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不足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來補充,但後天的補充需要方法和技巧的,就像是一杯水,先天注入的少,那後天就要加速注入,但即便再如何努力,也只能與正常的杯子持平,想要有所突破,那就需要技巧了。
師正業脫光了衣服,跳進了冰窟窿裡,許久也不見他露出頭來,楊飛和扎力布忙探下頭去查看,努爾海也探頭向冰窟窿裡張望,他們都害怕師正業被淹死或凍死在湖水裡,現在是冬天,天氣正冷,不比夏日。
師正業冒出頭,深吸了一口氣,只見他的嘴脣已經青紫,臉色也發綠,楊飛忙道:“你趕快上來吧!要是你死在了湖水裡,我們可沒法撈你上來!“
師正業打着冷顫,想要說什麼,卻因爲太冷,沒說出來,楊飛立刻明白,回頭望了大船上一眼,低聲道:“你不用擔心,那個獵手已經早走了,來我們拉你上來!“說着便和扎力布一起去拉他,師正業卻咬着牙道:“快讓努爾海轉過身去,有她在,我就不上來!“
楊飛聽後,立刻樂了,扎力布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轉身對妹妹道:“你快去爲師正業取些熱酒來暖暖身體!“
努爾海應了,轉身離去,師正業這才伸出了雙臂,楊飛和扎力布二人一起各抓他的一隻手臂,一起用力,將師正業拖了上來。
師正業懂得瑟瑟發抖,迅速抓過楊飛的破氈布帽子,胡亂將身上的水珠搽幹,穿上了衣服,但他的兩腿已經凍得僵硬,兩人忙扶了他就要往岸邊走去。
師正業卻道:“把棍子拿來,我要活動一下腿腳,不然寒氣侵入骨髓,停留在經脈裡,我整個人就廢了!“
楊飛有些不明白,但還是把樺木棒遞給了他,師正業離開二人,走到了五個冰窟窿中間的冰面上,先拉開了腿,站成了內八字步,然後長出了口氣,接着便練了一套突厥獵手赤留軍教他的“伏魔棍法“,他的頭髮裡漸漸冒出了白色的霧氣,臉上也熱出了汗來。
這時努爾海提了一皮囊酒往這裡走來,師正業也收了招式,衆人以爲他要休息一下,不料師正業卻道:“剛剛獵手捕魚的招式你們也看清楚了,我現在就照他的樣子看能不能捕到魚?“
楊飛道:“好啊,我也想看看你的本事,咱們倆比試一下,看誰捕到的魚多!“說着拿過了自己的樺木棒,另外找了一片空地,用力將棍子戳進了冰層中,不過卻又見到裂痕自這個小洞往四周蔓延,楊飛不由驚恐了,忙收回了木棒,對師正業道:“我吃點虧,我們重新開始比,你也要從開冰洞起。“
師正業答應了,道:“好,扎力布爲我們做見證,輸的人要稱呼贏的人爲師兄!“
楊飛咬着牙應了,又另外找了空地,只見師正業已經在冰面上行走如飛,而且也一個箭步凌空躍起,然後頭下腳上,雙手握了樺木棒,便插進了下面的冰裡,這棍子直沒到尾部,師正業優勢一個空中翻身,輕輕跳落到了冰面上,由於浮力,樺木棒又往上冒了出來,揹他一把抓住,握在了手裡。
不僅扎力布看呆了,楊飛也驚訝的道:“怎麼你的武功突然就這麼厲害,而且招式也如此古怪啊?不像是獵手教的啊?“
師正業道:“這是我剛纔在湖水裡悟到的招式,是用我師父教我的招式融入了獵手騎兵教我的棒法之中,不要廢話了,趕快開始吧!“說着一轉手裡的樺木棒,便講冰洞擴大了一圈,製造出了第一個冰窟窿。
楊飛不敢太用力,只是握緊了樺木棒慢慢往下鑽,師正業一邊鑿開冰洞一邊道:“下棒時要將力道集中於木棒一端,用力均勻,冰面受力均勻了,就不會產生裂痕了!“
楊飛不服氣的道:“我當然
知道了,還要你說!“但卻照着師正業的方法鑽開了冰面,然後擴大,他鑿成第一個冰洞時,師正業已經按梅花狀鑿開了五個冰洞,開始用樺木棒探進冰窟窿裡驅逐魚羣了。
比賽的過程不再精彩,結果也顯而易見,很快師正業的身邊就佈滿了大大小小被砸暈的魚,而楊飛仍然是一無所獲,扎力佈道:“不用再比了,師正業已經勝利了!“
努爾海也道:“兩位歇歇吧!過來喝點酒暖暖身子吧!“
師正業拉着樺木棒走了過來,楊飛也不服氣的走了過來,接過了努爾海遞來的酒囊,打開了塞子,他也感覺口渴了,於是接過便飲,不料一口熱酒入喉,迅速又噴了出來,努爾海疑惑的看着他,問道:“怎麼了?“
師正業道:“怎麼是清酒啊?不是馬奶酒嗎?”楊飛走了過來,道:“我這位朋友是不喝酒的,喝酒也只喝馬奶酒,但是我喝,什麼酒都喝!”說着從師正業手裡奪過酒囊,仰頭便飲。
師正業道:“我有點餓了,咱們回去吧!”
扎力布與努爾海忙打開了漁網,將這些被打暈的魚都扔進了漁網裡,兩人拉着漁網便往岸邊走去。
努爾海問道:“你的武功或許很厲害啊,比楊飛高多了!”
師正業道:“你們的父母呢?怎麼不見他們啊?”
扎力布低頭走路道:“不在家,被行臺大人拉去服兵役了!”
師正業疑問道:“那你母親呢?難道兵役也要女人服嗎?”
努爾海道:“不,我母親去爲行臺大人做苦工賺錢了,她要賺錢來抵我們的賦稅,很少回來的。”楊飛道:“原來你們也要交賦稅啊?我以爲只有我們哪裡才需要交賦稅的!”師正業反問他道:“你們也要交賦稅嗎?那還不是你們老闆指頭縫裡漏掉點就足夠了,我們那裡的賦稅才叫重,十成收入到了我們自己手裡就剩三成了!”
說話間,他們便到了小房子外,這時一個突厥男人過來道:“扎力布,你爺爺同兩個獵手去打獵了,你們不用等他了!”
扎力布應了,又對妹妹道:“我們今天收穫不小,就烤魚吃吧!”楊飛應了,道:“看你們的生活水平還不錯嘛,怎麼會缺錢呢?”
衆人一邊處理魚一邊聊天,努爾海道:“什麼東西多了,也就不值錢了。”師正業道:“這個我能明白,我們哪裡盛產小麥,所以麥子就不值錢,我這次出來沒有帶銀子,不然我就送你們一些錢,讓你們過的好些!”
努爾海聽後立刻露出了感激的神情,扎力布卻表示懷疑,楊飛道:“空許諾,誰都會,你有錢嗎?”
師正業聽後,立刻丟下了手裡的魚,道:“我和我師父爲石頭城圍,祖魯將軍送了我們一百兩金子,我只拿了一錠,不過交給班雲了,後來七小姐又送了我們二百兩銀子做盤纏,我也只取了一兩放在身上,就是讓孫狗兒拿去的那塊銀子,你說我缺銀子嗎?”
楊飛不再言語了,師正業卻又想起了班雲,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還有方正,在自己最窮困潦倒的時候一直跟着自己,自己有錢時,卻沒有跟自己一起,總之都是錢鬧的。
楊飛道:“那我們找個機會,偷着溜進山裡去,打一些獵物,再採集一些珍貴的藥材,然後賣掉,不就有錢了嗎?”
扎力佈道:“可獵手也對你們說了,你如果還沒有殺死一匹成年狼,你就進不了山,還有師正業的騎射之術也不行。”
楊飛道:“不用擔心,獵手不是要讓我在這幾天抓緊聯繫棍法,等我棍法精熟,殺死一匹狼後,師正業的騎射之術也應該可以了,我們就可以偷着溜進山裡去了!”
往後的四五天裡,兩人便努力練習各自的武功,楊飛的棍法也漸漸精熟起來,而師正業在巴思特的指點下,騎射之術突飛猛進,已經能夠做到力不虛發的境界。
這日,赤留軍將二人叫了過來,道:“你們這幾天都表現很不錯,沒有偷懶,武藝也長進許多,我也將我們的事情處理完畢了,我們可以進山去了,你們準備一下吧!去向那兄妹倆辭行吧!”
楊飛卻道:“可我還不想離開這裡,我們能不能過段時間再進山啊?”
赤留軍根本就不理睬他,師正業低聲道:“前輩,我們想帶着扎力布兄妹倆一起進山去!”
赤留軍聽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問道:“爲什麼?這恐怕不行!”
師正業道:“他們很需要錢,所以我想帶他們一起進山去打獵採藥,換錢交賦稅,這樣他們的母親就可以回來與他們團聚了!”
赤留軍聽後笑道:“即便我答應帶上他們兄妹倆進山,可山族的族人允許他們進山打獵採藥嗎?”
師正業道:“可您是人人尊敬的獵手啊,山族的族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應該會允許他們留在山裡打獵採藥吧!”
赤留軍冷笑道:“你小子還學會了狡辯,就算那些山族部衆允許他們進山,可他們的年齡和武藝,你認爲他們能打的過猛獸,採的到藥嗎?”
師正業聽後嘆息了一聲,楊飛道:“沒想到想要幫助他們也這麼困難,不如前輩先資助他們些錢,就當是我向前輩暫時借的,等清一風和滄瀾前輩到來了,我再向我們老闆要了還給您,您看可以不?“
赤留軍道:“我看不行,你小子進了山後,能不能活着出來還不一定呢,況且你是借我的錢來裝好人。”
師正業道:“前輩,你就把錢給他們兄妹倆,這錢算在我身上,進山後,我一定努力打獵採藥,到時候所以打到的獵物採到的藥材都給你抵賬。”
赤留軍道:“你說的話我愛聽,你們想要帶他們兄妹倆進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要有三條規定,如果你們和他兄妹倆都不能遵守,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楊飛和師正業聽後大喜,就要當場答應,赤留軍卻道:“且慢,有些事情你們做不了主,還是要把他兄妹倆叫來,當面說清楚了才行。”
楊飛立刻道:“那好,我這就去交努爾海他們過來!”
赤留軍轉身對扎力佈道爺爺道:“我們把你的孫子孫女帶走了,你自己可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情儘管向你的族人交待!”只見這時一個滿臉皺紋的乾瘦老頭,但身體還算硬朗,他用含糊不清的突厥方言應了。
兄妹倆倆聽到這個好消息後,歡天喜地的到來了,赤留軍道:“你們隨我進山,一定要聽從我們的安排,不得擅自行事,做什麼事情都要提前向我們打招呼,包括入廁!”
努爾海有些臉紅,赤留軍道:“如果努爾海感覺不方便,那就留下照顧你爺爺!”
努爾海卻道:“不,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赤留軍點頭應了,道:“其次你們要隱瞞你們的身份,少說話,包括楊飛和師正業!”他兩人點頭應了,赤留軍又說了第三條,道:“有些地方絕對不能去!”
師正業剛想要發問,卻被楊飛攔住,赤留軍道:“如果你們能夠做到,那就收拾行李,我們準備出發,如果你們其中有一條做不到,那就不用去了,你們可以留在這裡,等我們的歸來!“
四個年輕人便匆忙準備了路上的食物和水,扎力布還準備了一隻大羊皮口袋,而努爾海則準備了許多小氈布口袋裝藥材用,當他們準備完畢時,這些獵手已經騎在馬上等待他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