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蓉,還不跪下!”
舒月蓉神色有些蒼白,但她眼睛又死死地掙扎着,整個人立在一旁,嘴硬道:“祖母這是什麼意思?”
老夫人冷笑了一聲,她看着舒月蓉的神色漸漸也變得凌厲起來。
“鎮南侯府這一代子嗣不豐,你以爲我這個做祖母沒有操心過這個問題,你以爲我不會多放點心思放在唯有的幾個孫子上面嗎?”
老夫人這一段話說出來,舒月蓉神色大變,滿臉震驚地看着老夫人,櫻脣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將視線求助地看向站在她身旁的吳氏,神色帶着一些無助。
吳氏神色僵硬地對着舒月蓉搖了搖頭,舒月蓉神色漸漸變得有些灰敗,她正滿心絕望的時候,吳氏又站了出來,舒月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只見吳氏緩慢走到了老夫人的前面,然後神色帶着一絲強硬,幾乎是在用着全身的氣勢在說這句話。
“母親,院子裡這麼多下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是單獨說比較好,免得留言紛飛,最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吳氏這話語帶着一絲威脅,也帶着滿滿的維護舒月蓉的意味。
確實,以吳氏現在的靠山,她確實有底氣和老夫人談條件。
畢竟吳氏的孃家遠安伯府昨日變成了侯府,受着陛下的看重。
再加上吳氏的哥哥現在擔任京城禁衛軍指揮使,吳氏囂張確實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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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老夫人卻並沒有收到威脅,她反而冷笑了一聲,最後看着吳氏母女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
“想要和我這個老婆子談條件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只把機會留給另一件事情。”
說完這句,老夫人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陰鬱,連聲音都帶着一絲煞氣。
“老婆子我這一次雖然是住在郊外的莊子,但也是去了幾次家廟和定安寺的,你們還想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這話說完,舒月蓉臉色煞白,整個人幾乎快要暈厥。
而吳氏的神色更是變得十分忌憚,她探究般地看着老夫人的神情,最後終於敗下陣來。
“母親,是兒媳錯了,不如讓人帶劉嬤嬤上來?”
“當然,確實得讓劉嬤嬤這個刁奴上來,免得最後有人會信口雌黃,說我這個老婆子老糊塗了,胡亂冤枉人!”
這一問一答,主動權幾乎完全站到了老夫人這一邊,吳氏的神色雖然強裝鎮定,但潰敗的趨勢越來越明顯。
過了一炷香之後,幾個人都坐在了下人放在院中的椅子上,而舒雅和和舒雲柔坐在右邊,左邊坐着的不是吳氏母女,而是梁氏和小梁氏。
至於吳氏和舒月蓉,兩個人都忐忑地坐在了左下邊,不敢再被老夫人懟。
劉嬤嬤被押上來的時候,舒雅不由得將視線認真看了過去。
老實說,她沒有想到劉嬤嬤會變得這樣悽慘。
昨夜她直接說了一句用刑就可以找到答案,但沒有想到舒啓明真的聽了她的建議,還真的用了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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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劉嬤嬤是真的滿身污血,全身半死不活的樣子被帶了上來。
老夫人眼神看了劉嬤嬤
一眼,突然又將視線看向了舒雅,最後神色複雜地轉過頭,對着下方坐着的舒月蓉問了起來。
“月蓉,祖母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是等劉嬤嬤交代清楚,還是你自己交代清楚?”
舒月蓉被老夫人這樣一問,腦海裡面又想起了剛剛老夫人說的她去了家廟的那有深意的話語。
難道老夫人真的知道了她和廣平往林穆遠之間的事情,舒月蓉不由得擔憂地站了起來,然後緩慢走到了院子中央。
她先是看了一眼在地上滿身血污,半昏半醒的劉嬤嬤,腦海裡面的猜測和糾結幾乎快要將她逼瘋。
舒月蓉痛苦地糾結了起來,然後在衆人的視線之中,直直地跪了下去。
老夫人這才神色稍緩,沒等舒月蓉先交代,她先淡淡地說了起來。
“老侯爺過世後,這個家便一直由我做主,老婆子我最想看到也就是一家子人和和睦睦。這幾年,你們那些小打小鬧我常常不想小題大做,免得徹底傷了和氣……”
說着,老夫人嘆了一口氣。
她將視線又看向了舒雅,最後又轉過頭凝重地說道:“現在看來,是我一開始就錯了。若是早早整治你們這些私下裡的壞毛病,也不至於鬧出現在這樣大的事情。”
“侯府子嗣不豐,到現在就我也就三個孫子,我把他們的性命安全看得比自己還重要,老婆子我以前也提醒過你們,兄弟姊妹間可以鬥氣,但絕對不能殘害手足!但現在,你們都是在幹什麼!”
老夫人吼完這句話,舒月蓉幾乎快要哭出來,她還真的未見過如此盛怒的老夫人,只覺得自己未來的前途更加慘淡了。
而老夫人又厲聲呵斥了起來。
“若不是我特意在幾個孫子旁邊安排了秘密守護的人,你們是不是早就做出殘害手足的事情了!現在是不是嫌我這個老婆子礙眼了!是不是?恩!”
舒雅從一開始的淡然,到現在終於發覺了一絲絲不對勁。
老夫人這話語雖然是針對舒月蓉說的,但那話語裡面卻滿含深意,彷彿是有一絲對着舒雅警告的意味。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但舒雅卻分明覺得老夫人懟她也有一絲不滿了。
難道她背地裡做的什麼事情被老夫人知道了,還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什麼大事?
但更讓舒雅覺得有些苦澀的事情卻是老夫人最後說的那句話。
原來老夫人並沒有對侯府的事情不插手,而是隻關注自己關心的人。
侯府這一輩只有三個孫子,所以老夫人就只關注這三個孩子的性命安全,並且還在三個孫子那裡安排了單獨守護的人。
這樣的重視,對比起老夫人懟侯府孫女的態度,真實對比殘忍。
侯府的孫女,老夫人雖然會關心疼愛,但其實也不大牽掛在心上。
不然舒雅和舒雲柔,以及舒月蓉身上發生了那樣多的事情,老夫人都是冷淡處理,從來不擴大化。
到現在這一刻,舒雅才終於明白。
老夫人真的是隻重視侯府的核心利益,至於其他對侯府影響不大的,老夫人都只是吝嗇地給一點點關
注而已。
她之前真的是把老夫人想好了一些。
而在老夫人這邊把話語說完之後,舒月蓉在沉凝一瞬後,終於開口說起話來。
“祖母,我不是故意的,當初威脅劉嬤嬤,我純粹只是氣不過,想捉弄一下大姐而已,沒成想到最後會真的傷到三弟,求祖母原諒!”
舒月蓉這輕描淡寫的態度讓老夫人徹底氣笑了,那神情也變得無比陰鬱。
而舒皓軒的母親,梁氏更是氣得發全身發抖。
她昨晚就覺得不對勁,爲什麼侯爺要單獨審問劉嬤嬤,當時她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背後會有舒月蓉的插手。
而現在舒月蓉跪在地上,居然只是淡淡的一句,她不是故意的?
梁氏衝到了舒月蓉的面前,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賤人!”
梁氏整個人更是怒吼了起來,那胸腔劇烈的顫抖着,氣得都快要發狂了。
老夫人一看眼前這景象,立即沉聲警告了過來。
“老二家的,給我回來!”
梁氏不甘心的站在原地,一臉怨毒的看着舒月蓉。
“這個家還是不是我做主了!”
老夫人又怒斥了起來。
小梁氏看着情況不對勁,立即走到了梁氏的旁邊,想把她拉回來。
整個過程顯得有些艱難,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梁氏的不情願。
但她最後還是被小梁氏拉走了,最後滿臉不甘心的坐在原地,眼神卻越來越怨毒的看着跪在下方的舒月蓉。
吳氏神色也越來越凝重,看着那滿身怒氣的老婦人,她忍不住向前一步勸了起來。
“母親,月蓉她還小,做事不知道後果,求你開開恩!讓月蓉這孩子有機會改過,她以後一定會認真聽你的話的。”
吳氏這番言語,倒是讓老夫人諷刺的笑了起來,而那話語裡面的內容更是讓吳氏神色大變。
“老大家的,我記得你當年不是這樣對我說的呀?秋雲當年犯了錯,你作爲她的嫂嫂,可是一直鐵面無私的要求我公正判決,要我不給秋雲留一絲機會。
我記得你當年不是說過嗎,侯府的規矩不能亂,尤其是犯了重大的錯誤,更不應該給一絲機會,所以我最後把秋雲送到了家廟。”
老夫人提的秋雲,舒雅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家廟裡面的師太舒秋雲嗎?
想到老夫人之前說的話語,說舒月蓉還有更大的錯誤,舒雅一下子就聯繫了過來。
老夫人自己也說了,她這段日子去了家廟,還有定安寺,是得到了舒月蓉和廣平王林穆遠之間有關係的風聲嗎?
但仔細想來,舒雅又覺得不可能。
以廣平王林穆遠現在的身份地位,這種流言絕對會一傳十十傳百,不可能她現在就沒有得到風聲。
再說以廣平王的能力,還有林殊宇對她母親的維護,這種流言也絕對不會傳了出來。
那麼老夫人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消息呢?難道就是師太說了什麼風言風語?
那老夫人到底爲什麼會信呢?舒雅也感到疑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