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捕快與小販也先是一驚,隨即隱秘地對視而笑,這位明秀才看來真是讀書讀傻了,咱們既然要陷害於你,怎麼會自己打自己嘴巴,給你翻案呢?真是作夢!
二人不由得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還以爲要對付多麼牛的人呢?沒想到不過是個傻子!虧咱家大人那般鄭重其是!
“大人,如果不信,還請詢問小販,明某不會耍弄大人的!”明中信繼續笑着拱手道。
“真的?”看到明中信如此自信,張諫不由得也是一陣疑惑,難道,是自己看不懂這個世界,還是明中信有通天手段,能夠翻案,令那小販爲他作證。
不由得,他看向了小販。
明中信一見之下,回頭看向小販,“小二哥,咱們不過是開玩笑的,您又何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讓張大人爲難呢?您還是說實話吧!”
隨着明中信的話語,本來一臉譏誚的小販,眼神一呆,瞬間,緩緩點頭,“是啊,我與明公子乃是開玩笑的!”
啊!一瞬間,在場之人齊齊大譁,尤其是那捕快,渾身顫抖,驚駭無比地看向小販,失聲叫道,“王小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張諫卻是若有所思地望向明中信,眼中閃過一絲猶疑。
“捕快大哥,小二哥不過是與我開個玩笑罷了,您何必這麼當真?”明中信望着捕快,笑笑。
“明中信,咱們可是親眼所見,你用磚頭砸得王小二頭破血流,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容不得你抵賴,即便王小二懾於你的淫威,不敢說真話,某也得將你的惡行公佈出來!”捕快急叫道。
張諫眉頭一皺,“張捕頭,你這是做甚,人家原告都已經承認是玩笑了,你怎麼抓着不放了?”
明中信眼神一閃,疑惑地看了一眼張諫,雖然他知曉這位張諫爲官不錯,但他卻沒想到,他居然這般維護於他,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大人!這是屬下親眼所見,容不得他明中信爭辯啊!”張捕頭卻是急切地想要證明明中信有罪,甚至都不顧張諫這位上官了。
明中信卻是笑笑,並不爭辯,反而若有所思地望着張捕頭。
張諫一陣沉吟,畢竟,這張捕頭乃是順天府衙之人,如果他一口咬定這明中信乃是施暴之人,還真心不好辦!畢竟,張捕頭身爲官差,如果要爲一個平民百姓作證,大家只會認爲這是爲的申張正義,而不會將真相作爲第一考量,畢竟,這裡面涉及到了道德,而道德又被張捕頭進行了綁架,誰敢說張捕頭作錯。
至於王小二的證人證言,那是個屁,畢竟,平民百姓的話語,只要有人想將他推翻,自然就會有人代理了,這,就是社會的現實!而這,也是張諫無可奈何之事!
不由得,他將同情的目光投向了明中信,確實,明中信太可憐了,畢竟,此事在他看來,一眼就能夠看穿,不過是又一次的權貴們的栽贓遊戲,明中信不過是另一個犧牲品,當然,明中信也並非沒有後臺,但是,此事可是事關刑案,再有人證物證,鐵證如山,明中信即便狡辯,那也是無濟於事!只因爲,暗中的勢力必然會找出更有力的證據,證明明中信有罪,到時,明中信可就陷入了深淵。
即便有陛下與太子的維護,只怕自此之後,他的仕途也會一落千丈,再無迴旋餘地。
只因爲,自然有勢力會將此事揪住不放,將這作爲打擊明中信的最佳手段,即便陛下與太子,也無法真心將此事抹平!
張諫同情地看看明中信,卻驚訝地發現,明中信居然並沒有什麼害怕之情,只是靜靜呆着,一言不發。
這是怎麼回事?張諫心中一陣訝異。
“張捕頭,你真的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嗎?”明中信看向張捕頭,依舊是一臉的笑意。
“那是--”張捕頭見張諫沒有再阻止,心中一喜,看向明中信,然而,他在看明中信的一瞬間,立刻變成了啞巴,呆立一旁。
“張捕頭,你究竟看到了什麼?還請直言!”明中信笑笑,衝張捕頭一伸手道。
張諫心中嘆息,看來,這明中信還真是名不符實啊!傳說中,明中信能夠將任何事情都處理得妥妥當當,沒有一絲紕漏,但現在看來,這傢伙根本就是腦殘,你與想要陷害你的人商量,怎麼可能有什麼好的結果,還是省省吧!唉,聞名不如見面啊!他心中甚是失望,畢竟,一個傳說的破滅,還是在自己手中,他心中也極是不好受。
隨着明中信所言,張捕頭也是愣了一下,望向張諫,噗嗵一聲,張捕頭跪在了地上,“大人,其實,事情的真實情況是,這王小二爲了訛詐明公子,在與明公子擦肩而過時,本來想用手中的匕首刺殺明公子,卻未料到,這位兄弟在護衛,王小二見刺殺不成,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塊磚頭,自拍頭顱,陷害明公子!”
啊!張諫張大了嘴巴,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爲官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這麼詭異的案子,他看得出來,剛開始,王小二與張捕頭想要合夥陷害明中信,但在明中信看了王小二一眼後,王小二迅速變卦,反悔了,本來,這也沒什麼,畢竟,明中信現在是京師最紅之人,如果他心中懼怕明中信隨後的報復,臨陣反口,倒也情有可原。但張捕頭的反悔可就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要知道,張捕頭可是見過世面的人,更何況,依自己之前所瞭解,這張捕頭背後可是靠着一顆大樹啊,如果這棵大樹不倒,張捕頭就不會出事,即便他陷害明中信,他背後的勢力也必然會進行支持,畢竟,如果沒有背後勢力的安排,給張捕頭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反口。
然而,張捕頭卻出人意料地反水了,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他探究的目光投向張捕頭。
“大人,張某確實做錯了,陷害良人,心中甚是愧疚,還請大人責罰!”張捕頭依舊是一臉的霍然正氣,彷彿不懲辦他,就是十惡不赦,一臉正氣地望着張諫,躬身請求。
“張捕頭,你此言何意?還請明說!”張諫詫異無比地望着張捕頭,再次確認道。
“大人,張某陷害明家公子,罪惡滔天,還請大人責罰!”張捕頭繼續躬身應道。
這下,張諫終於聽清楚了,這張捕頭居然真的是伏法認罪,這,這可真是奇了怪了!難道,這明中信真的有這麼大的魅力,能夠令得他人心甘情願地奉獻出自己的詭心奸謀?
否則,這王小二與張捕頭的舉動又要做何解釋?
張諫再次確認張捕頭與王小二的所言是否屬實,二人供認不諱,沒有絲毫隱瞞,其實,就是有人指使他們陷害明中信,當然,二人也供出了背後的主使之人,然而,這主使之人卻是並沒有在他二人面前露出真身,只是以一隻黑巾蒙面,吩咐他們做事!
當然,他們的報酬也極是豐厚,否則,他們絕不會如此做。
背後之人也供認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一間店鋪的老闆,才被明家擠垮,此事不過是一件被擠垮生意的老闆的報復行爲罷了!
張諫見他們二人已經供認不諱,而且也知曉了背後主使之人,自然是下令抓捕那位主謀,準備結案,然而,等捕快衙役們趕到那間店鋪之時,卻已經人去樓空,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線索,無功而返。
不過,好在,明中信的嫌疑已經被洗清,自然是無罪釋放。
當然,此事表面上看是如此,但明中信卻是不會相信的,當然,他也看到了,這張捕頭與王小二不過就是一些被捨棄的棋子罷了!現在追究根本就沒有意義,而且,他相信,這二人真心不知道多少內幕,不過就是錢財驅使之下的一時頭暈作了這出頭鳥而已。
只因爲,明中信之前的所作所爲並非無的放矢,如果他沒有什麼脫罪手段,豈會如此輕易地就來到順天府尹,而且,他那兩眼並非單純地想要將事情反轉,他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這張捕頭與王小二能夠將背後的勢力供出來,他不借意對這股勢力進行毀滅性打擊。
然而,可惜,一切的事實不過就是兩個小人物被人利用了一遍,事沒辦成,還將自己陷了進去。
當然,如果此事不是遇到明中信,換作別人,無法當場反轉,再有背後之人推波助瀾,那麼事態必然不會這般輕鬆,明中信還真是極有可能這次陰溝裡翻了船。
畢竟,別人可沒有他的本事,能夠運用養神奪魄大法,令張捕頭與王小二二人當場反悔,將事實說出。
而且,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信息,卻並沒有什麼卵用,依舊無法將背後之人挖出來。
不過,明中信並不氣餒,這不過是開胃小菜,他也沒指望一下子就將幕後的勢力挖出來,他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明中信拱手爲禮,向張諫致謝,退出了順天府尹。
雖然沒有獲得有用的線索,但他心中卻是有了定計,這背後的勢力還真是神通廣大,也謹慎得夠可以,只是用這些外圍人員來試探自己,並沒有冒進,還算穩妥。
當然,這樣的對手才令明中信有些興趣,畢竟,如果這些勢力一眼被明中信看穿,那還玩個屁,明中信豈不是就立刻能夠獲得太子伴讀之位,雖然他並不想要,但卻也不介意免費獲得一張護身符!
然而,他卻知曉,自己想要獲得那張護身符,並沒有那麼簡單!雖然他並不稀罕。
況且,多股勢力也不會讓他輕鬆地獲得!這,也是多股勢力想要對付他的緣由。
如果明中信只是能夠獲得財力,有財神之名,大家也不會有多眼饞,但他卻有機會,而且是極大的機會得到太子伴讀的名位。
而他卻將這個位置佔住了,而且,陛下與太子還急切地想將這個位置強行安置於他頭上,這就令得他成爲了衆矢之的!
這就令得多股勢力不能容忍了!
畢竟,太子伴讀雖然對他並沒有什麼稀罕的,那些勢力對這太子伴讀之位卻是眼饞的很!這就令得他成爲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一點,他也知曉,但卻很是無奈,只因爲,人家陛下與太子也是一番好意,而且,他身邊的明家衆人,盟友勢力也是極其希望他能夠獲知此殊榮,認爲他必須爭取到這個位置,畢竟,這涉及到了今後明家在京師的地位,以及各大同盟勢力能夠獲得的利益好處,就算他不想,也必須做成。
這,就是形勢所迫!
而他,也必須擔負起這份責任,只因爲,現在,他並不是一個人,在他的背後,卻站立着一位位的明家人,以及同盟勢力,所有人的身家性命皆與他性命攸關,令他不得不考慮這一點。
雖然,他的目標不過是找到成聖之機。
然而,親情、友情、甚至是愛情皆綁架了他,讓他務必要令明家在京師立住足,讓各大同盟勢力得到發展,而不是被打壓,無法翻身。
這,就是他的責任,而他,也極度明白!
這,也是他孤身犯險的原因!
你當他願意在京師大街上溜達啊!他不過是引蛇出洞罷了!而這,不只是他明白,就算是那些想暗害他的勢力也明白,只不過是看誰的手段高明一些,誰先將對方置於死地,或者是將對方的目標摧毀。
這次陷害不過是一次試探性的攻擊而已,他相信,更猛烈,更陰毒的攻擊必然隨後而至!
就在明中信步出順天府衙之時,衙門外,建昌伯滿面焦急,正大步流星地奔了過來,身後卻是緊緊跟着一隊殺氣騰騰的家丁。
“建昌伯!”
明中信此言一出,建昌位瞬間擡頭,滿面驚喜地望向明中信。
隨後就是一步跨前,一把抓住了明中信,上下打量他。
百般確認明中信無礙之後,大笑,拍着明中信的肩膀,“好小子,不用咱家救就出來了,硬是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