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馨柔的話讓言昭華有點意外:“是嘛?她們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了?”印象中,譚夫人對龔姨娘向來就不怎麼看重的,別說送東西了,就是多說兩句話都不曾見過。看來定是與寧姐兒的事情有關了。
“看來譚夫人自己也是不好意思了,他那個道貌岸然的兒子做出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的話,對她譚家的名聲也有損礙,這不就想拉攏龔姨娘,想讓龔姨娘從中周旋唄,真搞不懂,那譚夫人還真把龔姨娘當回事了,就是要求,也該求到祖母面前啊,龔姨娘算什麼呀?”
謝馨柔的抱怨,言昭華沒有立刻回答,心中似乎有點清楚譚夫人的意思了,雖說柳氏是國公夫人,但是譚夫人已經看明白了,龔姨娘身後站的是國公,譚夫人若是對寧姐兒的事情有什麼想法,那麼必然就是爲了國公許諾給譚孝之的那個職位了,既然是爲了職位,那麼找柳氏是肯定沒法達到目的的,所以譚夫人才會將心思動到了龔姨娘的身上。
“不過,譚夫人也是精明的,她纔不會做無用功呢,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柔姐兒不笨,將事情前因後果都捋順了之後,也就想通了,不過柳氏和顧氏只告訴了她寧姐兒和譚孝之的事情,可能沒有與她說國公許諾譚孝之官職的事情。
稍微猶豫片刻後,言昭華對謝馨柔附耳悄聲將這件事情說了一下,謝馨柔聽得瞪大了雙眼,雙手捂住嘴巴,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第一句話就是:
“外祖……外祖他……瘋了不成?這罪名要是落在御史口中,豈不是賣官鬻爵嗎?”
言昭華暗自嘆息,就連她和柔姐兒這樣的閨閣女子都能看穿的事情,謝國章就是看不穿,擠着腦袋,作死往裡面鑽,要知道更加就是御史,他以爲自己捏住了譚家和言家的命脈,殊不知,自己已經將一個足以讓他降級抄家的把柄,親自送到了耿家手中,如今不發作,只不過是因爲謝國章還有用,在朝中,可以幫到譚家罷了。
從前譚家是怎樣的爲人,言昭華還拿捏不準,可通過言昭寧這件事來看,譚家就是那種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品行了,永遠只會搭理能給自己帶來利益的人。
“不可多言,賣官倒還不至於,世家之間互通情報,互相推薦,本就是常有之事,但就擔心外祖急於求成,細節處理不好,是被聖上知道不高興的話,到時候謝家多少都會遭到牽連。這些道理外祖母都說與外祖聽了,可是外祖的脾氣你也知道,他永遠都覺得外祖母壓着他過了一輩子,在各種明面上的事情上,都要讓人看到他的強勢,所以外祖母越是勸諫,外祖就越是不聽,但長此以往下去,絕不是興家之相啊。”
言昭華言之鑿鑿,謝馨柔聽得頗爲贊同,擔憂道:“你說得對,可這件事又該如何處理呢?就連祖母都沒轍,那麼祖父還有誰能說動呢。”
“現今,外祖父已經被一葉障目,跌入那迷潭之中,我們說再多都沒有用,只能多讓舅舅勸了,但只怕……”
言昭華想到謝淵這個舅舅,但說出口之後,她就想到了結果,就連柳氏都勸不住的事情,謝淵又怎麼可能勸的住呢,只是想着,謝淵是世子,國公就算不爲別人着想,也該想想自己的兒子。
柔姐兒也明白言昭華的苦心:“不管有用沒有用,總要制止着些的,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祖父犯錯。”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帕子,柔姐兒感慨道:“唉,只可惜龔氏是個奸的,要不然,讓她吹一句枕邊風,說不定都比我們說一百句要好。”
“嘻嘻,瞧你這比喻的,真是不害臊,還枕邊風呢……怕別人不知道你嫁了人啊?”
言昭華不想因爲這件事情影響了柔姐兒的心情,故意打趣她道,果然柔姐兒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之後,就站起來作勢要敲打言昭華,回嘴道:
“你能笑我的時候也不長了,今日你定親,等你成了親,就輪到我來笑話你了!”
言昭華避開輕柔的推搡,笑道:“我說的本來就是嘛,怎麼你還惱羞成怒了不成?哎呀,我可得去問問你家張公子,是不是在他面前,你也這般不害臊!”
謝馨柔哪裡忍得住,當即就撲過來要捂住言昭華的嘴,又羞又急的說道:
“不許說了,不許說了!你敢去找他,我將來一定去找裴宣!還說我不害臊,我看你也不害臊!”
兩人抱成一團,言昭華聽她提起裴宣,嘴角也露出一抹嬌羞的笑,柔姐兒察覺到後,湊過來說道:“哎,你這丫頭莫不是春、心動了,剛訂婚就思念情郎了?那今後成了婚,豈非要日日黏在一起?”
言昭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是啊是啊,就跟你和張公子一樣,昨兒他送你來時,眼睛盯着你都捨不得挪開,那才真叫如膠似漆,羨煞旁人啊。”
謝馨柔知道自己說不過言昭華,乾脆不說了,直接上手去鎮壓,言昭華一個沒留神,往軟榻上倒去,兩人的笑聲傳出去,正不可開交之際,外面傳來染香的聲音:
“小姐,侯爺請您去一趟書房。說是……世子爺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