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婷心思急轉,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回答。
軒轅越熙有了興趣,見王雅婷不答便開口問道。
“可是真的忘了?這倒是稀奇,雲房這張臉,一般見過了就很難再忘卻。”
說的是雲房,墨禹的字,可見他們關係的要好。
王雅婷回過神聽清了軒轅越熙的話,不由失笑。
確實如此,墨禹的臉帶着超越性別的美感,又如同有仙氣環繞。
恐怕不會有人忘記這樣一位神仙。
“七年前發生的事情有些多,雅婷或許真的是忙忘了。”
王雅婷並未說謊,今生的七年前並未見過墨禹。
剛剛說了沒見過墨禹,此時自然不好在改口。
見王雅婷一口咬定沒有見過墨禹,墨禹也不惱。
“應該說是我的魅力下降了。不過我與平陽郡主有緣,相信以後相見的機會不會少。”
軒轅越熙哈哈一笑。
“若不是這句話出自墨禹之口,朕到時真要當說話的人是一個調戲人的登徒子。”
“不敢不敢,這天下間敢調戲平陽郡主的可不會有幾個,臣下絕對不是其中一個。”
幾句話說着,到時活絡的不少。也讓王雅婷與墨禹之間少了幾分尷尬。
“好了雲房,這幾年你一直說着閉關,也不知閉出個什麼花樣來,這次出山,恐怕是有事情吧。”
墨禹不置可否。若是無事,他自然不會隨便來找軒轅越熙。
“皇上可還記得臣下三年前所說的關係大夏存亡的事情。”
一聽此話,軒轅越熙面色瞬間嚴肅下來。
七年前墨禹忽然前來說的話太過於驚人,直到現在軒轅越熙依舊感覺難以消化,不過他卻做足了準備,不怕那些事情真的發生而無所措。
不過之前小太監說是有關慕容清婷的事情,這回又說是七年前說的今年將發生的災難。
難道之間有什麼關聯?
“可是有最新發現?”
“據我觀測,今年即將大旱,在秋日即將收穫的時候又會發洪水,冬日也將極冷。乃是千年不遇的一大劫。不過度過的話,大夏將進入更高的繁榮昌盛。”
軒轅越熙皺着眉,卻並未發表評論。
“說下去。”
“我若是說的太過複雜,皇上也未必聽得懂,簡單來說。災難降臨的太過於突然,而皇貴妃娘娘的龍胎來的也太過巧合。”
軒轅越熙手掌驟然握緊。
“雲房的意思是這場災難與孩子有關?”
這不可能?清兒是上天給他的禮物,怎麼可能會帶來災難?
墨禹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關係。不過這是星象的答案。這人間的答案,卻不是臣下能夠左右的。災難確實與娘娘、龍胎無關,若是有人偏要讓他們有關係,那就不好說了。
俗話說,一句話被十個人相信,那便是留言,若是有百個人相信,那就是事實。若是有人有意爲之,恐怕即便沒有關係,娘娘、龍嗣也會成爲大夏的罪人。”
“啪!”
軒轅越熙拳頭狠狠打在案上。
“誰敢!”
墨禹卻並不在意軒轅越熙的憤怒,眉宇間依舊是那樣的雲淡風輕。
“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就等於集萬千怨恨於一身。這前朝紅宮無數雙眼睛在怨恨的盯着皇貴妃,無數顆心都恨不得皇貴妃娘娘下一秒去見閻王。這種事情的厲害,皇上比臣下更清楚。”
“你大膽!”
墨禹實實在在觸碰了軒轅越熙心底的傷疤,不僅僅是觸碰,還是狠狠的揭開傷口,露出血
淋淋的傷痕。
是啊,沒有人比軒轅越熙更加清楚。舞雅皇后就是最好的例子。
舞雅皇后是怎樣死的,這麼多年軒轅越熙查了這樣久,自然無比清楚,否則也不會那樣快解決唐家,軟禁太后。
但是歸根結底害死舞雅皇后的卻是軒轅越熙自己,若不是他深愛舞雅皇后,舞雅皇后絕對不會那樣死去。
如今又要輪到轉世而來的慕容清婷?
軒轅越熙忽然安靜了,仰頭暗了暗眉間。
不知過了多久方纔緩緩道。
“確實如此,不過好在,既然想到了會有人藉此害清兒,朕也有方法提前做出準備。”
“不光如此。”墨禹榮辱不驚,既沒有因爲軒轅越熙的震怒感到彷徨,也沒有因爲軒轅越熙忽然的平靜感到不自在。
“還有什麼?”
“還有皇上您。臣下說過,這是千年不遇的大災,會有人對付皇貴妃,自然也有人對付皇上您。您作爲皇上,自然會有人在這上面做文章,比如……皇上不是真龍天子,上天發怒纔會有此災難。”
軒轅越熙冷靜下來,看着明明說着大逆不道驚世駭俗的話卻依舊平靜如常的話的墨禹。
忽然嘆了口氣。
“你說得對。不過若是真的如此也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徹底拔除朝堂之上的毒瘤。”
墨禹不置可否。
二人的談話絲毫沒有迴避王雅婷,王雅婷也清楚的聽見了兩人之間的談話。
壓一下心中的震驚,王雅婷依舊保持着眼觀鼻鼻觀心,沒有絲毫的不妥。
“皇上說的極是。這便是臣下所說的如果此劫,萬世永昌。”
軒轅越熙恍然大悟。
“那麼如此,不知雲房可有什麼提示?”
墨禹卻搖搖頭。
“這個需要皇上的努力。您天生紫氣環繞,乃是真龍天子,您的命格臣下無法得知,故而跟您相關的,臣下也所知不多。不過若是重要時刻,臣下定會提前做出預支。”
軒轅越熙並不強求,點頭道。
“你是朕的摯友,也是朕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
“皇上秒贊。”墨禹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的王雅婷。
“平陽郡主可以見解?”
王雅婷一愣,沒有想到會牽扯到自己身上。自古便有女子不得干政的說法,大夏雖然開放許多,但是除了垂簾聽政的太后,還沒有聽說過哪個女人這般肆無忌憚的談論政事。
軒轅越熙點了點頭,先是應允了墨禹。
“婷兒大可放心大膽的說,朕恕你無罪。”
王雅婷想了想,最終開口道。
“臣女久居宅中,對這些事情倒是不慎瞭解。只是若是真的天災,皇上提前準備好,最大限度緩解災民的損失。在民衆飢餓的時候送上米糧。讓人民感受皇上的恩澤,到時候就算是說的在頭頭是道的流言也是白費罷了。
而且自古就有民乃君之本一說。只要天下子民擁戴皇上,就算是羣臣罷朝又如何?擁有子民的天子,纔是真天子。”
王雅婷避重就輕,在子民上面做文章,而且說的頭頭是道。不禁讓皇帝大爲歡心。
“好一個民乃君竹本。不愧朕過去的稱讚,婷兒真乃大夏女子之表率!”
王雅婷輕笑。
“多謝皇上誇讚。不過臣女還有一個提議。救濟的物資當分不當放。雖然或許有些多疑、猜忌。不過臣女建議救濟物資當提前存在可能受災的地方。
一開始先不要發放,當災民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在施粥、施物。不過不能太多,剛剛足夠災民活下去便好。所謂鬥米
恩擔米仇。若是災民們習慣了皇上養着他們,突然有一天停止。
無需有心之人挑撥,他們自己就會想辦法換一個可以繼續養着他們的人。”
軒轅越熙聽得十分認真。發現王雅婷見解獨到,絲毫不亞於官場之上經驗累累的官員。
“婷兒的確不凡,這些朕都會注意。”
事實上對待災民、難民的方法早在軒轅越熙很早坐上皇帝位置的時候便學會了。
王雅婷說的這些,軒轅越熙自然都清楚。
不過王雅婷一個從未接觸過國事長年久居深宅的女人僅僅通過他們幾句話便想到了這裡,不得不說王雅婷是個有遠見,有謀略的人。
若是男子到了朝中,定然會是一個百年不遇的奇才。
可惜是個女子。軒轅越熙就算是心思在開房,也不可能破了自古以來的先例,讓女子入宮爲官。
其實朝中女官也不是沒有,但是多是一些男人不好插手的小事,絕對不適合王雅婷這樣的身份。
“臣女不過是深閨女子,在皇上面前說這些,倒是顯得班門弄斧了。”王雅婷掩脣輕笑。
她自然把握得了分寸,這樣讓皇帝感覺到驚奇,卻不過分剛剛好。若是說的太多,恐怕只會招來忌憚。
雖說軒轅越熙真心寵愛王雅婷,不過涉及國家,絕對不能有半點不確定。這是一個身爲皇帝的指責。
“聽得才智,即便是男子也難比擬。”
一旁的墨禹緩緩插嘴。
“平陽郡主也確實是千年不遇的女子。”
王雅婷一愣,墨禹說這話又是做什麼?
“說下去。”軒轅越熙沒有絲毫的不滿。
墨禹看了看王雅婷。
“她的命格原本大凶,不過卻得上天眷顧,不知有了什麼造化修改了命格。她的命格如今不但是對她自己和家人,對大夏也算得上是福音。”
軒轅越熙與王雅婷皆是一愣。
“此話怎講?”軒轅越熙問。
“這件事情臣下七年前便已說了,平陽郡主是變數,故而使得大夏昌盛之路平順幾分。”
王雅婷不知應當說什麼,墨禹從不說話這一點王雅婷太過於清楚,但就是因爲這一點更加認爲墨禹的話難以相信。
爲何這般預言在前世沒有聽到過?還有她的命格發生改變,難道是因爲她的重生?
王雅婷一時想不明白,墨禹這段話對於自己來說,究竟是福是禍。
提起七年前的談話,軒轅越熙沉默了一會。
“若真是如此,朕自然不會虧待於婷兒。”
婷兒這麼多年所做的事情他不是做不到,若不是墨禹當初來找他說了一段話,即便他再怎樣寵愛王雅婷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如今時隔七年墨禹依舊如此說,可見墨禹是當真了。
“婷兒當真不清楚,能夠爲大夏做些什麼。”
“這些很快就會清楚了。”墨禹聳聳肩,並不在意王雅婷和軒轅越熙是怎樣想的。
墨禹指尖點了點眼角。
“這倒是忘記了。此次前來還是報喜來的,娘娘此胎乃是龍鳳胎,又是一對龍鳳呈祥。”
這或許是最大的喜事了。
軒轅越熙即便心中已經有了準備,卻也面帶喜色。
“那是自然,清兒給我的驚喜,一向不止一星半點。”
“若是孩兒順利降生且一切順利,那麼就是時候讓娘娘坐上後位了。”墨禹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話是多麼大逆不道。
“這是自然。皇后之位,遲早是她的。”
如此言語並沒有半點回避王雅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