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瞧村莊的一片山坡上,幾名穿着德國陸軍制服的彪形大漢匍匐在一叢灌木叢,繁茂的枝葉遮蔽了他們那並不適合野外隱蔽的灰色軍裝和全副德式裝備,卻遮掩不了他們那帶有俄國口音的腔調和眼眸中的冷厲。山坡下是一座典型的德式村莊,六輛裝甲車已經堵住了它通往外界的三個路口,機槍手們操縱着車載機槍進行警戒,乘車而來的德國士兵則已經攜帶硼張衝鋒槍和毛瑟步槍挨家挨戶地進行搜索。
這裡是位於波茨坦西郊的一座村鎮,到前線的直線距離約爲3的公里。不可否認,德國軍隊裡也有逃兵,但沒人會認爲這些黨衛軍士兵大動干戈的目的是一兩個失去意志的敗類。
粗暴的喊叫聲充斥在街道上,這讓人感覺像是在某個波蘭村莊或是猶太人聚集點,但耳邊鮮有婦女孩童的啼哭聲。不多會兒,刺耳的槍聲突然從位於村莊北面的一棟房子裡傳出,穿着灰色作戰服的黨衛軍士兵們立即像是聞道血腥味的鯊魚一般從各處彙集而來,兩輛裝甲車也隨之開入村莊攻守雙方懸殊巨大的火力使得戰鬥幾乎是沒有懸念的。黨衛軍士兵全然不顧房子裡是否有德國居民,直接動用了機槍和手榴彈,等到衝鋒槍手們氣勢洶洶地衝進房子,戰鬥旋即結束了。只見四個渾身是血的,“德國士兵。被拖了出來,黨衛軍士兵們扯開他們的衣領,屬於蘇軍的黃褐色制服頓時暴露在了陽光下,隨後被搬出來的還有三具穿着平民服裝的屍體,那個年輕的金髮姑娘穿着傳統長裙,但身材看起來依然相當,“有料”。
“廖卡夫,,這羣笨蛋,他們自以爲能夠騙過德國人,現在好了,我們徹底暴露了!這羣笨蛋”。灌木叢中,佩戴德國陸軍上尉標識的大漢憤憤然地咒罵着,然而這次行動似乎從一開始就受到了上天的諸多爲難:四架容克一醜有兩架半途迷失。這僅有的兩架雖然找到了目標,可是突如其來的狂風使得他們在降落時遠遠偏離了預定目標。爲了按期抵達波茨坦和目標接頭,他們疲憊地趕路,並且不時地進入沿途村莊打探情況。很顯然,在眼前這座看似平常的德國村莊裡,主人的熱情款待讓探路者有些忘乎所以,最終落入到了德國人之手。
片刻之後,趴在旁邊的“德軍下士”很是慌張地說:“看啊,又來了幾輛卡車,上面全是德國兵!他們恐怕要對這裡進行全面搜索了。連長同志,怎麼辦?。
“這條路是過不去了,我們得另想的法!德軍上尉”招呼着手下靜悄悄地撤到了山丘北面,在那裡還潛伏着十來個同樣裝扮的士兵。
“別灰心,既然德國人都能以十幾名士兵在十幾萬聯軍駐紮的城市絞殺聯軍指揮官,依靠剩下的人馬,我們依然可以完成任務!安得列卡,瓦塔希奇,從現在開始務必要保護好你們的狙擊步槍!其他人,切記不論任何情況都不能再說俄語了,最好把自己當做德國人!”
當“德國上尉”丁囑完這些重新帶隊出發的時候,裝甲車的轟鳴聲從山丘前方傳來。德國士兵下車時沉重的皮靴聲和軍官的口令已經清晰可聞了!
蘇聯人的計劃小固然有例可循,然而阿道夫希特勒的行蹤恐怕要比約瑟夫斯大林同志更加的難以捉摸即便是德軍高層的將領們也不知道他返回波茨坦的具體時間。
“燈箱,燈箱。這裡是綠燈二號,我已經看到它了!在鐵路口段!重複,在鐵路刀段!周的空域安全,綠燈二號從即刻起進行全程保護,請做好輪班接替準備,我的油料不多了!”
長波無線電訊號從一架高速飛行的爾購型戰鬥機上發出,地點是斯德丁東南方的一條鐵路線上空。在其下方的雙軌鐵路線上,一列長長的火車正快速而平穩地朝着斯德丁方向行進。
由於此地仍處於蘇軍戰機的作戰半徑之內,這列火車的車廂上掛着灰褐色的僞裝網,一旦停靠在樹林附近,從空中辨別起來還有一定的難度,而列車上炮管林立的防空車廂同樣是它應對意外情況的有力武器!
所謂的“燈箱”即是個於斯德丁的德國空軍基地指揮部,自從半個。小時前接到元首視察命令之後,幾乎每個人臉上都是既興奮又緊張的表情,忙碌的情形趕得上一場大戰役。在指派其他戰鬥機加強空中警戒之後,負責東北部空中事務的德國空軍少將迫特爾照例給陸軍北方集羣指揮部通報了這一情況。
“非常感謝,迪特爾將軍”。電話那端的聲音聽起來依然沉穩,但對於話中所蘊涵的意思,一門心思幹好本職的空軍少將壓根沒有意識到。
力分鐘後,德軍統帥部的專列緩緩駛入了位於斯德丁郊區的軍用火車站。雖然前前後後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但在車站的站臺上仍然有上千名德軍官兵集結,這些自從喲年夏天以來經歷了一系列殘酷戰鬥的軍人以
亞引軍容、莊重的與勢和抖擻的精神彰旦着德軍鼎盛時期忻八六
衆將士前方,擔任北線集羣總司令的馮維茨勒本元帥穿着一件略舊的國防軍春季制服,手中緊握着屬於他的元帥權杖。在他的身旁,依次矗立着這個集團軍所屬的十數位高級軍官和參謀官,這些人無一例外地表現出了一種大義凌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出現在站臺上幾名黨衛軍軍官左顧右盼,顯得有些神情不安。
在衆人的注目下,列車最終停了下來。由於無法確定重要人物置身於哪節車廂,整個小站臺外沿都鋪上了紅地毯,一羣士兵捧着最後一段紅地毯,隨時準備將它放置在正確的位置。
位於從前往後第6節車廂的門最先打開,在人們無比期待的目光中,從上面走下來一位將軍,他左右看了看,徑直走到馮維茨勒本面前。
相互致禮之後,這位將軍在元帥跟前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引着他回到了先前那節車廂。
自從元帥的身影消失在車廂口,許多雙眼睛都在注視着那個通道,以至於就連列車武裝車廂上的執勤士兵也對這裡的氣氛感到詫異。陽光下,車站附近的一些屋頂與塔樓時不時地反射着光點,碎玻璃、金屬片和狙擊步槍的瞄準鏡都可能產生這樣的效果。
令人窒息的等待持續了足足十分鐘,就在人們幾乎失去耐心的時候,馮維茨勒本又重新出現在了車廂門口,在與先前那位將軍握手之後,他下了車。然而令所有鼓足勇氣幹一番大事的官兵們感到意外的是,這位正直、大義的陸軍元帥昂首挺胸地站在原地,既沒有發出行動信號,也沒有明確的表示。
車頭上掛有巨大銀色鷹徽的專列在嗚咽聲中重新啓動了,像是一刻也不願意在這是非之地呆着似地,它越走越快,很快便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當中。
將領們圍了上去,只見馮維茨勒本一臉失落地說:“這只是一個“假靶”他不在車上!”
一旁的身材瘦高、臉部略微四陷的陸軍上將大爲驚訝:“難道”他察覺到了什麼?會不會
維茨勒本元帥搖了搖頭。“約德爾將軍在這輛車上,他很客氣地向我解釋了這種安排是出於保護元首安全的需要,前兩天有一些僞裝成德國士兵的俄軍部隊空降在拍林附近,這恐怕是俄國人採取刺殺手段的一種信號”。
衆人釋然,但那位瘦瘦的上將卻很是謹慎地說:“我擔心這只是他採取某些行動前刻意讓我們放鬆警懼的一個幌子當我們凝結成拳的時候,他不敢輕舉妄動,但一個一個幹掉我們就易如反掌了”。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馮維茨勒本輕吁了一口氣”“德國的命運,已經不再掌握在我們手中了!”
久經戰陣,甚至參加過上一場戰爭的將領們,在這風中黯然失色。
在剛剛那輛駛過斯德丁郊區車站的最高統帥部專列上,作戰部長約德爾從位置上站起身來,給從休息車廂裡走來的德國元首讓位。儘管氣溫已經升到了力多度,但這位獨裁者的面色卻像是在雪地裡行走一樣冰得發白,而緊隨其後的總參謀長凱特爾臉色也顯得格外凝重。
“我給了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一切,權力、榮譽還有復仇,他們卻這樣回報我”鬍子咬牙切齒地看着窗外,作爲一個政治鬥爭的老手、一個陰謀家,他怎麼會看不出車站的異樣?
“馮維茨勒本元帥和將軍們或許只是一時間受到了那些陰謀者的鼓動”。約德爾從旁寬慰說,“很多人只是對冒險的策略持抵制態度,作爲傳統的德國軍人”
“夠了!”小鬍子很不耐煩地打斷了作戰部長的話,“這些所謂的傳統軍人難道還在想着扶持亨特索倫家族重回王座嗎?他們難道忘了,這個昏庸的家族是怎樣在上一場戰爭中把強大的德國拖入到消耗戰的泥潭中?我,阿道夫希特勒,已經讓德國擺脫了陣地戰的夢魘,再有幾個月,這個民族就能夠一勞永逸地擺脫戰爭困擾,這些還不足以讓他們全身心地效忠?。
約德爾無言以對,坐在元首對面的凱特爾憤憤然地說:“等到解決了俄國人,我定要將這羣老糊塗送上軍事法庭!”
列車繼續向前行駛,突然間小車廂伴隨着刺耳的剎車聲而劇烈晃動起來,凱特爾連忙掩護着希特勒往更具防彈能力的休息車廂轉移約德爾則大聲質問道:“怎麼回事?。
“長官,前方有輛火車停在鐵軌上”。混亂中有人迴應道。
“什麼?。約德爾頓時怒不可遏地吼道,“警衛部隊的人都在睡大覺嗎?他們難道不知道要在我們經過之前清理鐵路線並且保持警戒?混蛋!我要把他們送上絞刑架”。
剛剛的聲音喊道:“長官,那應該就是警衛部隊用來清理鐵軌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