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下次這種話不要再說了,你現在是劉御醫的妻子,有些話是不能隨意說的,免得讓人看輕了,知道嗎?”冷意晴無奈地搖搖頭,擔心阿薩要是這樣下去,以後只會被同朝的官家夫人笑話。
阿薩朝冷意晴屈了屈膝,點頭應下了,“還好小姐點撥奴婢,不然奴婢可就把夫郎的臉都丟盡了。”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有些事情不能肆意而爲了,下次見到我也不需要自稱‘奴婢’,明白嗎?”
“好,我記下了,”阿薩一點就通,馬上更改了,冷意晴這才放她回去了。
出門時,碰上已經穿戴整齊的百里修,低頭福身後倉皇離開。
冷意晴怔怔地盯着百里修的脖子看,看得他實在忍不住了才捂住了脖子,調侃道,“娘子若是欣賞爲夫這張臉的話,爲夫定是很樂意的,但是這麼盯着爲夫的脖子,爲夫會誤以爲你想……咬它。”
冷意晴想着阿薩的話,也是信服這話中有幾分道理的,凌書桓就是最好的例子。
“怎麼怪怪的,是不是阿薩對你說了什麼?”百里修莫名其妙,同時擔心一聲不吭的冷意晴是不是有心事,“有什麼想不開的和我說說,如何?”
冷意晴捏緊了藏在袖中的手,斂了斂思緒後,展露笑容道,“你脖子上的抓痕打哪裡來的?”
百里修伸進衣襟裡頭,仔細摩挲後,微微一笑,回道,“抓的。”
“女人?”
“嗯。”
冷意晴看到百里修點頭後,忽然覺得眼前一黑,猛然後退了好幾步後靠在了牆上,‘咚’地一聲,後腦勺結結實實地撞了上去。
“嘶”,冷意晴痛得倒吸了一口氣,眼淚瞬間滑了下來。
百里修疾步上前,把她抱了起來,心疼道,“這麼激動幹什麼?不就是幾條抓痕呢,又不痛。”
如此輕描淡寫,讓冷意晴的心驀然一涼,冷着臉說道,“是啊,真的不需要太激動,對你百里公子來說,幾道疤痕算得了什麼。”
百里修越發納悶了,把她放在牀榻上之後,迫使她正眼看着自己,“你這是想急死我嗎?說清楚,我也好自己我檢討,到底是哪裡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來。”
“好,那我問你,你脖子上的抓痕是怎麼來的?”冷意晴發現自己要是不強迫自己的話,根本說不出話來了,還未成親就出現出這種情況,讓她情何以堪啊。
“這……?”百里修撫上自己的脖子,隨後便是張狂不羈地大笑了起來,“晴兒,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你該不會認爲我出去找別的女人了吧?”
“難道不是嗎?”
“誰告訴你的?阿薩?她可是親眼看到了?”
一連三個問題把冷意晴問得啞然,這些都不過是猜測,可是心中那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她非常的難受,不在意也就罷了,可偏偏在意得緊了。
“傻瓜,你是怎麼想得?以爲我百里修是那種豬狗不如的男人?”百里修將愣怔的冷意晴摟進了懷裡,幽然嘆氣道,“我怎麼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呢,就算讓我死我也會把清白留給你的。”
“可是……”冷意晴哽咽了,一行清淚滑了下來,剩下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哎,我這抓痕啊……”百里修擔心自己要是在不解釋的話,肯定會讓小妮子誤會的,所以捧着她的臉,對上那雙清澈如潭的眸子,笑道,“我這抓痕啊是一個叫晴兒的丫頭抓的,她夜裡睡覺不老實,居然張牙舞爪地對付了我一整晚,你說我要不要懲罰她呢?”
“呃?”冷意晴呆住了,他的意思是她抓的?不可能,她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不相信?”百里修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鄭重其事地問道,“你可是還當我是你男人?”
這麼露骨的話讓冷意晴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那你就老老實實地和我說說你的心事,”百里修視冷意晴爲心尖寵,所以很多時候都不去管她事情的同時,都在一邊默默地守護,而這次他也等着冷意晴自己和他說的,然後,等來的卻是脖子上的三道抓痕。
“我沒有……心事,”冷意晴顯得有些猶豫,因爲她不知道生母的事情該怎麼和百里修說,若是她要去報仇,他會同意嗎?眼看着兩個人要成親,從而成爲一體了,他會放開她嗎?她不敢去想,因爲想得越多顧忌就越多,索性就把這件事情埋藏在心裡了。
“你有,”百里修那琥珀色的眼眸驟然冷凝,變得猶如深潭般得幽深,“我是你男人,希望爲你分擔任何事情,哪怕是死,也要與你一同共赴黃泉。”
冷意晴聞言,撲在百里修的懷裡,強壓住自己的哭聲,等發泄過之後,才拉着他的前襟擦拭着自己的眼淚和鼻涕,然後默默地擡起頭,嗡嗡地說道,“若溪姐姐幫我問了一些舊聞,我母親佳玥長公主或許是被害的,身爲人子,我這心裡一直都扎着一根刺,那我是不是應該要爲她報仇?”
“那你想好了嗎?”百里修輕聲問道,見那她軟弱無助的樣子,一陣心疼,恨不得能爲她分擔絲毫。
“想好了,”冷意晴點了點頭,確認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我是應該學會放手,而且那也只是個可能,我犯不着爲了它而取消和你的婚事。”
百里修一裂嘴角,露出一排潔白的皓齒,邪魅笑道,“傻瓜,你能這麼想就好了,都這麼久了,再說那些事情還有什麼用?活得開心快樂纔對。”
“嗯,”冷意晴趴在了百里修的肩頭,緩緩閉上的眼睛,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而百里修的心裡卻是翻江倒海,小妮子是什麼樣的人他清楚,要是能這麼輕易放下,那就不是冷意晴了。可是,離成親還有五天,他是不會讓婚事泡湯的。
過了一夜,百里修的脖子上又多了兩道抓痕,就連肩膀上都多了咬痕。
冷意晴見了之後,懷着歉意道,“其實我真沒想那麼多,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百里修最清楚了,昨晚子時一過,冷意晴便哭醒了,然後抓着身邊的東西就咬,還亂抓一氣,爲了不把她嚇醒,百里修只有忍痛讓她咬了。
“興許過幾天就會好的,別擔心了,”百里修柔聲安慰,心裡卻是越發的不安起來。
因着冷意晴的情緒起伏大,所以百里修特地帶着她出門,希望能讓她忘卻心裡的煩惱,兩人還未逛到藏珍閣呢,就看到醉心樓旁邊的告示牆前圍了很多的百姓,一個個探頭探腦地,不知道再看什麼。
冷意晴好奇,神使鬼差地朝那邊走了過去,百里修立在原地等着她,因爲他已經知道這幾天京城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衛府嫡長女,尚在襁褓之中,十六年前被人拐走,這些年來一直尋找未果,望有人提供線索,找到後,賞金千兩。”圍觀人羣中有人大聲地念了出來,就算冷意晴沒有看清楚上的每一個字,可也是聽得清楚了。
認真聽完的人一陣譁然,有人還起鬨道,“十六年前丟的孩子,現在怎麼可能找到回,這衛侯爺是想成爲國丈想瘋了吧。”
太上皇離開京城時已留下聖旨,新皇玉琪必須立佳玥長公主的女兒爲後,所以天朝上下誰都知道這件事情了,而衛府尋找了一段時間,沒有結果後纔開始張貼告示的。
“你不知道了吧?”一個粗狂的男子饒有興趣地挑起了話題,“衛府侯爺家的小姐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你們想不想知道啊?”
“什麼?”好事者還不少,一起鬨便把冷意晴給擠了出來,爲了能聽到更多的事情,她儘量不走遠一步距離。
粗狂男子神秘一笑,朝大家說道,“衛家姑娘的咯吱窩後面都有一塊蝴蝶形狀的紅斑,人稱是點硃砂,要是大家能把這個帶點硃砂的女子找到,那她就是衛府的嫡大小姐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呀?”有人肆意地調笑了,“莫不是你和衛家的小姐那個什麼了?”
“哈哈哈……”一羣人是笑得肆無忌憚了。
“這好辦,”又有人馬上出了注意,“那小姐是被人拐走的,那麼小留着也沒用,許是丟在哪個勾欄妓院裡了,大家都去那裡關顧一下不就可以找到了嗎?”
話音落下,一切驟然靜了下來,隨後,便是一鬨而散。
這些人朝這街上的三四個方向跑去,可想而知是去看什麼了。
冷意晴失魂落魄地回到百里修的身邊,臉色極爲難看,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自己是否有點硃砂的胎記,“修,我們回去吧。”
“纔出來不是嘛,要是身子不適,我們在藏珍閣坐坐。”
冷意晴不忍拒絕百里修的好意,心不在焉地跟了過去。
剛到鋪面,冷意晴就對新掌櫃劉意氣吩咐道,“沒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準上二樓。”
“是,小姐,”劉意氣應下後又囑咐了店裡的丫頭。
冷意晴一上樓就迫不及待地脫去了外裳,歪着身子坐在銅鏡面前,百里修的目光從窗戶轉過來,看到如此香豔的一幕,頓時連眼睛都直了。
“修,快點過來幫我看看,”冷意晴的脖子都抽筋了還看不到。
百里修忽然覺得心中有兩股力量在牽制着他,一個說去,一個說不要去,糾結得大汗淋漓了,“晴兒,你這是……大白天的,好像不大妥當,不然我們回去在慢慢……”
“你胡思亂想什麼,”冷意晴嗔了他一眼,“快點幫我看看,我背後是否有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