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析月略帶乾燥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輕聲道,“行了,牧越太子就不要在打趣曉荷了。”
納蘭書不再板着臉,露出笑容來,只是他的笑容只給寧析月。
曉荷鬆了口氣,乞求的看着納蘭書,嘻嘻的笑着道,“太子殿下,奴婢還得去給小姐煎藥呢!”
“下去,本宮也不想見到你。”納蘭書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又朝寧析月笑了笑,“析月,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我這便讓人請太醫過來。”
寧析月笑着微微搖頭,“沒什麼事了,就是身上被扎的痛,真沒想到薛府老夫人竟然是這樣草菅人命之人,曉荷那丫頭也不知道提前同我說,不然我便不會遵什麼禮法去什麼梧桐苑了。”
這般說着,寧析月垂下了眸子,即便納蘭書沒有告訴她昨晚她經歷了生死存亡,她也能從納蘭書那眼角的淤青看的出來。
同納蘭書相識這麼久,雖然她一直強迫自己不相信他對她是認真的,但他對她的心意是她不得不承認的。
“好了好了,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畢竟扶辰的八王妃在牧越被人弄得遍體鱗傷,不給個說法怎麼行。”納蘭書神情凝重的將雙手反倒身後去,一對劍眉輕輕蹙起着。
“我的身份暫時還不能暴露出去,否則扶辰八王妃跑到牧越的京城來了,若傳到你們那些百官的耳朵裡,勢必要說我圖謀不軌了。”寧析月的雙眸閃過一絲愁緒。
她是爲了華尹纔到牧越來的,可如今卻將身子弄成這副模樣,這讓她如何早日回去見華尹?
想到華尹,她猛然擡起眼眸看着納蘭書,“納蘭太子,析月有事相求,還請你幫忙打聽一下我家王爺如今的狀況。”
她已經離開六七日了,也不知道華尹現在怎麼樣了,封郡是否將他救出來了?寧析月此刻滿心擔憂,生怕昨夜夢裡的前世會再現。
納蘭書微愣,眉頭緊鎖的看着寧析月,心頭一股無名火正熊熊燃燒着,卻不得發出來,便緊握着雙拳轉過身去。
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做的,他爲了她一夜未眠,先前又舟車勞頓,現在已經疲憊不已,她竟然開口便問封華尹,都不問問他怎麼樣,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良心?
納蘭書的突然變臉讓寧析月不明所以,她擔憂的看着他,難道是華尹出了什麼事情?不成,她不能在這裡等着,她要回扶辰。
這般想着,寧析月忍着肩膀的痛將身上的被給掀開,硬撐着從牀上下來。
一個沒弄好,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然她強忍着痛苦,即便面容已經痛得猙獰,細汗如同細筍般從額角蠻出來,她也沒有吱一聲。
納蘭書聽到響動,眉頭深鎖的快速轉身,慌忙的將寧析月抱到牀上,“你不想活了?要知道你是本宮好不容易救回來的,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本宮爲了你將整個太醫院的人都驚動了,你竟這般不珍愛自己的生命,早知道這樣,本宮何必爲你去驚動宮裡。”
雖然他這話說的狠,但臉上卻沒有一絲責怪,倒是多了幾分愧疚。
“我着急,不知道華尹現在怎麼樣了,原本來牧越便是找你幫忙解決封亦辭的,既然你不肯幫忙,讓我留在這裡也沒有用,乾脆回薛府讓薛輕羽給我安排馬車回扶辰。”寧析月被納蘭書輕柔的抱着,眼眸裡微微帶着幾分委屈的道。
納蘭書微愣,隨後緩緩將寧析月放在牀上,嘆息道,“我有說不幫忙嗎?”
“這麼說你是同意了?謝謝你納蘭太子。”寧析月那蒼白的嘴角勾出一絲笑容,華尹,等着她,她很快便回來了。
納蘭書苦澀的笑了笑,“封華尹沒事,封亦辭被廢了太子之位,貶爲了翼王,這些天封華尹正同封郡在處置林斷崖,估計等你傷養好了,他們就要將林家處理幹盡了。”
他這般說着,眼眸落在寧析月的臉容上,封華尹這麼對付林家,除了那句老話“狗急跳牆”之外,只怕還是要爲她報仇吧!
只是,她似乎並不知道在封華尹眼裡她已經死了,納蘭書垂下了眼眸。
“如此他便不必欠你這個人情了。”寧析月鬆了口氣,原來昨夜那個男聲說的是真的,華尹他真的沒事。
“你就這麼不希望封華尹欠我人情嗎?”納蘭書突然湊近寧析月,勾起一絲狡黠的笑。
看着那張被放大的俊臉,寧析月有些緊張的放大雙眸,眨了兩下眸子後低下了頭,莞爾道,“納蘭太子總是在小女子的房間不太好吧!”
本來她還沒察覺什麼不對,可納蘭書突然靠近她,讓她有些緊張,雖說她不介意這些,可人言可畏,畢竟她是華尹的女人。
納蘭書擺正身子,雙手環胸,嘴角含笑的看着寧析月,“小月兒,你倒是看仔細了,這是我的房間,你一直在我的房間裡,還硬說是自己的房間,莫非你想這裡變成你的房間?”
言語間,他左手支撐着右手的手肘,右手玩味的捏着光潔的下巴,摸墨黑的雙眸朝四周轉了一圈。
“啊!”寧析月意識到自己竟然睡在納蘭書的牀上,而且還口口聲聲的說這是她的房間,帶着幾分歉意看着納蘭書,“不好意思,既然這是納蘭太子的房間,那析月離開便是。”
納蘭書任由她下牀,他知道此時的寧析月根本走不了,大不了她掉下來時他出手快些便好。
這時,外頭傳來管家的聲音,“殿下,薛府的羽少爺來了,說是有急事找您。”
納蘭書微挑了下眉頭,搬了個凳子坐在牀邊,“薛輕羽過來了,定是來看你的,你啊!別的沒什麼,就是桃花多,這些不知道封華尹要怎麼對付你的新桃花了,管家,讓他進來吧!”
說着,他朝外頭大喊了一句,翻了茶盤內的一個杯子,倒了杯茶水。
寧析月只是淺笑而已,然心裡卻多了幾分憂愁,薛輕羽是她的救命恩人,總不得罔顧救命之恩吧!
可這若是要報恩,他們薛家是牧越第一富商,根本不在乎金銀之物,此事實在難辦。
很快,薛輕羽便被管家帶過來了,他先是依着禮數給納蘭書施了一禮,有面色擔憂的看着牀上半躺着的寧析月,眼眸很是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