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七百神之母,如果您不願意看見您虔誠的信徒遭到邪惡的異教徒屠戮,就請您降下神威,擊退異教徒的大軍吧……”
龐西奧宮的宮牆上,看着從城門源源不斷涌入的異教徒大軍(城門的火已經被撲滅,被燒的只剩架子的攻城錘也被移開,所以可以暢通無阻),擔任臨時攝政的王子羅伯託半跪着,低頭虔誠禱告,然而他的祈禱並沒有多少作用,因爲神靈是不會染指凡人的戰爭。
“王子殿下,軍事總管帶着幾個潰兵逃了回來,現在就在下面,想要面見國王陛下……”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羅伯託王子聞言,停止了禱告,回頭看去,原來是外交總管克羅雷,這位忠誠的外交總管仍然操着那沙啞的聲音,見王子回頭看向自己,他繼續說道:“殿下,龐西奧宮內的禁衛軍還有五百多人,只要您願意,他們會死守宮牆。”
“死守?還有什麼意義嗎?”羅伯託王子緩緩起身,拂去身上的灰塵,看向混亂中的城市,道:“把貝恩哈德帶過來吧,我希望他能帶給我一點最後的希望。”
“……”
克羅雷無言,他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過了幾分鐘,全身是血狼狽不堪的軍事總管貝恩哈德就被帶到了羅伯託的身前,他一見到羅伯託,也不管爲什麼是這位王子擔任攝政,直接跪了下去,苦澀的說道:“王子殿下,我們敗了,溫斯特人的投石車太厲害了,我們的士兵被打擊的軍心動搖,再和敵人的士兵接戰,很快就奔潰了。”
“這不是你的過錯,貝恩哈德。”羅伯託王子眉頭微皺,明顯是對貝恩哈德滿身的血腥有些不滿,但他還是接過對方的話,安撫着他,而後,王子又說道:“貝恩哈德,你去清洗一番,等會過來協助防守吧。”
“遵命,王子殿下。”貝恩哈德應諾道,他也知道自己這一身在金碧輝煌的龐西奧宮裡行走格格不入,於是很乾脆的答應下來,隨後在王子殿下的侍從的引領下去清洗。
等貝恩哈德走後,羅伯託王子又將目光投向宮牆外的城市,溫斯特人的軍隊幾乎全部涌入了都康城,他們瘋狂追殺街道上的潰兵,卻對街道兩旁的民居秋毫無犯(當然,那些平民要是出現在街道上,也是會遭到攻擊),他們就如同一股紅色的浪潮(丹麥軍隊的主色調就是酒紅色)席捲了整條街道,只留下滿地的血淋淋的屍體,直撲城市中心的龐西奧宮!
“禦敵!禦敵!所有人,上宮牆禦敵!”
示警的號聲在龐西奧宮內瘋狂吹響,宮廷駐紮的五百禁軍全副武裝,以最快的速度進入戰鬥崗位,他們站在高大的宮牆上,看着那不斷逼近的紅色浪潮,心中不禁升起名爲恐懼的情緒。
儘管他們沒有參與城牆的防守,但還是能夠看見那如同天災般的投石車轟擊與溫斯特人的瘋狂進攻,更何況,敵人的數量遠遠超過己方!
不要問爲什麼禁衛軍不參與防守城牆,就算他們參與了,城牆也是無法守住,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另一邊,託奧拉格里斯率軍進入都康城,街道上滿是屍體,這裡面有守軍的,也有普通平民的,從屍體上流出的鮮血甚至染紅了整條街道,血水匯入街道兩旁的水溝裡,成爲一條小型血河。
託奧拉格里斯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平民屍體,就收回了目光,轉而望向城中心的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他對着身邊的赫爾克里問道:“我們是應該直接強攻呢,還是先試探着勸降?”
“先試試勸降吧。”赫爾克里沒有思考,直接回答,他隨後解釋道:“我們的投石車和攻城器械在城外無法運進來,想要製作新的攻城器械又要耗費很長的時間,所以還是先試試勸降吧。”
“更何況,對面好歹也是一國王室,我們也要做出一些表示。”
“嗯,有道理。”託奧拉格里斯點頭贊同道,他於是喚來一名士兵,交給他勸降的任務,老實說,託奧拉格里斯並不認爲勸降會成功,他只寄希望於自己手中的軍隊。
然而,現實再次給了他一記耳光(爲什麼要說再次?),就在託奧拉格里斯準備下來拆除一部分民居的建築材料打造攻城器械的時候,龐西奧宮的宮門緩緩打開,年輕的羅伯託王子親自帶隊,將自己暴露在溫斯特人的攻擊範圍內,他身後的幾名侍從連忙喊道:“我們投降,請讓你們的統帥出來,我們願意投降!”
聞言,託奧拉格里斯和赫爾克里就被請了過去,他不可思議的看着投降的貴族們,還沒開口說話,走在最前面的羅伯託王子就說道:“溫斯特人的統帥,以德爾日王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臨時攝政羅伯託·德爾日之名,我們向你和你的軍隊投降。”
“一名騎士麼。”羅伯託低聲說道,好似鬆了口氣,騎士也算是貴族,而他最怕的就是敵人的統帥不是貴族,因爲按照《貴族法》,貴族在投降時只能向同爲貴族的人投降,而不能向沒有爵位的人投降,這個規定也導致出現了一些奇葩的事情,就比如說勝利者向失敗者跪下,接受後者的冊封,被冊封爲騎士之後,勝利者纔有權接受戰敗者的投降。
於是,在確定託奧拉格里斯是貴族之後,投降儀式便開始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