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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略一想,索性直言:“父皇,小九和衛襄數年不見,上次他來也沒能說上幾句話,小九對他的近況一無所知,更不可能知道衛國現在的情況。父皇莫不是知道什麼?是在替小九擔憂嗎?何不對小九直言,也讓小九心裡有個準備?”
燕易朔被她反將了一軍,愣了愣倒沉默了。
這讓無憂心下更如明鏡般透亮,燕易朔的確有什麼在瞞着她。
“小九,你最近身子骨怎麼樣?”燕易朔再開口卻轉了話題。
“好多了,沒再犯病了!”無憂也跟着他打起了太極:“父皇不用替小九擔心,還是好好保重自己吧!”
燕易朔又問了幾個關於她身體的問題,才說:“你以後嫁到衛國,父皇不能照顧你,要自己保重啊!哦……說到這個,父皇還真有點擔心,衛國樑皇后是個厲害的女人,你身體又差,要是她爲難你,你不是無依無靠嗎?這樣吧,父皇給你挑幾個能幹的宮女過去侍候着,有什麼事你們互相照應着,父皇也放心了!”
無憂垂眸:“多謝父皇。”
無憂心裡清楚,這幾個宮女去衛國可不僅僅是照顧自己的,估計兼了探子的使命吧!
她心下莫名地替衛襄擔憂起來,燕易朔的野心看來不僅僅是派幾個宮女那麼簡單,聯想到大燕軍事的強勢,無憂擔心早晚點燕易朔會向衛國用兵。
自己這公主的幸福燕易朔根本就不會放在眼中,說不定還有朝一日她還會成爲燕易朔對衛國用兵的藉口。
無憂心事重重地離開了皇上的寢宮,回到水榭閣,一進月門就看到燕風颺站在蓮池旁的亭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負手站着。
無憂不是不諳世事的人,當然知道燕風颺不會簡單地站在這,遲疑了一下,就走了過去。
“皇兄興致真好,在這賞雪嗎?”
她揶揄的口氣讓燕風颺轉過了頭,看見她又穿着那身有些舊的狐裘,忍不住皺起了眉。
無憂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狐裘上,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趕緊解釋:“你怎麼不告訴我那身狐裘值幾萬?我只敢在屋裡穿……”
沒說出來的話她相信燕風颺懂,送她這麼惹人矚目的狐裘,是怕她不夠惹人非議嗎?
別說其他嬪妃公主看見妒忌,就連皇后那關,估計自己都過不掉,無憂哪會那麼傻,將自己當衆人的靶子啊!
“怕什麼,別人問起你就說爺送的!”燕風颺無所謂地說。
無憂白了他一眼,說他送的,那更死的快,他王府裡的束雲鳳和穆江蕙就是醋罈子,要是被她們知道他送了她這麼名貴的狐裘,她可以去死了!
“上樓說話!”燕風颺沒給她想的時間,怕冷到她趕緊拉了她就上樓。
無憂拒絕不了,只好跟着他上樓,纖雲她們趕緊端進火爐,一會就把屋裡弄得熱乎起來。
“皇兄有什麼事嗎?”無憂喝了一杯熱茶,暖過身子,見燕風颺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半天不語就主動問道。
“父皇留你說了什麼?”
無憂擡眼看了看纖雲,纖雲識趣,帶門走了出去。
無憂這才把燕易朔的話全告訴了燕風颺,對燕風颺,只要不涉及到感情,她是樂意相信他的,也相信他不會害自己。
聽完無憂的話,燕風颺冷冷一笑:“父皇還真不是一般的偏心,現在還惦記着宗颺,不會還希望他東山再起吧!”
無憂勸道:“你別這樣想,宗颺畢竟是太子,父皇對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現在弄成這樣,父皇一時想不開也是難免的,他畢竟還是一個父親啊!皇兄你稍安勿躁,父皇膝下的幾個皇子就你最有本事,太子之位遲早是你的,你就給他一點時間吧!”
燕風颺搖頭道:“小九,你不懂,本事什麼的在父皇眼中根本算不了什麼!他要想,他隨時可以培養出另一個燕風颺!他對我成見已深,一方面捨不得我的本事,另一方面卻又懼怕我不受控制,所以在拿捏着我玩呢!想看看到底能把我逼到什麼地步吧!”
無憂雖然覺得燕風颺說的有理,卻不便附和,依然勸道:“皇兄你別這樣想,羣臣現在都看好你,四皇兄、五皇兄現在和你關係都很好,他們……”
“別提燕魏颺!”燕風颺突然皺眉說:“你以後少和他們來往!你不知道上次的事後,鄭夫人還跑到宮裡找皇上鬧了一出,仗了鄭太師撐腰,非說你我欺人,鄭太師現在見到爺都一臉仇恨的樣子,拉了好多大臣給父皇上奏,支持燕魏颺做太子呢!”
燕風颺忍下了後面的話沒說出口,怕無憂爲自己氣不平。
當時救燕魏颺,燕風颺是舍了命的,手掌全脫皮不說,身上還弄了許多凍傷。
可是在鄭太師那幫人的口中,就變成了燕風颺設了陷阱讓燕魏颺掉進了山谷,又假仁假義地下去救了他,目的就是要讓燕魏颺領這份救命之恩,不和他爭太子之位,還能一舉兩得地收買了人心。
那些坊間的說辭到後來演變成太子弒父也是燕風颺陷害的,把燕風颺說成爲了皇位不擇手段,心狠手辣之人。
無憂雖然在宮裡,但是有巫門的情報,早知道燕風颺被誣陷的事,心下也爲燕風颺不平,前兩日還借給五皇子送藥去責問了五皇子夫婦。
無憂也沒責備他們,只是對五皇子說:“五皇兄,別人怎麼說我們管不了人家的嘴就算了,可是心是自己的。眼睛可以看錯,嘴可以說謊,心也會偏,就看你想不想它偏了。當日之事我不在場不便評說什麼,可是自始至終五皇兄你是在場的,你可以閉着眼睛說瞎話,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小九隻要你晚上睡不着的時候想一想,在你絕望的時候你在想什麼?換了你,在當時的情況下會怎麼做就行了?”
無憂要走時,五皇子叫住了她,蹙眉問道:“不是說你和三皇兄關係不好嗎?爲什麼要幫他說話?”
無憂淡然一笑:“我不是幫他說話,我只是幫正義說話!幫一個好心幫了別人卻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說話,讓那些做了好事的人不至於心冷以後都拒絕做好事!”
五皇子臉紅了,又問了一個問題:“你都說當時你不在場了,又怎麼知道他是無辜的?”
無憂送給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五皇兄,你是腿斷了不是頭腦出了問題,怎麼明眼人都能看清的問題你還來問我!自己好好想想,再想不明白去大街上隨便抓個小孩問問就知道答案了!”
五皇子最後有沒有想清楚無憂不知道,她只知道不利於燕風颺的流言從那日開始後就沒了,追根究底,還是要算五皇子的功勞。
據楊奇說,五皇子隔了一日就出現在京城最大的茶樓喝茶,陪同的還有四皇子。
茶樓是達官貴人最愛去的地方,也是信息傳遍最快的地方,這兩日五皇子受傷,太子被流放的事正被傳的沸沸揚揚。
京城的八卦人士正苦於無處得到第一手信息,乍見事件的主角出現在茶樓,那還不趕緊八卦一下啊!
有人就當場不怕得罪人地問了:“五王爺,據說是三皇子設計讓你掉下山崖,又演了一出英雄救人之戲,就是怕你和他爭奪太子之位,有這回事嗎?”
五皇子還給問話者一個看白癡的眼神,無憂在的話就知道那是學自己的。
“你白癡啊!這樣的問題也能問出來!演戲需要自己以身犯險嗎?要是怕我和他爭太子之位,他什麼都不用做,默默走開,讓我在下面凍死了不是更乾淨嗎?還用讓你們這些白癡在這裡誹謗他,你當我皇兄沒腦子嗎?”
這話一出,又以光速傳開了,五皇子現身闢謠比任何人說任何話都有效。
於是沒多久,那些傳言就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又變成了三皇子兄弟情深,爲了救五皇子不惜以身犯險,捨己救人……等等!
這些傳言讓燕風颺形象立刻高大起來,再加上莊炘適時的放出一些燕風颺受傷的消息,就更引得京城百姓把燕風颺看成有仁有義,愛國愛民的好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