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見他眼中飽含深意,衝他笑笑,轉頭看向明中信,迅速轉爲了欣賞。
劉大夏精神一振,是啊,現在明家這邊還有這位大佛呢!豈能被毀,加上明中信這個妖孽,明家也許,經此一役,就此在京師強勢崛起,成爲獨立於朝堂外的一股勢力呢!
再加上自己與老李頭一起幫襯,相信明中信的前程雖然不可能一直一帆風順,但立足絕對不成問題!
想及此,他信心大增,眼中精芒大作,飽含自信地望向明中信。
就讓自己見證一股勢力在京師這虎狼之地崛起吧! щщщ▲тTk Λn▲¢〇
明中信卻是未曾理會於他,只是一一吩咐明家人做好應對準備,但總體安排居然是讓大家穩守自己的崗位,而並沒有安排反擊。
這就令得劉大夏皺眉不已,依目前的情況而言,明家根本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更加強化的防禦方案,也沒有攻擊方案,那明中信要如何展現凌厲的攻勢呢?
而明家諸人卻是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一應諾,各司其職,並沒有懷疑明中信的安排。即便是陸明遠。
難道,明中信居然還另有底牌?
但是不對啊!他身邊的力量分明就是那些僕人以及學員啊,但這些人已經被他安排在了防禦力量上,依自己之前觀察,他根本不可能再有底牌啊!
難道,他是從山東另外調來了力量?
嗯,應該如此!
劉大夏暗暗判斷。
就這樣,明中信一番吩咐,明家進入了一級戰備。
哦,不,應該是一級防備!
當然,明家的那些結盟勢力也一一上門,表示了慰問,同時,也是試探不絕,但明中信卻再未如同對待劉大夏一般,將事情和盤托出,反而是客客氣氣,將這些勢力一一打發,明家實行了外鬆內緊的模式,靜候暴風雨的到來!
其實,明家即將面臨各大勢力的攻擊大家心知肚明,而且,不管是身在局中的勢力,還是旁邊幸災樂禍的勢力,盡數在看明家如何應對,但明家居然風平浪靜,並沒有什麼大動作,只是明家的核心根本就不再露面,這纔有些大戰將來的急促感!
就在大家等得都有些急躁之時,陰謀突然降臨了。
這一日,明中信依舊如同往日般,在趙明興的陪伴下,緩緩步出了明宅,往名軒閣而去。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名小販迎面而來,他肩上挑着一擔蔬菜,晃晃悠悠衝着明中信而來。
明中信擡眼望去,眉頭皺了一下,那小販斜眼歪眉,一看就不是好人!但明中信心中卻是有些失望,他知曉,事來了,但那些傢伙就不能認真點嗎?想給自己上眼藥就這般沒誠意,派了這麼一個傢伙前來,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而旁邊的趙明興一見這小販,卻是瞬間警惕異常,來到一側,護住明中信,防止着這小販接近明中信。
然而,小販來到明中信前面,卻是目不斜視地與趙明興擦肩而過。
但趙明興卻是並沒有放鬆警惕,依舊隨時留意着那小販。
等小販走到明中信身後之時,突然,小販將擔子一扔,從身上摸出一柄雪亮的匕首,閃電般插嚮明中信背後。
匕首雖然快如閃電,但對於一直留意他的趙明興來說,卻是毫無威脅。
這一切盡在趙明興預料當中,卻見他一回身,手中寒光電閃,噹噹噹,一陣刺耳的響聲之後,小販被震退。
趙明興面若寒霜,望着震退的小販,眼神卻是警惕地望向周圍,只因爲,他確信,如果這些賊人要襲擊教習,絕不會只有這麼一個人,一定還有人接應。
他不能因爲這一個傢伙,就舍下教習,自然是環視而警。
然而,周圍卻是並沒有什麼人前來襲擊。
反而是前面被震退的小販,突然,將手中的匕首一扔,從懷中取出一物。
趙明興大驚失色,瞬間,將身體擋在了明中信前面,警惕地望向他。
然而,令人吃驚的是,小販突然揚手一揮,將手中的物事狠狠砸向了自己的頭上。
瞬間,鮮血如同泉水一般噴涌而出。
鮮血順着小販的頭顱流下,糊滿了小販的臉龐,小販將手中物事往地上一扔,就地一坐,放聲嚎道,“殺人了,殺人了!”
趙明興愣了,這傢伙,這是自殘啊!但他這樣做究竟是爲了什麼?
他還沒反應過來呢!
但明中信卻是輕聲笑道,搖頭嘆道,“看來,陰謀開始了!”
話音未落,突然,從大街旁邊的茶樓商鋪中,衝出十餘名身着便服,腰間掛着腰牌,手執鐵尺、繩索之人,一涌而上,直接將明中信與趙明興圍了個水泄不通,當先一人厲聲喝道,“誰,是誰殺人了?”
“他,就是他!”小販坐於地上,擡手指向了明中信。
“你,你說慌!”趙明興怒了,指着小販喝道。
然而,那隊人馬根本不聽趙明興所言,“走,去順天府衙門!”
說着,將手中繩索一擺,就要套嚮明中信。
“幹什麼?!”趙明興擡手就將繩索甩過一旁。
“怎麼?你要暴力抗法不成?”那領頭之人眼睛一瞪,衝趙明興吼道。
“且住!”明中信上前一步,望着那領頭之人,喝問道,“你是何人?有何權限在此執法?”
“喝,吾乃順天府捕快是也!”領頭之人一揚脖,將腰間腰牌一舉,嚮明中信展示。
哦,原來是順天府的捕快啊!順天府衙也摻和了進來?
明中信一皺眉,緩緩點點頭,轉頭道,“明興,你且回去,我與他們去去就回!”
“教習!”趙明興大叫一聲。
他也不是傻子,到此時,已然知曉這是個圈套,針對明教習的圈套,他豈能讓明教習被人帶走!他一直在防止着有人襲擊明教習,卻未曾想,那暗中的勢力居然如此的卑鄙,居然當街陷害教習,如果教習被他們帶走,屈打成招要如何是好?心中不由得急切無比,但卻毫無辦法,此時明中信此言提醒了他,心中一動,教習這是讓自己回去找救兵呢!但如果自己去請救兵之時,教習被傷了,又如何是好呢?他心中有些進退兩難。
“行了,他也是涉案人員,豈能隨意離去,一起走吧!”領頭的捕快面色一變,沉聲道。
“你!”趙明興就待爭辯。
明中信卻是搖搖頭,“好,咱們就隨你去!”
雖然,這個圈套有些蹩腳,但自古以來,越簡單的圈套往往越有效果,這是真理!
但明中信卻想看看,這個圈套背後究竟是何人?還是哪股勢力在針對自己。他自然不會現在拆穿,隨他們去去又有何妨?
那捕快也不敢太過份,既然明中信同意去,他也就順勢而爲,讓人拉起小販,十餘人緊緊圍着明中信與趙明興向順天府衙而去。
旁邊街道上的百姓瞬間圍作一團,打聽着究竟發生了什麼,畢竟,之前小販的動作太快,事情也發展進行得太快,有很多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事情就發生了,捕快們也出現得太快了,大家都有些懵,現在既然已經走了,他們自然要打聽一下發生了什麼事,以作午後的談資。
暫且不提百姓們如何議論,且說明中信等人一行,緩步來到了順天府衙。
一陣吆喝之後,順天府衙升堂。
“諾,堂下何人是原告?”順天府尹沉聲問道。
明中信直立於堂下,並不答話。
小販早已經被捕快們用紗布進行了包紮,腦袋上頂着個紗包,異常地可笑,但他面色卻是並不可笑,反而是充滿着濃濃的恨意,看了一眼明中信,轉頭叩首道,“回稟青天大老爺,小人是原告。”
“你狀告何人?”順天府尹沉聲問道。
“小人狀告此人,搶小人的菜不成,還想謀殺小人!”小販一指明中信沉聲道。
明中信卻是笑而不語,反而若有所笑地望着小販,看他表演。
同樣地,順天府尹也是滿面不解,望向明中信,畢竟,在他看來,此人一臉的書生氣,而且年紀並不大,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呢?
“可有人證,物證?”然而,順天府乃是處理京師的瑣碎雜事,自己總不能以人的形象定罪開脫吧!沉聲問道。
“人證就是這些大人,物證嗎,捕快老爺們拿着呢!”小販卻是條理清楚地回答道。
順天府尹眉頭一皺,看向旁邊立着的捕快們。
“回稟大人,小販所言屬實,小人們正在茶樓當中飲菜,卻突然發現此人襲擊這小販,故此立刻出動,將其抓了來!”捕快頭迅速出列,向順天府尹回稟。
順天府尹面色一沉,心中一動,事情有這麼巧嗎?
“被告,他們所言是否屬實,你有何可爭辯的?”順天府尹望向旁邊立着的明中信與趙明興。
“張大人,您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明中信笑笑,拱手道。
“咦,你認得我?”順天府尹一陣疑惑,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明中信來。
“大人日理萬機,自然認不得明某,但明某卻識得大人!吾乃是山東人士,明中信是也!”明中信笑道。
啊!順天府尹大吃一驚,他就是明中信?
但隨即,轉頭看向下邊跪着的小販,以及旁邊立着的捕快,瞬間若有所悟,但隨即也是一陣爲難。
畢竟,現在明中信在京師可是風雲人物,上至陛下,下至商鋪掌櫃的,沒有一人不知曉明中信之名,在朝,他乃是幸運之身的代表,在商,他是財神爺眷顧之人,名聲偌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而且,他之前做的事,這段時間捅的摟子,官場之上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大家皆在看着接下來,他還能做下什麼大事?
卻未曾想,今日居然落在了自己手裡,還是如此荒謬之事,居然與一個小販爭執,還大打出手,想想也覺得不可能,但人家小販言之鑿鑿,還有自己手底下的捕快作證,想開脫,難啊!
不過,他心下明瞭,這是有人在針對於他了,這就更難了,如果放了明中信,得罪了背後使力之人,如果稟公執法,但明中信明顯是冤枉的!這可如何是好?
這位順天府尹名叫張諫,少有志氣,北走四川就學於劉仲珩,很受仲珩喜愛。當時正值劉忠愍奉命出使四川,仲珩帶孟弼拜見,忠愍亦非常喜愛孟弼。明宣宗宣德十年(公元1435年)中舉人,然後到京師留在忠愍門下受業。明英宗正統四年(公元1439年)考取進士。受行人。因母去世去職守孝三年,後官拜監察御史,出督福建銀課時,遇地方不寧,孟弼率兵協助官軍捕之,回到朝廷時,上疏請罷閩中銀課。後父親去世,又守孝三年,孝畢累遷順天府尹。
明中信看看順天府尹張諫,心中笑笑,看來,這位順天府尹並不是幕後黑手啊!反而是那位捕快頭,定然與陷害自己背後的勢力有關,否則,怎麼會出現得那麼巧,既然自己已經獲得了答案,那麼,現在也就沒必要在此了,就不用爲難這位父母官了!畢竟,這張諫官聲不錯!
明中信上前一步,拱手道,“張大人,明某並沒有做下此事,這小販乃是冤枉於我,還請大人明查!”
“啊!”張諫望着明中信,就是一陣無語,你說沒做就沒做了?不只是小販頭上的傷作證,而且還有旁邊的捕快作證,你哪能如此快速地脫罪呢?起碼得查一查吧!找一找對你有利的證據吧!否則,如何翻案?
“大人不用爲難,這小販也不過是與我開玩笑而已,驚動了大人,實屬罪過!”明中信卻是拱手笑道。
開玩笑?張諫驚詫了,難以置信地望着明中信,他可真心有些不解了,傳說中,這位明中信可是位智計出衆的人才,他怎麼能夠說出如此幼稚的話呢?他難道看不出來,這小販與捕快本就是串通一氣,想要陷害於他的,人家豈能如他所說!他腦袋透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