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開門之後,卻只見洛璃晚臉色紅緋,不由愣神。
“你,你知道碧清住哪邊兒不?”洛璃晚聲音不高,有些尷尬地看了眼屋子裡的熱水,“啊哈,那小二哥跑哪兒去了,我叫他去找掌櫃的,跑了半天都沒見着人影了,誰知道卻給你這屋子裡搬來了熱水。”
上官澈不明所以,看了眼身後,才與洛璃晚道:“怎麼了,又是找掌櫃的,又是找碧清?”
洛璃晚撅嘴抱怨:“找着碧落也行啊!她住進了碧清的屋子,可我去找她的時候,也落了鎖——她,她把我的房間給鎖了!”
上官澈乍一聽是這事兒,不由心裡對碧落高看幾分,更是高興於碧落到底比碧清清明些,知道爲着主子辦事,強忍着沒笑出聲兒來,道:“許是以爲這樣晚了,你就不會回去了……”
洛璃晚頓時尷尬不已,磕磕絆絆道:“那,那你告訴我,碧清屋子在哪兒啊,我可以去與她一起睡——或許,碧落也在那邊,我可以叫她給我鑰匙。”
“碧清……”上官澈想了想,不說實話,“碧清有事,晚上不會回來了,明兒一早,大概也來不及與咱們一同啓程。”
洛璃晚張大嘴,“啊”了一聲兒,連忙道:“那你總能幫我去跟掌櫃的要一把備用的鑰匙吧?”
上官澈裝傻:“這客棧裡,每間客房不過一把鑰匙,都是客人自備——不然,若小二哥尋着備用鑰匙,去偷了客人的東西,這賬算誰的?”
洛璃晚狐疑地看着他:“你騙我的吧,哪家客棧有這規矩?!早上客人起身後,都要小二哥去打掃的,若按你這樣說,豈不是還要客人惦記着把鑰匙還回去?那也難保小二哥不打客人包裹的主意啊?再者說了,若鑰匙丟了,難道就要砸了那鎖頭?”
上官澈被問得啞口無言,摸了摸鼻子:“好吧,我逗你的!我去後院幫你問問看。”
說着,也顧不上穿外裳,疾步而出——他是有多心急,纔會編出這麼弱智的藉口來?
上官澈一走,洛璃晚揉了揉有些乏累的腿,見他大門敞開,不若歇會兒,等着他回來了,自己再走便是。
拎了茶壺,又是喝茶,又是找點心,卻不知,上官澈這一去,竟費了不少功夫,纔等得那已經睡的如死豬一般的掌櫃的起身。
不說上官澈有多費勁,與掌櫃的要了鑰匙。
只說洛璃晚這裡吃也吃好,喝也喝好,眼睛就已經睜不開了,趴在桌上就開始打盹。
碧落返身回來查看門戶時,自然聽着了主子與夫人的對話,不由一陣嘆氣,看着掌櫃的手裡的一串備有鑰匙,抿脣而笑,清冷的面被月光照過,月牙的白色,在她身上更顯輕柔。
那店小二擡上熱水去尋找掌櫃的時候,就被她用迷藥迷暈,直接扔回了他那間小屋子,洛璃晚卻是去哪裡找?
只是沒想到,太子爺也太正人君子了些,碧落想了想,不動聲色地在洛璃晚跟前兒的茶壺裡放了些藥粉,帶着一臉邪笑,倏然從房頂躥走,跑去找樓下歇着的碧清了——
後院的侍衛打了招呼,阻着洛璃晚不叫過去,反正去了,掌櫃的那裡也沒有鑰匙了就是。
碧清更加沒有出門,好歹主子爺沒有露怯到把碧清給招出來。
至於手中的鑰匙……碧落笑的一臉無辜,她不過是借來瞧瞧,明日啓程,就回還回去。
被算計在內的上官澈沒有想到,碧落做事果然心細啊,不知是失望還是高興,當他回來之後,見着趴在桌上酣睡的洛璃晚時,一顆心都軟了,看着已經沒了熱氣的洗澡水,輕手將洛璃晚抱起欲要放到牀上任由她睡。
至於他睡在哪裡,如今,他還沒想那麼遠。
洛璃晚只覺得墊腳走在雲端,飄忽之際看見上官澈,半醒不醒地問道:“鑰匙呢?”
上官澈輕輕放她在牀上,忽悠道:“這就是你的房間,踏實睡吧。”
洛璃晚懵懂點頭,就着不大明亮的燭光似夢非夢:“給我喝口水,有些渴了。”
上官澈點點頭,鬆了手腳,取來溫水給她,壓根沒想過,這水裡已經被人添了料,正被他親手餵給洛璃晚喝。
洛璃晚抿着,將整杯水喝完,才覺得嗓子不那麼幹澀,暗道以後晚飯不可放那麼多鹽了,就迷迷糊糊睡了下去。
上官澈看着她睡熟,無奈地看了看屏風後頭的浴桶,想着今晚上要不要把銘宇擠走,佔了他的屋子——可光擠走銘宇一個也沒轍,銘揚還在呢。再叫掌櫃開間房,也不可能了,誰叫他那兒備用的鑰匙也全都丟了。
想着去碧清那裡找碧落吧,也是不成,不說碧落是不是在那兒,單說這麼晚了,他實在不好去一女子房間外頭。
他這裡猶豫,手中的杯子卻沒換過,接了杯水潤潤乾澀的喉嚨——跟那睡死的掌櫃的說了這麼一番話,可不要渴死了。
誰知水杯停在嘴邊,他嗅到了異味——這茶再怎樣,也不該有的味道。
他雖不似碧落一樣,遍嘗藥物,練就百毒不侵,可對這尋常藥物,也知道一些,這水裡,分明是被人加了春、藥。
身上一冷,他當先懷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才使得出去一會兒功夫,這水裡就被人下了如此藥物——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對。
不說此地無甚危險,就是被人下藥,也該是毒物,哪裡會用上如此藥物?
想到失蹤了的碧落,上官澈脣間苦笑——這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他都沒說什麼,忍得便是,可碧落這樣心性的,都替他着急。
看了眼榻上睡着的洛璃晚已經染上紅暈,鼻中帶了輕吟,這藥,已經開始發作了。
上官澈無奈,碧落如此算計,他現在也尋不到人,更別說解藥,只能是去用帕子浸了涼水,打算替洛璃晚冰一冰,清醒了許會好受些。
可他實在低估了碧落用毒的手段,這春、藥,若無男、女、交、歡,便只解藥一途可解,不然,時間越久,人越是禁、欲難受,連神智都會越加不清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