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平行時空的自己,亦可以強化自身的力量。
據說,太上道君名聞天下的無上大神通一氣化三清,就是三大未來身,是太上道君用無數平行時空的自己熔鍊合一而成,這樣依賴,太上道君在短時間內,一個人便能夠擁有四尊聖人的戰力。
而如此,相應的太上道君自己的道路就被固化在四條上。自己一條,三大未來身各自一條。
有人或許覺得,四條就已經不少了,甚至一條就足夠了,畢竟,太上道君已經是超脫時光長河,永恆不朽的聖人了。但是,對於聖人本身來說,四條道路的多寡,可是難說的很,畢竟,他們這些混元聖人之上,還有鴻鈞道祖這麼一個更高級別的存在,焉能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
道途越往後走,就越艱難,就越需要開創,試驗,反正,其他的聖人是不敢將自己的道路這麼侷限的。聖人歲月無盡,未必就創不出類似一氣化三清的絕世神通,但是他們都沒有,顯然,他們都不看好這種做法,或者說沒有這種底氣。
不過,太上道君既然敢這麼做,肯定不會是自斷道路,而是心中有着一定的把握。畢竟,六大聖人之中,以太上道君道業最高,修爲最厚,同時,他的心性也最近於道,在衆聖的心目中,有誰能夠率先取得突破,達到鴻鈞道祖的成就的話,那一定是太上道君。
杜玄本身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操縱起來也簡單,力量也比較集中,不至於隨便就被浪費掉。但是,他卻是不會這麼選擇。原因很簡單,他終究不是太上道君,沒有那份兒道性,自然還是要把雞蛋儘可能多的放入籃子之中,這樣,他超脫時光長河,證道聖人的可能性才更高一些。
不過,那些已經被他看到,註定死亡的道路,還是趁早收束回來的好。好歹也是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就此死掉浪費了,也太可惜了。
未來的情況,到底不同,他沒辦法共鳴印記,多點開花,共同貫穿。因爲道路太多了,他自身的力量,根本強化不了那麼多條道路上的印記。再者,他現在看到的未來,只是很短的一部分,還有更加漫長的更加遙遠的未來,他是不清楚的。
現在看到的美好,對於再遙遠的未來,可能就未必,甚至,有可能是一條死路,所以,固化本身也就意味着冒險。
就像是之前杜玄看到的那條僅僅五十六年便證道大羅金仙成功的未來,他就覺得不是好事兒。因爲那條道路上的修行,很多已經偏離了杜玄自我的理念。厚積薄發,同階無敵,水滿自溢,那是劍走偏鋒的一次冒險性的成功,對於之後的情況,他雖然看不到,一片混茫,但是本能的就覺得其中大有兇險。
所以,杜玄雖然更願意儘早成就大羅金仙,位列大能之列,但是,這條道路,他卻是不會去固化。相比較而言,他更加的喜歡哪個七十八年證道大羅金仙的未來。那是他正統走的道路,按部就班的修煉,磨礪,在水德星君位上,藉助這天庭水部之主,水道亞君的氣運,水到渠成,拯救大羅金仙。
當然,同樣的,杜玄再怎麼喜歡,他也不會去固化,畢竟,他說不清楚,到底是誰更好,誰更壞。甚至,兩種選擇都是錯的,那條修行最慢,直到用了三百二十一年方纔成就大羅的道路才最正確,畢竟,大器晚成也是一條路。或許,在那條路上洞陰大帝的餘澤他是享受不到了,但是,未嘗不會有別的覬覦。
所以,杜玄需要在不斷修行,提高修爲的過程中,看到更長遠的未來才能決定,所以,他現在只能都選擇,將這些條道路,都佔據下來,看他們慢慢演化。
不過,有一個未來,杜玄是可以固化的,那就是二十五日之後,半步大羅成就的節點。因爲他沒有什麼別的分支,有的也是死亡之路,早就被他給收攝掉了。
杜玄藉助於逆命神舟,自身光芒如同一條匹練長虹,朝着二十五日之後的自己,貫通而去。
“嘩啦——”
就在這時,一頭時光神獸從時光場合之中跳出。這是一條飛魚,體長百丈,背生飛鰭,身形迅捷無比。
他一冒出,直接便張開血盆大口,吞噬杜玄發出的時光之力。對此,杜玄自然是不能容忍,不過,因爲他也是在維護時光長河秩序,屬於天道一脈,杜玄並沒有下殺手,只是動用建木洞天之力,將它壓落河水之中,再難冒頭。
“嗡——”
二十五日光景,並不長遠,貫穿起來自然也不算慢,不過兩三個時辰,便行溝通到達,於那具已經證道半步大羅的未來身溝通如一。
如果此時此刻,杜玄調用半步大羅未來身之力,倒灌自身,與之共鳴,那他根本就不用再等到二十五日之後,現在就可以立證半步大羅。這在某種程度之上,就叫做逆天改命,改變未來。
如果杜玄選擇這麼做,改變之後,那之前他看到的未來,統統都已經不作數,全部都成爲夢幻泡影,他會自然而然的在時光場合之中開闢新路,重新演化。
這樣做,有好有壞。
好處是,命軌徹底跳出了原有天道安排的軌跡,想要用天機術數暗算他的人,統統會無功而返,甚至有可能受到反噬。自此,他也用不着去進行什麼佔有、固化未來,因爲,他已經沒有了現成的未來,他的未來,完全由自己主宰,自己締造。這就意味着,他沒有了那麼多的外來雜事,只要專注於提升自身,就可以將實力突飛猛進。在大羅金仙的層次上,甚至,在準聖的層次之上,他的修行速度都會非常的驚人。
畢竟,對於大羅金仙來說,佔有未來是一件最繁瑣且耗力的事情,辛辛苦苦打磨的修爲,十之七八,都要消耗在這裡。和他相比,回溯過去什麼的,都算不得什麼。
好處不小,但壞處也一樣很大。首先,逆天改命,觸怒天道,即時就要應對天道反噬,闖不過就身死。其次,沒有了無數未來軌跡支撐,那他本身就成爲了真正的獨一無二。也就是說,他一人死,便是徹底死亡。大羅金仙最爲強大的保命底牌,也同樣沒有了。
優劣同樣明顯,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非常艱難的選擇。不過,杜玄只是剎那沉默之後,便選擇了維持原樣,並沒有太多時間持續在糾結之上。原因很簡單,他的前途,總體來說還是一路光明的,前景都很好,他不趁着這個優勢讓自己走的更順利一些,腦子傻了纔會去選擇逆天改命。
決定作出,當是時,二十五日之後的未來身,並沒有顯化神光,貫通過去,幫助杜玄現在提升實力,而是將他的力量,於杜玄自己的力量合二爲一,共同的朝着更遠處的未來延伸,佔據着。
越往前,道路越多,但是,只要不是即刻就死的道路。杜玄統統都行貫通,佔據,不留一絲遺漏。
十條、百條、千條、萬條,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杜玄漸漸有力量不支之感。他自然不會就此放棄。畢竟,成就半步大羅之後的力量高下,就是和他貫通的過去未來相關。
當是時,杜玄一聲怒吼,天河戰斧、黃泉葫蘆、逆命神舟、奈何橋、長生杖、碧落華蓋,萬化神鏡七大至寶齊齊融入體內,演化玄靈萬化寶體。當是時,杜玄身軀暴漲,神光璀璨,宛如一尊天地自然誕生的神祗,神光熠熠,照徹三千大千。
“嗡——”
一聲震動,原本已經漸漸開始停滯的光輝,再次閃亮,而且比之先前,更加的摧殘,光芒猶如汪洋大海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的前涌,將那分支開來的河道統統填滿,一個都不放過。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如此,持續了差不多一刻鐘左右,玄靈萬化寶體迸散了開來。而這時,那貫通未來的光芒,正好停在了第五十五年。
只剩下一年的時光,他就能夠溝通那條最快證道大羅金仙的未來身。那樣的話,只要他願意,他就可以通過兩者共鳴,直接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大羅金仙的層次。雖然說,這樣做的結果,也就等於是固化了這條未來道路,但是,有這個實力根底,關鍵時刻絕對是保命利器。
但是,很顯然,大羅金仙就是大羅金仙,他是一道天譴,想要成功,是難如登天。一年之隔,便是咫尺天涯。
見得如此,杜玄雖然略有失落,卻也不勉強自己。雖然,他還有底牌在,還能有所加持,有所堅持,但他沒有。因爲他很清楚,貫通未來,可不是自己連通了,就沒事兒了。他還要面對未來的力量反撲呢。
本來,人的未來發展固然衆多,但是走過去之後,自然而然便成了一條路。也就是說,本質之上,一條路爲真實,其他皆爲虛幻。這纔是世界本質。但是,大羅金仙這種佔據未來的能力,直接讓多條道路都開始實化。這可不是光消耗杜玄自身力量的關係,他還要消耗大量的世界之力,去衍生這些平行空間。
世界之力宏大,卻不是無限,天道爲了自己的晉升,自然是希望慎用在外,集中在刀口之上。你如此浪費他的力量,自然就要受到反噬。而這個,也就是正常大羅金仙貫通未來之時要面對的最後一重挑戰,只要堅持下來,那一切便是水到渠成,徹底圓滿了。
“嘩啦——”
驟然之間,時光場合未來五十五年之處,憑生波瀾,一個大浪倒卷而起,逆流而上,碾壓而來,聲勢浩大。他不是要從杜玄各個未來通道逆流而上,進行阻擊,而是直接掀桌子,要徹底的將杜玄的未來打斷,直接滅殺。
畢竟,修士從金仙寄託道果開始,在獲得無量壽命補益的同時,也成爲了世界天道的一盤菜。對於他們來說,最好的結果自然便是修士全部死亡,反哺自身。
這一刻,杜玄身上建木洞天之力顯化,大羅之力化作一道道神光,直接加持在未來五十五年的各個未來身之上,在源頭進行阻擊,對抗那滅世巨浪。
未來身本來就強悍,得到大羅之力加持,自然就更厲害,所以,除了極少數洪流倒灌下來,掀起了一些波瀾之外,大部分都被攔截下來,沒能撲擊而下。
不過,天道反噬,自然不會這麼容易。這被阻攔的洪流就像是堤壩堵水,越來越高,越來越強,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傾覆。
正因爲此,杜玄各個未來身也在不停的削平洪峰,將他們徹底的泯滅。毫無疑問,這要消耗巨大的力量。而這些,都需要杜玄本尊來幫忙彌補、加持。不然的話,哪個未來身死了,對杜玄都是重大的損失。
時間一點點兒過去,到得第五天之時,反噬巨浪在此到達高峰,杜玄沒辦法,只能再次調用黃泉葫蘆,直接砸入未來前線,進行吸收,鎮壓,將這一次的劫數給擋下來。
第十八天,第三波也是最後一波大浪席捲反噬,杜玄又將逆命神舟拋了過去,進行抵擋鎮壓。如此還是不足,杜玄就收回了高懸在外的觀天珠,將其也拋向了未來。三大大羅神器同時發力,終於將這最後一波反噬給抵擋了下來。
雖然,後續餘力還是很大,但是,已經不足爲懼了,隨着時間的推移,那反噬巨浪的威力就會越來越小,未來身抵擋起來也會越來越輕鬆。從現在起,可以說杜玄此番衝擊半步大羅金仙,已經成功了,剩下的,就是一點兒時間問題了。
就在這一刻,杜玄大劫度過,心神放鬆之時,從觀戰之人中,突然暴起一道身影,手持一杆長槍,朝着杜玄突襲而來。
“道果之爭,不得容情,道兄得罪了!”
此時此刻,杜玄本身的確是已經法力大衰,接近枯竭。不過,面對於此,他仍舊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就這麼淡淡的看着,眼睛裡甚至還帶着笑容,笑容中隱藏着一抹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