何,只能跟隨小大夫一起離開房間。來到旅店的大廳後,黃凌薇大感鬱悶,坐在沙發上生悶氣。小大夫適時的遞上一杯茶水,安慰道:“放心吧,我看他就是喜歡發小孩脾氣,一會就好了。”
黃凌薇嘆道:“這個孩子脾氣太大了,讓大夫你見笑了。”
“不會不會,你纔要好好休息纔對,你爲了他跑了這麼久,一定累壞了吧。如果等他明天回過神看到你這樣,會很傷心的。”
黃凌薇道:“你說的有禮,那我就去休息一會,也拜託你留在這裡幾天。”
小大夫笑道:“你放心吧,我現在是醫生,一定會治好他再走。”
眼見自己從大街邊找來的大夫如此仗義,黃凌薇內心十分感動。返回房間後,黃凌薇一直想着怎麼照顧自己的寶貝兒子,讓他乖乖聽話,爲此,她特地起身從街上的書店找來一本關於教育孩子的書籍。可惜,黃凌薇那一看書就頭疼的毛病還是沒改過來,只看了一小會就頭暈眼花,不過,爲了寶貝兒子,她誓死堅持。
第二天一早,黃凌薇按照着昨晚所學,興沖沖的跑到白夜房間,可誰知,剛一進去,她就看見那個小大夫正在喂白夜喝藥,兩人說說笑笑,氣氛非常和諧。黃凌薇愣住了,她實在想不明白,一個陌生的大夫是怎麼讓白夜老實起來的。
“喝完了會有點犯困的,你安心休息吧。”小大夫爲白夜蓋過被子,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間。
立在門口的黃凌薇對他比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到外面說話。兩人走到客廳後,黃凌薇立刻問道:“你是怎麼讓他吃那麼苦的藥?”
小大夫笑道:“他喜歡蘋果的味道,我在藥材里加了些香料,讓他喝起來就像喝蘋果汁一樣,他自然就肯喝了。”
黃凌薇道:“蘋果?他喜歡蘋果嗎?你怎麼知道的?”
“嗯?”小大夫卡殼一瞬後,笑着回道:“今天早晨我幫他準備了一份早餐,順便和他聊了會天,知道他喜歡吃什麼食物。薇仙子,我也幫你準備了一份早餐,你快去坐着吧,我幫你拿。”
眼見小大夫屁顛屁顛的跑開,黃凌薇心中醋意橫生,白夜居然和一個剛認識的小年輕說了這麼多話,還聊什麼喜歡的食物,這可是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啊。黃凌薇的心中充滿着挫敗,很是沉悶。
“薇仙子,白夜已經喝了藥,重感冒好了很多了,你不用擔心。”小大夫還以爲她是因爲白夜的病情擔心。
黃凌薇裝模作樣的點頭後,納悶問道:“你怎麼和他聊天的,他這個人看起來容易相處,但很少和別人聊生活上的事情。”
小大夫笑道:“他很認生的,對不熟悉的人是滿嘴胡說八道,甚至有可能玩死人,就好像一個刺蝟,一靠近就會被刺傷。可只要成爲他的朋友,讓他褪掉那層保護自己的尖刺,你會發現他其實是很溫柔很體貼的人。”
黃凌薇仔細一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白夜真正想對好的人,真的會不留餘力的照顧。可忽然間,她皺眉道:“你怎麼這麼瞭解他?”
“那個……我是猜的啦。”
黃凌薇面色怪異,越來越覺得這個大夫古怪,不會是從哪裡找來一個怪人吧?不管怎麼說,他暫時對白夜有利,黃凌薇也不趕他走,只是讓他留在這裡照顧白夜。日間按摩,定時煎藥喂服。反覆幾日之後,白夜的病情明顯好轉,已經能自由下牀行動。偶爾,黃凌薇會扶着他到城外的樹林中散步,讓他呼吸些新鮮空氣。
這一日,母子二人來到青蔥的樹林後,黃凌薇道:“夜兒,都怪娘不好,明知你靈力未復,身體孱弱還帶着你遠行,差點讓你遭逢大難。”
白夜道:“這和娘有什麼關係,每個人都要經歷生老病死,悲歡離合,我怎麼會例外。”
黃凌薇嘆道:“初見之時,我曾在內心發誓,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可你遇到我之後,好像就沒遇到什麼好事。”
白夜笑道:“這個技能不錯,孃親哪天遇到什麼不喜歡的人,陪在他身邊就行了。”
黃凌薇拍着他的腦袋,輕哼道:“當娘是掃把星嗎?”
“哪敢哪敢,我看娘開個玩笑,我也和你開個玩笑。”
黃凌薇道:“可以和我說說你都喜歡什麼嗎?孃親想更瞭解你一些。”
白夜道:“喜歡什麼?我沒什麼喜歡的,但討厭的東西很多。”
黃凌薇道:“你都和那個剛認識不久的小大夫說了自己的喜好,難道我連那個小大夫都比不上嗎?”
白夜奇怪道:“我和他說了喜好?我什麼時候和他說了喜好?”
黃凌薇道:“孃親這幾天給你準備了不少吃的,不都是你愛吃的嘛,蘋果,酥油餅,幹核仁,我看你吃的很開心啊?”
白衣點頭道:“那些我吃着確實不錯啊,可關那個大夫什麼事,不是你給我準備的嘛?”
黃凌薇震驚道:“不是你和他說……”話剛說出一半,黃凌薇就瞧見白夜那怪異的眼神,剎那間,黃凌薇知曉那個大夫說謊了,他根本不是從白夜嘴裡問出的這些,而是他本來就知道白夜喜歡什麼東西。不想讓白夜擔心其他事,黃凌薇立刻轉移話題道:“不說這個了,娘繼續陪你走走吧。”
“好。”
陪着愛子走在叢林之中,黃凌薇心中思考不斷,這個小大夫肯定別有目的,可他究竟是因爲什麼纔來到這裡的。冥思苦想後,黃凌薇決定試探一下他。
當晚,白夜喝藥休息後,黃凌薇急匆匆的敲響了小大夫房間的門。
“薇仙子,怎麼這麼急,出了什麼事情嗎?”小大夫頭髮散亂,迅速出來迎接。
黃凌薇急道:“我妹妹去幫夜兒找點東西,可她剛纔忽然傳音給我,說她遇到了危險,我必須趕去。”
小大夫連忙道:“那你快去救雪仙子吧。”
黃凌薇道:“夜兒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能不能請你去照顧他。”
小大夫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那拜託你了。”黃凌薇裝出焦急的樣子,右手手掌向下一劃,頓時劃破空間,黃凌薇縱身穿越空間裂縫,消失在場。
小大夫直到空間裂縫消失後,才嘆了口氣。匆匆整理容顏,他輕車熟路的來到白夜房間。此時的白夜正在熟睡,沒了往日的盛氣凌人,現在他看起來十分可愛。小大夫雙手拄着下巴,吃吃的笑着,似乎在想什麼開心的事情。
“奇怪,他到底想幹嘛?”躲在空間縫隙中的黃凌薇一陣納悶,空間之力變換莫測,她如今使用的這招是次元法訣,能夠看到周圍發生的一切事情卻不會被發現,是觀察別人最好的技能。在不斷的觀察中,黃凌薇發現小大夫越來越不對勁,剛開始他還只是抓着白夜的手,可揉着揉着,他居然如同一個小女人般,幸福的依在白夜肩上。
看到這個動作,黃凌薇可不會傻到以爲這個小大夫有什麼特殊愛好,細聲細氣的聲音,輕柔的動作,黃凌薇猜測這個傢伙應該是女人,可她用了什麼秘法,怎麼讓身體幻化成男人,更恐怖的是不會被我發現?
“這種男人不值得你這樣,他只會讓你傷心欲絕。”
就在小大夫和白夜溫存時,忽然傳來一道聲音,黃凌薇大吃一驚,以她那通天的靈力居然都沒發現這個房間中隱藏着外人,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地板上閃起魔法陣的光芒,隨着光芒越烈,一行三人緩慢從魔法陣中升起。
黃凌薇眉毛一挑,瞭然道:“雲……雲夢鈴和傳送魔法師,她們怎麼會搞在一起?夜兒將她打傷後,是夢幻救了她嗎?”
在黃凌薇訝然的目光中,身穿黑袍的雲夢鈴冷笑一聲,陰狠道:“等了這麼久,終於讓我等到機會,黃凌薇一走,就是白夜赴死之時。菲菲,你讓開,讓我殺了他!”
黃凌薇眼色一喜,原來這個乖巧可人的小大夫是白夜的小情人菲菲,也就是自己的兒媳婦,難怪如此溫柔可愛。黃凌薇不禁在心中讚歎起寶貝兒子的眼光。
“鈴姐姐,我勸過你很多次了,你爲什麼還是不肯放棄呢?”菲菲無奈一嘆,從牀頭上坐起,同時,爲防吵醒白夜,她還順手使出魔法,佈下一道隔音結界。
雲夢鈴嘲諷道:“我說過,這個男人就是天下間最大的負心漢,不說他對我做的事情。就說你,你之前被困迷塔,生死未卜,他卻一點都不關心,這說明在他心裡根本就沒有你的任何位置。”
菲菲輕嘆道:“姥姥都把我救出來了,還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做什麼。”
雲夢鈴笑道:“想那些做什麼?當然是想提醒你,我聽說了,上一次你興沖沖回來見他,可他卻和百靈那個女人風流快活,你不是偷偷哭了一天嘛?難道忘記了。”
菲菲氣道:“不關你的事!”一提及此事,從沒發過火的菲菲也爆發了。
雲夢鈴道:“這種男人不值得你喜歡,否則,你只能像我一樣。”明明想着痛苦的事情,雲夢鈴卻露出快意的笑容,她抽出配劍,緩緩走向牀邊。
菲菲神色一緊,只見她搖身一轉,瞬間化成身穿綵衣的女子原樣:“我知道老公刺了你一劍,可那是你先挑起的,你現在這麼做,姥姥會殺了你的。”
雲夢鈴道:“那個女人說過,無論我做什麼都沒關係。”
菲菲道:“姥姥這個老流氓,嘴裡就沒一句真話,你真的相信這一句?”
雲夢鈴道:“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只要能殺了他,讓我做什麼都無所謂。而且,就憑你的力量,還阻止不了我。”嗡的一聲,雲夢鈴直劍刺去,菲菲緊皺眉頭,右手出現一根水晶法杖,以晶遁魔法擋住這飽含仙力的一劍。
“給我讓開!”
雲夢鈴手下連動,驅使仙力不斷進攻。消失一段時間後,菲菲的力量怪異無比,竟已習得異界魔法,其詭異變化,能使出精神衝擊、火焰穿梭、水晶突刃等多種魔法,剛戰之時,竟和修得仙力的雲夢鈴不分上下。
黃凌薇在一邊看着自己兒子的風流債,不斷的摸着腦門:“夜兒啊,你惹的麻煩還真是不少,你讓孃親怎麼幫你?”
雲夢鈴和菲菲的實力皆屬不弱,這一打起來差點將旅館掀個底朝天。黃凌薇左思右想,始終想不到應該怎麼面對這兩個白夜有愧的女孩。數次交手後,兩人已分高下,魔法再變換卻也比不上正統仙力,雲夢鈴一招仙劍風訣就將菲菲打傷,同時一劍刺向躺在牀上的白夜。
黃凌薇無奈一嘆,只能準備出手,可這時,空氣溫度忽然冷了下來,雲夢鈴的仙劍被堅固的寒冰給擋住,雪仙子忽然出現在白夜牀前,只見她輕聲嘆道:“鈴兒,別這樣。”
“你……你……”雲夢鈴一陣驚訝,可她根本不能從玄冰中抽出仙劍。
雪仙子道:“夜兒在處理你的事上確實欠佳,對不起你,或者說,夜兒不是一個好人,可他是姐姐唯一的兒子,我不能讓人傷了他,你走吧。”
話一說完,被困住的仙劍一個鬆脫,雲夢鈴一連倒退數步。
“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否則,只要一有機會,我就會殺了他。”雲夢鈴咬牙切齒的說道。
雪仙子道:“我不會殺了你,也不會讓你殺了他。”
“你?”雲夢鈴大氣不已,可面對這個靈界頂級強者,她那初獲的仙力並沒有太大用處,無奈之下,她泄氣的回到空間魔法陣前。不知爲何,菲菲見到雪仙子後,也慌張起來,拔腿就跳向窗外。
“菲菲?”雪仙子喊了她一聲。
菲菲站在窗上,對她擺了擺手:“小姨,我現在還不能和白夜哥哥見面,或許以後的機會也很少,希望你能理解我。”
雪仙子道:“我從不干預其他人的決定,只是,如果你需要任何幫助,可以來找我。”
“放心吧,小姨,這次菲菲回來,只是希望能見白夜哥哥一眼而已,如今願望實現了,我也該走了,還請你不要告訴凌薇阿姨。”
雪仙子別有深意的望了眼牀邊,輕輕點頭,可她心中卻是無奈道:“她一直都在看着你表演,怎麼需要我告訴她。”
“謝謝小姨。”菲菲一個翻身,身形瞬時遠遁出去。
衆人都走之後,黃凌薇才嘆息一聲,解除了靈訣,摸着白夜的腦袋道:“兩個女孩一動一靜,一溫柔一火爆,同時把她們拿下多好,爲什麼偏偏要喜歡上紫熙呢?”
雪仙子道:“如果他能想明白這一點,事情也不會發展到如今的境地。”
黃凌薇道:“感情這種東西,是最無法捉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