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夏侯勇看着大公主神色不定道:“顧家發生的事兒你可是知道了?”
大公主點頭,“嗯!我剛纔已經聽說了。”
“從我們回來到現在,顧家可真是接二連三的出事兒呀!顧長遠誣陷自己岳父,顧挺遠經商坑蒙拐騙,現在就是顧老夫人竟然也是個如此不善的,還有那些個姨娘,庶女。”夏侯勇說着,嗤笑道:“顧家可真是亂的可以,沒有一個規矩,省心的。而我們那個世子妃竟然是從那樣的人家出來的!父親和玦弈可真是有眼光呀!”
聞言,大公主嘴角揚起一抹清淡的笑意,是呀!老侯爺和夏侯玦弈是真的很有眼光。京城那麼多人家;那麼多千金閨秀;可他們竟然能跳過那些家世比顧家好,女兒家名聲比顧清苑出彩的人中,最終選中了顧清苑。足見他們看人真的很準呀!
雖然夏侯玦弈定親的時候,她不在京城,可是她可以想象到當時衆人的反應,肯定都無法相信,更加無法接受吧!就是她自己,當初在得知夏侯玦弈定的竟然是侍郎府的女兒時,也有些意外,侍郎府這樣的官職,對伯爵府的幫助並不會太大。更重要的是,當時顧清苑的名聲很是不好,囂張跋扈,無知無畏,胸無點墨等各種不堪的名聲。
不過,當時她直覺感到,老侯爺和夏侯玦弈既然和這樣的人家定親,其中必定有一定的緣由,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玄機存在。
現在看來,她沒當時的感覺沒有錯,他們確實不是盲目的隨便的找個人來做這世子妃!
恐怕京城的人都沒有想到,顧清苑在那不堪的名聲背後的真實一面吧!
心計,城府這些她都有,更重要的是她還足夠的圓滑,足夠的聰明;也足夠的狠厲,冷血!然,就這樣一個人外表看起來卻又那麼的淡然,低調,溫和,規矩!這樣一個女子,讓人無法不對她忌憚。
大公主想到顧清苑那溫和,知禮的模樣,反射性的感到心口發悶。
“不過,如此一來顧家除了那個小公子,可就真的沒人了呀!”夏侯勇眼角帶着笑意道。
看到那抹笑意,大公主的心裡溢出一絲冷笑,他是在高興嗎?他不會以爲顧家沒有了那個老夫人,沒有了那幾個庶女就會對顧清苑有什麼影響吧?
大公主看着覺得諷刺,他還是如此短目。
“父親,母親。”
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夏侯勇,大公主兩人擡眸,看到夏侯絮緩步走來。
看到夏侯絮,夏侯勇開口問道:“過來有什麼事兒嗎?”
“沒有,就是想過來跟母親說會兒話。”夏侯絮淡淡道。
聞言,夏侯勇點頭,繼而起身,“你們母女說話吧!我出去一下。”
大公主聽了,隨着起身,輕笑道:“老爺要去何處?要不要妾身吩咐小廝準備馬車?”
“無需,我去伯爵府看看。”夏侯勇整理一下自己的大袍,隨意道。
聽言,大公主眼神微閃,卻故作不解道:“老爺,這個時候侯爺怕是還在忙吧!老爺要不再等等,晚些妾身和你一起去探望。”
夏侯勇聽了搖了搖頭,正色道:“顧家出事兒,我們都知道了,想來侯爺和玦弈也一定知道了。而府裡的小廝說顧清苑已經回過顧家來,出來的時候臉色很是不好看。我想她心裡對厲城官兵完全不顧及她這個世子妃的顏面,而帶走顧老夫人幾人,心裡在不高興。”
“她這個世子妃丟了面子,一定會在玦弈面前說些有的沒有。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去伯爵一趟,提點一下玦弈。也讓父親注意些,可不能讓玦弈爲了一個女人,就做出什麼有損我夏侯家聲譽的事情來。”
夏侯勇一席話出,夏侯絮垂下眼眸,遮住眼裡嘲諷的笑意。有這樣愚蠢的父親,她爲自己感到悲哀。
大公主聽了,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老爺這是顧清苑的家務事兒,我們不太好參與吧!”
夏侯勇的愚昧,迂腐,這麼多年她早就已經習慣了。而他做的蠢事兒也已經說不勝數了。不過,那是在州城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費那勁兒去管他。可現在,這裡是京城,大公主還真是不喜歡夏侯勇做出太蠢的事來,讓她鬧心。
夏侯勇卻是完全沒聽明白大公主的話外之音,臉上帶着不贊同的神色,沉聲道:“什麼她的家務事兒!她現在是夏侯家的人了,什麼都要以夏侯家爲重。夏侯家可是不要不省心的女人。所以,我這個長輩提醒她兩句可是不多餘的。”
大公主聽着眼裡閃過一絲冷色,不過瞬間隱沒,淡淡道:“老爺,我們雖然是長輩,可有些事情還是不宜我們出面去管的。一來;侯爺他纔是這個家裡最長的,有什麼事情侯爺他會出面解決的。二來;顧清苑她的身份在那裡擺着,我們不能像訓導尋常小輩人那樣,隨意的對她。所以,妾身覺得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多說什麼的好。”
大公主話落下,夏侯勇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沉怒道:“你說了那麼多,可是覺得我管的太多了?我思慮不周?行事莽撞了?你可是覺得我做錯了?”
夏侯勇那質問的語氣,讓大公主眼眸沉了下來。
夏侯絮看此,趕緊開口道:“父親,母親她沒有那個意思。女兒知道父親是一份好意纔會去過問一二的。這母親也是知道的。只是這次惹禍的是顧家,顧清苑現在心情一定不好。母親擔心,父親這個時候過去,會好心討不到好處罷了!”
“就是如此,我就更加要去看看,如果那個顧清苑真的敢不識好歹,表露不滿,我立馬請示父親讓玦弈休了她。”夏侯勇說完,大步離開。
夏侯絮聽言,眼裡閃過什麼。臉上卻沒有絲毫改變,只是看夏侯勇離開,疾步的追了兩步,“父親,父親…”
“好了,不要叫了,隨他去吧!看他能折騰個什麼樣子出來。”大公主言語間是無法抑制的惱火。
夏侯絮聽了,嘆氣,帶着一絲擔心道:“可是父親如此,真不是什麼好事兒。”
大公主沒說什麼,心中卻已有思量,轉身坐下,看着夏侯絮道:“可是聽說了顧家的事情過來的?”
“是,什麼都瞞不過母親。”夏侯絮輕笑,在大公主身邊坐下,輕問道:“母親,你對顧家忽然出事兒怎麼看?”
“你怎麼看?”大公主沒有回答,轉而問道。
“如果那日沒看到顧老夫人帶着幾個庶女去伯爵府,或許,我也會和這京城之中的人一樣。單純的以爲這是顧家的有一場禍事。可是現在,我倒是覺得,這是顧清苑給老夫人她們的一個回敬罷了!”夏侯絮臉色有些冷凝,“顧清苑,她可真是夠狠辣的。竟然把那三個庶女包括老夫人給一鍋端了。”狠辣的讓人不由懼怕。
大公主聽了淡淡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夏侯絮看着,揚眉,“母親,可是我說的不對嗎?”
“不,你說的很對。但卻太多表面了。”
“母親,此話怎講?”
“老夫人她頭一天帶着三個庶女去了伯爵府,想給顧清苑添堵。這第二日馬上就出事兒了。你不覺得這時間間隔的太短暫了些嗎?不覺得顧挺遠的禍事兒爆發的太是時候了些嗎?”
大公主話出,夏侯絮一震,驚疑不定,“母親,你的意思可是說,顧清苑她早就準備對顧老夫人她們下手了?”
大公主點頭,所有所思道:“從顧清苑和老夫人的相處來看,老夫人應該對顧清苑有很深的心結。雖然不懂,那個老夫人爲何對顧清苑這個已經成爲世子妃的孫女不滿。但是,從她竟然能毫不遮掩的在我們的面前,奚落,挖苦顧清苑,還別有用心的帶來那個花枝招展的顧雲兒來看。她對顧清苑的不喜絕對不是剛開始的。如此,你說顧清苑她會感覺不到嗎?”
“既然,知道老夫人對她很是不喜。那麼,你說憑着顧清苑的聰明,她會對顧家的動向完全不關注嗎?”
夏侯絮聽了恍然,接應道:“這麼說,顧清苑她早就知道顧老夫人的心思。只是老夫人沒行動她也就沒動手。而是,等到老夫人她真的開始了,她就馬上反擊了回來。且毫不留情的把她們全部都給潛走了…”
“呵呵…恐怕不止是送走那麼簡單…”
聽言,夏侯絮心裡一跳,“母親你是說,她們這一離開怕是有去無回了?”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留着那些甩不開,卻又不安分,不和你一心的人嗎?”大公主說完,慢慢閉上眼睛,遮住了眼裡那極致的冰冷。如果可以她還真是想效仿顧清苑。把剛纔出去的那個男人給廢了。可惜,現在卻還不是時機呀!後面有些事情還少不了他。不然,如何會讓他活到現在。
而,夏侯絮聽了大公主的話也沒有迴應,卻也是間接的默認。她絕對不會留下那些人的。
兩人靜默片刻,夏侯絮忽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急聲道:“母親,既然這一切都只是顧清苑的反擊。那麼,是不是厲城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呢?是那些人杜撰出來,不過是爲了找一個理由把老夫人她們名正言順的帶走。如此一來的話,那麼,我們是否可以派人先一步到厲城一趟,找到那個顧挺遠,暗中把他給帶回來。那樣,可就有一場好戲了。”
大公主聞言,緩緩睜開眼眸,淡淡道:“你覺得顧清苑是那種不周全的人?還是夏侯玦弈是那種做事兒不周全的人?他們鋪了這麼大一個攤子,會留下那麼大一個破綻出來嗎?”
聽言,夏侯絮一噎,眉頭緊皺道:“母親,你這樣是否說的也太玄了些。顧清苑和弈哥哥就算是再厲害,可那也只是在京城這地界,所謂鞭長莫及,他們還能控制的了遠在厲城的顧挺遠嗎?這,女兒有些不信。”
大公主聽了,冷笑:“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派個暗衛去厲城探一下。”
“好,那女兒就派個人去探一下,不然我實難相信。”夏侯絮說完,起身,對大公主微俯身,走了出去。
大公主看着夏侯絮的背影,眼神莫測。鞭長莫及…。呵呵,這話很有道理,可卻不適合用在夏侯玦弈的身上。
皇宮
昭和宮
“皇上駕到!”
太監一聲高呼,讓昭和宮殿內韋貴妃和所有的宮人都驚了一下。韋貴妃也很是意外,看了一眼時辰,這個時候應該是剛下早朝,皇上這個時候一般都是在御書房的,怎麼忽然來到這裡了?不過,現在不是探究這個時候,韋貴妃趕緊邊往外走,變整理儀容。
剛走出內殿就看到南宮胤人已經走了進來。韋貴妃看着疾步迎接了過去。上前俯身,“妾身見過皇上。”
“嗯!”南宮胤隨意的應了一聲,擡腳越過她,掃了一眼殿裡的宮人,面無表情道:“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都下去吧!”
聽到皇上的命令,宮人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反應過來,不敢遲疑,恭敬稱是,繼而疾步退了出去。
韋貴妃眼裡閃過一絲疑惑,皇上這是…。?
南宮胤回頭,正好看到韋貴妃那抹不解,淡淡道:“想知道朕要做什麼嗎?”
韋貴妃不敢隱瞞,輕笑,誠實道:“是,妾身一時有些不明。”
“看看這個你就明白了。”南宮胤說着,把一個紙條遞在韋貴妃面前。
韋貴妃趕緊雙手接過,不明道:“皇上,這是?”
“打開看看。”
“是。”韋貴妃聽命,展開,間短的一行字,躍入眼中,韋貴妃極快的掃過。忽而,眼眸睜大,臉色突變,手控制不住的顫抖着,應該說,整個身體都在輕顫,遂然跪倒在地上,整個人伏在地上,顫抖道:“妾身該死,妾身該死…。”
南宮胤淡漠的看着地上的女人,面無表情道:“又不是你做的,你何罪之有?”
“妾身惶恐,惶恐…”韋貴妃聽着南宮胤的話,衣服迅速被冷汗浸溼,整個人抖的更加厲害。
南宮胤聽了,彎腰,伸手托起韋貴妃的下巴,手緊緊的扣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眼裡的恐慌,驚懼,還有不知所措。南宮胤臉色很是平靜,可眼裡卻透着極致的陰森,冰冷,低沉道:“朕可以寵着你,可隨時也可以廢了你。不要在朕眼前耍心眼。”
“妾身不敢…妾身連想都不敢那麼想過…皇上這不是妾身做的,請皇上相信妾身…如果妾身對皇上有分毫的不敬,妾身一定不得好死…”韋貴妃顫抖着,眼淚不住的掉下,整個人有些語無倫次。
南宮胤聽了,卻沒太大的反應,只是沉冷道:“朕也沒說是你,不是嗎?而且,這紙條上也沒寫錯,朕是老了,也活不久矣!不過,請愛妃記住,朕就算是要死了,在那臨時的一刻也會恩賜愛妃你和朕一起離開的。爲朕陪葬,想來愛妃應該很願意吧!嗯?”
南宮胤這句話,讓韋貴妃心裡猛然抽搐,如果不是多年的宮中沉浮,她恐怕真會暈過去,韋貴妃顫抖着,“妾身自然願意,妾身謝皇上恩賜…”
韋貴妃的話未說完,就一下子被南宮胤甩在了一邊,眼裡染上深沉的嘲諷,冷笑道:“愛妃果然沒讓朕失望。等下朕就讓喜公公擬旨,把這恩賜提前給愛妃送來,省的愛妃不安心…”
南宮胤話出,韋貴妃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南宮胤看着,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個口口聲聲說以他爲天的女人,眼裡滿是冰冷,還有嫌惡。彎腰,撿起地上的紙條,看着上面一行字。
年事已高,時日無多,且忍!待來日,兄即位,可回!
南宮胤看着,臉色剛硬,沉冷一笑,擡腳大步走了出去。
同時暗莊中。
“主子。”
“說。”
“皇上今日早朝後去過昭和宮了。”
“哦!是嗎?結果如何?”
“韋貴妃病了,而且,皇上也已經駁了二皇子去陵城的請求。”
“早預料到了。”
“主子,竟然二皇子無法前去,主子要不要爭取一下。”
“這樣的好事兒,只要有那個人在,就不會輪到我…”男人的聲音染上冰冷。
伯爵府
中飯過後,夏侯玦弈看着顧清苑,柔和道:“想不想出去轉轉?”
“現在嗎?你今天下午不忙了嗎?”顧清苑有些意外道。
“嗯!我這幾日會很空閒。所以,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聞言,顧清苑臉上笑意隱沒,眉頭不經意的皺了起來,伸手撫上夏侯玦弈的臉頰,擡眸,“有事兒要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