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六神無主

司徒茜回到自己的房間,腦袋裡亂成一鍋粥,六神無主。剛剛發生的事,讓她後怕,恐懼,痛心,但是她卻哭都不敢哭了,因爲再哭眼睛就會腫起來,等下吃午飯的時候母親就會問長問短。她想躲在房裡不去吃午飯,但是那樣母親就會讓人找刺兒或者蜜兒去問話,那刺兒就很可能會有大麻煩了!母親通常不會留意丫頭們,但是如果一個女兒不去吃午飯,母親一定會問的。所以,午飯時她必須得到母親面前去,必要的話,要幫刺兒打掩護。

午飯的時候,司徒茜撐着到母親的飯廳去了,竭盡全力裝着若無其事。還好母親在飯桌上還要聽幾個管事的傭人彙報年貨和年禮的備辦情況,吩咐這個幾句,囑咐那個幾句,沒顧得上跟女兒們多說話,姐妹們也沒什麼插話的機會。很快一頓午飯就草草了事,司徒茜如釋重負地回了房間。

又過了一個時辰,刺兒纔回到司徒茜這裡。司徒茜細看刺兒的神色,刺兒很心虛地低下頭。

司徒茜於心不忍,問她:“刺兒,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刺兒臉紅地說:“四小姐,你跟左先生怎麼就先走了呢?後來阿騰來了,他跟我說······他要娶我。”

“那你肯嫁給他嗎?”司徒茜關切地問。

刺兒答道:“阿騰叫我求四小姐去跟夫人說,把我嫁給他,我說好。”

“那你這算是答應了?”司徒茜繼續問:“你喜歡阿騰嗎?”

刺兒想了想,回答說:“四小姐,我跟阿騰都是沒爹沒媽的,很小就被賣到太師府來做事了。阿騰求我跟他做個伴兒,我看他是真心的。我都已經是他的人了······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呢?以前上吊死了的杏兒,她跟陳二哥在柴房裡幽會過,陳二哥出去辦事遇到土匪被打死了,後來夫人把杏兒嫁給張升,張昇天天罵杏兒是破鞋,動不動就打她,所以杏兒不想活了。我不想像杏兒那樣。”

杏兒的事司徒茜還是頭一次聽說,她很吃驚:“原來杏兒是因爲這個原因上吊的!可是爲什麼母親不讓提這件事呢?應該懲罰張升啊!”

“夫人不許下人們提這件事,是怕污了小姐們的耳朵。”刺兒說:“府裡除了小姐們,誰不知道杏兒的事?夫人當時是懲罰張升了,但也就是扣了兩個月的月錢,打了二十板子。就這,還有人說張升吃虧了,說杏兒就是破鞋。”

司徒茜這才明白,左先覺上午跟她說的失貞女子嫁給別人“輕則受人白眼,重則陪上性命”具體是什麼意思。她心裡更加恐懼,神情非常不安。

“四小姐,”刺兒好像一下子成熟了很多,不再大大咧咧,而是小心翼翼地問道:“我猜左先生是想把你從邱師傅那裡奪過來,對不對?”

司徒茜跟邱俊逸偷偷見面,刺兒是知道的,每次都是她幫四小姐打掩護。但是她以前並不懂多少事,她也是今天才豁然明白的。對於四小姐和左先生今天上午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只能猜,不敢說。

“刺兒,”司徒茜鄭重地說:“今天的事對誰都不能說,絕不能讓父親母親知道。你既然願意嫁給阿騰,我會去跟母親說的,會讓你如願的。”

刺兒體貼地說:“多謝四小姐。你臉色很不好,先歇歇吧。”

刺兒出去以後,司徒茜躺在牀上想靜一靜。看樣子刺兒做出嫁給阿騰的決定並不困難,畢竟刺兒心裡還沒有喜歡的人。可是自己呢,一想起師傅,心裡就痛得抽搐。雖然上午已經答應了先生要跟他一條心,可是現在一想起師傅,司徒茜又猶豫了,她捨不得師傅。

她以前都沒有細想過處子之身的寶貴,今天先生對她曉以利害,剛纔又聽刺兒講起杏兒的事,她才覺得,今天以後,她都不敢再去面對師傅了。自從師傅向她表白之後,他們暗中來往半年多,雖然有過親暱,多數時候都是她主動,師傅沒有大膽放肆地向她進攻過。她現在好後悔啊,如果早知道男女之間還可以那樣親密,她願意跟師傅,而不是跟先生!

她心裡是恨先生的,因爲先生騙她害她,使她再不能嫁給師傅了!就算師傅還肯要她,她已經失貞了,配不上師傅了,她不想委屈師傅。

或許,我總還可以選擇誰都不嫁吧。司徒茜這樣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眼角還掛着淚水,她自己都沒有覺察。

當天晚飯時分,司徒茜沒能起牀,刺兒在飯廳向老爺夫人稟報說四小姐頭暈乏力,不想吃飯了。高卿卿吩咐傭人準備了粥和小菜,晚飯後親自過來看看四女兒。

司徒茜在母親面前強作鎮定,說自己白天到花園去了,大概是受寒了,沒什麼大事。

高卿卿不放心地說:“那也不能大意。這幾天就不要出房門了,外面冷。來,把粥吃了,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再來看看,不行就要請大夫了。”

司徒茜溫順地答道:“是,母親。”

她巴不得母親早點走,她裝得很辛苦。

幸虧年關下事情多,母親覺得疲乏,沒有多說話就走了。母親走了以後,司徒茜像虛脫了一樣,但是還是堅持要洗個澡,因爲先生跟她那樣親密了,她覺得自己身上很髒。

刺兒和蜜兒服侍司徒茜洗澡,她執意在浴桶裡泡了很久,在裡面發呆,後來水都涼了她也不覺得。等到刺兒蜜兒把她拉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打噴嚏流鼻涕了。

第二天司徒茜真的病了,一會兒發熱,一會兒發冷。大夫來看了,說她是受寒傷風,開了藥就走了。高卿卿本來以爲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司徒茜情緒低落,藉着生病難受的由頭大哭了幾次,讓高卿卿覺得這孩子怎麼總也長不大呢?比幾個妹妹還嬌氣啊。司徒茜哭着向母親提出,病好之前不到飯廳去吃飯了,高卿卿答應了,讓人把飯菜都送到四小姐房間裡。司徒茜如釋重負,只想就這樣躲起來,不想見人。

左先覺自從對司徒茜上心以後,每天都注意打聽她的情況。聽說司徒茜病了,他開始焦慮,他怕她變卦。他的計劃是很好,但是裡面最大的風險就是司徒茜本人的意願。他知道司徒茜不是那種一旦做了決定就心意堅定的人,他就怕她搖搖擺擺。他把阿騰拉下水,讓阿騰把刺兒收服了,爲的就是要讓刺兒毫無二心地幫他跑腿,傳話。

自從那天在左先生房裡有了第一次,阿騰和刺兒就頻頻相見。阿騰負責學堂小院的打掃,他有邱俊逸廂房的鑰匙,邱俊逸回家過年了,阿騰就把那個廂房弄得暖暖活活的,在那裡等刺兒,兩個人越來越甜蜜。每次刺兒走了以後,阿騰就來給左先覺收拾房間,他臉上的那種歡喜和滿足讓左先覺羨慕得要死。一對苦命的丫頭小廝這麼容易就開心滿足,左先覺真覺得自己書讀多了是個負累。自從那天以後,他沒能再見到司徒茜。他讓刺兒帶了幾次口信,可是司徒茜都沒有回話。他不敢寫信,怕被太師和夫人看到了會當作是他勾引學生的證據。

五天以後,左先覺熬不住了,在院子裡等着刺兒從對面廂房裡出來,叫她今天無論如何要從四小姐那裡拿到一張紙的回話來:她到底是怎麼打算的?現在需要他做什麼?

刺兒現在已經完全明白,左先生那天肯定是跟四小姐那個過了,不然他不會這樣失魂落魄,患得患失。她知道四小姐喜歡邱師傅,但是,她現在傾向於幫左先生了,因爲,正像她已經是阿騰的人一樣,四小姐已經是左先生的人了,嫁給別人的話,能有好果子吃嗎?

刺兒回到司徒茜房裡,見司徒茜沒像前幾天那樣躺在牀上,而是呆呆地坐在窗子前往外看,就走到司徒茜身後,小心地問道:“四小姐今天好點了嗎?”

“好點了。”司徒茜回頭,看看刺兒的神色,問道:“你又去見阿騰了?”

刺兒低着頭不敢出聲。

“刺兒,你不要怕,”司徒茜輕輕地說:“其實我羨慕你。你這麼快就願意跟阿騰好了,每次見了他回來,你都很高興。”

“是我······運氣好。”刺兒小聲回答,臉紅地看了司徒茜一眼。

司徒茜嘆息一聲說:“看來先生的眼光很好,他挑中的人不錯。”

既然小姐提到了先生,刺兒不失時機地開口幫左先覺說話了:“四小姐,左先生讓我帶了那麼多的口信,你怎麼就不肯給他一句回話呢?左先生知道你病了,急得像瘋了一樣,平時那麼穩重的人,現在說話都聲音發抖了。”

“我不想理他。”司徒茜無力地說:“他把我的將來都毀了。”

刺兒聽了這話,心裡更加確定,左先生一定是已經跟四小姐那個過了。

“四小姐,”刺兒勸道:“你不是很崇拜左先生嗎?他現在對你一片癡心,你好歹讓我帶幾句話給他吧?要不你給他寫張字條?說說你的打算,你想要他爲你做點什麼?”

“我打算叫他去死!”司徒茜含着眼淚憤怒地說:“你問問他,願不願意爲我去死?!”

“四小姐,你這是······”刺兒猶豫着不敢往下說。她現在知道司徒茜對左先覺有多麼不滿,多麼氣憤了。

“四小姐,”刺兒忍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來了:“要是現在左先生真的突然死了,你怎麼辦?然後老爺和夫人把你嫁給別人,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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