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即便他們不說王雅婷也清楚,前世確實是今年慕容清婷登上後位。
不過前世的王雅婷從未見過聽說過慕容清婷有孕,按理說若是有孕還是雙胎,即便前世王雅婷久居深宅也當有所耳聞。怎麼可能以吾所知?
前世與今生相差太多,很多時候王雅婷深知不敢完全依賴前世的記憶去做事。
墨禹卻還是很照顧王雅婷的想法。
“大千世界皆有變數,你也不必糾結。今日的話沒有迴避你並非其他,只是因爲未來的事情少不了你的參與,算是提前讓你有個準備。”
王雅婷愣了愣,卻點點頭。
“雅婷明白了。”
“這幾日的事情太多,竟然全部都趕在一塊。年都沒有過安慰。過不這樣也好,也是處理了幾顆毒瘤。”
軒轅越熙隨手拿起身邊的茶杯飲茶,忽然想起了什麼。
“不說倒是忘記了,倩兒的傷好了許多,又有傅太醫的靈藥。只是這兇手還沉得住氣,現在誰然安排得當,不過也難免有所紕漏。
朕之前與清兒商議過,將倩兒偷偷轉向其他房間,以後再接見大夫,讓人化妝頂替。”
王雅婷自然不會反對。
“皇上妙計,婷兒爲倩姐姐多謝皇上想的如此周全。”
軒轅越熙絲毫沒有因爲王雅婷的謝恩而感到什麼。反而帶着幾分解釋的語氣。
“其實一開始就應該如此,只是真私心想着若是一開始就由替身出面,萬一有了破綻反而打草驚蛇。而一開始也絕度不可能出現真兇。
故而讓倩兒出面,如見時機差不多了,自然在不能讓倩兒冒險。”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王雅婷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婷兒記下了。”王雅婷點頭。
“既然這樣都散了吧,雲房,你許久不如共,今日就陪朕飲上幾杯。清兒有了身孕,朕這份喜悅,可是需要分享。”
“皇上聖明,臣下只好捨命陪君子了。”墨禹沒有拒絕。
王雅婷暗中挑了挑眉,墨禹乃是國寺,行的是道教。道教修行似乎是忌酒的。
搖了搖頭,不在理會那麼多,無論墨禹什麼模樣,至少知道墨禹說出來的話,從來沒有誑語。
“婷兒先行告退,這會兒倩兒姐姐也該醒來了。”王雅婷向軒轅越熙躬了躬身。
“去吧,替身我已經找好了,一會會過去,生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辦事我放心。不過切記,除了倩兒外,萬不可被其他人知曉,包括倩兒身邊的貼身丫鬟。”
王雅婷點點頭。
“婷兒明白了。”
王雅婷走出前廳,無聲的嘆了口氣。
她自詡爲了保護身邊的親人,即便手染鮮血的在所不惜,可是如今當真被捲進勾心鬥角的混亂裡,反而嚮往平靜一些的生活。
王雅婷搖了搖頭,目光也冷了下來。
現在的她最忌諱的便是心軟,絕對不可以心軟,絕對不能夠心軟。
王雅婷這一刻忽然感覺到,自己似乎真的走上了難以回頭的不歸路。
這條路或許很艱難,很無奈,但是王雅婷必須走下去。無論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家人。
到了軒轅倩原本住在的房間,房間中有個拐角處的小房間,這個小房間是專門爲看診的太醫準備的,此時裡面已經有了人。
“草民李自方拜見平陽郡主。”
王雅婷看着跪爬在自己面前的“神醫”眼中劃過一抹諷刺,這個聲音並不陌生,正
是白宇談笑樓裡的那個聲音,如此就可以確定了。
“倩姐姐怎麼樣了。”既然做戲,自然要做好全套。
“回郡主的話,草民已然用藥,宮中太醫以檢查,並無差錯。”
王雅婷點了點頭,白兔拿來了凳子,王雅婷坐在上面。
並不是王雅婷擺架子,而是身爲皇家的人,很多時候一定要注重自己的身份。
而眼前這個“神醫”身處平民,若是讓他平身與王雅婷對視,大大折損了皇家的顏面,故此無關王雅婷的心性,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平等待人,親如家人。
再說這位“神醫”的爲人,王雅婷認爲讓他跪上幾天都不爲過。
“說起來也是緣分,一連三天都未曾有大夫能夠解毒,也是李大夫妙手回春,這樣棘手的毒都能解開。”王雅婷的聲音多了幾分試探。
李自方暗自抹了把汗,不知爲何,明明是一個六歲女孩,李自方卻感覺絕對不會比他的那個“財主”好惹。
“回郡主的話,此事說來頗有淵源。此毒是草民師傅的師弟所調配,只因師公念在草民師傅心善醇厚,便將衣鉢傳給草民師傅,而草民師叔鑽研毒術,便四處下毒毒害,逼迫草民師傅解救。
此毒便是其中之一,草民師傅花了整整六天時間費盡心血方纔研出次次方救治了中毒者,可是師傅卻在得知中毒者無礙的那一刻耗盡了最後一點心血,駕鶴西去。”
說罷,李自方眼角流淚,忙做尷尬之態擦去淚水。
“郡主見笑了,草民一時感嘆,還望郡主贖罪。”
話語之間字字真情流露,聽者彷彿能夠想象得到一個心懷仁心的大夫面對狠毒師弟的無奈,以及爲師弟下毒所害的人耗盡心血只爲了救活一個人與爲師弟贖罪。
果真不簡單。
王雅婷雙眼微眯,若不是提前與軒轅浩知曉了他的算盤,恐怕就真的被騙過去了。
王雅婷眼神中出現了恰到好處的憐憫。
“想來你的師叔也是個追求名利的人,既然能夠調此奇毒想來在江湖上也是有一定的名號,不若你將其姓名報上來。說不定哪天能夠抓住控制起來,也免得毒害其他的人。”
李自方心中一顫,沒有想到王雅婷竟然會有這樣一問。這個說法他不止一次的用過,得到的效果無不是賺足了淚水然後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而如今王雅婷非但沒有任何流淚的跡象,還十分冷靜的問他師叔姓甚名誰。不愧是皇家出來的人,當真不簡單。
轉而李自方做出一副悲慼的模樣。
“草民自知師叔罪孽深重,不過由於師傅的死師叔也深感愧疚,早日便隱居起來不在害人。草民懇請看在未傷及性命的面子上,倩郡主也得以解讀,還望饒恕師叔。”
說完便重重磕了一頭。
王雅婷心中冷笑,手一排桌子厲喝。
“好大膽膽子!你這是要威脅皇室將此事不了了之?還是說你給的解藥本就是一般,若是皇上追究,你就讓倩姐姐步入黃泉?”
李自方一愣,沒有想到王雅婷竟然說到了這個程度。
“草民惶恐!草民有罪,只是草民師叔當真悔過!懇請郡主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饒恕師叔!”
“饒恕?你真當本郡主是皇上能做的了這個主?你口口聲聲說着毒藥是你師叔調配專門爲了爲難你師傅。你師傅死後便隱居起來。
那麼本郡主問你,這給倩姐姐下的毒藥又是哪來的?本郡主完全可以懷疑就是你的師叔要害本郡主下的毒。甚
至這毒就是你下的,爲的就是讓皇家承你一份情。否則你出身江湖,怎麼可能皇榜貼出三天便得到消息準備好解藥感到這裡?”
王雅婷字字說在點點子上,讓李自方不禁冷汗直流。
從來都沒有想到一個女子竟然有這樣縝密的心思。他一向自詡聰明騙遍天下,沒有想到竟然被一個小女孩問道啞口無言。
“草民……”開口卻不知說什麼。
“還不從實招來!”王雅婷厲聲呵斥。
李自方嚇得渾身發抖,卻知道此時招認無疑等於人頭不報。心思急轉頭狠狠磕在地上。
“郡主贖罪!草民一直本着醫者仁心,聽聞倩郡主中毒恰巧路過京城前來一式。恰巧使得此毒將其化解。怎奈變成了下毒謀害!
草民自覺不似什麼賢良聖賢,卻也有一顆醫者之心,郡主這般猜測草民,草民也只有以死明志!”
說罷彷彿帶着幾分決絕一般,要向一旁的柱子撞去。
若是真的撞上去,王雅婷就真的成了將恩將仇報逼迫恩人自殺的白眼狼了。
王雅婷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若是之前王雅婷還在考慮要不要留這個被真兇“買”來的“神醫”,現在就百分百肯定不能留他,否則這樣的心機這樣的手段,放出去指不定有多少人要遭殃。
白兔眼疾手快拉住了李自方。
王雅婷的語氣緩和下來。
“李大夫何必這般,清者自清,作者自濁。你若這般以死明志,即便是證明了清白也無命享受美名,豈不悲哀?”
見王雅婷的語氣緩和下來,李自方瞬間先到剛剛只是試探,若是他真的一緊張承認了,那就真的是死無全屍。
“草民向來視清譽必過姓名,讓郡主見笑了。”
鬆了口氣。
王雅婷隨手拿起身旁剛準備好的熱茶,不說話,只是一下一下撇着茶杯裡的茶末子,等茶將至七分燙方纔小飲一口。
茶是上等的西湖龍井,入口生津。
“這幾日是非多,本郡主也一連數日未曾好好休息,正好李大夫在這裡,本郡主問一下,皇貴妃娘娘命小廚房特意給本郡主加了一道人蔘燉龜肉,和一道甲魚湯。只是甲魚湯本郡主感覺太過燥熱,想要加些薄荷在裡面,李大夫感覺這樣如何?”
李自方眼角一跳,下意識的感覺不適什麼好的事情,不過仔細品味王雅婷的話,卻沒有感覺什麼不對。
無奈郡主文化不能不答,當下頭低的更低迴到。
“回郡主,並無不妥。”
“啪!”王雅婷忽然將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狠狠一摔。
“來人!拿下交於皇帝,此人就算不是與那刺客同夥下毒之人,也必然有着聯繫!”
當下便有已經準備好的侍衛前來按住了李自方。
李自方一愣,沒有想到王雅婷爲什麼忽然變臉。當下磕頭道。
“郡主饒命!草民冤枉那個,草民冤枉啊郡主!”
王雅婷冷笑。
“冤枉?薄荷辛涼,有泄熱發汗的功效。鱉肉主散,薄荷主聚,兩者功能很不協調。古人云,薄荷煮鱉,能害人。兩者的化學成分也有相剋之處,故不能同食。
而人蔘與龜肉更是不能同食,這是連藥堂子裡小夥計飯店小二都知道要用常識。你一個自詡醫術高明的‘神醫’竟然絲毫沒有察覺?騙鬼去吧!”
李自方愣住了,沒有想到剛剛王雅婷隨口的一問竟然有着這樣的陷阱。心中驚懼,只得更加用力磕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