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在即,夕顏的小心噗通噗通的跳着,沒有別的,就是覺着對不住各位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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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路兵馬很快便平息了此次的叛亂,以榮安公主長寧爲首的叛軍頭目最終被控制起來。
養心殿內,奕宸將常寧夫婦帶到了殿內,奕渲已身着朝服端坐在御案前。
常寧狠狠地瞪着奕渲,眼裡滿是不甘和怨毒的目光,奕渲起身走到殿前,望着眼前的姑母,“朕真的很好奇 ,朕有什麼地方讓姑爸爸這麼不滿意,非要謀反,”
“我原以爲你只是個癡情種子,不曾想,你也有這麼聰明的時候。”榮安公主不屑地說,“早知如此,我真 該讓婉妃早點對你下手。”
奕渲嘴角微微上揚,“其實朕也好奇,爲何榮安公主府裡會好好的冒出一個跟瓏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天 底下應該不會有那麼相像的人,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收買了她,讓她冒充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奕渲頓一頓,又繼續道:“所以,朕就想到何不將計就計,把隱藏在她後面的人引出來。只是令我沒想到的 是,這個人竟然是朕身邊的親人。”
“所以朕故意寵她、任着她的性子胡來,讓她一躍成爲宮中赤手可熱的婉妃娘娘,朕就是想看看她的主人究 竟想讓她做些什麼。”
“你果然是知道的。”常寧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你既然知道她是我安插進宮的眼線,你居然還敢讓她那 樣肆意妄爲。看來,你果然遺傳了德昕擅弄權勢的那一套。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語畢,榮安公主肆意 地狂笑起來。
“你是天子又如何,還不是被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對,我常寧此番雖然輸在了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手裡,可是沐婉芙那個賤人這次卻是徹徹底底的敗在了我的手裡。你知道爲什麼你們能將我降伏嗎?”榮安 公主輕蔑地看向養心殿內的每個人,“你們以爲你們分別從東華門、西華門、神武門三個城門進攻就能攻下 紫禁城嗎?簡直是愚蠢至極,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們真相吧!!若要論功行賞的話,沐婉芙那個賤人才是此次 平叛的最大功臣。若不是她讓德妃她們把假的六阿哥帶走,留着真的六阿哥在宮裡,你們以爲你們真的能那 麼容易的得手嗎?”
奕渲暗暗思忖着榮安公主所說的話,奕宸卻道:“皇上,您不要聽她一派胡言。如今他們夫婦已是死到臨頭 了,當然會在此時找一兩個替死鬼爲他們墊背。皇上您是知道的,皙蓉皇貴妃當初在宮中死的不明不白,榮 安公主怎會輕易忘了這件事,她當然會以此大做文章。試問,有哪個親生母親會置自己孩子的安危於不顧。 ”
“說的好,有哪個母親會不顧自己孩子的安危。”榮安公主就等着奕宸的話了,“皇上若是不信我說的話, 到可以問問那個乳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既然沐婉芙拿自己的孩子來當誘餌,那我爲何不成全了她呢。皇上 ,您知道六阿哥是怎麼死的嗎?”說到此處,榮安公主的眼中閃爍着興奮的神情,“我抱着他的時候,他一 直哭個不停,讓人莫名的厭惡。我平生最恨聽見孩子的啼哭聲,所以我就用襁褓矇住了他的嘴巴,讓他不能 再哭。慢慢兒的,他的哭聲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微弱,然後我故意把他丟在竹籃裡嚇唬你們。其實,當搖籃 吊在城牆外的時候,六阿哥就已經死了,你們當時一定以爲孩子是嚇得不會哭了對不對?其實不是,那個時 候孩子就已經死了。”
沐婉芙死死地攥着手中的軟簾,聽着榮安公主主動的說出一切。
“住嘴!!”奕渲憤怒地命令着榮安公主。
“我想沐婉芙當時肯定想不到,她的孩子已經死了。她以爲用孩子來當誘餌讓我分神就能全身以退,她一定 想不到我會真的殺了那個孩子,她一定想不到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害死六阿哥的兇手正是他的好額娘。 ”
奕渲轉過身去,極力地壓制着自己此刻的心情,冷冷吩咐着:“傳朕旨意,固倫榮安公主常寧,糾黨營私、 圖謀不軌、企圖顛覆朝廷,其罪可誅。然,朕念其乃先帝胞妹,朕之嫡親姑母,特此開恩,賜其死罪,即刻 執行。褫奪鄂爾濟固倫額駙一職,削除宗籍,貶爲庶人,明日午時,斬立決!!”
“臣,鄂爾濟領旨謝恩!!”鄂爾濟俯下身去謝恩道。
殿外,有侍衛將鄂爾濟拖了下去。東泰手執弓弩走到了榮安公主的面前,恭敬道:“公主,請恕微臣多有得 罪。”
“慢着!”沐婉芙掀起了軟簾,走至殿內,“讓我親自來。既然是她親手殺了臣妾的孩子,理應由臣妾來了 結她的性命,以慰珎兒的在天之靈。”
沐婉芙搶過東泰手裡的弓弩,將榮安公主細長優美的脖頸繞入弓弩內,臉上有着些許快意,又附在榮安公主 的耳邊清晰道:“舅母,您放心。今兒個您一個人先上路,等明兒個,您的好額駙就會上路去陪您了。或許 ,蓉妃此時也正在奈何橋上等您了。”
“呃!!”沐婉芙將這些年來一直忍在心裡的恨與怒全撒在榮安公主的身上,榮安公主死死地抓着牛筋制的 弓弦,另一隻手極力地掙扎着,沐婉芙將畢生的力氣全使了出來。
“你殺了我的孩子,就必須給我的孩子抵命!!”沐婉芙將弓弩極力地向後拉着,隨即反手一絞,殿內清晰 地聽見了喉骨碎裂的聲音。
一切塵埃落定後,沐婉芙厭惡地將弓弩扔在大理石磚面上,“哐啷”一聲,同時倒在地下的還有榮安公不能 瞑目的屍身。
隨着一聲悶響的靜止,奕渲微微轉身看向面無表情的沐婉芙,有些話他問不出口,也不想再問。真相人人都 渴求,但知道真相又能如何,死去的永珎就真的能復活嗎?
沐婉芙坦然地望着奕渲,將他的疑惑告訴他:“她說的沒錯,是臣妾故意讓乳母帶着珎兒去見她的,一切都 是臣妾安排的。臣妾早知道她有不軌的舉動,未免珎兒遭到他們的毒手,臣妾讓人從宮外找了個跟珎兒年紀 相仿的孩子冒充他,爲的就是混淆他們的注意力。”
“啪!!”
“別說了,別說了!!”奕渲狠狠地扇了沐婉芙一耳光,讓她別再說下去。
“臣妾要說,臣妾的確是個狠心的母親。她說的沒錯,臣妾爲了權勢可以不擇手段,就算犧牲自己的親生兒 子也在所不惜。皇上,您賜死臣妾吧。今日在敏惠公主府,您與六額駙的談話臣妾全聽見了。六額駙說的沒 錯,臣妾的確是個有野心的女人,未免來日再出現後宮干政的紕漏,臣妾一心將永珎往死路上逼,爲的就是 不想再讓皇上爲難。”
凜冽的風聲從背脊上傳來,角落一個不起眼的侍衛忽然手持匕首朝着沐婉芙的後心刺去,奕渲想也不想,生 生的攬過沐婉芙替她擋下了那刀。
“皇上!!”
“皇兄!!”
“狗皇帝,你去死吧!”刺客的胸口被長劍刺穿,隨即倒在地下。
“傳太醫,傳太醫!!”沐婉芙大聲地吩咐着,緊緊地拉着奕渲的手,叮囑他:“皇上,您要挺住,您要挺 住啊。”
殿內一時慌做一團,請太醫的請太醫,處理刺客屍首的處理屍首,東泰和奕宸分別小心翼翼地扶着奕渲去了 東暖閣,等太醫來診治。
“東泰,你去傳朕的旨意,讓瑞中堂來養心殿,朕要立儲。”奕渲握着沐婉芙的手有些艱難地吩咐着東泰。
“臣遵旨!!”東泰瞥了眼奕渲,便躬身退下了。
“五弟,你和六弟去神武門外接皇后她們回宮,朕要當着她們的面宣佈立儲的事情。”語畢,奕渲又劇烈地 咳着。
奕宸急忙道:“皇兄,你千萬別說這些不吉利的,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還愣着幹嘛,快去啊!!”奕渲見奕宸站着不動,便厲聲呵斥他趕快去。
“臣弟遵命!!”奕宸見他如此也只得領命下去了。
東泰等人走後,東暖閣裡只剩下沐婉芙一人陪在奕渲的身邊了,沐婉芙握着奕渲的手質問他:“爲什麼要擋 下那一刀,您明明可以躲的,珎兒已經死了,是我害死了珎兒,您爲什麼不成全我呢?”
奕渲輕輕地撫上沐婉芙熟悉的臉頰,笑道:“傻丫頭,你爲朕犧牲了這麼多,難道朕不該爲你做些什麼嗎? 別難過,一切都是朕自願的。朕欠你那樣多,你就給朕一個機會,讓朕好好的補償你好不好。”
“那個刺客是我安排的,是我一手安排的您知道嗎?”沐婉芙握着奕渲的手告訴他事情的真相,淚順着她的 臉頰滴落在奕瑄的手心裡,“我真的沒有想過要爭什麼皇位,一切都是他們逼我的。六額駙三番兩次的向您 進言,讓您效仿漢武帝處置鉤弋夫人的法子賜死我。從豐德五年入宮至今,我經歷的已經太多了,我知道自 己這些年來在您的心裡只是一個可憐的替身而已,仁惠皇貴妃雖然死了,但是她卻永遠的活在您的心裡。我 沒有高貴的出生,自小便在府裡備受冷落,我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像臣妾一樣,永生永世的揹着庶出的名份, 所以我告訴自己要不斷的向上攀爬。如若不這樣,等待我的就只有一個死字。婉妃的出現,讓我再次明白自 己在您心裡的地位,我連一個卑賤的侍女都不如,我的恨您能明白嗎?我要賭一次,賭這最後一次,既然此 生得不到我想要的,那我便要整個天下。”
奕渲的眼中也蓄滿了淚光,擡手爲沐婉芙擦去了眼角的淚珠:“就算你不這樣做,朕原本也打算把皇位傳給 珎兒的。你爲什麼那麼傻,爲什麼不再多等一刻,難道你就這麼不信朕嗎?”
“朕的心裡其實一直有你的。朕已經失去了瓏兒,難道還要眼睜睜的再失去你嗎?當年,朕看到你與老五那 樣,朕當時氣極了,你是朕的女人、你怎麼可以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雖然事後朕很後悔,但朕是天子, 天子的威嚴讓朕不得不那麼做。”奕渲將沐婉芙攬進了懷裡,“朕知道這些年來你很苦,這一路走來你受了 多少委屈朕都知道。不管之前有什麼恩怨,朕都希望你能釋懷,一個人不能永遠的活在回憶裡,朕希望你能 重新面對日後的生活,別再苦着自己呢。”
沐婉芙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滾燙而灼熱,“皇上,您別說了,您別說了。我不配…我不配…”沐 婉芙哽咽的不能自己,她一直以爲自己早已被所有人拋棄了,其實她想要的一切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只是她 一直不肯回身看罷了。等她發現這一切的時候,都已經太遲了,一切都已成定局,任誰都無法挽回。
殿外,有內監領着太醫進了暖閣,太醫慌亂地打開了藥箱,只聽沐婉芙吩咐他:“你若是不醫治好皇上,本 宮就滅你九族!!”
“微臣遵旨,微臣遵旨。”太醫誠惶誠恐地應了是,便替奕渲診治着傷情。
“咳咳咳…咳咳咳…”奕渲的咳出的血已然變成了黑色。
“娘娘,娘娘。刺客在匕首上抹了無色無味的毒藥,這種毒無藥可解的,一旦沾上了就是必死無疑的。”太 醫驚恐地對沐婉芙說。
沐婉芙的身子一個激靈,“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皇上中的毒,是無藥可解的。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太醫懷揣着惶恐與不安,再次說着。
“不會的,不會的。你是宮裡的太醫,你是宮裡的太醫,你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你趕快替皇上診治,大不 了本宮不治你的罪便是了,本宮不治你的罪便是。”沐婉芙拉着太醫,讓他趕緊爲奕渲診治。
“微臣遵旨,微臣遵旨!!”太醫忙取出了藥酒替奕渲處理這傷口。
宮外,皇后命所有人都輕裝簡行往宮裡趕,皇后、德妃、珍妃三人帶着永琮、永璂、永璘、永璉,雪鳶帶着 靈素緊緊地靠着德妃坐,馬車裡的氣氛有些壓抑。
軍機處,以瑞祥爲首的一班軍機大臣們急匆匆的往養心殿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