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霜心如刀絞,顫抖的回過頭,看着臉色也有些難看的雪無傷,她本是個不會將心中的感受太多的表露在臉上的人,尤其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但是現在,她卻也是被這些荒唐老者們的要求給嚇到了,竟然拿着無辜的蝶兒做誘餌,讓落雲霜使用暴力,倘若她真的聽從他們吩咐,打了雪無傷的話,那麼就讓他們稱心如意,之後也會將落雲霜更加當成是隨意胡作非爲的利用工具。
微微皺眉,雪無傷對她輕聲說:“夫人,請你妥善的考慮清楚,千萬不要被別人的心思,而控制了你自己的心智,最後做出讓你回後悔的舉動。”
“小姐,我知道我的做法可能會很自私,但是自從那年在雪堆裡面,我將蝶兒撿回到府中之後,就一直將她當成是親生妹妹,現在妹妹有難,我這個做姐姐的又怎麼可能會袖手旁觀?”在長輩們奚落的眼神當中,落雲霜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上皺巴巴的衣服,她一步步虛弱的朝着雪無傷走去,每走一步,她都帶着複雜的心理。
雪無傷是易磊軒的心上人,如果她今日動手打她的事,被易磊軒知道的話,按照他對雪無傷的愛戀,恐怕絕對不會輕易饒恕他。但是,如果她不打,那麼蝶兒就會危在旦夕,而且,就按照叔公說的那樣,打她一巴掌,訓斥警告她不準在靠近易磊軒,如果這個辦法真的奏效的話,那麼無疑對她來說也是不錯的結果,這樣的話,易磊軒就還是屬於她自己一個人的。
咬緊嘴脣,落雲霜最終是最好了決定,爲了易磊軒,爲了蝶兒,她也的確是需要做一些什麼,而不是一直束手無策,充當着好妻子,好主子的角色,卻是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夫君被別的女人搶走!不!她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雪無傷好像是讀懂了落雲霜的心思,她可以逃走的,但是看到已經毆打的奄奄一息的蝶兒,她實在再是於心不忍,想要趁着這種時候將自己就是帝女的身份公之於衆,但是試想看看,她現在無憑無據,就連唯一能夠證明她身份的易磊軒都不在府中,也沒有令牌之類的,要讓人相信,收起這種慘劇恐怕也不是那樣簡單的事情。
思前想後,她最後還是決定眼睜睜的接受落雲霜的選擇,爲今之計,就是先將蝶兒這個無辜的小丫鬟救下來,而這羣殘忍毒辣的家族長輩們,也就只有她在恢復身份之後,在勒令懲罰了。
想到這兒,她下意識的握緊拳頭,等待被打的時間並不是那樣容易度過的,落雲霜的臉上漸漸沒有了於心不忍的痕跡,取而代之的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她好像開始很想要狠狠的扇打雪無傷一番,就算大概會被易磊軒知道,到時候她也可以將全部的責任都推卸到諸位長輩們的身上,說她是被逼無奈,並不是出於真心,就算易磊軒不會完全相信,但是最少她也能夠全身而退,一舉兩得的大好事。
揚起巴掌,她毫不留情的就要揮向雪無傷的臉上,而可憐的雪無傷,還全然不知道自己竟然早已
經被算計,她現在一心擔心着蝶兒的身體,其他的好像什麼都忘記了。
“住手!”就在這時,大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陣女子的尖叫。
順着聲音望去,只見雲國公主雲流年,正率領着手底下幾位武功較爲出色的侍衛,朝着雪無傷他們所在的大廳走來,由於大廳是正對着大門位置的,所以剛纔家族長輩們的企圖,以及落雲霜的動作,都已經被她完完整整的看在眼裡,氣不過,她大步流星的上前,一張甜美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單純可愛的神情。
見自己的計劃竟然在一次的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女子給打破,不止是家族長輩們覺得氣沖沖,甚至就連落雲霜自己都有些失望,但是她卻很巧妙的將這種失望的深情掩蓋的恰到好處,趁着家族長輩們不注意的時候,她趕緊跑到蝶兒的身邊,將已經被毆打的渾身是傷的她抱在懷裡,哭泣的喊道:“蝶兒你振作一點,你千萬不要嚇唬我啊,我現在就吩咐家丁幫你找大夫過來,別擔心,你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說着,她朝着門外那羣還在看熱鬧的家丁喊道:“還愣着幹嘛?快去請大夫過來幫蝶兒醫治啊,難道你們真的打算眼睜睜的看着蝶兒死掉嗎?”
回過神來的家丁趕緊手忙腳亂的忙碌起來,有的前去找大夫,有的在燒熱水,只有極少的一部分人,還在偷偷觀察着大廳的情況,隱約感覺這個陌生的女子到來,會給這出悲劇增添一些不一樣的色彩,但究竟是什麼色彩?這些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雪無傷微微皺眉,看到雲流年公主恰到好處的出現之後,她忍不住微笑起來,問:“公主殿下怎麼會出現在太師府中?”
公主殿下?雪無傷對雲流年的這種稱呼,讓在場的家族長輩們面面相窺,就連還在查看蝶兒傷勢的落雲霜,都不由自主的被這個稱呼所吸引,下意識的朝着雪無傷的位置看去,只見她正滿臉帶着微笑的看着雲流年,微笑的力度並不大,但是卻有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雲流年進屋之後,就立即吩咐手底下的侍衛說:“雖然我們的雲國的人,但是友邦雪國竟然出現這幫大逆不道,甚至玩世不恭的老傢伙們,我們也絕對不能夠袖手旁觀,既然現在雪國的侍衛都不在場,那就只好由我們來保護雪國帝女的安全了!”
“屬下們遵命!”侍衛聞言,都知道了應該怎樣做?朝着雪無傷跪拜行禮之後,他們三下五除二,就將之前還囂張萬分的那幫老者們,給輕而易舉的拿下了,雖然他們的年齡都不小了,但是由於之前殘忍的行徑,現在還是被罰跪在雪無傷面前。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落雲霜跟蝶兒也被一起壓了過來,跪在地上的時候,她心裡就感覺像是打翻了五味陳醋一般,有些很難形容的疑惑跟詫異,當然,她對雪無傷跟雲流年的身份還有些懷疑的,雖然現在正是先帝祭祀儀式期間,有云國的人在此走動也不難理解,但是這個所謂的公主竟然開口就直接稱呼雪無傷爲
帝女?這就讓她覺得匪夷所思了。
而那幫老者們也以爲這只是一場鬧劇,爲的無非只是想要讓他們膽怯,認輸罷了,但是礙於這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侍衛在場,他們知道太過於明顯的反抗,對他們而言絕對沒有好處,於是跪在地上,他們仍舊有些不服氣的質問道:“你們到底是些什麼人?口口聲聲自稱是雲國的公主,那有沒有能夠證明你們身份的東西?如果沒有的話,就不要怪我們幾個老傢伙等下就去報官,說你們充當雲國的使者,來欺辱雪國的無辜老百姓!”
“無辜老百姓?你們還有臉說出這種話?你們可知道,剛纔被你們羞辱的人是何種身份?如果你們雪國的侍衛自己趕到的話,恐怕就不止是被壓着跪在地上這樣簡單,砍頭,執行死刑,這些都是你們理所應當要遭受到的報應!”雲流年似乎有些氣惱,一部分原因是因爲這幫老者們的不禮貌舉動,更大的一部風原因,是她剛纔分明看到雪無傷能夠躲避落雲霜那一巴掌的,可是她卻沒躲,要不是自己帶領着侍衛及時感到的話,那麼她大概就會成爲歷史上第一個被手下官員的夫人掌摑的帝王!被貽笑大方也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老者們有些疑惑,只見一名侍衛掏出腰牌,擺在爲首的白鬍子長輩面前,毫不客氣的說:“現在你們總該相信我們公主殿下的身份了吧?這就是雲國公主雲流年,我雲國君主最寵愛的公主,更會是雲國擁有繼承權的人!”
“什麼?這個小妮子真的就是雲國未來的君主?”老者們面面相窺,其中心臟承受能力太差的,甚至差一點就直接昏倒在了現場。
不過另外有一部分卻仍舊不死心,看着雲流年臉上閃現過的高傲,他們繼續反駁說:“公主殿下,就算你貴爲雲國的公主,但這裡畢竟是雪國境內,而你現在涉足的位置還是雪國太師府,這好像有些與理不合吧?”
“我管你與理合不合呢!反正只要有本宮在此,你們任何人都不要想傷害帝女一根汗毛!”想了想,雲流年挑眉,看好戲不怕事大的繼續說:“不過等到你們易磊軒太師大人回府之後,本宮相信一定還會發生更加有趣的事情,太師夫人的家族長輩們,竟然聯合着太師夫人一起欺負你們雪國的帝女?本宮就要看看這回易磊軒會不會忍痛割愛,正所謂天子犯法也要與民同罪不是嗎?”
“帝女殿下?”落雲霜只感覺自己心臟咯噔一下,眼前的雲流年公主看起來年紀尚是很年輕,但也絕對過了惡作劇的時候,她既然口口聲聲說雪無傷就是雪國新任帝女,那麼可能性也就是極大的。
老者們更加焦躁慌亂了,要知道,如果雪無傷不是帝女的話,那麼打過罵過,憑藉他們的財力勢力,很容易就會擺平,但是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剛纔任憑他們欺凌,甚至是還差點被落雲霜掌摑的女子,那個笑起來淡漠如風,天姿國色的女子竟然就是現在的帝女殿下?這跟直接宣判了他們死刑有什麼區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