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晚眼中閃動着莫名的光亮:“你看,你也說過他的好。可他卻從不曾想過去找你——你二人相交不深,可我都覺得,只要他肯出言求肯,你必定不會袖手旁觀。不說你性格如此,就是能拉攏到慕容大將軍,對你與你父親,也是莫大助力。是不是?”
上官澈眼眸深深,他從未想過,這些在洛璃晚當年那麼年幼的心裡,已經如此認定,只輕輕點點頭,道:“若他來,我必然不會置之不理。”
“可他什麼都沒有做,琮鳶帝姬的嬤嬤上門來見,以婚事爲餌,他就應了。”
洛璃晚說完,只說的心中空落落的,卻也輕鬆許多。
多年來壓在心口的一方巨石,終於消弭了。
上官澈定定看着她,心中激盪不已——她看的分明,斷的乾脆。
這份心性,便是他也要讚歎一聲的。
“他怯懦,不果敢,配上琮鳶帝姬那樣的性子,卻是相和。他既然選了琮鳶帝姬,那我也只傷心一時,卻不會爲了他,耽誤了我這一輩子。”
洛璃晚輕輕的聲音,叫上官澈的心跳動的越發歡快。
“你真如此想?那你當初爲何那麼抗拒於我的婚事?”他以爲,她是心裡有着人,纔會容不下他的進入。
洛璃晚吸了吸鼻子,把剛纔的難過給吞了回去,順道對着上官澈翻了個白眼:“別說之前我都不認得你,你父親就帶着你登門商談婚事……那個時候,我家都落魄成什麼樣子了,我居於別院,可以說,就差沒餓死,天下掉下你這麼大個兒的餡餅兒,我想着的,能是一口吃了麼?不怕把牙磕下來?是個人,怕是都要懷疑你有什麼企圖吧?!”
上官澈唬着一張臉,瞪着洛璃晚道:“你怎麼不懷疑掉下來的是塊兒鐵餅?還嗑牙!婚事一直是父親在念叨,無非是念着當年與你母親的舊情罷了。”
洛璃晚反正是不理會,氣哼哼的。
不過,上官澈自己也能想的明白,換做是他在落魄的時候,有人拿着頂好一樁婚事上門,還是任憑誰聽了
,都覺得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他也會懷疑對方的目的企圖。
嚥下一口氣,上官澈可不願意好容易開了心扉的洛璃晚再被自己給氣跑了,於是問道:“那之後吶,你也該知道,父親是爲着當年的情誼了吧?”
洛璃晚氣勢一頓,不甘不願道:“自然是知道了,也知道了祁山王與我母親當年的事兒,雖然外頭說的不堪,倒是我也能分辨是非。我還以爲……”
洛璃晚想說,自己還以爲自己是祁山王的私生子呢……可又怕上官澈被她氣死,於是沒出口,畢竟是當初的胡思亂想。
頓了頓,洛璃晚道:“可是,之後你母親就上門了。而我當時心裡,覺得你無非是個紈絝,自己不願意。”
那會子,她生意開的正好,前途一片大好,祁山王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上門,開出那麼好的條件,叫她走,叫她不用理會那樁婚事,她何樂而不爲呢。
況且,那會兒,她滿心只容得下一個慕容了,哪裡還有心思言談婚事。
上官澈不知她心中的胡思亂想,也知道,當初母親非要他與皇室聯姻的目的,因而,對於與洛璃晚婚事的曲折迂迴,也不免唏噓。
“再之後麼,我就無心婚事了。想着,這大好河山我都沒有看遍,怎能拘泥於小家小戶,還不若帶着婢子游山玩水而去——再有就是明月與明瑞的事兒。”
洛璃晚嘆息一聲,是真沒想着與上官澈“有一腿”的。
上官澈無奈,狠狠吸氣,然後道:“你就是爲了這些個理由?”
他還以爲,洛璃晚心裡,當初是有多厭惡他,纔會叫他狠狠折了面子,在那些暗衛眼皮子底下給溜了。
爲着這口氣,他可是設計了多少出戲,纔在新城給她下了迷藥,狠狠嚇唬了她一回。
也不由感嘆,洛璃晚實在大膽,一主一僕,就敢出京闖蕩,也不怕真落在歹人手中。
“自然是了,不然還能爲什麼。”洛璃晚很是坦蕩的承認。
上官澈指着自己:“我是那小
家小戶?”
洛璃晚有些猶豫地點點頭,又看上官澈神色不明朗,連忙道:“我這是比喻,比喻!”
上官澈拿她沒辦法,瞪了一眼之後,也不再計較。
“如今你就歇了心思吧,婚事已成,你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洛璃晚卻是心中暗自腹誹:若要跑,自然跑的了,只要他高擡貴手就是了。
不過,二人各有各的心思,一個想跑,一個想吃,不過是看誰的手段更高一籌了。
在這方面,顯然,上官澈手段更爲高明些。
因天實在太晚了,碧落見洛璃晚一直沒從太子的屋子裡出來,於是便將她的屋門落鎖,直接去尋碧清夜談去了,等着洛璃晚睡眼惺忪地出來,卻發現門上一把鐵鎖的時候,不由以爲自己走錯了屋子。
“咦,我的屋子啊?!”洛璃晚不解地擺弄半晌,認定自己不是做夢之後,連忙跑去尋找碧落。
誰知,碧落的屋子一樣落鎖了。
想着,客棧總不至於就一把鎖頭一把鑰匙吧,於是就想去後院找掌櫃。
哪知,侍衛都住在後院,爲了怕叨擾了新夫人,於是侍衛歇下之後,將後院與前頭的屋門也鎖上了……
而那店小二手裡,又沒有旁的客房的鑰匙。叫他去尋掌櫃的吧,他卻轉身跑了個沒影兒。
洛璃晚這一下子,纔有些怕了,若再尋不到碧落,難不成她晚上就睡在這大堂的桌子上?
雖然不至於着涼,可那桌椅板凳不是一般的硬啊!
沒奈何,她只得先去找碧清,可是,一向都是碧清去找她的,她哪裡知道碧清如今的屋子搬去了哪裡,總不能間間挨着問呀,這客棧雖不至於被上官澈包下,也是有幾個外人在的,她折騰的動靜大了,萬一惹惱了旁個,她可應付不起。
咬咬牙,洛璃晚羞紅着一張臉,又去敲上官澈的門。
上官澈在洛璃晚回房之後,便落了栓子,準備沐浴歇息,如今外裳都脫了下去,就聽着外頭洛璃晚輕聲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