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玄雖然已經開始貫穿時光長河,但是藉助的更多是逆命神舟的力量,自身實力並未發揮到極限,所以卻是猶有餘力。
法則海之中,周遭情況的變化,杜玄自然感知的一清二楚。雖然說,那些現出身影之人中,沒有幾個是金仙七重以上的,實力都不怎麼樣,似乎根本對他構不成威脅。但是,杜玄心中卻是非常的警惕,因爲他知道,真正咬人的狗是不叫的,都隱藏在暗中。
那些人才是杜玄真正的威脅所在,因爲對他們,杜玄並不能感知的特別分明,只能隱隱約約的發現一絲絲的端倪、行跡。
眼前這種情況,不是杜玄所獨有,每一個要超脫天地,證道大羅金仙之人,都會遇到類似的情況。
而面對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選擇,一種是亮出自己的背景,叫來一干同門,對外震懾,不敢上前搗亂;另外一種則是懾之以力。這一種一般是先期設下一個小陷阱,誘導四外覬覦之金仙前來,先行來上一頓狠殺,如此,既震懾了後來者,也爲自己提供了一個新的力量渠道。畢竟,這些金仙如果以獻祭之法轉化,也是非常龐大的力量,對自己是一個很好的補充。
很自然,第一種方法都是那些大教門庭,大型宗派,第二種則是小門小戶或者散流強者。至於兩者都不靠邊兒的,要麼付出代價,求取強者的庇護,要麼就聽天由命,看自己能否熬過這一關。
兩種選擇之中,本身並沒有高下好壞之別,畢竟,背景不是全能,殺伐也難盡阻人之貪婪之心。只不過相比較而言,亮背景更加輕鬆,讓人豔羨;而憑己力殺伐則要辛苦許多,卻更受人尊敬。
杜玄本身對這兩種選擇,沒有什麼偏倚之心,用哪一種都可以。不過,後者卻是有一個小問題。那就是,殺戮掠奪而來的那些金仙之力,獻祭洗練爲己用,看似大大加強了自己的實力,但卻也讓自身與這一方世界的天道結下因果,牽扯更深。對於那些本來就打算在這一方世界晉升大羅金仙的人來說,倒是無所謂。可是,杜玄不行,他的根本在於地府,將來證道大羅金仙,肯定是要離開的,所以,也只能將這種辦法捨棄。
杜玄心念一動,觀天珠從頭頂飛了出來,化作一輪明光,姣姣如月,升騰於高空,光芒普照,遍及四方。杜玄附近,千百里地界,都一片通明。很多隱藏在空間夾層之中的金仙,都被照出了身形。
有那脾氣暴躁的,或者隱忍力不足的,當時便要暴起,就此展開攻擊。可是,他們目光掃過觀天珠的那一剎那,卻是又瞬間平息了心中的躁動,或悄然遁去,或按捺心火,純粹做了壁上觀,成爲一個看客。
如此變化,自然是由因由的。那是因爲觀天珠的內部,顯化出一方宮閣殿宇,那宮殿羣的正面赫然有着一塊匾額,上面書寫着“女媧宮”三個大字。
人族祖神,妖族之主,聖人門庭!
沒有任何實質力量顯化,就憑這三個字,杜玄可能面對的巨大危機,便瞬間消解而去。任杜玄如何感應,也察覺不到半點兒惡意了。這一刻,杜玄方纔真切的體會到,有組織有背景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當然,能夠取得如此好的結果,固然有女媧宮的震懾力,同時,也是因爲杜玄多數時間都在各界執行任務,並沒有與洪荒祖界哪位金仙結下不死不休的大仇恨。不然的話,背景也擋不住復仇之心。
外界壓力消解,杜玄卻是開始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對過去節點印記的貫穿共鳴之上,很快,杜玄初次降臨地府的魂身都行共鳴突破完畢,擁有了翻天覆地的能力。接下來便是杜玄的前世,網文寫手之時。
到得這裡,共鳴調整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簡單,頗爲艱難。再者,實力共鳴提升,還有一個問題。前世今生,牽涉到生死相隔,這是他自己的過去,自己的必然,如果改變,也會影響到他的現在,所以,前世哪怕是擁有了大羅級別的力量,也一樣得死,被砸死。
杜玄最終做出的調整是,涅槃轉世,前世統統都爲轉世,如佛門高僧不斷輪迴,積累修爲一樣。只不過,他的修爲並不會隨着一次次轉世而增強修爲,而是一直一樣,始終保持着巔峰。
網絡寫手,亂世軍人,清末秀才,杜玄前世,追溯三生,這便是杜玄所能夠追溯到的極限。因爲,他本人就是一個普通人,並不是什麼太古大能轉世,可以一直追溯到太古洪荒,或者開天闢地之前。
普通人就是三世因果,之後便會被消解一切,以空白靈魂之身,重新孕育靈智。當然,入股非要強求過往,也不是辦不到,但其一,消耗甚大,其二,也會牽涉很多新的因果。還不如另起爐竈,直接以自己的實力在過去留下印記,既輕鬆容易,還不染因果。尤其是,杜玄之前多次穿越過去,已經留下了印記在,這就是現成的座標和根基,若不利用,不但可惜,還會衍生新的變異。
杜玄不慌不忙,一個個印記點亮。藉助剷除時光神獸之時的一個個印記,杜玄直接將自己對過去的追溯,推進到了十萬年前。本來,這些印記他都是可以捨棄的,因爲每多一個,就是對實力的消耗,但現在杜玄是在走捷徑,卻是想要藉此將他們都給利用起來,不然的話,一個個佈置印記消耗時間也太長,他對過去能夠追溯的時間就太少了。
大羅金仙級別的比拼,看的就是對過去的追溯長短,和對未來的佔有、固化。杜玄雖然是借外力爲之,卻也不想自己的成就太弱。畢竟,他可是要去打仗的,戰力爲先。
十萬年之中,一道道印記相繼溝通、共鳴,突破完畢,時間已經花去了小半個月。這個時候兒,杜玄不再猶豫,口中一聲清喝,杜玄本尊以及各個過去身,過去印記齊齊大放光明,向上向下,開始銜接。
如此一動,立時間便對時光長河產生巨大的影響,波瀾起伏,嘩啦啦作響。立時間,時光長河自身的本能啓動,開始收束、調整,對杜玄進行反噬。扛過去,杜玄成功,扛不過去,那就是身死魂滅,被天道吞噬的下場。一生修行,盡付流水!
杜玄哪裡敢怠慢,除了自身法力大幅度輸出,進行穩固之外,逆命神舟卻是悠忽一閃,從杜玄的現在逆流時光場合,溯源而上。哪裡的波動大,它就進行鎮壓,哪裡的光芒銜接太慢,他就幫忙加持,一路所過之處,時光場合反噬紛紛平息。
逆命神舟的恐怖威能,盡顯無遺。
這也是爲什麼杜玄這麼看重由時光神獸來煉製,強化逆命神舟的原因。時光神獸,本是時光長河一環,對時光場合本身的異變、反噬更爲熟悉,更容易因時制宜,因地制宜的化解,而不是純粹的強力對抗。
如此,差不多過去了三天三夜,十萬年之內,於杜玄再無任何黑暗之處,一片澄淨的光由最初的過去印記開始,一直貫穿到現在本尊之上,始終如一。
在一旁觀看的那些金仙們,見得杜玄如此輕鬆就貫通過去十萬年,都是震驚無比,感慨女媧宮傳承非凡。
這過去一行貫通,杜玄立時間便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於體內浮動,若水漲船高,越來越強烈。只剎那功夫兒不到,他體內的力量便直接跨越了金仙七重巔峰,撕裂了金仙八重門戶,提升到了金仙八重的後期。
這種提升,堪稱恐怖。
對於自己如此是否根基不穩,杜玄並不擔心,因爲,他並不是真的要在今天突破大羅金仙,只是提升戰力,些許的不足,自會有到過在今後的漫長時間裡,進行彌補。
過去貫通,接下來自然便是要固化或者佔有未來。
固化未來和佔有未來,並沒有高下之別,各有優劣,具體如何選擇,全憑個人。
固化,就是摒棄其他一切道路,大道萬千,我只一道獨行,其餘道路,或斬斷,再無聯繫;或收回,歸於一體。這樣因爲道路清晰、明確,力量凝實如一,做起來自然是簡單、輕鬆一些,很容易取得不斐的成就。
缺點就是太獨,太單,太過於冒險,這條道路一旦失敗,也就意味着再無別的機會,只能中途夭亡。
而佔有未來,就是多路並舉,伴隨着時光長河的演化,衍生無數分支,只要有一條道路成功,走到時光長河的盡頭,量劫來臨之時,超過其外,那便是證道聖人成功,永恆不墮,萬劫不磨!
因爲未來道路衆多,化身衆多,這想要死都難,畢竟,對於證道大羅的人來說,哪怕是殺死本尊、毀滅道果,只要未來還有一條道路在走着,那就有重新崛起的機會。畢竟,未來身擁有大羅之力,一樣可以重新回溯過去。
就像之前被杜玄和雷蒙大聖一起鎮壓煉化爲傀儡的屍棄魔君,別看現在這麼慘,但實際上並沒有死,只是損失一道化身,實力大衰罷了。且不說道果還在,就是道果沒了,那也不過是他已經佔據固化的未來會消失,那些沒有佔據的,只要有能力,有意願,就可以重新回溯到當時屍棄魔君被鎮壓之時,與之共鳴,讓他實力大漲,那就有可能改變當時情況,對杜玄和雷蒙大聖來一個反殺。
這也是爲什麼,大能之間的爭鬥往往都交於弟子來做,很少親身出手。實在是大能之間,勝負難料,遷延綿長,鬥爭在過去未來各個時空,哪裡一個疏忽,都有可能被逆襲,形成萬劫不復的結果。
當然,異魔族出現這樣的情況,可能性非常之小。原因很簡單,后土娘娘以近乎聖人之力,扭曲時光長河,早就已經將異魔族的未來全部截斷,滅族的下場已經是命中註定,無非是早晚而已。異魔族的大能們,破除這個危機還來不及,哪裡有功夫兒考慮這麼點兒無傷根本的小事兒。
杜玄現在,也在面臨着這種選擇。他並沒有標新立異,而是走了一條大衆道路,那就是兩者都選,既不獨於一條道路,也不全面開花,分化億萬,那樣的話,每前進一步,實在是太難了。
杜玄催動逆命神舟,以自身現在爲節點,朝着時光長河下游巡遊、觀察,並不急着開始貫通如一。
這一番觀察,就可以看出,未來終究是大爲不同,幾乎沒向未來延伸一段時間,或是幾天,或是幾年,時光長河就會開始分叉,延伸出一條條不同的支流。這些,可以稱之爲平行時空,源自於當時自我的某一種選擇而分化,衍生不同的結果。
杜玄觀看,發現在最粗大的主流之上,都清晰的彰顯着二十五天之後,自己會藉助逆命神舟成就半步大羅成功。只有寥寥十幾條分支,表明自己會在時光反噬或者敵人的偷襲中死亡。
杜玄也不吃驚,就這麼靜靜的觀看,並不對他們施加任何的影響。
時光一路向未來延伸,主流也開始出現很多分化,並且隨着時間,越來越多。在杜玄的觀察之下,在他證道大羅金仙成功的未來之中,最快的用了五十六年,最慢的則有三百二十一年。
杜玄還想要看看他證道大羅金仙之後的未來,卻是枝杈萬千,一片混茫,逆命神舟也闖不過去。這就是逆命神舟這件大羅神器此時的極限所在。終歸,杜玄是一個連金仙都沒有證得的存在。
接下來,杜玄根據自己看到的情況,開始出手。
這首先,二十五天之後證道半步大羅成功這條未來,自然是要固化下來的。那些表明他身死的細小分叉,杜玄統統施展法力將他們吞噬,納入己身,再無那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