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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後,譚縱的馬車在鄭虎等人的簇擁下停在了飄香院的門口,前來赴曼蘿之約。
曼蘿領着侍女,在小院的門口迎接譚縱,衝着譚縱福了一身後,笑盈盈地將他迎進了屋裡。
酒菜很快就上齊,曼蘿先是給譚縱倒了一杯酒,接着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雙手端着向譚縱一舉,巧笑嫣然地望着他,“曼蘿謝公子大恩。”
“如果不是曼蘿姑娘挺身而出,在下恐怕已經不能坐在這裡了,是在下應該謝謝姑娘纔對。”譚縱笑着舉起了酒杯,與曼蘿輕輕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
曼蘿微微一笑,也喝乾了杯裡的酒,柔情似水地看着譚縱。
她原先還以爲梅姨不同意譚縱爲她贖身,畢竟她肩負着從那些光顧飄香院的揚州城上流社會的人士中打探消息的重任,梅姨豈可讓她爲了區區一個譚縱就放棄了這麼重要的任務。
但出乎曼蘿意料的是,梅姨一口就答應下來,吩咐她趁這個機會接近譚縱,以弄清譚縱的身份,自然令她萬分欣喜。
曼蘿一邊陪着譚縱喝酒,一邊伴隨着樂聲翩翩起舞,舞姿卓絕,眼波流轉,使得屋裡瀰漫着一股溫馨、浪漫的氛圍。
“黃公子,你可是稀客呀。”酒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正當譚縱用筷子敲着面前的一個小碗爲舞動着的曼蘿打着拍子的時候,梅姨忽然推開門,笑着走了進來。
“梅老闆,過來喝一杯。”譚縱笑着伸手一指身旁的空位,向梅姨說道。
“妾身此來有事兒要找曼蘿,還望公子能讓妾身將曼蘿借走一會兒。”梅姨微微一笑,走上前倒了一杯酒,敬了譚縱一杯後,笑着說道。
“梅老闆客氣了,以後曼蘿還要梅老闆多多關照。”譚縱聞言笑了起來,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梅姨可以領走曼蘿。
曼蘿含笑向譚縱福了一身,隨着梅姨離開了,譚縱倒了一杯酒,一邊細細品着,一邊在想究竟來了什麼客人,竟然能使得梅姨將曼蘿半途從自己這裡喊走。
按照譚縱先前與梅姨的約定,他是因爲報恩才替曼蘿贖的身,贖身後並不干涉曼蘿的自由。
既然曼蘿已經是自由身,那麼她的身份就不再是飄香院的頭牌姑娘,而是譚縱的朋友。
畢竟曼蘿自幼在飄香院長大,當飄香院遇到麻煩的時候她去解圍,那就屬於人之常情,譚縱自然不能計較什麼。
曼蘿一走,譚縱也沒有了聽曲子的興致,讓那些樂女們到一旁的偏廳裡休息,只留一名侍女在身旁伺候着。
梅姨口中的“一會兒”好像顯得有些長了,譚縱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曼蘿還沒有回來,於是讓一名侍女出去一打聽才知道,原來畢東城喝醉了酒,拉着曼蘿又哭又鬧的,別人怎麼勸也勸不住。
這父子三人,咋都是一個德性!譚縱聞言頗爲無語,他原本以爲畢東城是個老成穩重之人,不成想也是一個情場上的風流浪子,竟然有着如此豐富的感情。
“黃公子,不好意思,畢大公子喝得有些多了,曼蘿一時間走不開,要不要我讓別的姑娘來陪你?”不久後,梅姨一臉歉意地走了進來,她當然已經知道了譚縱剛纔讓侍女打聽消息的事情,沒有必要再瞞他什麼了。
“不急,本公子在這裡等等無妨!”譚縱笑了笑,顯得不以爲意,他是不會與畢東城計較的:由於成功替曼蘿贖了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直想爲曼蘿贖身而屢屢被曼蘿婉拒的畢東城是他在情場上的“手下敗將”。
因此,面對着只能以酒澆愁的畢東城,譚縱自然會表現出一種勝利者的豁達。
“如果公子不嫌棄的話,妾身陪公子喝兩杯吧。”梅姨聞言微微一笑,在譚縱身旁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拿起酒壺給譚縱倒滿了酒。
“有梅老闆相陪,在下榮幸之至。”譚縱笑着端起酒杯,衝着梅姨舉了一下,一仰首幹了。
“公子好酒量。”梅姨見狀,笑着給譚縱倒了一杯酒後,衝着一旁站立的一名侍女吩咐道,“去,將我珍藏的那壇百年女兒紅拿來。”
侍女聞言,衝着梅姨福了一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黃公子,妾身今天接到了消息,上面讓妾身查昨晚大通賭場的事情,妾身該如何上報?”那名侍女一走,屋裡就只剩下譚縱和梅姨兩個人,梅姨就像是聊家常,笑着衝譚縱舉起了手裡的酒杯,說道。 шωш_ttk an_c o
“謝瑩是本公子寵愛的妾室,雖然還沒有過門,但是本公子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譚縱也笑着端起了酒杯,與梅姨碰了一下,“況且,打狗還需要看主人,漕幫既然明目張膽地欺負到本公子的頭上,本公子自然要給他們一點厲害瞧瞧。”
“妾身差點忘了,爲了謝姑娘,公子的聘禮可是五百兩銀子和價值千兩的謝宅,因此公子爲了被人欺負的謝姑娘出頭,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梅姨明白了過來,衝着譚縱微微一笑,這個理由合情合理,沒有任何的破綻。
梅姨這個時候不由得非常欽佩譚縱,譚縱在大通賭場這麼一鬧,巧妙地轉移了上面的視線,原本上面要她想辦法查清楚譚縱的身份,現在卻將重點放在了弄清楚譚縱與漕幫起衝突的原因上,並且調查譚縱是否與漕幫的人有着某種聯繫和利益糾葛。
這樣一來,不僅譚縱來揚州的目的被巧妙地掩蓋了,同時也在無形之中幫了暗查那批糧食的梅姨一把,使得她可以堂而皇之地以調查譚縱與漕幫是否有染的名義來查近幾個月來漕幫的運輸狀況,從中找出那批糧食的蛛絲馬跡。
“梅老闆,那件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喝完了杯中的酒後,譚縱看向了梅姨,那批糧食是他來揚州的主要目的,自然十分關注。
“妾身已經開始暗中調查,相信假以時日後,一定能查出線索來。”梅姨聞言,笑着給譚縱倒了一杯酒。
譚縱點了點頭,心中稍微安定了下來,希望梅姨能有所發現,否則的話,他就只有去動畢時節了。
不久後,侍女端來那壇梅姨珍藏的女兒紅,譚縱嚐了一下,口感甘醇,味美悠長,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瓊釀。
梅姨陪着譚縱喝了幾杯便起身告辭,招呼別的客人去了。譚縱覺得一個人在屋子裡挺沒趣兒的,於是院子裡散着步,欣賞着皎潔的月色。
“也不知道,蘇瑾她們現在怎麼樣了?”擡頭望着天上的那輪明月,譚縱揹着雙手,站在院子裡發起呆來,現在他的心中最爲牽掛的,也就是蘇瑾、蓮香和清荷了。
蘇瑾還好,知道自己詐死,可是蓮香和清荷,一想到清荷哭昏在窗前,譚縱的心中就升起一股歉疚來,暗暗決定,等到處理完了倭匪事件,他就好好地陪陪她們三個。
“公子,想到什麼了,如此出神?”忽然,譚縱的身旁響起了一個輕柔的聲音,扭頭一看,曼蘿微笑着站在他的身旁。
曼蘿洗了一個澡,換上了一身全白的衣裙,長髮有些溼柔地披散在肩上,在皎潔的月光下猶如一朵清純的百合花,給譚縱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沒什麼,想起了一往事。”譚縱怔了一下,笑着說道,“那邊的事情完了?”
“嗯!”曼蘿感覺譚縱沒有說實話,因爲她很清楚剛纔譚縱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那種溫柔的目光是對遠方戀人的思念,因此也不點破,笑着看着他,“畢大公子已經睡下了。”
畢東城不僅拉着曼蘿哭訴隱藏在心中的愛戀,更是吐了曼蘿一身,然後摟着曼蘿的腿,坐在她的腳下呼呼大睡,頗有跪倒在石榴裙下的意味。
曼蘿這才能否脫身,招呼了幾名夥計將畢東城搬到了牀上後就去柴房洗浴,換了一個身衣服,急匆匆地來見譚縱。
“畢大公子相貌堂堂,文采出衆,對姑娘一往情深,願意明媒正娶姑娘過門,姑娘爲何不考慮一下嫁給他?”譚縱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與曼蘿在院子裡散着步,一邊走一邊笑着問道。
譚縱聽飄香院的侍女們說起過,畢東城不止一次對曼蘿表示,他願意用八擡大轎,明媒正娶曼蘿爲正妻,不知道令多少青樓女子羨慕和嫉妒,可惜曼蘿一直不爲所動。
“公子應該聽說過‘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我和畢大公子有緣無份,今生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曼蘿扭頭望了譚縱一眼,微笑着回答,尤其是說到“有緣千里來相會”這一句時,雙目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幽怨的神色
“姑娘長期住在這裡也不合適,過些日子找一處宅子吧,看好後告訴我,我送給姑娘。”譚縱點了點頭,並沒有注意到曼蘿眼中的幽怨,笑着說道。
“公子好意曼蘿心領了,曼蘿孤苦伶仃一個人,搬出去反而冷清,不如住在這裡舒心。”曼蘿搖了搖頭,神情有些黯然,這個狠心的冤家,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難道你的宅子裡就不能多曼蘿一個嗎?
“如果姑娘什麼時候在這裡住膩了,想搬出去了,儘管開口。”這一次,譚縱終於從曼蘿的語氣中感覺出不對勁之處,聽出了裡面的哀怨,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神情黯然的曼蘿一眼,不動聲色地笑道,心裡卻暗暗吃了一驚,難道真的如梅姨所言,曼蘿喜歡上了自己?
“謝公子!”曼蘿聞言,笑着點了點頭,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後,衝着譚縱莞爾一笑,“今晚月色優美,曼蘿爲公子在月光下舞上一曲如何?”
“妙!”譚縱也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伸手拍了一下手掌,笑道,“那本公子就拭目以待,欣賞姑娘佳姿了。”
曼蘿衝着偏房裡拍了一下手,在裡面休息的樂女們立刻走了出來,在院子裡架好了樂器。
“姑娘,哪首曲子?”準備好了樂器後,一名懷裡抱着琵琶的樂女問向曼蘿。
曼蘿看了一旁的譚縱一眼,猶豫了一下,嬌聲說道,“《女兒情》!”
樂女們聞言,撥動手裡的樂器,悠揚悅耳的樂曲聲隨即響起,在院落中迴盪。
隱隱約約,譚縱覺得這個曲子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不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在譚縱的注視下,曼蘿揮動着衣袖在他的面前舞動了起來,口中同時唱着歌曲。
聽到這兩句的時候,譚縱已經可以肯定,這首曲子自己一定聽過,因爲他對此有印象,正當他絞盡腦汁回想着的時候,曼蘿下面的幾句歌詞使得他怔住了。
“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女兒美不美……”曼蘿一邊輕羅漫舞,一邊目光哀怨地看着譚縱,語調中充滿了一絲淒涼。
譚縱終於想起了來了,這是曲子是後世《西遊記》女兒國中的一首插曲,表達的是女兒國國王對唐僧的一往情深,也是女兒國國王對唐僧的大膽告白。
對於這首曲子如何出現在這裡,譚縱並不感到驚訝,肯定是那些和自己一樣的“異人”將後世的這首曲子帶來了這裡。
令譚縱有些手足無措的是,是曼蘿竟然在自己面前唱這首曲子,大膽地向自己表白心跡,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果梅姨沒有告訴他曼蘿喜歡他,那麼譚縱一定會認爲曼蘿此時是在逢場作戲,他自然會虛與委蛇,不過當得知曼蘿喜歡他後,他忽然意識到,曼蘿此舉無疑是在向自己“逼宮”。
其實,曼蘿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通過這段時間與譚縱的接觸,她發現譚縱一直刻意對自己保持着一種若即若離的關係,可謂相敬如賓,秋毫無犯。
譚縱先是爲了施詩大鬧倚紅樓,打傷周義、逼走韓天,接着又因爲曼蘿在飄香院裡收拾了那個“候德海”,使得沈百年“畏罪自殺”,後來,就是昨天晚上,在大通賭場因爲謝瑩與漕幫忠義堂硬碰硬,使得田開林入獄,黑哥沉江。
由於他所做的這三起事件都與女人有關,因此,譚縱給人們留下了一個情種的印象。
可是讓曼蘿想不通的是,既然譚縱爲了自己不惜招惹了“候德海”,那麼爲什麼他對自己的態度與施詩和謝瑩截然不同:施詩現在幾乎就是黃府的大管家,管理着黃府的一切事務,而謝瑩也被譚縱用八擡大轎擡回家省親,卻只單單對她如此冷淡。
難道是自己不如施詩和謝瑩?曼蘿也曾經有過這個疑惑,可是隨後她就否定了,作爲揚州城的花魁,無論是姿色還是才藝,都不會遜色於兩人。
而曼蘿與施詩、謝瑩唯一不同之處就在於她的出身,她是青樓女子,在世俗的眼中“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青樓女子對男人幾乎都是逢場作戲。
聯想到譚縱將綠柳讓給了王胖子,曼蘿認爲,或許自己青樓女子的身份就是譚縱不敢接近她的原因,因爲譚縱無法判斷自己是否對他是否動了真情。
因此,曼蘿準備藉着天上皎潔的月色,來主動向譚縱告白,來捅破這層隔在兩人之間的窗戶紙。
反正譚縱已經爲她贖了身,在外人的眼中,她已經是譚縱的人了。
“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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