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寧析月氣色還不錯,他長鬆了口氣,心頭的大石終於放下了。
“輕羽,雖說咱們是朋友,但有些事情想必你也清楚,牀上那位是扶辰的八王妃,竟然險些在你薛府被用刑致死,難道輕羽你就不該做些什麼嗎?”納蘭書氣憤的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許是動作過大,茶杯內的水花飛濺到桌上,在桌上印出點點小花。
他可不會因爲此事追究起來困難而算了,定然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委屈,這般想着,納蘭書的雙眸變得凌厲了幾分。
正當薛輕羽準備拱手說什麼的時候,納蘭書又彎曲兩根手指在桌上輕敲了兩下,“輕羽,牀上那位是扶辰的八王妃,你在本宮面前不計較什麼也就算了,可八王妃是他國之人,不得無禮。”
薛輕羽微愣,猶豫了一下,略帶深意的斜視了一眼牀上的寧析月,垂下了哀傷的眼眸,朝着她拱了下手,“草民薛輕羽見過八王妃。”
天知道他說出這句話時心有難受,他的那顆心好似在被撕的鮮血淋淋。
寧析月朝納蘭書擡了絕美的眼眸,又瞧向薛輕羽,在心中暗想着,納蘭書這是故意的,想要拉開她與薛輕羽的關係,不過如此到也是好事,不然她便不好處理了。
“薛公子不必多禮,多謝公子的關心,本王妃並無大礙,只是可憐了那些無辜的奴婢,她們本沒有罪過,卻被殘暴之人活生生的施針刑致死,其殘忍程度讓人難以言表。”她略顯疲憊的擡了下手,那輕輕的聲音了帶着幾分苛責。
原本她以爲如梧桐苑裡受到這般待遇的只有她一個,只是後來她回想了下那些婆子們的兇狠,慢慢的她明白了薛老夫人以折磨別人爲樂趣,而這種樂趣是建立在無數普通女子身上的。
薛輕羽臉色微沉,原本疲憊的臉容更顯得滄桑了幾分,他知道寧析月這是在怪他任由薛老夫人對下人出手、對進入梧桐苑的人出手。
只是他沒有辦法改變老夫人的行爲,更沒有辦法制止這些事情的發生,此刻的他只覺得自己十分無助。
“怎麼?薛公子身爲薛府的未來當家人,都沒法對薛老夫人約束嗎?既然如此,薛公子還是回去吧!”寧析月蒼白的臉色微微帶着幾分薄怒。
她寧析月前世眼盲心也盲,今生腦子清明的很,即便此時她重傷未愈,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睿智。
薛輕羽爲難的看着寧析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卻也沒有否認自己的束手無策。
他又求助的看向納蘭書,希望其能幫忙解釋一下,畢竟此事也不是他們薛府弄出來的,這期間最終要的因素還在壽康宮那位太后那裡。
納蘭書微微搖了搖頭,嘆息着看着寧析月,“小月兒,這件事情其實跟太后有關,因爲薛老夫人曾經對當今太后有恩,是以太后寬容薛老夫人在梧桐苑內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原本太后沒有同意這點的,但後來事情發生了她也沒說什麼,是以外人不得進梧桐苑之事便傳了下來。”
寧析月有些無力的支撐着雙眸,先前她同納蘭書聊天已經費了不少力氣,如今又來了個薛輕羽,重傷未愈的她實在有些吃不消。
納蘭書緊張的看着寧析月,以爲她在爲薛老夫人的事情生氣,再次解釋道,“小月兒,這件事是薛老夫人投機取巧,怪不得太后,只要咱們想法子讓太后責罰薛老夫人便可以報仇了。”
他突然察覺不對勁,快速起身拉着寧析月即將要垂下去的手,大聲道,“析月,小月兒?來人,快去請陸院判,快。”
薛輕羽站在一邊,心裡着急不已,本想上去照料,只是礙於身份他不得不留在原地乾着急,“析月姑娘,析月姑娘,你快醒醒,是我錯了,我錯了,我回去便讓祖母來給你道歉,讓其不再殺人了。”
“薛輕羽,你給本宮出去。”納蘭書氣憤的朝薛輕羽亂吼,那骨節分明的手緊緊的拉着寧析月那軟弱無骨的手。
隨着納蘭書的怒氣,外頭兩個侍衛進來,頗具氣勢的走到薛輕羽跟前,“薛少爺,您還是先出去吧!這位寧姑娘是太子殿下的心頭肉,您已經害的她兩次掙扎於生死之間,難道還要在這裡待着礙事嗎?”
那侍衛毫不客氣的看着薛輕羽,絲毫沒有給他留半點顏面。
“可是我……”薛輕羽猶豫了一下,但見那兩個侍衛一點不讓的樣子,無奈的出了房間,在院子裡焦急的等候着。
這時,曉荷端了藥過來,身後還跟着兩個清秀的奴婢,她們手裡都端着些清淡的小菜,也有小米粥。
薛輕羽雖無心理會曉荷,但也微微的擡了下眼眸,看見那盤子裡的東西,不覺鼻子一酸,那本就帶着些許血絲的雙眸更加紅了幾分。
“少爺,您怎麼來了?這寧小姐又怎麼了?”曉荷笑着看向薛輕羽,又見院子的幾個奴婢不是端水,就是請太醫的,心裡不覺疑惑,但對水汪汪的雙眸內滿是擔憂。
薛輕羽沒有說話,他只覺得自己選在滿腦子都是寧析月在他面前昏迷的身影。
他只覺得是自己害了寧析月,又聽了曉荷口中的那個“又”字,那顆跳動的心突然一揪,深鎖的眉頭早已擰成了一堆。
“曉荷,昨夜析月姑娘她怎麼了?”帶着沉重的聲音,他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曉荷微愣,但還是將昨夜寧析月的情形簡單的說了一下,當然也將納蘭書與寧析月關係不同尋常之事告知了薛輕羽。
她哪裡知道自己口中所說的非比尋常的關係,薛輕羽早便知道了。
“你將藥端進去吧!想法子給析月姑娘喂下去,一定要救活她。”薛輕羽緊拽着拳頭,此刻他恨不得立馬到梧桐苑裡去將薛老夫人給殺了。
曉荷沒再理會薛輕羽,緩緩俯了下身子便進去了。
另一邊,扶辰金鑾殿上。
封承因爲執意要處置林斷崖,而衆多官員大肆宣揚林斷崖的功勞,以阻止封承下旨之事頭疼不已。
文武百官在下頭議論紛紛,久不上朝的林府老國公林震天也出現在朝堂之上,因其年紀,是以被賜了座位。
金鑾殿一角還綁着衆人議論的主人公林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